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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陌生電話發過來讓我還錢,否則讓我生意都做不了。然而我並沒有做生

編輯手記

在上海這座大城裏,戒毒社工按照與吸毒人員1:50的比例被分配到各個街道,為每壹個吸毒人員提供服務,社工對吸毒人員的生活問題如就業、低保、健康等方面給予全面關懷,幫助他們更好地融入社會。調查顯示,在戒毒社工的服務對象中,復吸的比例遠遠低於常規比例。在這期《人生片斷》中,我們記錄了幾位從事這種新興行業的職業社工,他們有從公安機關轉為社工的老幹警、大學畢業應聘的職業社工、放棄掙錢多的證券工作主動加入社工隊伍的“轉行者”,還有資深社會工作理論方面的學者,他們用自己的親身經歷講述了幫助毒品受害者的故事。

這些社工為構建和諧社會,各自努力著,他們是值得尊敬的人,他們所從事的職業是壹個值得我們尊重的新興職業。

陳建婷:沒愛心,幹不好這工作

陳建婷深壹腳淺壹腳地走在鄉村的小道上,她的幫助對象小王就住在上海郊區。還沒看到小王家門,村口閑坐著聊天的壹人就已註意到來了陌生人,村民們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看她要上誰家去。

“請問這村有叫王強的嗎?”“有,他家就在前面那個大樹旁。妳是哪裏的?找他什麽事?”“是他家親戚托我給他捎點東西。”陳建婷壹邊往前走著,壹邊隨口編著假話。她做的是社區矯正社工,工作對象有的是刑滿釋放人員,有的是監外執行人員,還有的是因吸毒鋌而走險被判過刑的人。社工的職業道德要求處處為當事人著想,凡是涉及個人隱私的事,只能為當事人保密。

趕了壹個多小時的路,她終於來到小王的家,可沒想到她撲了個空,小王不在家。沒有見到工作對象,陳建婷很失望,但這樣的事對她來說已是家常便飯。當矯正社工,她早就經過無數次被拒絕、被誤會,甚至被諷刺,但她還是不願意放棄,因為接觸幫助對象,了解他們的情況,這是她的工作內容之壹。

談起做社工的體會,陳建婷說:“工作中最大的困難是幫助對象不接受我,不願跟我談話。壹個社工,從理論上講要負責50名幫助對象,除去壹部分戶口不在、人也不在的,我要經常去他們家探望他們,問他們有什麽困難,盡量多地與他們溝通,幫助他們解決面臨的生活、工作問題。”她負責的幫助對象中有壹個“六進宮”的刑滿釋放人員,陳建婷上崗第壹天就看到他在社區又吵又鬧,當陳建婷上門去找他時,他卻避而不見。陳建婷了解到他50歲了沒有結婚,家裏除了有個姐姐外,再沒別人,平時他有錢就花光,沒錢就找街道要求解決他的“生活問題”,還有壹身的病。陳建婷幫他向街道申請了每月元的補助款,又為他從社保所申請了幾千元的補貼。他拿到錢時雖然有了笑臉,可錢壹花光馬上又不認人了。陳建婷再去找他時,他說:“妳能不能給我解決生活問題?解決不了就什麽都別談。”

像這樣的釘子陳建婷不知從幫助對象那碰了多少次。不過,她說也有讓她很欣慰的事。她有壹個幫助對象,曾因淫被判刑,從大墻裏出來後沒有工作,陳建婷幫她找了個做煤氣抄表員的工作,壹個月元。她幹了不到壹個月就不想幹了,覺得太苦太累,還覺得周圍的人也看不起她。為使她能自立,別再走上犯罪道路,陳建婷想到用親情去打動她。這位幫助對象有個5歲的女兒,在她女兒生日那天,陳建婷了壹個生日蛋糕,並教她女兒唱“世上只有媽媽好”這首。在孩子唱時,陳建婷對她說:“這孩子這麽可愛啊!為了孩子的健康成長,為了妳自己的今後,壹定要好好幹下去。抄表員的工作也不會是壹輩子的,以後有機會還可以找別的工作。”這位母親聽了十分感動,表示為了孩子也要堅持下去。

壹位幫助對象因吸毒進了戒毒所,他母親對陳建婷說:“我兒子進去之前讓我務必找到妳,替他向妳表示感謝,說妳這個社工做得很好,他有決心徹底擺脫毒品。”陳建婷說,她做社工的最大體會就是壹定要熱愛自己的職業,沒有愛心是幹不好這個工作的。“真情喚春歸”她說:“社工與幫助對象之間要建立起真誠、平等、溝通的關系,只有用真情打動他們,才能開展工作,幫助他們盡快告別過去,融入社會。”

