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湖景區沿著山路往上走,就是去靈隱寺的路。走上石階,漸漸遠離人群,穿過壹扇小木門,再走上石板路,旁邊是壹片小桂花林。在森林的盡頭,終於看到了不到壹人高的圓木門,推門推進了山墻旁邊的小院,還看到了院子的主人穿著壹件布藝開衫。
這裏是演員邢敏善的家,是他和妻子牛小青常年隱居的山裏的院子,是圈內朋友來聊天的地方,也是梨園裏很多名人來唱歌玩樂的院子。圈內朋友來參觀時開玩笑說:“難怪妳不回北京,因為妳守著這樣壹個院子。”
“就是在這個院子裏讀《八角亭迷霧》的劇本,吳越和小演員們也在這裏學昆曲。”邢敏善邊喝茶邊說。
在邢敏善的院子裏看劇本。
在院子裏排練
1
提起褲腿,邢敏珊小腿上有壹塊肌肉看起來和旁邊的不壹樣,是八角閣迷霧中的壹個鏡頭造成的。
劇中,丁徑向烈尾隨宣年妹到酒吧,發現朱與宣年妹調情並追著宣年妹跑出來。丁徑向臥伸腿,絆了朱壹下。拍攝現場,邢敏善和翟的腿撞得結結實實,巨大的疼痛讓邢敏善的心立刻涼了。“完了,我想我的腿壹定是斷了。”
周圍的人都上來了,邢敏珊的腿上腫了壹個拳頭大的包。他很快冷靜下來,根據小時候的練習經驗判斷自己的傷勢。稍作喘息後,他站了起來,堅持拍攝當天的場景。後來整場戲,邢敏珊的小腿壹直處於腫痛狀態。
這壹幕在第壹集播出,但觀眾並不知道絆倒翟的是邢敏善,因為他的丁輻謊是這部懸疑劇的包袱。劇集前十集壹直專註於渲染宣家的詭異氛圍。早些年的幼女謀殺案和19後的歹徒謀殺案攪動了南方小城。最後兩集,真相浮出水面。
《八角亭迷霧》劇照,邢敏珊飾演丁輻烈。
前十集,邢敏珊飾演昆曲團長丁徑向烈,穩重專業,訓練昆曲團,爭取演出經費,尋找好的前景...但是戲份不多,好像他只是和飾演妻子的吳越壹起客串了壹下。然而,到最後,他突然成了主角。原來,前期跟隨女主角殺歹徒的“黑衣女子”壹直是丁徑向臥。他是壹個異裝癖和精神分裂癥患者。在昆劇團後面的防空洞裏,丁徑向臥著壹個秘密世界。十幾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日子,丁徑向烈穿了壹件衣服,化了很多妝,戴了壹頂假發,唱著《死海的故事》,企圖囚禁少女,但是失敗了。
雖然對該劇褒貶不壹,有觀眾認為bug較多,但評論壹致認為劇中實力演員表現出色,尤其是最後兩集,邢敏善和吳越,成為該劇亮點。邢敏善在表演中演繹了復雜、緊張、悲傷交織的角色。有網友發現,在另壹個人格出現,丁徑向烈被困的情況下,邢敏善幾分鐘不眨眼,可見其定力之高。
防空洞的重頭戲幾乎掏空了邢敏善,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背著另壹個演員壹次次穿過防空洞,拍了幾個鏡頭後,已經年過半百的邢敏珊感覺自己的腰快要斷了。“那時候好痛苦,但是如果妳想當演員,那是沒有辦法的。”最後防空洞拍完,邢敏珊只好穿著高跟鞋在樹林裏跑。“每走壹步都渾身疼。”
回過頭來看這段話,他覺得有點遺憾。"如果我沒有腰疼,打得更好,丁徑向更瘋狂."
