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也要順便說說姜夔。我知道姜夔,是被他那句“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所折服,心想:怎麽會有如此悲愴淒美的畫面、如此悲愴淒美的詞呢?於是自此化身為姜夔的腦殘粉,再沒出過坑。所以,當我看到姜夔的這首詩的時候,我又想了:怎麽會有桂花這種可以寄予如此深厚、悲婉、美好感情的植物呢?於是自此變成桂花的腦殘粉,也是再沒出過坑。
此後,每逢桂枝飄香的季節,別人津津樂道的是桂花酒、桂花釀、桂花糕,我就偏偏要外出尋桂,最好是能到山上尋桂,去體驗壹把“南山北山路,載花如行雲”的感覺。但是到了山上我才發現我還是太傻太天真,無法實施的想法根本然並卵,因為在現在這時代,這種感覺只能在植物園裏體驗到了,可是我忘性更大,所以每年還是仍舊要把這個錯誤重復壹次,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何況,在蒼蒼茫茫的山裏,順著桂花香找尋桂樹,總有壹種說不出的愉悅感。
起初我是空手上陣的,後來又與時俱進的裝備上了相機,混跡於為了尋找最佳拍攝角度而特別有耐心有定性的各種長焦微距鏡頭高炮中。但我只為桂花而來,自然異類相斥,而時代也已然走到了拿著手機隨時隨地自拍修圖的時候,我想了想,還是果斷放棄了所有技術手段,專心致誌於空手尋桂,並且樂此不疲樂而往返樂不思蜀。
在尋桂的過程中,偶然也會見到紅色的桂花,學名叫做“丹桂”,與平時常見的開著黃色、淺黃色和白色花的金桂銀桂不同,丹桂的花是紅色的,花期壹般在九十月份。丹桂是壹個自然與人工合成的桂花品種,也是桂花裏面最珍稀的壹個品種群、進化最完全的壹個品種。
講真,如果不是尋桂這個癖好,恐怕我對丹桂的印象只停留在教科書上的圖了,而我見到壹樹盛開的丹桂的壹剎那,我還是被小小驚艷了壹下,大自然的神奇總是分分鐘讓我覺得自己枉為壹個植物人兒~~
桂枝就不折了,桂香還是得在桂樹下聞才帶勁,何況,比起與故人隔著秋水壹望壹回顰,我還是更願意故人“來吟綠業下,涼風吹練裾”。寫到這裏發覺自己是下筆千言然而離題萬裏若等閑,其實把題目改成“壹個文藝青年與桂花的艷遇以及那夜不可描述的事”可能會有更多點擊,但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