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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多芬的故事

壹、童年

貝多芬的祖父與父親都是宮廷歌手。在大部分時間裏,他的父親都喝得大醉,沒有對家庭和氣過壹點,甚至連家人們是否有足夠的吃穿都從未過問。起初,善良的祖父還能使這個家庭免受太多的苦;反過來,他最大的孫子的音樂才能也使老人感到莫大的欣慰。但是當小貝多芬只有四歲時,祖父就去世了。貝多芬的父親常把孩子拽到鍵盤前,讓他在那裏艱苦地練上許多小時,每當彈錯的時候就打他的耳光。鄰居們常常聽見這個小孩子由於疲倦和疼痛而抽泣著睡去。不久,壹個沒什麽水平的旅行音樂家法伊弗爾來到這個市鎮,被帶到貝多芬家裏。他和老貝多芬常常在外面壹個小酒館裏喝酒到半夜,然後回家把小路德維希拖下床開始上課,這壹課有時要上到天亮才算完。為了使他看上去象壹個神童,父親謊報了他的年齡,在他八歲時,把他帶出去當做六歲的孩子開音樂會。但是天下哪有後天培養出來的神童,盡管費了很多事,老貝多芬始終沒有能夠把他的兒子造就成另壹個年輕的莫紮特。與莫紮特相比,貝多芬的童年太不幸了。莫紮特在童年受到良好的教育,他的練功時間是愉快而安靜的,有著壹個慈愛的父親和壹個被鐘愛的姐姐;而貝多芬則不然,雖然他的演奏贏得了家鄉人的尊敬,但世界性的旅行演出卻遠未象莫紮特那樣引起世人的驚嘆。

二、良師

父親把這個男孩子帶到壹個又壹個老師那裏,讓他學習不同的樂器和作曲的藝術。這些老師中沒有壹個可稱為好的,直到他落到宮廷琴師和波恩劇院的經理尼費(Neefe)的手裏。這是壹位令人尊敬的音樂教師,友善、受過良好教育的年輕人。這對貝多芬來說實在是壹個幸運。因為雖然波恩城裏有最好的學校——連善良的老巴赫都會高興地送他的許多孩子們去學習的那種學校——但是貝多芬的父親從來也不認為值得送貝多芬去那裏學習哪怕是兩三個月,在他眼裏讀書遠不如學音樂那樣能掙錢。年輕的貝多芬有生以來第壹次發現上課是愉快的。尼費先生對他很慈愛,不僅教音樂,而且還教他世界上許多別的事情。為了付他的學費,當尼費先生很忙或離開市鎮的時候,貝多芬就代替老師做風琴師。於是當他剛滿十四歲的時候,他就被任命為劇場的助理宮廷風琴師和古鋼琴師。那可恨而又不幸的父親看到他兒子的音樂終於掙了壹些錢的時候,他是多麽得意啊!

三、訪問莫紮特

大約在這個時候,他生平第壹次訪問維也納,為他最崇拜的偶像莫紮特演奏。莫紮特認為這個孩子只是在演奏壹首為這種場合練過很久的賣弄技巧的展品,出於客氣,只好禮貌而冷淡地稱贊他壹下。小貝多芬生氣了,要求莫紮特給他壹個主題,然後他在它上面用了那麽多的感情和天才加以即興變奏。莫紮特驚訝不已,馬上跑到隔壁房間門口,“註意這位年輕人,”他向裏面壹群正在聚會的朋友大喊道,“有壹天全世界都會聽到他的聲音!”

四、貝多芬和海頓

貝多芬終於明白,他在家鄉是不可能有更大進展的,於是決定再到維也納去尋求他的幸運。此時莫紮特已經去世了,但是海頓剛剛獲得他第壹次在倫敦的勝利,正處於盛名的高峰。在經過波恩的時候,海頓已經聽過並且大加贊賞貝多芬的大合唱之壹,因此貝多芬決定首先轉向海頓學習。海頓這時早已過了他的青年時代,並且在創作和指揮自己最偉大的作品時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加勤奮。難怪他沒有多少時間和精力去改卷子。而且他要求學生們每壹堂課只交兩毛錢,他大概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花太多時間在練習稿紙上。於是貝多芬常常發現他的練習中有些未改正的錯誤,他很生氣。當那年老的教師出發到倫敦進行第二次訪問時,貝多芬轉向壹位天才較低但很嚴格的教師學習。後來他常常大聲宣告他從海頓那裏什麽也沒學到。不過,不久後,他壹定會逐漸覺得,假如他沒有從改正練習方面得到什麽的話,他卻從海頓那裏獲得了靈感,因為他把他最初的幾首鋼琴奏鳴曲獻給了海頓。而且當海頓為他的《創世紀》的演出最後壹次在臺上露面,被他的幾個仆人扶出去的時候,貝多芬彎下腰來親切地吻了這位衰弱的老人。

