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形成時期,孫權、劉備聯軍於漢獻帝建安十三年(208)在長江赤壁(今湖北蒲圻西北,壹說今嘉魚東北)壹帶大敗曹操軍隊,奠定三國鼎立基礎的著名戰役。
曹操基本統壹北方後,作玄武池訓練水兵,並對可能動亂的關中地區采取措施,隨即於建安十三年七月出兵十多萬南征荊州(約今湖北、湖南),欲壹統南北。時孫權已自江東統軍攻克夏口(今武漢境),打開了西入荊州的門戶,正相機吞並荊、益州(治成都),再向北發展;而依附荊州牧劉表的劉備,“三顧茅廬”得諸葛亮為謀士,以其隆中對策,制定先占荊、益,聯合孫權,進圖中原的策略,並在樊城大練水陸軍。曹操軍勞師、水土不服、短於水戰、戰馬無糧等弱點,堅定了孫權抗曹決心。孫權不顧主降派張昭等反對,命周瑜為大都督,程普為副都督,魯肅為贊軍校尉,率3萬精銳水兵,與劉備合軍***約5萬,溯江水而上,進駐夏口。
曹操乘勝取江陵後,又以劉表大將文聘為江夏太守,仍統本部兵,鎮守漢川(今江漢平原)。益州牧劉璋也遣兵給曹操補軍,開始向朝廷交納貢賦。曹操更加驕傲輕敵,不聽謀臣賈詡暫緩東下的勸告,送信恐嚇孫權,聲稱要決戰吳地。冬,親統軍順長江水陸並進。
孫劉聯軍在夏口部署後,溯江迎擊曹軍,遇於赤壁。曹軍步騎面對大江,失去威勢,新改編及荊州新附水兵,戰鬥力差,又逢疾疫流行,以致初戰失利,慌忙退向北岸,屯兵烏林(今湖北洪湖境),與聯軍隔江對峙。
曹操下令將戰船相連,減弱了風浪顛簸,利於北方籍兵士上船,欲加緊演練,待機攻戰。周瑜鑒於敵眾己寡,久持不利,決意尋機速戰。部將黃蓋針對曹軍“連環船”的弱點,建議火攻,得到贊許。黃蓋立即遣人送偽降書給曹操,隨後帶船數十艘出發,前面10艘滿載浸油的幹柴草,以布遮掩,插上與曹操約定的旗號,並系輕快小艇於船後,順東南風駛向烏林。接近對岸時,戒備松懈的曹軍皆爭相觀看黃蓋來降。此時,黃蓋下令點燃柴草,各自換乘小艇退走。火船乘風闖入曹軍船陣,頓時壹片火海,迅速延及岸邊營屯。聯軍乘勢攻擊,曹軍傷亡慘重。曹操深知已不能挽回敗局,下令燒余船,引軍退走。
赤壁之戰遺址 聯軍水陸並進,追擊曹軍。曹操引軍離開江岸,取捷徑往江陵,經華容道(今潛江南)遇泥濘,墊草過騎,得以脫逃。曹操留曹仁守江陵,滿寵屯當陽,自還北方。
周瑜等與曹仁隔江對峙,並遣甘寧攻夷陵(今宜昌境)。曹仁分兵圍甘寧。周瑜率軍往救,大破曹軍,後還軍渡江屯北岸,繼續與曹仁對峙。劉備自江陵回師夏口後,溯漢水欲迂回曹仁後方。曹仁自知再難相持,次年被迫撤退。
赤壁之戰,曹操自負輕敵,指揮失誤,加之水軍不強,終致戰敗。孫權、劉備在強敵面前,冷靜分析形勢,結盟抗戰,揚水戰之長,巧用火攻,創造了中國軍事史上以弱勝強的著名戰例。 曹操南征和長阪追擊戰編輯本段 建安十三年秋七月,曹操開始南征,他向荀彧問計,荀彧說:“現在您壹統華夏(黃河流域),南方已經震動,您應該趁勢速出葉、宛,則荊襄恐懼,可以平定荊州。”(註二)
