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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鮑爾的壹封信

兩件寶貝:

妳好!我們總是這麽叫妳,也習慣了這麽叫妳。因為妳是家裏的第二個孩子,而且我媽媽沒有想出壹個更好的昵稱來稱呼妳,所以我壹直叫妳“鮑爾,鮑爾”。

妳的家人這麽叫妳。妳忘了妳的名字嗎?當然不是,尤其是妳媽媽,因為妳的名字來源於妳媽媽難忘的出生經歷。妳的大名是“姚茂恩”,妳媽媽的名字寓意是希望妳長大後懂得感恩,知道媽媽的不易。

我壹直在想,總有壹天我會告訴妳我是怎麽懷上妳的,怎麽生下妳的。但是我不確定日期。我想太早告訴妳,妳不會明白,也無法理解。如果我告訴妳太晚,我會錯過感恩教育的好機會。

我怕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妳的長大,看著妳活潑可愛的樣子,我會忘記那段珍貴而艱辛的日子。我想至少有些細節會淡去。今天是我媽難得壹個人在家的日子。我想回憶妳離開我媽媽身體的那壹天,快樂又痛苦。

妳的到來

鮑爾,妳的到來是壹個令人困惑的消息。妳和妳妹妹的到來是壹樣的。妳沒商量就來了。它來得意外而突然。經過爸爸媽媽的慎重考慮,妹妹留了下來。我媽媽在讀研的時候懷了妳妹妹。最後她畢業的時候壹天假都沒休。上帝真的保佑她媽媽學業和孩子雙豐收。

爸爸媽媽好幾個晚上都在糾結要不要陪妳。醫生的建議是:胎兒前置胎盤非常危險,不建議入住。父親聽了醫生的建議,陪著母親去重慶市婦幼保健院開了藥,付了手術費,準備放棄妳。媽媽回去想了壹夜,壹夜都睡不著。她不忍心放棄妳,害怕上手術臺。媽媽總覺得事情不應該那麽糟糕,也許會向好的方向發展,所以媽媽決定留下妳。爸爸尊重媽媽的決定。

媽媽為了救妳向學校請了壹年的假。媽媽的領導也很理解媽媽,就答應了。妳和妳媽媽在壹起的時候是壹段快樂的時光。雖然妳的到來也讓我姐吃醋,哭著喊著“沒有弟弟,沒有弟弟”,但後來我姐還是接受了妳來我們家的現實。現在姐姐很愛妳,壹直以有這麽可愛的小哥哥為榮。

媽媽不用工作。她每天幫妳妹妹學習,讓她彈鋼琴,給妳讀英語。媽媽覺得這是最好的壹舉兩得的辦法,既能讓妳妹妹練習英語和鋼琴,又能給妳胎教。

隨著壹天天長大,媽媽的肚子也越來越大。照照鏡子,我的肚子好尖。按照傳統,這應該是個男孩。其實不管妳是男孩還是女孩,妳的父母愛妳,因為妳是我們的孩子。

媽媽直到出生前壹個月拍了壹張四維彩照,才知道妳是男孩。雖然那次爸爸沒去,但是媽媽壹個人在醫院裏看到大屏幕上清晰的男孩特征,我就知道妳是個男孩。我心裏還是很開心的。畢竟“生二孩”是很多人的夢想。

從第五個月開始,妳在媽媽肚子裏越來越不安分。妳喜歡運動,鍛煉越來越頻繁。妳時不時踢妳媽的肚子,時不時在她肚子裏打滾。她的肚子經常起伏不定。妳從妳媽媽肚子的左邊移到右邊,又從右邊移到左邊。媽媽猜想妳長大後壹定是個運動員。果然,剛滿壹歲的妳運動能力驚人。妳可以壹個人在遊樂園玩得開心。妳可以自己爬到很高的地方,然後自己從高滑梯上滑下來。

妳已經在媽媽的肚子裏安全地生活了37周,這裏既安全又溫暖。媽媽在這期間也是安全快樂的。可惜母親的前置胎盤根本沒有上移,胎盤完全覆蓋了子宮口。這種生產的結果會是大出血,因為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和接受了。

37周後,媽媽住進了醫院——重慶第三軍醫大學新橋醫院。那是爸爸精心挑選的醫院。壹方面,這家醫院是介入手術最好的醫院。另壹方面,爸爸的同學只是做這個手術的好醫生。

媽媽是壹個對疼痛特別敏感的人。壹個在別人看來可能很正常的項目,在我媽看來卻是生老病死的感覺。不是媽媽矯情,是真的疼。

生妹妹的時候,插導尿管的時候哭了。2015八月12生妳的時候,醫生給我插了導尿管,我還在哭。太痛苦了,我忍不住。產房的人可能覺得媽媽太勇敢了。

2015年8月2日,十二點左右,我媽被醫生推進了手術室。最糟糕的壹天到來了。我媽媽被推進了壹間堆滿醫療設備的手術室。醫生讓我把自己從手術推車上挪到手術臺上,可是我的肚子太大了,根本挪不動。我被幾個護士強行擡上了手術臺。白光照在我臉上,我動彈不得。我好像被護士們像擺弄物件壹樣擺弄著。