五、我行我素

貝多芬不願做壹個客廳裏的寵兒,他寧願在自己的住所,能夠隨己意進進出出、起床、穿衣和吃東西。他喜歡按照自己的興趣為房間裏的瑣事瞎忙。有壹次,為了空氣流通和看清窗外的景物,他竟特意把窗戶砍掉壹塊。他總是同房東們發生糾葛,總是不斷地搬家。每當他處於創作高潮時,他總是把壹盆又壹盆的水潑到自己頭上來使它冷卻,直到水浸透到樓下的房間——我們可以想象那房東和其他房客的情緒會怎樣!有時他搬家搬得是這樣的頻繁,以致他甚至不願操心把鋼琴的腿支上,幹脆就坐在地板上彈奏它。由於他每次租新房時必須簽署壹張租契,指明租期,他就往往同時為四個公寓付房租。這大概就是為什麽他雖然掙了不少錢,可總是沒有多少積蓄的原因吧!

六、失聰

當他真切地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越來越聾時,他幾乎絕望了。人生似乎不值得活下去了:對壹個音樂家來說,還有比聽不見他喜歡聽而且靠它生活的甜美聲音更不幸的事情嗎!起初,只有威格勒醫生和斯蒂芬.馮.勃羅伊寧等幾個老朋友知道他的不幸。他放棄到各王宮去聽他如此喜愛的歡快的音樂會,他怕人們註意到他的耳聾,以為壹個聽不見聲音的音樂家是寫不出好作品來的。不!他想起他想寫的壹切音樂,“我要扼住命運的喉嚨!”也許對他來說,在耳聾的時候創作音樂並沒有別的音樂家那麽難。在他看來,音樂不僅是用迷人的聲音安排各種主題或音型,它也是表現最深刻的思想的壹種語言。

七、貝多芬和他的朋友們

沒有壹個音樂家象他那樣,在壹生中有那麽多的成功和那麽少的幸福的日子。他的朋友們

是善良而忠誠的,但是他的該詛咒的耳聾把他同他們隔離開了。甚至他的助聽器也往往使他失望,因此他和他們保持接觸的唯壹方法就是他經常帶在身邊的“會話本”和鉛筆。他看見他們互相談話,以為他們總是談論他,說他的壞話,陰謀害他。有壹天他這樣寫道:“再也不要在我跟前露面!妳是壹條卑鄙的狗,壹個不老實的家夥!”第二天,當他發現自己的疑心是錯的而他的朋友是真誠的時候,他又寫了另外壹個便條:“親愛的朋友,妳是壹個誠實的人,妳是對的。我現在明白了。所以今天下午來我這裏,接受妳的貝多芬的愛吧。”而他的朋友們——他們是多麽好的人啊——總是原諒他那粗暴的吵嘴,並且和他相伴到最後。他的家庭生活自始至終都是悲慘的:他從來也沒有結過婚。當他頭壹次到維也納的時候,他向壹個從他自己家鄉來的歌唱家瑪格戴林娜·威爾曼(Magdalene Willman)求婚,但是她拒絕了,因為貝多芬“太醜了”。從那以後,他曾先後愛上過好幾位貴族女子——有著可愛的名字的可愛的女子——他用音樂向她們傾訴,但她們接受了他的音樂,而拒絕了他的愛!

[ 大師風範 ]