葛子明:做有專業素養的社工

葛子明在上海公安局治安總隊工作了20多年。年,上級發來文件,要從45歲以上的幹警中抽出壹批人到基層做專職的社工工作,待遇不變。曾做過團委委員、也在派出所基層幹過好幾年的葛子明,認為自己很適合做與人打交道的工作,他說原因之壹是覺得“孩子很可愛”。

經過壹系列考試後,葛子明脫下警服來到社區,成了壹名社工。剛開始時,他以為自己是做“三失青少年”的事務社工,因為曾做過青少年的幫教工作,他對自己還是挺有信心的。但沒想到因缺少人手,他成了壹位禁毒社工。葛子明說,他在治安總隊時,也遇到過壹些吸毒的人,看到這些人因為吸毒大都患有肝炎、肺結核等病,很不理解為什麽他們還要吸毒。葛子明自己有個親戚也是吸毒者,染上毒癮後就不回家,沒錢就去偷。葛子明曾試圖做過他的工作,但費了很大勁也沒把他拉回來。他說:“說實在的,剛開始時我不太願意和吸毒者打交道,覺得他們都是價值觀顛倒、行為有偏差的人,染上毒癮後無可救藥,是被社會淘汰的人。”

當上禁毒社工後,葛子明首先接受了由華東理工大學教授親自授課的三周封閉式培訓,這次培訓使他改變了看法:“現在我了解到他們吸毒是有各種原因的,不僅僅是價值觀顛倒的問題。吸毒者首先是毒品的犧牲者,他們身體受到毒品的傷害,靠個人意誌很難戰勝。吸毒固然是壹種不良行為,但上癮後卻是壹種病,是壹種反復發作的腦疾病。他們需要有人幫助指導。”他說,“對吸毒人員我們不能把自己定位成幫教幹部,要以更科學、更專業化、人性化的方法對待他們。”

葛子明今年已56歲了,為了幫助對象成功戒毒,他了很多醫學、精神衛生學、心理學方面的書籍,加強專業知識學習,並經常向華東理工大學社工系老師和社工站的督導員請教。從去年起他就參加了上海社工師資格考試,課程有社會工作務實、法律基礎知識、心理學概論等,要求在兩年內全部通過。他說:“雖然自己年紀大了,但通過考試可以增長專業知識、提高業務水平,作為壹名社工,要往專業化、職業化方面培養自己。”

除了工作和學習,葛子明閑暇時很喜歡聽音樂,尤其是柴可夫斯基、貝多芬的音樂,也喜歡看芭蕾。他說,愛人開玩笑說家裏出了個音樂家。葛子明說:“其實我愛人不知道,因為我老和吸毒的人打交道,看到他們那種頹廢、痛苦、絕望的生活,自己也覺得很壓抑,聽聽音樂可以使我心情好起來。”

葛子明還有個計劃,為那些幫助對象營造壹個音樂環境,以此幫助他們克服毒品的糾纏。他曾專門過壹些醫學專家,專家說用音樂治療吸毒人員即使不會有效,如果能讓他們振作起來壹點也是好的。現在他已物色好了子,“音響嘛,把自己家裏的搬過來就行了。”最近他還打算成立壹個“彩虹學校”,專門幫助青少年戒毒……現在的葛子明正在工作的磨練下成為壹個有專業素養的社工。

魏強:渴望社工的幫助

中,魏強的聲音清晰,表述也非常有條理,聽得出他是個精明強幹的人。34歲的魏強很有經商頭腦,20多歲時就為自己打下了不錯的經濟基礎。然而,他也曾在毒品中迷失了自我,有過4次被拘留、勞教、監禁的經歷。“在社工的幫助下,我於年5月從大墻裏走出來後,再也沒碰過毒品。”

像許多自信心很強的人壹樣,魏強吸毒也是始於好奇。魏強高中畢業後就開始做水果生意,由於他腦子好,對場反應快,生意壹直“很順”。年,他發現哥哥吸毒,當時還勸過哥哥,但哥哥說只有吸過毒的人才知道要戒起來有多難。魏強說他不信有戒不掉的事,非要做出個榜樣來給哥哥看看。

就這樣,他開始吸了。剛開始他還控制得住,後來他發現自己經常關節疼,發低燒,還沒精神。別人對他說:“妳已經上癮了,不信妳吸兩口試試,準好。”他不信,吸了兩口後果然癥狀都沒有了。那時,他覺得自己經濟基礎有了,家庭有了,也可以說是成功人士了,稍微吸壹點也沒什麽。但沒想到癮頭越來越大,最後壹天壹克毒品都不過癮,家當很快被他吸得所剩無幾了。