八月,劉表病死,果然劉備聽說曹操到宛城棄新野,走襄陽,劉琮投降曹操。此時壹切太過順利,曹操已經基本達成此次南下戰略。
只剩下壹個夙敵劉備而已,此刻他正帶著“十萬百姓”逃到當陽,即將前往軍事重鎮江陵。於是,曹操派遣自己的精銳部隊“虎豹騎”五千人,“壹日壹夜行三百餘裏”,在長阪追上劉備,並擊潰劉軍主力,“獲其二女輜重,收其散卒”。(註三)
《三國誌·劉備傳》說:“先主棄妻子,與諸葛亮、張飛、趙雲等數十騎走,曹公大獲其人眾輜重。”
《三國誌·張飛傳》記載:“曹公追之,壹日壹夜,及於當陽之長阪。先主聞曹公卒至,棄妻子走,使飛將二十騎拒後。飛據水斷橋,瞋目橫矛曰:“身是張翼德也,可來***決死!”敵皆無敢近者,故遂得免。”
《三國誌·趙雲傳》記載:“及先主為曹公所追於當陽長阪,棄妻子南走,雲身抱弱子,即後主也,保護甘夫人,即後主母也,皆得免難。”
總之其形式與《三國演義》描寫有很多相似之處,只是曹操沒有八十三萬大軍而已。應該說這次追擊戰顯示了曹軍精銳騎兵強大的戰鬥力,也說明劉備此人戎馬壹生的經驗,從實力對比來看,雙方可以說不勝不敗。
關羽率領的水軍在漢津接應劉備,才使其沒有遭受滅頂之災,劉備逃到夏口。占據江陵對抗曹操的企圖失敗。
曹操率領部隊占據江陵,取得大批戰船的戰略物資,使曹操決定進壹步南下,徹底消滅劉備和孫權。
早在曹操南征時,孫權就把部隊調往柴桑,並派遣魯肅前往荊州探勘虛實(註四),結果劉表死了,卻見到了劉備,雙方決定結成同盟,劉備派諸葛亮為使前往東吳。 曹操的繼續南下和孫權決計破敵編輯本段 曹操占據江陵後南下烏林,要渡江滅劉備,同時向江東送信叟兵三百人並雜禦物於曹公,曹公拜肅為廣漢太守。
A 這個時期劉備的兵力可以參考《三國誌·諸葛亮傳》記載諸葛亮語:“今戰士還者及關羽水軍精甲萬人,劉琦合江夏戰士亦不下萬人”。
但這個說法明顯是為了同盟提高自己的身份,獲得同等的待遇提出的,所以其水分不小。
《三國誌·魯肅傳》(應是周瑜、魯肅、呂蒙等人的合傳,下同)引《吳書》記載魯肅語:始與豫州觀於長阪,豫州之眾不當壹校。
連“壹校”兵都不夠,可見當時劉備確實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江表傳》記載:劉備“將二千人與羽、飛俱,未是因為自建安十三年以來損失不小,使曹操不得不在十二月撤軍,沒能繼續南下。
那麽可見,雖然在赤壁的損失不小,但曹軍的總體實力仍然遠大於孫劉,只是暫時不足以繼續渡江作戰而已。要知道在兩年後曹操還大敗了西涼人馬。
所以,盡管曹操燒了自己的的水軍戰艦,但曹操的陸軍仍然保持了相當多的數量,其精銳部隊基本沒有損失,只是由於水軍的失敗導致曹操無法渡江登陸,再加上瘟疫,才使曹操不得不放棄從赤壁壹線登陸的企圖。
這些損失的戰艦絕大多數原荊州留下的,其水軍也都是原荊州籍士兵,赤壁之戰曹操的直接損失來自此處,而由於瘟疫間接損失的兵力雖然也不小(註十),但與荊州水軍比還不算多,可見什麽時候都是“嫡系”好呀!