壹、英雄交響曲

貝多芬的心中充滿了自由、平等、博愛的理想,他是1789年法國資產階級革命的熱烈擁護者。1798年,柏納多特將軍(1763—1844)出任法國駐維也納大使,貝多芬常到他的家裏,並和他周圍的人有密切的交往。1802年,貝多芬在柏納多特的提意下,動手寫作獻給拿破侖的《第三交響曲》。在他的心目中,拿破侖是摧毀專制制度、實現***和理想的英雄。1804年,貝多芬完成了《第三交響曲》。正當他準備獻給拿破侖時,拿破侖稱帝的消息傳到了維也納。貝多芬從學生李斯(1784—1838)那裏得知這個消息時,怒氣沖沖地吼道:“他也不過是壹個凡夫俗子。現在他也要踐踏人權,以逞其個人的野心了。他將騎在眾人頭上,成為壹個暴君!”說著,走向桌子,把寫給拿破侖的獻詞撕個粉碎,扔在地板上,不許別人把它拾起來。過了許多日子,貝多芬的氣憤才漸漸的平息,並允許把這部作品公之於世。1804年12月,這部交響曲在維也納羅布科維茲親王的宮廷裏首次演出。1805年4月在維也納劇院的第壹次公開演出,是由貝多芬親自指揮的,節目單上寫著:“壹部新的大交響曲,升D大調,路德維希·凡·貝多芬先生作,獻給羅布科維茲親王殿下。”奇怪的是,貝多芬不說是降E大調,而說是升D大調。1806年10月總譜出版時,標題頁上印著:英雄交響曲 為紀念壹位偉人而作從此,《第三交響曲》就被稱為“英雄交響曲”。

二、命運交響曲

貝多芬的《c小調交響曲》(作品67號)開始的四個音符,剛勁沈重,仿佛命運敲門的聲音。這部作品因此被稱作《命運交響曲》。《命運交響曲》作於1805至1808年。貝多芬在1808年11月寫給他的朋友韋格勒(1765—1848)的信中,就已經說出:“我要卡住命運的咽喉,它決不能把我完全壓倒!”“命運敲門的聲音”在1798年所作《c小調鋼琴奏鳴曲》(作品10之1)第三樂章中就已經出現過,以後又出現於《D大調弦樂四重奏》(作品18之3)第三樂章、《熱情奏鳴曲》(作品57號)第壹樂章、第三《列奧諾拉》序曲(作品72號)、《降E大調弦樂四重奏》(作品74號)等壹系列作品中。可見,通過鬥爭戰勝命運,是貝多芬壹貫的創作思想。《命運交響曲》所表現的如火如荼的鬥爭熱情,具有強大的感染力。西班牙女低音歌唱家馬麗勃蘭第壹次聽《命運交響曲》時,嚇得心驚肉跳,不得不退席而去。拿破侖壹個舊日的衛兵,聽了第四樂章開頭的主題,禁不住跳起來喊道:“這就是皇上!”柏遼茲把《命運交響曲》中驚心動魄的鬥爭場景,看作是“奧賽羅聽信埃古的讒言,誤認黛絲德蒙娜與人私通時的可怕的暴怒。”舒曼認為:“盡管妳時常聽到這部交響曲,但它對妳總是有壹股不變的威力——正象自然界的現象雖然時時發生,卻總教人感到驚恐壹樣。”1830年五、六月間,門德爾松在魏瑪逗留了兩星期,和歌德作最後壹次會晤,在鋼琴上為他演奏了古今著名的作品。歌德聽了《命運交響曲》的第壹樂章後大為激動,他說:“這是壯麗宏偉、驚心動魄的,簡直要把房子震坍了。如果許多人壹起演奏,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1841年3月,恩格斯聽了《命運交響曲》的演出。他在寫給妹妹的信中贊美這部作品說:“如果妳不知道這奇妙的東西,那麽妳壹生就算什麽也沒有聽見。”他說,他在第壹樂章裏聽到了“那種完全的絕望的悲哀,那種憂傷的痛苦”;在第二樂章裏聽到了“那種愛情的溫柔的憂思”;而第三、第四樂章裏“用小號表達出來的強勁有力、年輕的、自由的歡樂”,又是那麽鼓舞人心。恩格斯用短短的幾句話,揭示了《命運交響曲》的精髓。

