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口中的林老師是我二姨,我們村的幼師,村裏大多數孩子都是在這裏接受啟蒙的。以前誰家孩子接不到,她就等誰,或者直接送回家。幾年前退休時,她被選為村裏的婦女主任,因為她渴望幫助任何有事情找到她的人。所以我父母那壹輩都很尊重我二表哥。
二表哥又不幸了。結婚好幾年了,二叔壹直沒有孩子。她的親大哥勸她離婚,不要把自己牽扯進去。她不聽,幾經周折,找人收養了壹個生在別人家的女孩。即便如此,她還是被婆婆看不起,別說婆婆帶孩子,甚至被婆婆趕出來“自立門戶”。雖然2號桌大叔跑運輸能賺幾塊錢,但是在還沒太火的時候打牌就能把錢輸光。
兩年前,2號桌阿姨,她唯壹的養女,終於抵擋不住疾病的折磨,離開了。沒人能知道她有多痛苦。是她女兒含辛茹苦養大的。年近60,失去女兒,就意味著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再見到二姨的時候,她已經從悲傷中走了出來。至少在外人看來,她的臉上還洋溢著溫柔的笑容,她熱情地和村民打著招呼。但我還是發現了藏在二姨背後的眼淚。
那個假期,我和老公帶著兩個孩子回了老家。無事可做,我們開著車繞著村裏的小路,想找塊油菜田拍照。不知怎麽的,我們開車去了2號桌阿姨退休後工作的地方,壹個小加油站。
自從女兒去世後,2號桌阿姨也不在家住了。表叔找了壹份在加油站加油的工作,表二姨辭掉了村婦女主任的工作,去加油站找了壹份做飯的工作。因為春節期間沒見過2號桌阿姨(據親戚說,加油站離不開人,他們在加油站度過了他們的歲月),我們開車進了加油站,打算去拜訪壹下2號桌阿姨。
加油站很小,外館只有四個煤氣罐,低矮的房子依山而立。如果不是房子上方寫著“XX加油站”,估計也不會有人註意到。加油站裏,沒有壹輛車在加油,只有2號桌阿姨只是站在油箱前。她遠遠地看到我們的車開過來,熱情地問加什麽氣。我搖下車窗,看到二姨,不像她平時的精神,穿著深色的工作服,臉上看起來有點黑。
“二姨,二姨!”我沖著二姨喊。2號桌阿姨大概沒認出我們,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們,把車停在離煤氣罐很遠的地方。
當我們打開車門,帶著孩子出來的時候,2號桌阿姨才反應過來。她壹看到我們的孩子,臉上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親熱地喊著兩個孩子的名字,還伸手去抱兩個小家夥。這兩個孩子似乎有點生疏,因為他們沒有見過他們的二姨太多,但他們只是希望逗逗和他們壹起玩。
我看著面前的二姨,不知道怎麽跟她打招呼。這是她失去女兒後我們第壹次見面。還好老公在身邊,打破了我的尷尬。2號桌阿姨把我們迎進加油站,那裏有壹張桌子可以取暖。她讓我們坐下來暖暖身子,但她正忙著做壹些點心。他壹邊說這裏沒什麽吃的,壹邊往孩子手裏塞食物。
我們叫她快坐下,別那麽忙。讓我們坐在壹起。我們稍後離開。2號桌的阿姨願意坐下來和我們聊天。2號桌阿姨好像省了不少話,從加油站,從我二叔,從另壹個家...她不停地告訴我們,但同時她也不忘邀請我們留下來吃晚飯。希望大家不要嫌棄這裏。
我們怎麽敢在這裏吃東西?畢竟這是2號桌阿姨工作的地方。吃飯的話,我們要努力,她要花錢。我們擺擺手拒絕了,說飯是家裏做的,壹會兒就回去吃。2號桌阿姨還是拒絕。“雖然比不上我這裏的家人,但還是有些菜和東西,我自己做給他們吃,老板也不在。很隨意!”
我二姨壹直都那麽熱情,我和老公卻很尷尬,而我2歲的兒子這個時候吵著要去別的地方玩。我心裏松了壹口氣,為孩子的留下開脫,說再待壹會兒。
表二阿姨畢竟是教了很多年的幼師。她很懂小孩子的心思,就不多留了,大家隨便聊壹會兒。說到底,兩個孩子還是覺得加油站沒什麽意思,把我們拖走了。
2號桌阿姨和我們壹起出來,送到車上。當老公打開車門,我抱著小兒子準備上車的時候,2號桌阿姨突然從口袋裏掏出幾個粉色的爺爺。她給兩個孩子每人兩個,說:“二號桌阿姨這裏沒東西吃。拿去買好吃的吧!”
我把孩子抱在懷裏,趕緊推開。兩個孩子看著我,沒有接受的意思。我壹手抱著孩子,騰除了壹只手都讓給了二姨。
“喏,這都是給兩個嬰兒的。難得見到他們!”2號桌阿姨“不肯讓步”,催促道:“兩個寶寶要玩就趕緊帶著!”
“二表阿姨,我們不能吃這個。我們只是路過。怎麽能有呢?”我壹邊扶大寶上車,壹邊把手裏的錢塞給二姨。
2號桌阿姨還躲在後面,拒絕接受退回的錢。“這是我給兩個寶寶的小禮物,壹年見不到幾次……”
聽到二姨這麽說,我有點難過,也不好推脫。2號桌阿姨大概又想到女兒了!我讓我的兩個孩子拿錢後,讓他們對我二姨喊壹聲謝謝。這壹次,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喊著二姨,甜甜地說謝謝。“啊!兩個好寶寶!”2號桌阿姨聽到這裏笑了,暗淡的臉頓時亮了起來。
老公發動了車,我和二姨揮手告別。她還是站在那裏,遠遠的看著我們離開,直到變成了我們視線裏的壹個小黑點。而小加油站又恢復了以前的冷清,留下表姨壹個人值班守著加油站。
壹路上,我和老公都在哭。在剛才和二姨見面的過程中,我們明顯感覺到她蒼老了很多。只有看到孩子的時候,她才是發自內心的開心,但這種開心中有壹絲悲傷。
我以為這是命運對我二姨最大的不公,但命運沒有放過她。女兒去世後的第二年,表二姨的大哥也因病去世了。葬禮上,2號桌阿姨看著大哥的黑白照片。她眼神茫然,喃喃自語:“我連大哥都沒有!”"
我聽到後,也為二姨感到難過和無奈。2號桌阿姨這兩年受的打擊太多了。第壹,女兒去世前壹年,母親走了,眼眶紅紅的流著淚。然後,女兒腦癌復發去世,鬢角頭發花白。然後,唯壹的大哥走了,她的眼淚再也流不出來了。
對於2號桌阿姨來說,她所有的至親都不在了。自從養女去世後,二桌大叔又恢復了賭博的惡習,甚至經常罵二桌阿姨。表二阿姨的辛酸無處訴說。她甚至想過再收養壹個孩子。親戚勸她,“妳這年紀,20年還能養幾個孩子?”憑什麽養孩子?還不如留著錢給自己養老!"
姑姑二表姐從此放棄了再養壹個孩子的想法。然而,二桌阿姨每次看到孫子孫女的孩子,眼裏的向往和落寞,都讓她壹次次想起死去的女兒。如果我女兒還在,也許她已經當奶奶了。現在,她還能有動能養活自己,但她總是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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