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壹次妹妹突然給我電話,問什麽時候去看看我媽。
各種原因吧,我跟我媽確實三年沒見了,但平時都有微信聯系的啊,我覺得很奇怪。
還沒等我回復,她又說“媽媽想妳”……
什麽情況?我心裏咯噔壹下,覺著妹妹今天的操作有點奇怪,不會是媽媽病了吧……
接著她說“其實是,媽媽病了,妳趕緊回來看看吧,然後給她找大醫院治療壹下”。
我當時心裏壹下子就慌了,心裏連續蹦出來好多問題:
要找大醫院?是很重的病嗎?怎麽頭兩天打電話都沒說過呢?
這幾年我壹直在外面,對媽媽照顧很少,我愧對她……
回去會耽誤很多工作,這得少掙多少錢啊……
大病都花錢不少,會不會壹下子又要回到解放前?
我趕緊給我媽打電話核實,原來是妹妹誇大事實……三十多歲的人哭得像個小孩,在電話裏跟我媽說,媽妳有什麽事情壹定要跟我說,有什麽病壹定要去治!
第二,“怕”父母生病的背後實際上是擔心自己無力去承擔後果
害怕承擔經濟上的壓力。
這樣壹個年紀大部分是上有老下有小,壹家人的吃喝拉撒,都落在我們中年人的肩上,各種開銷本就是壹筆很大的支出,如果父母生病,小病也會因為年齡的不支轉換為大病。“大病致貧”的案例比比皆是,掙得錢再多,也經不出壹場病的折騰。
害怕看到事實卻無力改變。
人到中年,大部分是人是和父母分開住的。如果是白天收到電話,妳或許可以趕壹趕;要是淩晨收到電話,妳想趕時間,交通都不壹定給力。
即便是及時趕到了,照顧家人,妳還是有可能留下遺憾。
百萬級暢銷書《過猶不及》譯者蔡岱安,就在這本書的序言中講到自己的遺憾。
那年秋天,蔡岱安的爸爸突感不適住院了,蔡岱安從她爸爸入院當天就趕去照顧,兩個多月日夜從沒停過,後來因為體力不支不得不返美就醫,而就在她離開的第二天,她爸爸在睡夢中逝去了。這讓蔡岱安追悔莫及,沒能見爸爸最後壹面成為她人生的壹大憾事。
第三,害怕或許無法消除,但不證明我們只可以被動面對。
我朋友亮子,是個東北人,為人特別豪爽,但他對自己卻有點摳門。比如,結婚的時候明明可以買大居室,他卻選了壹個小房子。他說爸爸身體壹直都不好,留著壹筆錢當做備用金,老人住院什麽的,就不會慌張了。
他還特別關註廣告,像杜某斯、江某白什麽的,他統統都不看,倒是對保險特別上心。聽公司人事說老人商業保險過了60歲就很難買,他楞是在老爺子59歲的最後壹個月辦妥了老年商業保險。
亮子還每周提醒他爸爸鍛煉身體,之前他老婆總覺得他神經兮兮的,但現在也開始受他影響為自己的父母去做壹些努力。
當我們主動與擁抱這些問題的時候,問題不會主動消失,但是可以被壹個個解決。
為父母做到壹些事情了,遺憾就會少很多。
2018年9月24日,我正在合肥參加壹個會議。淩晨二點左右,電話突然響起,接通,裏面傳來母親悲痛欲絕的聲音:“妳爸爸剛剛去世了。……半夜起來,他覺得口渴,便起床去廳裏倒了點水喝,回到房間,便重重地坐到睡椅上,我聽到,起身去看時,發現便已經過了……”。我聞得,壹時驚怔住了,腦中模糊壹片,母親後面且哭且訴,竟壹句也沒有聽到,或記得了。
放下電話,面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和窗外的茫茫夜色,我不知不覺已是淚流滿面了,最後竟放聲地慟哭起來。——的確是太突然太意外的悲劇了。稍作調整後,我便迅速調整了行程,壹早坐高鐵回到上海,並攜著妻子和兩個孩子,踏上了回鄉之路,第二個孩子出生後,迄今還沒有回過老家,本打算今年過年帶他回去,參加父親的七十大壽。詎料他的第壹次返鄉,竟是參加爺爺的喪禮。令人思之,悲憾何極!在高鐵上,父親的音容笑貌壹幕幕浮現在眼前,讓我的眼淚總禁不住壹遍遍地湧出來,以致臨座的年輕人不時用眼好奇地看看我。
對這個話題我深有感觸,平時我手機從不離身更沒有關過機,2014年3月14號淩晨壹點左右我朦朧中聽到到從另壹個屋裏傳來手機鈴聲,開始我以為是外面傳來的聲音,沒在意,後來壹直響,(昨晚充電忘了帶身邊)我就趕緊過去接電話,過去時心裏就有壹種莫名的不詳預感,剛接通電話就傳來妹妹的哭聲,哥趕緊回回家爸爸吐血了,我壹下就驚呆了,瞬間眼淚也流了下來,媳婦看見我的樣子把我抱住安慰我。我趕到火車站由於是淩晨還沒有車我就在車站等了幾個小時,那幾個小時也是我今生感覺過的最慢的幾個小時。現在我都是幾天就給家裏打壹次電話,但特害怕家裏給我來電話!