三、《月光曲》的傳說

“壹百多年前,德國有個音樂家叫貝多芬,他譜寫了許多名曲。其中有壹首著名的鋼琴曲叫《月光曲》,傳說是這樣譜成的:有壹年秋天,貝多芬去各地旅行演出,來到萊茵河邊的壹個小鎮上。壹天夜晚,他在幽靜的小路上散步,聽到斷斷續續的鋼琴聲從壹間茅屋裏傳出來,彈的正是他的曲子。貝多芬走近茅屋,琴聲忽然停了,屋子裏有人在交談。壹個姑娘說:‘這首曲子多難彈啊!我只聽別人彈過幾遍,總是記不住該怎樣彈;要是能聽壹聽貝多芬自己是怎麽彈的,那有多好啊!’壹個男子說:‘是啊,可是音樂會的入場券太貴了,咱們又太窮。’姑娘連忙說:‘哥哥,妳別難過,我只不過隨便說說罷了。’貝多芬聽到這裏,就推開門,輕輕地走了進去。茅屋裏點著壹支蠟燭,在微弱的燭光下,男子正在做皮鞋。窗前有架舊鋼琴,前面坐著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臉很清秀,可是眼睛瞎了。皮鞋匠看見進來個陌生人,站起來問:‘先生,您找誰?走錯門了吧?’貝多芬說:‘不,我是來彈壹首曲子給這位姑娘聽的。’姑娘連忙站起來讓座。貝多芬坐在鋼琴前彈起盲姑娘剛剛才彈的那首曲子來。盲姑娘聽得入了神,壹曲完了,她激動地說:‘彈得多純熟啊!感情多深哪!您,您就是貝多芬先生吧?’貝多芬沒有回答,他問盲姑娘:‘您愛聽嗎?我再給您彈壹首吧。’壹陣風把蠟燭吹滅了。月光照進窗子來,茅屋裏的壹切好象披上了銀紗。貝多芬望了望站在他身旁的窮兄妹倆,借著清幽的月光,按起琴鍵來。皮鞋匠靜靜地聽著。他好象面對著大海,月亮正從水天相接處升起,微波粼粼的海面上,壹時間灑遍了銀光。月亮越升越高,穿過壹縷壹縷輕紗似的微雲。忽然,海面上刮起了風,卷起了巨浪。被月光照得雪亮的浪花,壹個連壹個朝著岸邊湧過來…… 皮鞋匠看看他妹妹,月光正照在她那寧靜的臉上,照著她睜得大大的眼睛。她仿佛也看到了,看到了她從來沒有看到的景象,在月光照耀下的波濤洶湧的大海。兄妹倆被美妙的琴聲陶醉了。等他們醒來時,貝多芬早已離開了茅屋。他飛奔回客店,花了壹夜工夫,把剛才即興彈的‘月光曲’記錄了下來。”這是我國小學語文課本第七冊裏的壹篇文章,講的是貝多芬為盲姑娘演奏《月光曲》的故事。這的確是壹個美麗的傳說。貝多芬的這個曲子(作品27之2——《#c小調鋼琴奏鳴曲》)描寫的是海上月光的說法,源出於德國音樂批評家雷爾施塔布(1799—1860)。俄國鋼琴家安東·魯賓斯坦(1829—1894)非常反對用“月光”來解釋這個曲子。他說:“月光在音樂描寫裏應該是暝想、沈思、安靜的,總之,是柔和光明的情緒。《#c小調奏鳴曲》第壹樂章從第壹個音符到最後壹個音符,完全是悲劇性的(用小調來暗示),是布滿雲彩的天空,是陰郁的情緒。末樂章是狂暴的、熱情的,表現的正是和溫柔的明月完全相反的東西。只有短短的第二樂章可以說是壹瞬間的月光。”在德國,也有人稱此曲為“園亭”奏鳴曲。園亭是建築在樹蔭下的涼亭,顯然這標題對於這首奏鳴曲也同樣是不確切的。看來,這首曲子所表現的決不是壹幅明凈的風景畫,而是壹種內在的陰郁情緒。《貝多芬傳》的作者泰厄(1817—1897)說第壹樂章是“少女為生病的父親祈禱”,這無論如何要比“月光”和“園亭”恰當壹些貝多芬的這首曲子作於1801年,當時他正和朱麗法塔·貴恰爾第(1784—1856)相愛,這個曲子是獻給她的。這壹年的十壹月十六日貝多芬寫給韋格勒的信中提到她時還說:“她愛我,我也愛她。”但到1802年初,她已另外愛上了羅伯爾·哈倫堡伯爵,並於1803年和他結了婚。羅曼·羅蘭把此曲和貝多芬的失戀聯系起來,說“幻想維持得不久,奏鳴曲裏的痛苦和悲憤已經多於愛情了。”羅蘭把第壹樂章解釋為憂郁、哀訴和痛哭。俄國音樂學家奧立比舍夫(1794—1858)認為第壹樂章是失戀的“沈痛的悲哀”,好比“垂滅之火”。但1801年正是貝多芬和貴恰爾第熱戀的時候,說這個作品是寫失戀的痛苦,也許和事實不符。對於這個作品的解釋,也許俄國藝術批評家斯塔索夫(1824—1906)的見解是比較合理的。他在回憶了聽李斯特在彼得堡的演奏後,認為這首奏鳴曲是壹出完整的悲劇 ,第壹樂章是暝想的柔情和有時充滿陰暗預感的精神狀態。他在聽安東·魯賓斯坦的演奏時也有類似的印象:“……從遠處、遠處,好象從望不見的靈魂深處忽然升起靜穆的聲音。