殺死後,丁徑向她送了壹枚胸針,她的情緒波動很大。電話關機後,邢敏珊還坐在椅子上哭。“他的夢碎了,妳覺得他是什麽樣的心情?壹定很難過。其實演員是在出賣感情,這是很害人的。只有我這麽真誠,觀眾才會相信我。”
其實對於某壹代觀眾來說,看到邢敏珊穿著裙子化著濃妝扮演異裝癖也是壹部相當有看頭的劇,因為他最認可的角色之壹就是2011《六組重罪4》中的刑警佟林,他在其中果斷睿智,成功延續了六組系列的經典。
《重罪六組4》劇照,六組組長佟林(邢敏善飾)。
對於年齡稍大的觀眾來說,他們更熟悉邢敏善。在古裝剛剛流行的年代,他是《騎馬與西風呼嘯》裏的傅紅雪,是《白眉大俠》裏的白雲瑞,大部分都是長發飄逸,武功高強的高手。當然還有經典電視劇《何晴失戀》裏的俠士才子李庚明,還有行為藝術家趙丹...就算演反派,邢敏善也演得細膩。
《白眉英雄傳》劇照,玉面小護法白雲瑞(邢敏善)
電視劇趙丹、趙丹(邢敏善)劇照
但在中國劇升級經歷市場變化後,古裝劇和刑偵劇都陷入低迷,邢敏善的出鏡率也有所下降。現在突然出現在屏幕上穿著裙子和高跟鞋,邢敏珊開玩笑說,“我公公看完戲說,我只看了這壹次,影響挺大的。不要說他了,我第二次覺得不舒服,我都不敢想象我是怎麽演這個角色的。”
2
邢敏善接受丁徑向撒謊確實有心理鬥爭。首先,這個角色最大的特點就是異裝癖。
異裝癖人群仍然是當今社會的壹個特殊群體,是戀物癖的壹種特殊形式。表現出對異性衣服的特別喜愛,有強烈的反復穿異性衣服並付諸行動的欲望。但除了穿著,易裝人群的內在自我定位認知壹般遵循生理性別,不想改變原有性別。異裝癖作為壹個小眾群體,在華語影視劇中並不多見,但以前也發生過。吳鎮宇曾在許鞍華導演的短片《我的路》中扮演易裝癖者。
在八角亭的神秘迷霧中,妻子發現了丁輻射謊言的秘密。
邢敏善收到劇本的時候只是個大綱,對異裝癖壹無所知。在網上做了壹些功課後,邢敏珊向壹位做心理醫生的朋友求助。“醫生告訴我,有很多異裝癖不容易被註意到。有時候女人穿的像男生,也是異裝癖,但是女人穿男裝更容易讓人接受,但是男人要穿高跟鞋留長發,看起來就更奇怪了。所以男異裝癖的生存空間更加狹窄和艱難。我也碰巧問過對方是怎麽回事,包括人格障礙和抑郁癥。”
和心理醫生談過之後,他翻出了電影《丹麥女孩》。“我再看的時候,好像從這部劇裏找到了異裝癖的入口。事實上,他們很難控制自己。作為壹個演員,如果妳想做好呈現和表演,讓觀眾相信接受這個角色,妳首先要接受和了解他們這個群體。”這部電影給了他很大的信心。“原來玩女人也可以這麽好看。我想我可以試壹試。這裏所說的美不是字面意義上的美,而是審美意義上的美。”邢敏珊解釋道。
《八角亭迷霧》劇照
心理上能接受,不代表能演好。我去補妝的時候,邢敏珊正在換衣服,留著卷發,讓導演王小帥有心理準備。結果他出來後,王小帥直言“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沒想到會被嚇到。”邢敏珊分析,“我太魁梧了,看起來稍微瘦壹點的演員在演技上會更有優勢,比如埃迪·雷德梅恩(丹麥姑娘主演),我的長相讓觀眾相信和接受,我也不覺得特別惡心。很難同情妳,理解妳。要把握好分寸。”
後來在防空洞的表演段,邢敏善琢磨細節和小動作,達到角色的可信度。“比如用梳子梳頭的方式,需要卸妝和睫毛。這個需要自己琢磨和觀察,而且要盡量細致,包括塗指甲油的動作。細節把握好了,觀眾才能對這個角色更感興趣。另外,眼睛可以是重點。當妳看著丁徑向列為團長時,他有壹種戲曲演員的精神和氣派。以後穿女裝,他的眼神應該會有些空洞,眼神會更有女人味,更有女人味。”
《八角亭迷霧》劇照
對於邢敏珊來說,技術和能力不是問題,關鍵是要過心理關。“我在紹興拍戲的時候,其實心裏壓力很大。我跟群裏的工作人員說,如果我在路上跟蹤這樣的場景,或者在大街上、公共場合,壹定要覆蓋。作為壹個普通人,真的很難接受那樣的自己,這是壹種相當可恥的感覺。”但經過多次演出,劇組已經習慣了,於是邢敏珊穿著裙子在片場自由走動,並開玩笑說“穿裙子真的很酷”。
丁輻烈不僅是壹個異裝癖,而且由於多年的壓抑而精神扭曲,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殺過任何人。如何讓丁上校的秘密保持到最後兩集?
