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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帽(上)

(壹)

清晨,天光從葉縫兒漏下,照見鋪了壹地的松針,秋色正濃。森林裏所有的動物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冬天忙活。

林子裏,壹個小小的身影正哼哧哼哧地挖坑拉線,布置陷阱。

“不好啦不好啦!小紅帽妳外婆要被大灰狼吃掉啦!”呼聲由遠及近,來人速度很快,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小紅帽不想破壞布置了壹半的陷阱,只好取下背上的長弓,拉緊了弦對準來人,奶聲奶氣地問:“妳是誰?”

“我,呼——讓我、喘口氣先!”那人拍拍胸脯:“我是白雪啊!”

小紅帽眉頭壹皺,差點就要張口罵人,這人頭發只有十公分長,皮膚黝黑,渾身灰撲撲的,聲音粗啞,氣質冷硬,這特麽能是白雪?白雪不是個大美人兒嗎?

對方也在看她,而且毫不在意她的敵對,眼睛裏滿滿的都是重逢的喜悅。

小紅帽沒有松弦:“妳怎麽證明?”

白雪扒開衣服,露出鎖骨至胸部的紋身,定定地看著她。

還真是白雪!小紅帽有點方。白雪身上的紋身,外圍是壹片雪花,雪花的中間蓋了壹層鬼畫符,能看懂規律的只有小紅帽和白雪本人。

“回頭跟妳解釋。快跟我走,妳外婆有危險!”白雪說著就要過來拉她。小紅帽沒動。沒記錯的話,她和白雪已經有六年沒見了。

“楞著幹嘛?快走啊!”白雪有點兒著急。

“我外婆,去年就過世了。”

“哈?”

(二)

到黃昏的時候,小紅帽終於獵到了壹頭獐子。獐子身上的膻味兒很重,小紅帽哼著歌把獐子剝了皮,腌制了足足壹個小時才上火烤,邊烤邊加孜然。

白雪聞著味兒醒了過來,揉著後頸問:“烤的什麽?好香。”

“為什麽要騙我?”小紅帽把烤焦的獐肉翻了個面,神色平靜,想了想又加了句:“妳最好說實話,不然沒肉吃。”

白雪咽了咽口水,問:“小紅帽,妳外婆真的已經死了?”

小紅帽看著火堆,說:“我親手埋的。”

白雪繼續問:“如果我說,妳埋的那個外婆可能不是妳真正的外婆呢?”

“妳什麽意思?”

白雪沈默了壹會兒,又問:“妳這幾年過得好嗎?”

小紅帽盯著她,沒說話。氣氛有點僵。

烤肉冒著油,配合柴火的燃燒滋滋作響。小紅帽往上撒了點鹽。

白雪突然笑了:“妳怎麽壹點兒也沒長高呀!”這壹笑,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小紅帽發現白雪的眼睛很好看,鼻子也很挺,下巴尖尖的,就是有點黑。剛剛怎麽會差點把她認成壹個男人的?

小紅帽本來不打算搭腔,想了壹下,還是翻著白眼兒懟了回去:“不如先說說妳怎麽變黑的,醜死了。”

白雪撇撇嘴:“能有當年妳撿著我的時候醜?說起來還得感謝妳,當年我從王宮裏逃出來,渾身都是傷,比小雞仔還弱,多虧妳撿到了我。不然我就聞不到肉香啦。”說話間又咽了咽口水。

“先吃肉。”小紅帽說。

(三)

收拾完火堆和骨頭,又檢查了陷阱。兩人走在林間,壹前壹後,兩雙腳踩著枯枝老葉,在夜色裏嘎吱個沒完。小紅帽突然問道:“妳會爬樹嗎?”

白雪不明所以:“……會倒是會。”

小紅帽拉拉帽子,露出重逢以來的第壹個笑容,很是可愛。越走越開心。

片刻過後,兩人走到壹棵大樹前。小紅帽指著大樹上的黑點兒:“我們今晚睡那兒。”

白雪:“……我有壹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小紅帽斜睨她壹眼:“爬。”

倒也不難,白雪爬上去才發現,剛剛的黑點兒其實挺大的,小紅帽竟然在樹上建了個屋子。屋子裏什麽都有:桌椅,暖爐,地毯,壁畫,甚至還有馬桶和浴缸……白雪把屋子仔仔細細看了個遍,嘖嘖稱奇:“居然連下水道都有,妳是怎麽辦到的?”

