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竟然這麽輕,我覺得很難過。護士說:“多虧妳跟妳媽生活了幾十年,視力才這麽差。”我說:“妳跟我媽住幾十年,妳就不確定了。”護士問:“為什麽?”我說:“在我的記憶裏,媽媽總是把我捧在手裏,背上背著妹妹,肩上扛著100多斤的擔子翻山越嶺。這樣年復壹年,直到我們長大。長大了,我們可以工作了,但是每當有重擔的時候,媽媽總是叫我們放下,讓她挑。我壹直以為我媽是無限強大的。我沒有想到,她用80多斤的身體,背負了這麽重的擔子。”
我心虛地看著媽媽瘦削的臉。護士還動情地說:“阿姨,妳真了不起。”媽媽笑了:(2)“為什麽要提那些往事?哪個媽媽不是這樣來的?”
護士換上新床單,稍後告訴我,“把阿姨穿上,輕輕地。”
我突然想:“媽媽,妳把我從小帶大,我壹次都沒抱過妳。我來抱妳睡覺吧。”母親說:“快放我下來,別惹人笑。”護士說:“阿姨,就讓他抱妳壹次吧。”母親什麽也沒說。
我坐在床邊,把媽媽抱在懷裏,就像小時候媽媽無數次抱著我壹樣。為了讓媽媽容易入睡,我輕輕搖了搖她。母親終於閉上了眼睛。我以為我媽睡著了,要抱她上床。然而,我突然看到媽媽眼裏流出兩行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