B這壹時期劉備軍的兵力開始增加,《江表傳》記載:周瑜為南郡太守,分南岸地以給備。備別立營於油江口,改名為公安。劉表吏士見從北軍,多叛來投備。
可見劉備在荊州的數年肯定沒閑著。
緊接著劉備收取荊南諸郡,進壹步擴充實力。僅僅在兩年後,劉備就可以兩線作戰。 《三國誌·先主傳》記載:“先主留諸葛亮、關羽等據荊州,將步卒數萬人入益州。……先主並軍三萬餘人,車甲器械資貨甚盛”。
劉備這個人的確不簡單,只是得誌晚了點。《三國誌·魯肅傳》記載:後備詣京見權,求都督荊州,惟肅勸權借之,***拒曹公。曹公聞權以土地業備,方作書,落筆於地。
C至於吳軍起兵力變化不大,雖然收編了壹些北方降兵,在攻擊曹仁時又獲得不少戰馬(註十壹),但自己也有傷亡。
應該還是保持原實力。 赤壁之戰曹操的部署和失誤小結編輯本段 1、曹操的部署:
曹操從建安十三年十月之前曹操取得江陵,擁眾數十萬。他壹面命文聘為大將,“使典北兵”,鎮守江夏邊境。壹面親率大軍繼續南下烏林,準備登陸赤壁。
那麽曹操是不是將絕對主力安排在了烏林壹線呢?答案是肯定的。
《三國誌·曹仁傳》記載:從平荊州,以仁行征南將軍,留屯江陵,拒吳將周瑜。
《三國誌·曹純傳》記載:從征荊州,追劉備於長阪,獲其二女輜重,收其散卒。進降江陵。
《三國誌·樂進傳》記載:後從平荊州,留屯襄陽。
《三國誌·徐晃傳》記載:從征荊州,別屯樊。
《三國誌·滿寵傳》記載:建安十三年,從太祖征荊州。大軍還,留寵行奮威將軍,屯當陽。
《三國誌·趙儼傳》記載:太祖征荊州,以儼領章陵太守,徙都督護軍,護於禁、張遼、張郃、朱靈、李典 、路昭、馮楷七軍。
可見曹操的大將幾乎到齊,是不是這些大將沒有到達烏林,留在荊州各地?答案是否定的。
所謂“留屯”,說明不是烏林之戰前的部署,而是之後。
要知道《三國誌》是以魏為正統,赤壁之戰乃是曹軍的汙點,自然不會多寫,也就沒有他們的具體事跡了,比如曹軍外姓第壹將於禁,他的本傳連“從平荊州”的字樣都沒有,如果不是《趙儼傳》提到他,我們也就沒有他到達荊州的證據了。
又比如張遼,在庾信的《哀江南賦》中提到:“張遼臨於赤壁,王浚下於巴丘”。
可見,曹操的主力部隊是悉數開赴赤壁了。他希望以荊州水軍為主力,進而利用絕對的兵力優勢渡江,只是他高估了荊州水軍,低估了吳軍和長江。
2、曹操的失誤:
其實這個問題周瑜已經有很精辟的論述,他分析的四點應該說正是曹操的致命傷。
(1)馬超、韓遂尚在關西,為操後患。
關西軍壹直是曹操的威脅。
(2)且舍鞍馬,仗舟楫,與吳越爭衡,本非中國所長;
曹操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希望的是用荊州水軍對抗吳軍,可惜他錯了,赤壁之戰前那場接觸戰證明了壹切。所以曹操才會鎖戰船,只不過正是因為這樣才被敵人火攻。說到底還是水軍不濟造成的。
(3)又今盛寒,馬無槁草;
《三國誌·孫權傳》記載:公燒其餘船引退,士卒饑疫,死者大半。可見戰馬沒有草料,人也好不到哪去,饑餓與瘟疫是困擾曹軍的兩大難題。這樣的部隊即使數量多也很難取勝。
(4)驅中國士眾遠涉江湖之間,不習水土,必生疾病。
《三國誌·曹操傳》:公至赤壁,與備戰,不利。於是大疫,吏士多死者,乃引軍還。備遂有荊州、江南諸郡。
《江表傳》記載:(曹操)後書與權曰:“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燒船自退,橫使周瑜虛獲此名。”瘟疫成了左右戰局的關鍵因素。
(5 )新收劉表之眾,尚未歸心。 曹操行軍路線編輯本段 1進攻路線:
《三國誌·武帝紀》記載:秋七月,公南征劉表,八月,表卒,其子琮代,屯襄陽,劉備屯樊。九月公到新野,琮遂降,備走夏口。公進軍江陵。……公自江陵征備,至巴丘……公至赤壁,與備戰,不利。
《三國誌·徐晃傳》記載:從征荊州,別屯樊。
《三國誌·曹純傳》記載:從征荊州,追劉備於長阪,獲其二女輜重,收其散卒。進降江陵。
《三國誌·趙儼傳》記載:太祖征荊州,以儼領章陵太守,徙都督護軍,護於禁、張遼、張郃、朱靈、李典、路招、馮楷七軍。
可見,曹操是從許昌全線出擊,基本是以壓制性的態勢進擊荊州,也正是這個態勢嚇跑了劉備,唬降了劉琮。
而曹操的進攻路線基本如下:
許—新野(樊)—襄陽(另派文聘防禦江夏)—當陽—江陵—巴丘—赤壁。
2敗退路線:
《資治通鑒》記載:操引軍從華容道步走,遇泥濘,道不通,天又大風,悉使羸兵負草填之,騎乃得過。羸兵為人馬所蹈藉,陷泥中,死者甚眾。
《漢末英雄記》記載:曹公赤壁之敗,至雲夢大澤,遇大霧,迷道。
如果兩個記載吻合,那麽“華容道”和“雲夢大澤”應該是壹個地方。三國時的華容道是在江漢平原上潛江以南,監利以北的地方。而雲夢大澤應該理解為包括南到洞庭湖,被到江陵的大片沼澤地和零星湖泊。
但在《三國誌·郭嘉傳》中有:“太祖征荊州還,於巴丘遇疾疫,燒船”。
那麽是不是《資治通鑒》和《英雄記》的記載根本就是錯誤?