我是前置胎盤孕婦,這是非常危險的妊娠。以前如果醫學不發達,很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為了保命,我已經做好了介入手術的準備。我永遠不會忘記的是介入手術護士的準備。介入手術需要從頸部插入導管,讓我的血液形成循環圈。如果大量出血,我可以輸入血液。

術後壹個多小時,我在準備,從頸部插入導管的過程還歷歷在目。頸部血管不好紮,往往壹紮就跑。不知道是實習護士還是經驗太差。在我脖子上,壹個醫生紮了四五下,另壹個醫生紮了四五下,另壹個醫生紮了四五下。我痛得哭了。醫生沒有松口,還是在紮。迷迷糊糊中,我以為脖子上紮了壹排針。我終於意識到那其實是壹根針。妳為什麽在我脖子上捅了十幾刀?結果我進不去,醫生就壹次次捅我,直到我進去。

手術中裸身躺著,我已經忘記了羞恥感,雖然有很多男護士的聲音。打完麻藥,躺在床上被醫生撓肚子。我能感覺到刀子在我肚子上壹層壹層地刮。醫生拽妳我臍帶的時候我還能感覺到痛。麻藥對我有影響,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因為我用的是局部麻醉。

迷迷糊糊中,我知道妳被帶出去了。我聽到妳哭了。我聽醫生說是個男孩。醫生湊過來問我是否想看看孩子。我無法回答,醫生把孩子抱走了。然後第二天就被推出了重癥監護室,十幾個小時後才見到妳。

不知道什麽時候,好像睡著了壹樣,完全沒有意識。我睡到下午五點半。正常手術壹般需要兩個小時,媽媽的手術花了五個多小時。整個過程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只有父親知道。醫生去找爸爸簽字的時候,爸爸正在上廁所,只有妹妹在手術室外面。醫生責怪:妳媽快死的時候,妳爸上廁所。當然,妳爸爸當時不是故意要上廁所的。他已經在門外站了三個多小時了。

後來才知道,手術的時候,我媽大出血,4000CC的血,相當於我媽全身的血。妳是如此頑強,為了生存,胎盤已經紮根在母親的子宮深處。所以妳生來就白白胖胖,壯壯的。懷孕的時候我媽壹點都不胖,但是我媽肚子挺大的,妳長得也不錯,這讓我媽很欣慰。

我媽出手術室拔管的時候,我媽麻藥已經失效,我媽劇痛醒來,忍不住哭了。爸爸推著媽媽的推車進了重癥監護室,媽媽和很多生過孩子的阿姨都躺在重癥監護室裏。

劇烈的疼痛讓媽媽在病床上輾轉反側。總想換個睡姿,可能會好壹點,卻不知道無論怎麽翻來覆去,都痛得要命。太痛苦了,我忍不住呻吟起來。我幾次讓護士給我開壹些止痛藥,護士都拒絕了。這種呻吟聲從5點半壹直持續到淩晨5點左右。護士終於大發慈悲,給母親打了壹針止痛劑,效果不錯。註射後,她立即感到疼痛減輕,最後睡了壹個小時。這是我壹生中最寶貴的時刻。生下妳妹妹的時候,我痛得壹夜沒合眼。生妳的時候終於睡了壹個小時。後來我媽才知道麻醉劑是杜冷丁,也是毒品,不能濫用。

爸爸來看媽媽。我第壹次見到爸爸就問起了妳。問妳黑不黑,爸爸開心的說,妳不黑,比妳姐白多了。我持懷疑態度,渴望見面。

終於,早上八點多,我從重癥監護室推進了病房。第壹次見妳,除了比我姐白,好像是我姐的翻版。我可愛的小男人。

艱難的壹個月。

生完孩子壹個星期了,我媽還是不會走路,連坐都不會。因為介入手術,血液循環圈還是不通暢。醫院產房緊張,我媽卻要被趕出醫院了!

出院的那壹天,在我的記憶中太深刻了。爸爸找了曹爽叔叔的車送媽媽回家。我爸借了個輪椅把我媽推倒。因為太久了,我媽坐不住了,癱在輪椅上,疼得哭了。

珠江回華軒的人,是我媽最難熬的壹個月。壹個月不能走路,不能下床,還要在床上尿尿。每天晚上因為介入治療,大腿屁股都疼的哭!爸爸沒有安慰我,沒有理我!

那段時間,我媽好像得了產後抑郁癥。人變得極其脆弱!我忍不住發脾氣,於是家裏發生了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