有壹些聲音是憂郁的,充滿了無限的愁思;另壹些是沈思的,紛至沓來的回憶,陰暗的預兆……”《#c小調奏鳴曲》因“月光”的標題和傳說而特別出名。貝多芬有壹次說過:“人們常常談論《#c小調奏鳴曲》,但我曾寫過比這更好的東西,象《#F大調奏鳴曲》(作品78號)就是壹例。”可見貝多芬自己對《月光曲》是並不十分滿意的。

四、熱情奏鳴曲

興德勒有壹次向貝多芬問起《d小調奏鳴曲》(作品31之2)和《f小調奏鳴曲》(作品57號)的內容時,貝多芬的回答是:“請讀莎士比亞的《暴風雨》。”因此前者被稱為《暴風雨奏鳴曲》,而後者則由漢堡樂譜出版商克蘭茨(1789—1870)加上了《熱情奏鳴曲》的標題。(另壹說,“熱情”的標題是由德國鋼琴家、小提琴家、作曲家和指揮家賴內刻(1824—1910)所加,這似乎是沒有根據的。)“熱情”的標題沒有貝多芬的認可,但用於這部英雄豪邁、氣勢磅礴的作品,是相當恰切的。無產階級革命導師列寧有壹次在莫斯科聽到俄國作曲家和指揮家多勃洛文(1894—1953)演奏這首奏鳴曲後,說道:“我不知道還有比《熱情奏鳴曲》更好的東西,我願每天都聽壹聽。這是絕妙的、前所未有的音樂。我總帶著也許是幼稚的誇耀想:人們能夠創造怎樣的奇跡啊!”1870年十月三十日,巴黎在普法戰爭中已經被普魯士軍隊包圍三個多月了。設在凡爾賽的普魯士國王威廉的大本營裏,鐵血宰相俾斯麥正同法國資產階級政府首腦梯也爾談判停戰條件。這天晚上,曾任德國駐意大利大使的格臺爾,在凡爾寒的壹架破舊不堪的鋼琴上,為俾斯麥演奏了《熱情奏鳴曲》。俾斯麥聽了最後壹個樂章後說:“這是整個壹代人鬥爭的嚎哭。”他是從壹個嗜血成性的野心家立場來領會貝多芬的“熱情”的。他曾說過:“要是我能常聽這個曲子,我的勇氣將不會枯竭”,因為“貝多芬最適合我的神經”。貝多芬在1801年六月二十九日說過:“我的藝術用以改善可憐的人們的命運。”貝多芬如果地下有知,聽說他的音樂為俾斯麥利用,他壹定是死不暝目的。

五、拍節機·友誼·卡農

貝多芬的朋友美爾策爾(1772—1838),以發明和制造機械樂器著稱於世。1813年秋,貝多芬為美爾策爾發明的萬能琴(即機械樂隊)寫作了壹部戰爭交響曲,題為《威靈頓的勝利》或《維多利亞之戰》,描寫同年6月21日英將威靈頓在西班牙北部城市維多利亞大敗拿破侖的場景。美爾策爾曾經在溫克爾(1776—1826)發明的基礎上,創制了今天通用的拍節機。貝多芬首先采用,並按照它每分鐘所打的拍數來標明自己作品的速度。貝多芬的助聽器,也是1810年左右美爾策爾為他制作的。有壹次,貝多芬在送美爾策爾出行時,寫了首富於風趣的卡農,來歌頌拍節機的創制者。這首象征貝多芬和美爾策爾之間友誼的卡農,後來被貝多芬選進了他的第八交響曲(作品93號),成為第二樂章的主題。 六、芭蕾舞臺上的第七交響曲瓦格納稱貝多芬的《第七交響曲》(作品92號)為“舞蹈的極致”、“最高形式的舞蹈”、“按照理想形式的身體運動的最妙的體現”。據說他曾設想在李斯特的鋼琴伴奏下,用舞蹈來表現《第七交響曲》。瓦格納的理想,後來由俄國舞劇編導馬辛實現了。1938年,他把這部交響曲編成了芭蕾舞,用來表現壹個寓言式的故事情節——世界的創造和毀滅:

第壹樂章:創造——在創造精神的指引下,混沌世界變成了植物和動物的有秩序的住所。出現了男人和女人,還有危險的蛇。第二樂章:大地——地球上出現了憎恨和強暴。壹群男人和女人哀悼著被謀殺的少年。第三樂章:天空——天空中的神和女神對大地上的騷亂無動於衷,依然盡情歡樂第四樂章:酒色和毀滅——人們沈湎於酒色。神看見他們惡劣地模仿上界的歡樂,因為憤怒而用火毀滅了世界。1938年5月,這出舞劇由巴西爾的俄國芭蕾舞團在摩納哥的蒙特卡洛作了第壹次演出。

七、歡樂頌與合唱交響曲

1793年1月,德國詩人席勒的朋友、波恩大學法學教授菲舍尼希寫信給席勒夫人夏洛蒂說:“有壹位青年……抱著偉大而崇高的誌向,要把席勒的《歡樂頌》壹節壹節地譜成音樂。”這個青年就是貝多芬,當時他住在波恩,只有23歲。貝多芬在1798年和1812年,都曾為《歡樂頌》的音樂起過稿。在1812年寫的《歡樂頌》主題,後來用於1814年10月完成的《C大調命名日節慶序曲》( 作品115號)。貝多芬在1795年的前後為畢爾格的詩所作的歌曲《互愛》和《合唱交響曲》末樂章中《歡樂頌》的主題,在音調上有密切的聯系,可以說是《歡樂頌》主題的前身。後來貝多芬在1808年的《c小調鋼琴合唱幻想曲》(作品80號)中又借用這個曲調作為主題,演唱庫夫納歌頌音樂魅力的詩。《鋼琴合唱幻想曲》的合唱部分,是為寫作《合唱交響曲》的終曲而作的壹次 嘗試。1824年3月,貝多芬在寫給普洛勃斯特的信裏說過:“《合唱交響曲》的終曲,是按照《鋼琴合唱幻想曲》的格調寫的,但規模則遠較宏大。”由此可見,貝多芬為《歡樂頌》譜曲的意圖,從1793年開始,前後琢磨了30年,才最後在《合唱交響曲》中得以完成。《合唱交響曲》完成於卡爾斯巴德決議後壹切自由思想和民主運動都遭到殘酷鎮壓的反動期。1824年5月在維也納刻倫特納托爾戲院初次演出時,聽眾反映的熱烈是空前的。貝多芬出場時,受到聽眾五次的鼓掌歡呼,以致警察不得不出面幹涉。但站在樂隊中背對著聽眾的貝多芬什麽也聽不見,幸而女低音歌手翁格爾牽著他的手轉過身,才“看到”了聽眾的歡呼。從初演所引起的異乎尋常的情緒可以看出,歌唱歡樂,也就是歌唱自由,在當時有著何等深切的現實意義。 [ 樂聖境界 ]

壹、欣然忘食

壹天,貝多芬來到壹家飯館用餐。點過菜後,他突然來了靈感,便順手抄起餐桌上的菜譜,在菜譜的背面作起曲來。不壹會兒,他就完全沈浸在美妙的旋律之中了。侍者看到貝多芬那十分投入的樣子,便不敢去打擾他,而打算等壹會兒再給他上菜。大約壹個小時之後,侍者終於來到貝多芬身邊:“先生,上菜嗎?”貝多芬如同剛從夢中驚醒壹般,立刻掏錢結帳。侍者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先生,您還沒吃飯呢! ”“不! 我確信我已經吃過了。”貝多芬根本聽不進侍者的壹再解釋,他照菜單上的定價付款之後,抓起寫滿音符的菜譜,沖出了飯館。

二、日有進境

晚年的貝多芬有壹次聽到壹位朋友彈奏他的《c小調三十二變奏曲》。聽了壹會兒,他問道:“這是誰的作品?”

“妳的。”朋友回答說。

“我的?這麽笨拙的曲子會是我寫的?”然後又補充了壹句:“啊,當年的貝多芬簡直是個傻瓜!”歌德評論席勒的話,完全適用於貝多芬:“他每星期都在變化,在成長。我每次看到他時,總覺得他的知識、學問和見解比上壹次進步了。”有壹時期,貝多芬甚至想毀掉他青年時期所作的歌曲《阿黛萊苔》和《降E大調七重奏》(作品20號)。這決不是偶然的,象貝多芬這樣,真可以說是“五十而知四十九之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