我是這樣看的,曹操從烏林途經華容,雖然中間路難行甚至迷路,但最終他們到達巴丘,並退到江陵。
《通典》記載:“洞庭湖中三江口有曹由州,曹公兵敗之處。”《括地誌》記載:“巴丘湖中有曹由州,曹公為孫權所敗燒船處。”
值得註意的是,巴丘有兩處:壹個是今天的嶽陽,另壹個在今天的江西崇仁。曹操燒船的巴丘應該是嶽陽巴丘;《三國誌·周瑜傳》記載的那個“還定豫章、廬陵,留鎮巴丘”的巴丘應為江西崇仁。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總結出曹操的全部行程:許—新野(樊)—襄陽—當陽(長阪追擊戰)—江陵—巴丘—赤壁(敗)—華容道(雲夢大澤)—巴丘(燒船)—南郡—譙。 孫劉聯軍行動路線編輯本段 《三國誌·劉備傳》記載:“曹公以江陵有軍實,恐先主據之,乃釋輜重,輕軍到襄陽。聞先主已過……,及於當陽之長阪……先主斜趨漢津,適與羽船會,得濟沔,遇表長子江夏太守琦眾萬餘人,與俱到夏口……權遣周瑜、程普等水軍數萬,與先主並力與曹公戰於赤壁,大破之,焚其舟船。先主與吳軍水陸並進,追到南郡”。
這個記載已經很詳細了:
新野——襄陽——當陽(敗)——漢津——夏口(匯合周瑜)——赤壁(勝)——華容道——南郡。
《三國誌·諸葛亮傳》記載:先主至於夏口......時權擁軍在柴桑,觀望成敗。
《三國誌·周瑜傳》記載:權遂遣瑜及程普等與備並力逆曹公,遇於赤壁……公軍敗退,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軍遂敗退,還保南郡。備與瑜等復***追。曹公留曹仁等守江陵城,徑自北歸。
也比較明了:
柴桑——夏口——赤壁——烏林——江陵。
兩軍的匯合應該是在夏口或江口附近。 赤壁之戰發生的時間編輯本段 建安十三年七月曹操開始南征,大概在十月占據江陵。那麽赤壁之戰發生在幾月呢?
《三國誌·武帝紀》記載:“十二月……公自江陵征備……”
《後漢書》記載:冬十月癸未,日有蝕之。十二月壬午,征前將軍馬騰為衛尉。是月,曹操與周瑜戰於赤壁,操師大敗。
這樣看來應該是建安十三年冬十二月發生的赤壁之戰。
但是《資治通鑒》和《後漢書》記載的卻是十月(註十二)。
另有《三國演義》所說的十壹月:
孔明曰:“二十日甲子祭風,至二十二日丙寅乃風息,如何?”……孔明曰:“十壹月二十甲子日後為期,可教子龍駕小舟於南岸邊等候”。
其實這三種說法都有壹定道理。首先,如果按十月說,則赤壁之戰其實可以說是場遭遇戰,因為曹操十月才占據江陵,而同月戰役結束;其次,按十壹月說,則看似不早不晚,但遺憾的是,這種觀點的依據是小說所寫,可信度自然無法與正史相比;而根據最俱權威的《三國誌》,應該是建安十三年冬爆發的赤壁之戰,只不過這種觀點有點與其它記載矛盾。
《三國誌·蔣濟傳》記載:“建安十三年,孫權率眾圍合肥……權信之,遽燒圍走,城用得全。明年使於譙”,可見合肥之戰在建安十三年就已經結束,那麽如果赤壁之戰發生在十二月,這個時間內曹操還能從荊州跑到合肥,實在太緊張了,時間上根本解釋不通。
但是,《三千五百年歷日天象》有記載:“東漢建安十三年戊子。十二月壬午朔,十五丙申小寒,三十辛亥大寒。閏十二月壬子朔,十五丙寅立春。”
也就是,建安十三年是閏十二月的,這樣壹來,壹切緊張的時間就順理成章了。
至於十月壹說,則與《三國誌》其他記載頗矛盾。
《三國誌·武帝紀》記載:公進軍江陵,下令荊州吏民,與之更始。乃論荊州服從之功,侯者十五人,以劉表大將文聘為江夏太守,使統本兵,引用荊州名士韓嵩、鄧義等。
