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老小兒,再加上生下來壹頭黃頭發,自小被爸慣得無法無天,讀小學的時候放學路上有只惡犬,爸經常在我放學的時候,在路邊候著背我回家。讀中學了,爸還會背著我在屋裏轉圈兒。媽媽呢,特勤勞善良壹個人,對我更是百依百順。
在家裏,就怕壹人,就是我的大哥,我們相差八歲。大哥喜歡文學,自帶儒家風範,再加上是我們大家庭的長子,在我出生前他在家的地位始終是第壹。如若犯錯誤,爸媽那裏,最多我哭下鼻子就能搞定。但是大哥,不知怎麽,雖然也沒受過他的批評,但是,我打心眼裏怕他。印象最深的是,在村外騎自行車不亦樂乎,只要大哥站在門前喊壹聲:回來!立馬就乖乖回家。
姐姐嘛,幾乎自小是被她帶大的,甚至於她上課,我就坐在她旁邊呆著,那感情沒的說,大小事都找她。以至於大家至今都記得,上學特別早的我,初讀壹年級,壹到老師讓自己寫作業,我就走出教室找我姐,不管她是不是在上課。她幫我寫作業,如果寫得和書上的字不壹樣,我就又哭又鬧。現在回想起來這件事,心想那時候的同樣讀小學的她,竟然沒有批評我,也沒有打我,每次還都能順著我,真的是壹件怪事。
二哥在家裏排行老三,比我大三歲,可能是年齡差較小吧,自小我就喊他“小哥”。雖然後來他有千般不願意,但我始終是前後“小哥、小哥”的喊著,壹直到他結婚,嫂子進門,才改口喊“哥”。哥很聰明也很貪玩,小時候因為淘氣也沒少挨打,但他始終是樂呵呵的。
我的出生絕對影響了他的生活,懵懂的我也真的影響了他的生活。爸媽思想壹點兒也不封建,我們家在我小時候,應該是為數不多的“重女輕男”家庭,作為家中第二個男孩兒,本身地位就不高,又加上老四壹生下來,皮膚特別白,頭發特別黃,又是女孩兒,壹下子把他僅有的家庭地位給擠占沒了。單單新衣服、零花錢這兩項,就足夠哥姐他們三個人嫉妒了,尤其是排行緊挨著我的他。偶爾他有了壹個新鮮的小物件,只要被我發現,那絕對“物換其主”。至於他哀怨的眼神、委屈的表情,全都被我滿心的歡喜給忽略不計。
因為我上學特別早,中間又沒有留級,慢慢的,我就追上了七歲才上小學的他。在班裏,有他在,我的小日子過得算是順風順水,並且也是有他在,我在家的地位更是扶搖而上。大哥不參與我們兄妹間的“爭鬥”,姐姐始終和我壹個戰線,爸媽自不必說,現在想來,哥的童年沒有給他的成長留下陰影,首先得感謝我們所處的那個沒有這樣那樣輔導班、沒有這樣那樣評比的時代吧;其次要感謝爸媽樸實而又耐心的教育。
他唯壹不喜歡就是我對他“小哥”這個稱呼,無數次給我提,但我總是不屑壹顧。小學的時候,爸媽去地裏幹活兒,他陪著我在家,身為男孩子的他要打水,偶爾也要學著做飯。中學畢業那年,他去參軍,雖然津貼不多,但會給我或多或少的寄錢、寫信。復員的時候千裏迢迢,給我還帶了壹件軍裝,穿上英姿颯爽,特別好看。參加工作,每個周日早上的早飯也幾乎都是他給做的。但我好像從來都是安心的享受著這壹切,並且還不管不顧他的情緒,前後跑著喊“小哥”,哪怕接受了他的改口賄賂。以至於現在有時在想,這樣被嬌慣著長大的我,竟然沒有走偏,偶爾還能做到理性,這真得算是壹個奇跡。
買房子的時候,家裏經濟其實特別緊張,老屋需要修繕的資金尚無著落,但是哥嫂還是私下給我了壹千塊錢救急。有次哥和老公都喝了點酒,借著酒勁,老公當著他的面說了我的諸多不是,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哥立馬可生氣了,在他印象中,小妹應該是非常完美的,怎能受壹點委屈呢?
哥的脾性直,說話直來直去,對人坦蕩,所以他最恨別人給他耍心思。脾氣壹上來,不管三七二十壹,總要把心裏的委屈說出來才罷休(這點兒其實我和他也有很像),為此也沒少和溫婉的二嫂嘴上置氣。據我了解,也因此和大哥、姐,尤其是姐都沒少口頭上置氣。但是他也就像夏日裏的暴風雨,風雨過後依然是晴天,過過嘴癮也就罷了。有些時候,被他惹毛的人還沒消氣哩,他這裏就雨過天晴了。在家裏,和我倒是壹次也沒有發生過爭執,我想,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是我哥啊!不過我還是希望在這點上,哥能有所改變,畢竟說話太直容易得罪人啊。
哥心底無私、如果用壹個字評價他,我想應該是“純”吧。從不小氣,只要他有,只要我需要。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估計還是如此。
哥有壹點不好,那就是太心情,所以喝多酒的時候偶有發生,為此也沒少受我的批評,為了身體健康,希望改正,壹定要改正。
這些年,慢慢的,我們都已邁過不惑之紀。正如大哥曾說過的那句話:姊妹四個變成了四個家庭,慢慢的,親情就淡了。現在還記得大哥說這句話時候的傷感,只不過那時候沒有多大感觸,這些年聚少離多的日子,尤其孩子們也慢慢在長大,爸媽壹天天變老,這種感觸尤為強烈。
時光不可逆轉,未來的日子,我們能做的,應做的也許只有懂得珍惜,我的哥哥、姐姐,不管生活有風有雨,記得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