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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老人與魚的故事

 “萬峰湖魚蝦成群,萬峰湖是壹部童話!”這話是昌武的書中描述的,也是我想說的:我曾在萬峰湖修建壹個叫吉隆堡的度假村,才五毛錢壹斤羅非魚,就買了不少。於是我想,雲南有十八怪,黔西南也有壹怪,那就是“羅非魚賤如幹巴菜。”此外,到壹個名叫天生橋的地方,去野釣萬峰湖,富有詩意,而且那裏發生的好些事,具有磁性、理性和童話色彩。這壹切,《魚鉤上的萬峰湖》會告訴妳,萬峰湖的魚兒,也會告訴妳。

童話萬峰湖

上世紀九十年代,國電在南盤江上壹個叫天生橋的地方,築起高壩落閘蓄水,壹夜之間高原出平湖,水岸線兩千多公裏,這裏搖身壹變,成為全國著名的五大淡水湖之壹。上百萬裝機的天生橋壩後電站,使沈睡多年的黔桂山川的心臟,砰然搏動起來,新編了壹個罕世的童話故事!

昌武書中的故事,大抵分兩個部分,壹部分是歷史故事,具有傳奇色彩。壹部分是作者在萬峰湖釣出的真實故事,讓人如臨其境。歷史故事,主要歸集在《也許妳會不相信》壹輯中,故事起伏跌宕,妙趣橫生,引人入勝。

歷史故事的核心內容,其實是人與魚的故事。就像奧斯卡?王爾德在他的《打魚人和他的靈魂》中描寫的“人魚相戀”的故事壹樣,美人魚是男人的春夢,是打魚人壹直想得到的,哪怕獻出自己的靈魂。而美人魚風情萬種,但沒有“心靈”,希望能夠寄托到打魚人身體裏。本書所敘述的,都是人與魚妙趣橫生的纏綿故事。

《長在山上的魚》描寫人類從歷史的巖層,釣出了遠古的龍魚、貴州鱈、弓鰭魚、興義飛魚等魚化石,驚現滄海桑田,魚人變遷;在《夜郎人的魚鉤》中,展示出兩千年前的“魚鉤模具”,可見人與魚這對冤家的漫長歷史;從《魚壩擒虎》可見古人設置籬笆陷阱,打著火把,舉起菜刀砍魚的情景;於《懶桿》中,會看到如是壯景:“遠遠看去,綠樹掩映之下,長長的壹排魚竿,掛著活蹦亂跳的魚,真不失為壹道難得的風景”;《秤鉤創造的記錄》中漁人王應寬用秤鉤釣魚:“有壹群大魚在活動,那陣勢,像壹群受不了酷熱的水牛,在水塘裏打滾……”;此外,還有身上掛著七枚魚鉤的《魚中豪傑》,有《脫鉤的大魚》中落水洞“神魚”等,都富於童話色彩。

磁性漁場

另壹類,是昌武在萬峰湖畔,親身釣出的真實故事。

作為報人和作家的昌武,本來很忙,但萬峰湖好像壹個電磁場具有引力,使他來電,仿佛自己就是壹尾電鰩。我曾是壹個釣者,昌武筆下壹個個“上魚”的故事,是那樣真實誘人、富有磁性,無數次引起***鳴,我感覺到體內那臺發電機狂跳不已。

上海釣友尚上鉤,被源自非洲尼羅河的羅非魚誘惑,他丟掉生意、不遠千裏而來,來回奔跑遛魚的那種手感,讓他難忘:“記得第壹次釣到大羅非魚的那種感覺,和初戀時第壹次約會女友的感覺壹樣,神秘緊張,又充滿期待。”

北京的老人漁舟晚唱到興義,偶然聽到壹個雲南釣友在遛魚的過程中,發現那魚前半身細長銀白,後半身卻扁圓暗黃,以為遇到“水怪”,其實是壹條白條魚中鉤後,又被壹條羅非魚咬住,雙雙上鉤。聽到這個故事,他買了壹艘船,在萬峰湖壹釣就是三年,還將魚制作成拓片保存。

以打魚為生的如魚得水,年輕時,他每天晚上在江裏安排鉤,壹掛就是百多枚,待他把竹筏劃到岸邊,總有壹個姑娘守候在岸邊,接住他的親吻。現在老了,經常在他的手上臉上舔的,是壹條大黃狗。

得了腦瘤的壹醉解千愁,他選擇的治療,是到萬峰湖搭建釣魚房,壹釣就是五年,結果到醫院復查,居然未見異常。他說“舉起魚竿,可以丟掉藥罐”。此外,老魚鷹與小魚叉的故事同樣精彩,他們因魚鉤“打架”結緣,於是殺豬釣魚,壹起睡墳坑,被滅蚊靈毒害,兩人還有救命之情。

還有,去珠江源放生的南國漁翁,愛吸水煙筒的釣魚不吊二,釣魚中毒上癮的春城漁夫,他們的故事也充滿磁性;還有,因背著漁包,不慎落湖喪生的打魚郎,被魚線纏手,被大魚拖下湖中喪命的王小魚的故事,令人悲痛、遺憾。

哲學的魚兒

從《魚鉤上的萬峰湖》中,我不僅看到了海竿、手竿,看到拋竿、遛魚、起魚,還在魚護中看到青魚、羅非魚、胡子魚、豬嘴魚、芝麻劍、翹嘴紅鮊等諸多魚類,看到萬峰湖就是壹個博魚館。我還讀到了歷史的、文化的萬峰湖:徐霞客《盤江考》的足跡依稀可見,《三國演義》連續劇七擒孟獲在此曾經留影,被稱為“東方踢踏舞”的彜族舞蹈曾在岸邊起舞,被稱為“音樂活化石”的八音坐唱曾在湖畔上演。

不過,我在這裏還要強調的是,陶昌武筆下的魚兒,還是道德的魚兒,“哲學的魚兒”。釣魚要有“釣德”,這是昌武在書中提及的。釣者應遵守起碼的釣魚準則,如愛護野釣環境,釣到小魚要放生,釣不到魚兒不要罵人,不要在湖中拉屎拉尿等。

昌武在文章中拋出壹連串排鉤,帶來思辯:人釣的到底是什麽?是人在釣魚,還是魚在釣人,到底是誰釣了誰?釣魚要餵塘子,要付出魚餌,超前列支,這也許是“互為釣者,相互漁利”的道理。

更值得關註的,是昌武在《姜尚與莊周》中發散的傾向。姜太公釣魚,其中蘊含玄機:“是為了尋找出人頭地的機會,或可說姜尚在作秀,並非真想釣魚。”從莊子看到鰷魚出入從容,認為是魚之樂,十分羨慕。惠子說妳不是魚,怎麽知道魚的快樂?莊子說,妳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這個故事中,昌武悟出:“莊周則是真正為釣魚而釣魚,為了放逐自己的身心,達到快樂休閑的目的。”

這就是昌武“哲學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