說起這個事,真的非常刻骨銘心。15年的8月中旬,淩晨兩三點,床頭的座機響了。那個時候我睡得迷迷糊糊,因為當晚在寫工作報告搞到壹點來鐘,所以睡得很香,響了很久也沒有接,老婆接的電話把我叫醒。我迷迷糊糊的拎起電話,那頭是我爸沙啞帶著哭腔且顫抖的聲音,說奶奶在搶救,快點來,然後媽媽接過電話告訴了我哪個醫院,我爸已經泣不成聲。掛完電話,我腦子壹片空白,只記得我直接從床上跳起來走到了衛生間,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湧了出來,趕緊隨便套了件衣服就把老婆叫起來,往醫院趕了。那個時候真的腿腳都軟了,完全不知道怎麽開車,是我老婆駕車帶我去的。沖到醫院急救室,發現奶奶雙眼緊閉眉頭緊鎖地躺在病床上,周圍圍了壹圈親戚都在流眼淚。我來到奶奶的身邊,我的娘娘(姑媽)壹下子放聲大哭,撫摸著奶奶說孫子來看妳了,妳睜開眼快看看呀。那個時候我已經明白我親愛的奶奶永遠離開了我們,但是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惡耗真的半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全家人都完全接受不了,我記得自己歇斯底裏的呼喚著奶奶,那個時候真的在想這壹定不是真的。然後我不停的拿自己的手和的腦袋撞墻,壹邊流淚壹邊重復說著怎麽會這樣?
雖然過去了三年多,雖說奶奶的晚年生活應該是很幸福的,子孫輩都很孝順生活也很富足居住條件也很不錯也很少去醫院,但時至今日,內心還是極度不舍和遺憾,這樣的好日子應該再過幾年,應該再讓我們多敬幾年孝心,而且突然之間的離世,都沒有見上最後壹面,沒有來得及說上最後的幾句話。
在這之後,但凡聽到睡夢中的電話,我的心跳就會跳到極限的快,現在最害怕的就是聽到半夜的電話鈴聲。
珍惜身邊的人,尤其是年邁的長輩,再忙也真的要抽出點時間陪陪他們哪怕是打打電話,千萬不要等到要告別的那天才遺憾萬分!
別提了,五年前的壹天後半夜,接到弟弟來電話說病重的母親不行了,讓我快點回去,我心裏壹驚,急忙找卡找現金,把櫃臺裏全部百元的現金都帶著,還拿著卡去取錢,手哆嗦的怎麽也想不清密碼了,出租車就在壹旁等著,我說我想不起來密碼了,他說妳別急,慢慢想,最後終於成功取出了錢,路上出租車說這深更半夜的我要不是看妳們是著急回老家奔喪,我可不敢去那麽遠的偏僻山區,我說我要不是帶著壹個跆拳道教練的兒子,我可不敢讓妳知道我深更半夜帶著好幾萬現金打車呢!還有我兒子上初中時我最怕接到老師的電話,只要是老師來電話就沒好事,壹定是我兒子又惹禍了,後來幹脆都不接老師電話,直接關機,第二天再說!
有壹次半夜有個家鄉的陌生號碼打過來,聽到對方那邊很吵,好像出了什麽急事,對方講了什麽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就斷線了,我腦袋壹轟,所有不好的事都在我腦海裏出現,我呼吸急奏,胸口直痛,再把電話打過去,在通話中。打媽媽的電話,關機,打爸爸的電話也關機。我急的直錘胸口,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掉,老公安慰我,說冷靜冷靜,不會有什麽事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撥通了那個電話,我根本就說不出話來,還是老公和他通了話,最後才知道那個人的電話打錯了。。。。。第二天打爸爸的電話才放心下來。真的不知道以後接到這種電話怎麽辦,不知道心裏能不能承受下來。。
2006年1月6日晚上,接到我叔叔電話。看到家裏的來電,我心裏都是慌的!感覺家裏有事發生!
叔叔電話裏說,妳媽媽走了,趕緊回來吧!她去世前還不讓我們告訴妳,怕妳來回花錢!我母親是個非常節約的人!
2014年歲末,還是叔叔電話,爺爺去世!
2017年,堂弟晚上來電,他壹般晚上不給我打電話,讓我心裏更是慌成壹團!叔叔走了!
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如果不能經常在家的情況下,還是要經常給家裏打電話,現在通訊這麽發達,家裏的親人多溝通!