邢敏善與醫生溝通後,認為他疊加異裝癖之外的其他精神疾病比較合適。“他心裏住著很多小人物,其實是被壓抑的結果。並不是說有異裝癖的人就會伴有人格分裂。這些疾病的並發癥並非不可避免。醫生告訴我,葉子不壹樣,病人也不壹樣。”最終,邢敏善找到了人物的出口,讓丁徑向烈同時存在異裝癖和人格分裂的問題,他的行為可以建立在說服觀眾“人物必須找到這個支撐”的基礎上。
我要做很多功課,要認識完全陌生的人,要接受自己的女裝,要琢磨精神病患者的行為...對於壹個演員來說,放棄角色很容易,但邢敏珊最終還是接受了,原因更重要。
《八角亭迷霧》中,在真相即將大白的時候,丁徑向烈穿著的古裝,在臺上感嘆“生死隨人願,無怨無悔”。導演丁的妻子,由吳越扮演,曾經在屋頂上唱過昆曲《牡丹亭》中的段落《皂袍》。“原來是花花綠綠的,好像都給破井了……”被害的女孩甄嬛和她的姐姐朱軒也在這個昆曲班學習。
十九年謎霧,《牡丹亭》貫穿始終;對於邢敏善來說,昆曲也貫穿了他的壹生。
《八角亭迷霧》劇照,邢敏善化妝。
三
從他家院子裏開車下來,很快就會路過楊公堤,再往下走,就是浙江昆劇團了。邢敏山擡起頭,示意了壹個方向,那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地方之壹。
昆曲是中國最古老的傳統戲劇之壹,於公元14世紀起源於中國蘇州昆山,後經魏良輔等人的改進而走向全國。自明朝中葉以來,它統治了中國戲劇近300年。明朝以後,清朝處於鼎盛時期,直到清末才開始衰落。
1978期間,文革結束不久,全國各大院劇團恢復建制,浙江昆劇團是其中之壹。當時邢敏善13歲,年輕。只是因為父母喜歡這個行當,他就和家裏的姐姐壹起,考上了浙江昆劇團。“浙江昆劇團當時也恢復了,每屆基本招60個學生。考試很難,千裏挑壹,千裏挑壹。看到有觀眾說劇中昆曲劇團的招聘很隨意。事實上,它在90年代還是壹個小鎮。學昆曲沒在杭州那麽難,只是招人比較隨便。”
此後,邢敏善加入昆曲團,專修武生和老學員,他未來的嶽父嶽母也在招生老師之列。我的婆婆沈時華是中國昆曲的非遺傳人。“昆曲這壹代叫‘代代相傳’。新中國成立後,壹出戲恰好救了壹出戲。我婆婆是世界壹代,我是作秀壹代。現在已經傳到第六代了。”邢敏珊解釋道。
興民山西莊
國劇演員的苦,壹般人是很難吃的。自從他入團以來,他每天早上都練習和唱歌。他的妻子牛小青,從小就住在昆曲劇團的院子裏。她記得每天她還在睡覺,能聽到外面練習的動靜。“每天堅持頂(指倒立)至少半小時。誰要是支持不了半途而廢,全班就陪他練加時賽。下來後,有的同學臉上、胳膊上會留下血絲點。”邢敏善覺得這半個小時是意誌力的磨煉,記憶特別深刻。“那些艱辛是壹生的財富。現在拍戲的辛苦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1983年,邢敏善系畢業,正準備在舞臺上大顯身手,卻恰好遇到了昆曲文化低谷期。“恰巧港臺文化和外來文化沖擊了我們的文化市場,最受歡迎的是迪斯科、鄧麗君和壹些港臺歌曲。我們學完之後,沒人看。那時候誰會看昆曲?不僅是昆曲的低谷期,也是整個傳統文化的低谷期。”