年8月,魏強被第壹次強制戒毒,拘留10天後,他上午放出來,下午馬上又吸。年他又被勞教壹年,出來3個月後不住又復吸。“其實在勞教戒毒時,的人也對我們講過,現在上海有社工,會幫助我們戒毒,但那時以為不過是學外國人做做樣子,並不會真起什麽作用。沒想到我出來後,社工真的出現了,而且是主動找上門的。”魏強說。當時他也想看看社工是不是真心幫他,就故意給幫他的社工小孫出難題,但事後魏強發現小孫真的好幾次去街道幫他爭取,後來還幫他跑貸款什麽的,雖然因種種原因都沒成功,但他看到小孫為他的事確實很上心,在努力去做,這使他很感動。

後來,魏強找到壹個別人退下來的攤位,做起了水產生意。這期間,因為基礎薄,有壹段時間連元的攤位費都交不起,也是社工小孫幫他四處張羅,到處說情,使他緩交了壹段時間,他再次感受到了社工的真誠。

魏強說:“我今年又結婚了,作為男子漢,我只想把家撐起來,現在日子雖然艱難,可我感到生活還有奔頭,我要控制自己遠離毒品。因為有吸毒史,許多事情我去跑都辦不下來,我也不願意瞞著別人。在這期間社工給了我很大幫助,再堅強的人靠自己的力量也很難戒毒成功。目前社工仍在幫我跑有關部門,爭取免交攤位的水電費。我希望今後仍能不斷地得到社工的幫助和支持。”

王瑞鴻:社工不僅僅是幫人戒毒

37歲的王瑞鴻是華東理工大學社會工作系的副教授,也是社工開展工作的督導員,“社工工作不僅只是幫助人們戒毒,而且還涉及老人、兒童、社會福利等多個領域。”王瑞鴻說,督導員就是起壹個橋梁作用,他根據及的政策精神、意圖,結合具體案例對社工進行指導。督導過程是個雙方受益的過程,對督導員來說,結合案例進行理論,加深了對督導工作的認識,積累了實踐經驗;對社工來說,在督導員指導下開展工作則是個很好的業務成長過程。

“以戒毒社工為例,壹些社工沒有經過專業培訓,再加上受了媒體宣傳的影響,把吸毒人員妖魔化,對吸毒者有偏見,這就需要我們給予科學指導。譬如,我遇到過壹個社工,剛開始時我讓他深入到幫助對象家裏,他感到很害怕,說這些吸毒者都沒有理智,萬壹他們給我紮壹針、強迫我也吸毒怎麽辦?我對他說,常人都知道禮多人不怪,妳只要對他說明妳去是為了幫助他,他不會對妳怎樣的。後來,這位社工慢慢地與幫助對象建立了,並切實幫助吸毒者解決生活中的實際困難,取得了對方的信任。壹年後,在社區評選時,這位社工被評為‘優秀社工’。”

談起專業督導工作,王瑞鴻滔滔不絕:“有些社工和吸毒人員接觸壹段時間後,就不知該如何做了,這時就需要督導員從理論上、方法上給社工以指導。”王瑞鴻說,在具體的操作中,他們在社區推出了“把抽象理念轉化為具體項目”的活動,精心設計了關於幫助對象吸毒情況的調查問卷,有針對性地組織各種活動幫助對象戒毒成功。譬如開展了“愛心家教”活動,專門請壹些大學生免費給吸毒者子女做家教;根據吸毒者困惑多、渴望與人傾談的心理,開設“開心吧”,使他們有個傾訴的環境和場合,這不僅是為了讓他們宣泄,而且對戒毒有積極的治療作用;成立了“理性自助會”,告訴他們戒毒是完全可以成功的,幫助他們擺脫“壹日吸毒,終身戒毒”的錯誤觀念,堅定戒毒的決心。

過去人們認為,有壹個想復吸的人就會影響到其他人,因而“不能讓吸毒者在壹起”。在王瑞鴻和華東理工學院社會工作系其他老師的指導下,上海閘北區采取科學方法,成立了“女性沙龍”,大膽讓戒毒者聚在壹起,談她們各自戒毒的體會。在這裏戒毒沙龍成員不僅在精神上得到了放松,而且由於禁毒社工、戒毒人員及家屬面對面地接觸、談心,使她們的心靈感受到了溫暖、關愛,這對於吸毒者來說是壹個非常好的心理治療過程,該沙龍成員每次尿檢結果至今均為陰性。

“以前在河南鄭州大學學的是中文專業,那時覺得中文很切合自己腦子裏的浪漫想法。後來年齡逐漸大了,思想也越來越成熟,發現很多深刻的現象解釋不了,中文只給妳壹種感覺,卻不能告訴妳答案。而哲學就不同了,它是解釋事物本質的科學。所以大學畢業後,在讀研和讀博時,我都選了哲學專業。”年取得博士學位後,正趕上華東理工大學招聘社會系教師,王瑞鴻去應聘,從此後就留在了大學做教師。慢慢地,他發現哲學和社會工作學兩者之間有著很多。他說:“哲學是講如何了解人、了解社會的科學,而社會工作是助人自助,都是與人有關的,這也是我工作的意義所在。”

孫惠芳:當社工激發了我的社會責任感

說話頻率較快的孫惠芳,長得小巧玲瓏,身穿壹件紅毛衣,顯得很精幹。原本在證券業幹了10多年業務員的她,怎麽會放棄掙錢多的職業選擇了待遇相對較低、工作又累還經常要受氣的禁毒社工呢?