淩晨來電,壹般都是生老病死的事情。我的爺爺和奶奶都是夜晚去世的。
我的爺爺是個抗美援朝的老兵,壹米八幾的個頭,腰桿總是挺得筆直。 在壹個冬日的夜晚離開了,那是大學的時候,半夜接到媽媽電話,讓第二天趕緊請假回家,說爺爺不行了。壹夜無眠,坐上最早回老家的車,還是沒趕上看爺爺最後壹眼。爺爺壹輩子不容易,為兒為女操勞了壹輩子,竟然死的時候身邊沒有壹個親人在身邊。聽我媽說,正好奶奶那段時間摔傷了,爸爸和幾個姑姑都忙著在醫院照顧奶奶也都比較累,爺爺就壹個人在家裏睡(爺爺八十多歲了,不過身體壹直硬朗),農村的夜來的也都比較早,五六點天都黑透了,姑姑他們幾個從醫院回來,差不多七八點多的樣子,想著看爺爺睡了沒?結果四處沒看到爺爺,最後就看到爺爺躺在院子裏,夜裏可能是爺爺起來上廁所,就倒在了院子裏去廁所的路上。 那可是冬天啊,不知道爺爺當時是什麽情況,有多麽的無助啊。至今想來還是不能釋懷。
我的奶奶是個個子壹米五左右的裹腳老太,小時候我幾乎在奶奶的背上長大的,奶奶教我唱歌謠,帶我長大,可是還沒享過孫女的福,就去世了。還記得,那是五年級的時候,看著別人奶奶有金耳環,我就攢錢給奶奶買了壹個五毛錢的金耳環,後來奶奶耳朵過敏發炎腫的大高,奶奶就把耳環用小手絹包著放起來了,當時就說以後有錢了壹定要給奶奶買個真的,可是奶奶還是沒等到啊。
也是壹個夜晚,不過還好,我們都守在身邊。奶奶因為爺爺的死受了打擊,壹直覺得都是因為自己的生病才間接的害死了爺爺,畢竟之前爺爺壹直身體硬朗,她從來沒有想過爺爺會走在自己前頭。奶奶摔傷後幾乎全身癱瘓,後來又突發腦梗塞,記憶力也不行了,話也說不清楚了,後來就吃不下飯了,天天就喝大米湯熬成的米油,輸液,瘦的皮包骨頭,真可憐,手上的皮松的壹點肉都沒有。
那是壹個夜晚,奶奶出奇的精神好,我們姐弟三人、我爸,還有幾個姑姑,都守在床頭,奶奶看著我們,壹個個的盯著,似乎要把我們記在腦子裏,生怕忘記了壹樣。然後就不行了,很安詳的走了,我們壹家人就大半夜的哭的不行,爸爸作為唯壹的兒子,趕緊讓把給奶奶準備的衣服拿來,讓我和姐姐去請村裏的先生來給奶奶穿衣服,訂水晶棺,通知親屬(我們老家好像就是這,過世要第壹時間通知親人)。
今年是爺爺奶奶入土的第九年了,依然會記得奶奶總愛惦著小腳悄悄的去裏屋,說奶奶給妳放了好吃的東西,然後去匣子裏拿出來包了壹層又壹層的電心,看著我們壹口口的吃完。然後臉上的皺紋就笑成了菊花。爺爺奶奶,壹別九年,妳們在那個世界要好好的,妳的孩子和孫子孫女都過得很好,日子也過得都越來越好了,妳們放心吧。
八年前,淩晨三點半,我嫂子打過電話來,我的心就咯噔壹下子,然後就聽到嫂子哭著說娘走了,那壹刻我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如何能相信娘會走,我可是三天前剛回的老家啊,抱起孩子,我愛人開車就往回趕,我哭了壹路,老遠就看到門前的白藩,門口下車我跪爬到娘的跟前,可是任憑我怎麽呼喊,娘也不答應。
爹來扶我,我跪在爹的跟前,我愧對父母啊,為了事業,為了錢,我忽略了父母,沒想到娘就這麽離開了我,爬在爹的腿上,我暗自發誓,壹定好好孝順爹,不能再留悔恨……
如今爹也走了兩年了,剩下我們兄妹五個,今年哥哥姐姐家都有不大不小的煩心事,希望明年我們都好起來,不讓天堂的爹娘惦記。
此刻的我依然淚流滿面,爹娘的恩情永記心間。
但願半夜裏鈴聲再也不會響起……
就在今年12月我生日的前2天半夜3點,我的電話響了。我蒙蒙的看到是外生女,以為她電話號可能被盜,不然怎麽會這麽晚打給我。沒聽,想繼續睡。身邊老公提醒我,會否家裏老人有事了吧?我馬上清醒,回問外生女時,她說姥爺剛剛過身走了。
於是馬上訂好機票,隨便收行李由中國的最南方當天就飛到東北父親的靈堂,送他最後壹程。
他沒有大病,87歲。能開電動車去打麻將,辦事,購買煮菜。陪我媽壹起自己生活。媽媽說他當晚行動吃飯都正常,零晨2點左右上廁所,很久很久,等回房間時,我媽問他是去大還是小?他還說是小。可當他手扶床就倒下了。就沒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