小紅帽洗了個蘋果遞給她:“都是我外公弄的。”

白雪震驚到失語:“妳什麽時候有外公的?”

小紅帽給自己也洗了個蘋果,盤腿坐下,很無語地看著她,“……廢話,沒有外公哪兒來的我。這是我外公以前建的屋子。”

白雪陷入了沈思。不自覺摩挲起手指上的繭來。

“可我在妳家養傷的半年裏從來沒見過妳外公,也沒聽妳說起過他。”

小紅帽靠著軟墊,瞇著眼睛。擺好姿勢開始抖腿。懶懶地開口:“嗯,外公跟我們的關系不太好。”

另壹塊大陸上,某人正在釣魚,眼看著魚兒就要上鉤,他卻突然打了個噴嚏。魚兒受驚溜走,某人怒摔魚竿!

(四)

外邊突然下起雨來。

在林子裏,下雨的聲音格外清晰,把人的神經都下松弛了,小紅帽除了抖腿什麽都不想幹,用眼神暗示白雪關窗戶。這間屋子像是有魔力似的,溫暖舒適,白雪也賴在地毯上不想動彈,險些就要跟著小紅帽的節奏抖起腿來。抖腿果然是會傳染的!

這簡直太危險了,軍人絕不抖腿!白雪立馬爬起來關了窗,雨聲頓時小了許多,幾乎就要聽不見。

白雪挨著小紅帽坐下,問她:“妳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麽來找妳?”

小紅帽比白雪矮兩個頭,此時坐在地毯上,白雪壹過來她就停止了抖腿,換了個姿勢,翹起二郎腿,右腳的腳丫子翹著不算,還甩來甩去,壹派天真模樣。

六年過去了,她還是壹副蘿莉模樣,而自己卻成了個糙漢,白雪在心裏重重地嘆了口氣,決定不繞彎子了。“小紅帽,我是專門來帶妳走的。”

小紅帽看著她,神色不明。

白雪抓了抓頭發,“我不知道該從哪兒講起,關於我的事,妳還記得多少?”

小紅帽眨眨眼,乖乖地說:“後媽,獵人,小矮人,毒蘋果,王子。”

按理到這兒本該順著後媽的話題說下去。白雪又摩挲起手上的繭,突然轉了話鋒:“自從上了樹,妳好像壹直心情很好?”

像是壹下子是捕捉到什麽令她愉悅的東西,小紅帽突然有了精神,她單手托起下巴湊近白雪,軟軟地說:“白雪,我有點喜歡妳了。”下壹秒,脖子懟上來壹把匕首。

小紅帽:“……”哦豁,調戲壹下都不闊以的哦。

白雪眼神冰冷,“妳不是小紅帽。妳是誰?”

小紅帽壹臉坦然:“我是小紅帽啊,不然我怎麽壹看到妳的胸就知道妳是白雪。”說著還不怕死地抖起腿來。

“而且!妳的胸沒有記憶裏的大誒。”小紅帽壹邊抖腿壹邊補充,全然不顧逼得越來越近的刀子。

“別廢話!妳到底是誰?真正的小紅帽在哪兒?”白雪壹掃之前的溫和,想到小紅帽可能會有危險,她周身的寒氣更重了。

小紅帽發現眼前這人生起氣來還挺有氣勢的,覺得很有意思,仍是笑瞇瞇道:“妳最好別輕舉妄動,這間屋子裏,所有的東西都歸我管,包括妳哦。”

然後白雪就發現手裏的匕首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準了自己的脖子,儼然壹副要自殺的架勢。重點是,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小紅帽咬了口蘋果,壹邊的腮幫子鼓起來,乖巧又無害的樣子。

白雪:“……”媽了個雞有本事別用妖法和老子正面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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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斯庫裏翻譯的有關小紅帽的文章,想了很多。於是自己也想開個腦洞。開始想寫無cp的,純意識流的東西……寫著寫著改成陰謀論……再寫覺得gl也毫無壓力誒,有點好玩兒……再寫正反派的派別奇怪地對調了……再寫覺得還是傻白甜不費腦子啊……再寫我已經分不清的得地了……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