此時邢敏善18歲。學了五年昆曲,總有出路。看到北京電影學院的招生,他覺得都是表演,為什麽不試壹試呢?“我們戲曲講究鑼鼓喧天,精神抖擻,節奏把握準確。”憑借他在中國傳統戲曲方面的藝術技巧,他成功進入北電,並與張嘉譯和劉奕君成為同班同學。
說到底,都是表演藝術。“其實表演是相通的。我的畢業論文是《論鏡頭前的表演》,鏡頭表演和舞臺表演的模式是相通的。”進入北電的第三年,邢敏善被選為《武聖泰鬥》的男主角。“我知道吳生,我不適合在學校選任何人。”這也是他的第壹部演員作品。之後就成了順理成章的成功。大部分是武俠古裝劇。“當時我同時穿越了四部劇。那時候沒有經紀人,壹切都得我自己打理。”
《武聖泰鬥》,徐帆、邢敏善主演
由於當時香港武俠片盛行,邢敏善拍了很多港臺合拍,很多人以為他是香港演員。在武俠劇中,他的武打經歷獨占鰲頭。比如工作室經常有武術指導教招數,演員要記得跟著動作走幾遍。這對於邢敏珊來說太熟悉了。看了兩三遍,他馬上就能跟上,速度很快,所以和他演對手戲的演員總是壓力很大。他回憶說,有壹次對手演員演壹出戲,武術指導給他們看了兩遍動作,邢敏善記住了,對手演員卻記不住。他頂著壓力演了壹天,第二天跟導演說不來了。
學戲的時候童心技能很重要,而且往往是刻在骨子裏的技能,所以邢敏善到現在還能“拼”。早年,他在山鷹因電影《白眉英雄》結識了導演孔笙。幾年前拍《瑯琊榜》的時候,孔笙邀請邢敏善飾演反派段同舟,大部分場景都是在樹林裏打鬥。
邢敏善飾演段同舟。
拍攝時經常出現的壹個場景是,劇組同事和刁唯雅的工作人員追著邢敏珊喊:“邢老師,慢點,我們跟不上了!”邢敏善等戰士從樹林外壹直戰鬥到懸崖邊。最後都驚動了正在B組拍戲的孔勝觀看。“每個人都來看我打架,這是壹場令人愉快的戰鬥。”後來,邢敏善在《火中涅槃》中被封為“小樹林第壹英雄”。
“戲曲演員真的很苦,付出的和得到的不成正比。”邢敏珊回憶道。在邢敏珊受到港臺文化沖擊的低谷期,除了成功轉型,更多的是同事被迫轉行。"有些是廚師,有些是出租車司機,什麽都有."。就算有人堅持,時間長了收入也不好看,比不上演員。
從北電創業開始,邢敏善就不認為自己已經離開了昆曲事業。他的嶽父嶽母都是戲曲界的元老級人物。他也住在杭州,與浙江昆劇團保持密切聯系。只要有重大演出,劇團叫他回來,他都會主動回來。他每年也上臺。“其實我已經離開劇團30年了。去年,在劇團60周年的時候,我也表演了《十五養老》,我也在上海國際藝術節上表演過。
去年京劇表演藝術家於魁智看到邢敏善的《馬前灑水》,去後臺找他。他沒想到,演了這麽多年,聲音還是平平的。邢敏善在舞臺上保持著自己的聲音,有時還會去上海昆劇團向老師請教。去年,上海昆劇團老師紀振華去杭州給剛從浙江昆劇團畢業的第六代傳人教授昆曲,邢敏珊推遲拍戲去聽老故事。他想再唱幾遍,“趁我還有嗓子。”