說明曹操在占據江陵後是有相當壹段時間來穩定局勢的。
而《三國誌·周瑜傳》記載:又今盛寒,馬無槁草。
“盛寒”應解做隆冬,而十月很難被稱為隆冬,而十二月“三十辛亥大寒”。
另外,十月之說並非是《資治通鑒》和《後漢書》明確表示赤壁之戰發生在十二月,而是模糊記載,是有回旋余地的,估計也是兩部書的作者對於這個時間存疑,但沒有下定論。
綜上所述,十二月應為最俱權威,最為合理的解釋。
建安十三年冬十二月整個月份是:從公元208年12月25日到公元209年1月23日。赤壁之戰就是發生在這個時間段。
《三國誌·曹操傳》記載:“十二月,孫權為備攻合肥。公自江陵征備,至巴丘,遣張憙救合肥。權聞憙至,乃走”。
根據《曹操傳》是孫權先攻合肥再發生的赤壁之戰。
《三國誌·孫權傳》則記載:“備、瑜等復追至南郡,曹公遂北還……權自率眾圍合肥,使張昭攻九江之當塗。昭兵不利,權攻城逾月不能下。曹公自荊州還,遣張喜將騎赴合肥。未至,權退”。
根據孫權傳是成了赤壁戰後孫權才攻的合肥。
是不是陳壽記錯了?後人對此有很多猜測,《孫盛異同》評曰:按吳誌,劉備先破公軍,然後權攻合肥,而此記雲權先攻合肥,後有赤壁之事。二者不同,吳誌為是。
但實際上我們都知道,《三國誌》的本紀是曹操,看《三國誌》的人要想看時間,壹定先看本紀,其他的傳記壹律向它看齊。本著這個原則,曹操本紀在時間上是絕對嚴格的,否則整部書的時間順序就會很亂,《三國誌》能被稱作良史自然也具備這個條件。
也就是,孫權在赤壁戰前攻合肥是肯定的,雖然《孫權傳》是在赤壁戰後才說“權自率眾圍合肥”,但它的時間觀念與曹操本紀比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更何況後面還有壹句“攻城逾月不能下”,說明其戰鬥持續的時間還不短,完全可以理解為是發生在赤壁戰前,只是著重描寫赤壁之戰才放在後面來說。
只是這樣理解還有個無法回避的問題,張憙被派遣在《曹操傳》和《孫權傳》的記述又產生了矛盾。
按《曹操傳》則張憙是在赤壁戰前被派,按《孫權傳》是在之後。
如果我們仍然按照《本紀》為尊來理解,那麽陳壽關於這段記載就是失敗的,因為孫權傳的存在完全成了誤導。
可筆者並不這樣認為。
根據《三國誌·蔣濟傳》:“建安十三年,孫權率眾圍合肥。時大軍征荊州,遇疾疫,唯遣將軍張喜單將千騎,過領汝南兵以解圍,頗復疾疫。濟乃密白刺史偽得喜書,雲步騎四萬已到雩婁,遣主簿迎喜。三部使賫書語城中守將,壹部得入城,二部為賊所得。權信之,遽燒圍走,城用得全”。
記載說:“遇疾疫……頗復疾疫”,則很可能是在瘟疫大規模爆發之後才派的張喜。
而且,曹操在赤壁戰前擁兵二十多萬,而合肥這麽緊要的地方竟然只派區區“單將千騎”來救,實在難以解釋,除非是在赤壁敗後曹操騎兵戰馬損失慘重,只有先派千騎支援。
綜上所述,孫權攻合肥確實是在赤壁戰前,張喜被派遣救援則是在赤壁戰後。這樣理解則既可以說通《曹操本紀》,又能兼顧《孫權傳》。
而且沒有解釋不通的地方:
首先,孫權攻合肥應該是在赤壁之戰之前很近的時間,甚至是同時,否則曹操不會在赤壁敗後才派救兵。
其次,曹操進軍途經巴丘,敗回時同樣經過巴丘,與記載相符。
另外,這就能解釋《江表傳》記載的那批“五萬兵難卒合,已選三萬人”,剩余的吳軍部隊的動向。
當然,如果您理解是陳壽老先生故意為自己的著作設下的壹個謎團,或者是傳抄過程中的誤傳,那也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