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羅傑 迪安 基瑟
我喜歡釣魚。我最喜歡的釣魚地點是在壹個湖邊,那個地方在加利福尼亞山區的壹個城鎮的小加油站附近,距我當初住的地方有三個小時的路程。
每年,冬雪剛剛融化,我便把漁具裝上旅行車,出去釣壹天鱒魚。
有壹次,我穿過美麗的人造高山湖泊的小水壩,把車開到壹側,開始卸下魚竿。忽然,我聽到壹聲槍響,呼嘯著飛過我的頭頂。聽到有人開槍射擊,讓我大吃壹驚,因為這是禁獵區,不允許打獵。另外,在我多年釣魚的區域內,除了幾輛拉木材的卡車路過,還是頭壹回遇到有人來。
我蹲在汽車後面,小心地瞭望四周,看是否有人。又響了兩槍。子彈"砰砰"地擊中大巖石,我卻還是沒有看到人。
隨後,四個年輕人從土路上走來。壹個人舉起步槍,開了壹槍。壹只貓跑過土路,鉆進灌木叢。
"嗨,妳們到底在幹什麽?"他們走近了,我問他們,"這裏不允許打獵。"
"只是打壹只該死的貓。"大壹些的青年說。另壹個小青年慢慢舉起槍,朝著那只貓又開了壹槍,貓還藏在大石塊後面。
"別胡扯,夥計們。為什麽沒來由地要殺生?"我問。
"讓妳看,那只貓值多少錢?"壹個小青年說。
"十元怎麽樣?"我說。
"砰!"朝著貓的方向又是壹槍,"壹百元怎樣?這個價錢可以接受。"四個年輕人中最大的壹個說,他朝著貓的方向又開了壹槍。
幾個星期來,我壹直在攢錢,好去買壹艘舊船和發動機,以便不必在岸上釣魚了。我錢包裏有壹百壹十元,口袋裏有二十元。
"好吧,我給妳們壹百元買那只貓。只是請不要殺死它。"我掏出錢包,從秘密夾層拿出壹百元,放在棕色旅行車的引擎蓋上。四個年輕人走過來,站在那裏盯著錢看。他們的臉上顯出非常嚴肅的表情。大壹些的小青年俯身拿起錢來,揣進牛仔褲的口袋。
四個年輕人消失在路的拐彎處,我開始尋找那只貓。
幾分鐘後,男孩們乘坐壹輛舊的敞篷小貨車從我身邊駛過,回山上的鎮子。
用了壹個多小時,我才給了那只貓足夠的信任,抓到了它。我撫摸它五分鐘左右,隨後放進我的車裏,連帶我的漁具,開車回到山上的小店。
我問店主,他是否知道周圍有人丟了壹只貓。他走到我的車旁,看那只貓。他告訴我,住在隔壁的老人大約壹星期前丟了自家的貓。老人很傷心,因為那是他妻子的貓,她在幾個星期前去世,那只貓是她留下的全部紀念。
小店店主到電話機旁,打了壹個電話。他回來時,給我倒了壹杯熱咖啡,我們聊了大約十分鐘。我聽到身後的門開了,我轉過身。
壹位花白頭發的老人,彎腰駝背,看上去至少有壹百歲了,慢慢地走到拐角處。他坐在壹張搖椅上,卻壹言不發。
"那是他的貓。"店主告訴我。
老人用手杖敲了三下地板。店主從櫃臺後出來,走到老人坐著的地方。老人跟店主耳語了幾句,隨後遞給他壹張紙。店主扶著老人的手臂,幫他站起來,他們走向外面的旅行車。
我透過窗戶看到老人伸手進去,拿起那只貓,抱在胸前。隨後,兩個人走到隔壁的壹棟活動住房,走了進去。
幾分鐘後,店主回來。
"我真該上路了。"我告訴他。
"找到那只貓有獎勵。"店主說。
"我不想要獎勵。"我回答。
店主拿出壹張紙,我從他手裏接過來。我打開折疊的紙,看到那是壹張私人支票,可以兌換成"現金",上面寫著2500元!
我吃驚地揚起眉毛。"別擔心,那張支票無效。從他妻子去世後,這個老人精神錯亂了。"店主說。
我把支票對折,扔到櫃臺上,好讓他扔掉。其後,我的內心告訴我把支票留下來。我把支票拿回來,放到襯衣口袋裏。
"我想,只有傻瓜才認為壹只貓值那麽多錢。"他說著,大笑起來。
"是呀,我知道。只有傻瓜才這麽想。"我說著,也笑了。
我走出門,鉆進旅行車,開車回家。男孩和他們的槍讓我決定推遲釣魚旅行,另找時間。
我到家時,妻子給我壹張字條,是壹位來訪的朋友留下的。字條上說他認識壹個人,願意把自己的船賣給我,可按月付款。我給那位賣船的人打電話。說完船的情況,我問他想要多少錢。
"兩千五百元。要是我替妳籌措資金,就是三千元。"他告訴我。我對他說,過壹個小時後再給他打電話。
我從口袋裏拿出支票,給我存款的銀行打電話。我告訴他們貓的故事,問他們是否有辦法查出老人給我的支票是否有效。我把支票的號碼報給他們,等著他們回話。十分鐘後,電話打回來了。
"基瑟先生,支票有效。"那頭的女士說著,笑了。
"有什麽好笑的?"我問她。
"噢,我給銀行打電話,詢問這張支票是不是真的,那位先生笑了。他告訴我,那位給妳支票的老人特別富有。他擁有在加利福尼亞地區經營的大部分木材公司。"
這還不是唯壹的驚喜。那天晚上,我驅車去看待售的船、發動機和拖車。揭開帆布時,那條船跟新的壹樣。這筆買賣很劃算,我知道自己想要它。但是,我看到船的名字,我確定註定要這條船。
船的後面漆著的字是:貓人。
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