時間過去了,現在假設沒有轉行已經沒有意義了。“其實作為旁觀者,和原來的昆曲表演行業保持壹個合適的距離也不錯,距離產生美。如果妳不把昆曲表演作為謀生的手段,相反,妳對它的熱愛是真誠的,發自內心的。唱昆曲真的是壹個很奇妙的過程。”邢敏善坦言,做演員帶來的收入和資源確實比常人要好,所以他有能力“熱愛”昆曲,“把拍戲賺的錢投資到我唱昆曲上,農忙的時候拍電影電視,農閑的時候唱昆曲。”
繞來繞去還是會回歸昆曲。不僅是他,邢敏珊的姐姐邢金莎同年加入浙江省昆劇團,在昆曲低迷時期轉行到香港TVB做配音演員。她在1994版的《射雕英雄傳》中飾演黃蓉(飾)、戰與美、侯()和菜。2006年,邢金沙也重返昆曲行業,擔任導演。
相比之前的低迷,國內昆曲行業有了很大的提升,梨園行業人才培養周期長,回報率低。說到這裏,邢敏珊感動了。“有時候我回劇團,很多學長看到我就說,‘岷山,妳可以回來唱戲了。’"
四
吳越和邢敏善在片場。
劇中丁徑向是唱少女,這是壹個很重要的人物背景,但對邢敏珊來說也是個難題。“昆曲不僅文字美,歌詞也很美很文藝,尤其是《牡丹亭》這樣的名作。我不只是想唱出我的身材,關鍵是妳得考出好成績。”雖然過去在影視劇裏演過很多角色,但要麽是武術家,要麽是自己銀行的老學生,要麽就是單純的壹邊倒的戲份。“我能演完京劇裏的片面角色,因為京劇基本上是以唱為主,人物不是主要的。但是,昆曲是唱歌跳舞的。幾乎每壹句話,每壹句誦經都會有對應的人物在裏面,而且是很有表現力的人物,所以要重新學習。”有了婆婆這個非遺傳人沈時華這個“國寶”,邢敏珊在開機前三個月就開始學習婆婆的動作和唱腔。
除了他的書房,吳越和飾演宣念美的小演員米拉也到這個小院子裏跟風。“吳越發燒了。她很認真,包括用扇子和圖。她也很完美主義,不敢輕易做。她說她要做,就做好壹兩個。因為這個原因,她也拒絕去看望她的朋友。用她的話說,這兩個月是‘做壹個不可思議的人’。”
邢敏善的心裏充滿了昆曲。“我其實是希望通過我們的劇,讓更多的觀眾更準確地感受昆曲的氛圍。哪怕劇中有壹句唱腔或者壹個人物,我們都會在內容上進行設計和考慮。”
邢敏善選了貫穿丁壹生的《牡丹亭之歌》。他嘆道,湯顯祖的《牡丹亭》,就像丁的徑向臥壹樣,被壹個傳統的環境包圍著。”丁徑向李傑和都發出壹種審美的關懷。《牡丹亭》作為壹部大劇,之所以偉大,是因為它在當時這樣壹個壓抑的環境下,肯定和發揚了大自然對自然、對人最真實的東西,這是它壹直流傳下來的核心。這很像丁的《徑向臥》,而且是壹種審美關懷。丁輻烈也是從小被壓抑,也渴望天性的釋放,所以我們用這部劇來做對比。對於丁的徑向撒謊,他有許多的贖回權。比如亞美是他童年的救贖,昆曲是另壹種救贖。他發現自己在昆曲《牡丹亭》裏,被釋放了。”
《八角亭迷霧》劇照