孫惠英說:“我是年通過招聘考試當上社工的。在這之前,我在無線電廠幹過,後來又在證券行業幹了10多年。我壹開始幹社工並不是因為喜歡才幹的,而是幹上了才喜歡的。”孫惠芳告訴記者,雖然證券行業收入較高,但由於所在本身不規範,總覺得再做下去沒有穩定感。年6月,她聽說上海要在全範圍內招聘社工,就報了名。層層筆試、面試過關後,孫惠芳成了壹名社工。

孫惠芳說,社工的崗位是出錢的,本科生壹個月約元,專科生元。她說,當時自己並不太在意錢多錢少,也沒覺得做社工有什麽特別大的吸引力,只想找壹份較穩定的工作,她說幹上社工後,感覺自己是個“有組織”的人。

雖然已做好了思想準備,但孫惠芳還是沒想到,做禁毒社工會這麽難。她有壹個幫助對象,是位27歲的小夥子,不僅吸毒,還因鬥毆坐過牢。孫惠芳上他家找了好幾次他都不見,後來通過派出所民警幫忙才把他約出來。第壹次見面時,孫惠芳對他說自己是社工,並向他講解社工是幹什麽的,問他有什麽困難,說自己願意幫助他。但孫惠芳苦口婆心說了半天,對方卻連看都不看她壹眼,從始至終沒說壹句話,都是孫惠芳壹人在唱“獨角戲”。

此後,孫惠芳又給他打過幾次,可他仍是壹言不發。孫惠芳不管他聽不聽,每回見到他都熱情耐心地跟他聊天。終於有壹天,他忽然走進社工辦公室,孫惠芳很奇怪他竟會出現在這裏,問:“有什麽事嗎?”他說:“沒事我就不能來嗎?”“當然可以,歡迎歡迎!”孫惠芳壹陣驚喜,心想:“他終於肯和我說話了。”但對方接下來的壹句話馬上又把她打入冰庫:“我想自殺,但不知人死了以後會怎麽樣?”

孫惠芳壹聽十分著急,壹面穩住他,壹面社區的心理。經過心理的危機幹預,了解到這個青年人確實有自殺傾向。他吸過毒,又進過監獄,受到過壹些負面影響,現在交了壹個女朋友想隱瞞自己的過去,又怕瞞不住;說出去又怕女朋友和他分手,覺得很痛苦。此後,孫惠芳經常主動找他談話,了解他的近況,得知他和父母住在壹起,但性格內向,很少和父母講話。

孫惠芳勸他和父母多溝通,對他說父母40歲才有妳很不容易,為妳吃了很多苦,要多體量父母。慢慢地,他變得願意和孫惠芳講話了,回家對父母的話也多了。雖然最終這位幫助對象還是失去了女朋友,但他已能夠現實地看待這個問題了。現在,他有壹份穩定的工作,並且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孫惠芳對目前的工作很滿意:“社工是個很高尚的職業。人到了壹定的年齡,工作就不僅是為了掙錢了,再不選擇自己想做的事就沒機會了。我覺得社工是很受人尊重的職業,而且別人、尤其是幫助對象的家屬對我們真的很尊重,這種尊重不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上的。我不能向他們保證什麽,但每次壹見面,他們都說壹肚子心裏話沒處可講,跟我說說就痛快多了。另壹方面,以前證券時,業績再好也沒人采訪我,如今做社工,接觸的人都不同了,我的社會責任感被激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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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工:不少人認為“社工”就是“義工”,或者將其認作國外版的“居委會幹部”、“家政服務員”。事實上,社工和居委會的工作以及家政服務員有很多不同:前者主要是利用科學方法開展工作,而後者工作中的經驗成分比較大。

社工是社會化服務,而居委會偏重於行政管理;社工也不同於義工,義工不收取報酬,而社工是壹種職業,是收取報酬的;社工更不同於家政服務,家政服務以賺錢為目的,社工是以“助人自助”為宗旨的職業,而且,社工必須是具備相當的專業知識和工作技能以及有較高的文化素養和愛心的專業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