有觀眾認為,昆曲演員出身的邢敏善允許丁徑向列為昆曲演員,是個異裝癖、精神分裂的殺人犯。會不會讓人對昆曲和昆曲演員產生誤解?邢敏珊不同意。“當妳說雄丹的時候,妳會想到程蝶衣和霸王別姬。程蝶衣對每個人都有很大的影響。其實男丹是解放前的事。像梅老師這種戲曲大師的人,在私下裏是絕對正常的,在舞臺上展示的壹個非常漂亮的女演員的形象,跟易裝癖無關,性格的形成跟昆曲無關。而且新中國成立後,各大高校的昆曲都不會招男,男扮男裝,女扮女裝;但是京劇還可以,京劇是特例。戲曲演員私下喜歡唱丹角色,只能作為愛好。”
同時,邢敏善覺得劇情並沒有導致“誤會”。“持這種觀點的人和丁徑向父母有區別嗎?異裝癖是壹件很醜的事情嗎?我不這麽認為,所以完全沒有誤解。”丁磊被捕前在臺上唱完《生死場》後,邢敏珊坐在衣箱上哭道:“現在我又想哭了,為和丁磊的命哭。”邢敏珊有些哽咽的說道。
邢敏善飾演丁徑向烈。
他和牛小青還為八卦亭的迷霧設計了壹些和折子戲有關的段落。“這部劇雖然在懸疑劇場,但我覺得需要更深層次的東西。”不熟悉昆曲的觀眾可能註意不到,那幾首昆曲歌詞並非漫無目的,而是邢敏善精心設計的伏筆融入昆曲歌詞,既有懸念,又隱含身份,融入昆曲之中。“都是有意思的,這些詞不是隨便用的。”
例如,在壹個場景中,朱軒去昆曲劇團的服裝室看服裝。等她轉過身來,丁徑向她叫。朱軒非常緊張,然後離開了。周亞梅問,妳說什麽呢?丁的回答是用壹出戲,出自湯顯祖《紫釵頭鳳·二十五出·折柳陽關》中的壹句話:毀春歸為誰?
該劇講述了才子、高中狀元李毅與才貌雙全的霍小玉相遇的故事。他們壹見鐘情,然後用小玉誤掛在梅樹頂上的紫色發夾作為信物結了婚。李益得罪了想招他為夫的盧太尉後,被發配到玉門關外參軍,霍小玉把他送到巴陵橋。離開的時候,他們柔情似水,深情款款,離別的痛苦難以言表。李易忍不住問,方清毀了春歸是為了誰?毀了這美好的春光和美好的春光意味著什麽?春天似乎成了壹個悲傷的離別季節。
《八角亭迷霧》劇照
劇中昆曲劇團的小演員們可不是壹般的群演。都是邢敏善從浙江昆劇團“借來”的。“我把浙江昆劇團第六代的昆曲演員都帶到紹興,去了就是這個樣子。”其中,這些小演員只展示了《牡丹亭·園中夢》中的堆花段落。短短幾個鏡頭,邢敏珊覺得昆曲的美已經展現出來了。《花的通道》不是隨便選的,而是邢敏珊小時候的昆曲啟蒙。“我希望把我童年的記憶放進去。”
邢敏珊和牛小青在劇中不僅負責昆曲的唱腔部分,還操心與昆曲有關的壹切,從衣服到昆曲劇團的幾張快閃通知,到後期制作中與戲曲有關的字幕。邢敏善夫婦嚴格遵循專業標準。
“我們的地塊跨度從1990年到2011年,那麽90年代和現在的訓練室應該是什麽樣子?細節起決定作用。我們負責人帶孩子去拍戲的時候,看到通知,問是誰寫的。壹看就是專業的。真的是藝術家根據我給的寫的。孩子們穿衣服的時候我們也會和他們交流。90年代,訓練服的衣身上有壹條背帶,很有標誌性。我跟服裝老師說妳就買這個吧,有這個表帶就對了。包括90年代穿的藍白相間的運動褲,有沒有杠,還有白球鞋是什麽?”
《八角亭迷霧》劇照
五
臨近傍晚,院子裏寒意湧動。邢敏珊拿出壹個燒水的小爐子,放在桌邊取暖。他壹邊倒茶,壹邊說:“那天我們動身去北京,走的時候把院子鎖上了。我們很高興,覺得我們又要去度假了。”牛小青“抱怨”地笑出聲來,現在和邢敏山壹起出去工作卻休息,因為在家裏,有太多的雜事。
靈隱寺附近的這個院子雖然不大,但是東西很多。我們要照顧院子裏的花草,修剪,掃落葉,還要在後面住的房子裏做家務。邢敏山夫婦從來沒有請過家政人員,所以都是自己早起。他們在院子裏忙,忙完了,邢敏善就在院子裏的桌子上寫字,看書,喝茶。
庭院的壹角
壹年工作壹段時間,剩下的交給昆曲和這個小院,這樣的生活在興民山過了很多年。其實按照邢敏善早期的名氣和演技,他現在應該有更忙碌的生活。但在他的作品列表中,自從《六組重罪4》在2011播出後,演戲的頻率明顯下降。“因為我要陪兒子。”邢敏善很自然的說出了原因。
“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做,但是孩子的成長會失去。要知道,壹個幸福的家庭可以治壹輩子。”邢敏善對此深有體會。在他成長的過程中,父母姐妹給了他很多的愛,所以他覺得自己的性格可以這麽平和,淡泊。
由於兒子邢怡青兩三歲,邢敏珊外出拍戲時總是帶著妻兒。兒子去美國讀書,邢敏山夫婦開始輪流陪讀。通常在美國,母親是大多數,但邢敏珊並不認為她可以壹直在中國工作和拍戲,讓妻子獨自承擔這個責任。“所以工作頻率會降低。”
現在兒子上大學了,邢敏珊給了自己更多的時間,開始接更多的戲。這個行業幾十年來壹直在變,他也有自己的不適應,尤其是影視基地幾十集的劇本,時間過得很好,很快集結起來的團隊,跟演員有機會專心創作的時代不壹樣。“現在是快餐文化,對演員的要求不如我們學院剛畢業的時候。我拿了個筆記本,很認真。我會有壹張桌子和自己的生活。我想扮演壹個角色。現在,我迫不及待地開始行動,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對手。我遇到過很多彼此沒有默契,還不熟的戲。拍攝是重頭戲,會大打折扣。”
沈穩淡泊的性格在家庭中是正反饋,但在瞬息萬變的娛樂圈,減少工作頻率可能意味著人氣降低。玩的越少,得到的工作越少,擁有的工作越少,意味著適銷性越低。這不是壹個良性循環。邢敏善對此看得很開。壹方面,從梨園到影視,他已經演戲幾十年了,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做到的,尤其是那些年他的很多同學的情況很不壹樣。“演員這個職業很被動,肯定會有巔峰或者瓶頸。年輕演員壹出場就是深水炸彈,我同學張嘉譯就是大器晚成。這兩年劉奕君也很好,大家總是拿分。”
另壹方面,他認為是因為他的性格。小時候在戲班學過昆曲,玩得很開心。“如果出去演出,我就自己去菜市場買只雞,回來燉個雞湯給我姐喝,這樣我就能把生活安排好了。”現在不拍戲的時候,他就在家看書寫字看歌劇,打掃院子。這些都是他喜歡做的事情。“生活就是這樣。在家享受生活是壹件美妙的事情。如果完全是為了賺錢,我覺得是浪費生命。”他要明白,他不會為了名利犧牲自己的生命,只要他演的是他認可的角色。至於他演的男人數量,他沒那麽在意。
“生活就像流水,妳可以跟著它走。現在人們關心的對我來說真的沒那麽重要。我不會因為有壹段時間沒工作而感到失落。不管是男主角,還是第二個人,第三個人,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妳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如果妳看重這個職業,想壹直幹下去,不玩就放棄。只要妳堅持做下去,也許有壹天妳會遇到更好的機會,妳可以展現自己。”
校對:張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