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石斑魚,就得說說我是如何遇上它的。
90年代初,壹陳姓先生大學畢業,分配到浙北三縣交界的嶺源鄉教書。
學校在壹小山坡上,是九年壹貫制的中心校。嶺下有壹條小河,村裏人管它叫“後溪”。
溪水自茆源、洪坪交匯至黃山村,壹路順山澗溝壑而下,至嶺源村地段,河面寬闊,溪水潺潺,遊魚碎石,歷歷可見。
陳先生20出頭,從未到過如此偏遠山村,但這裏的自然樸素吸引著他。孩子們天真善良,就像“後溪”清亮純凈的溪水,令他歡喜。
課余時間,除了跟孩子們壹起打球,就是下河洗澡、摸魚了。而第壹次抓石斑魚的有趣經歷,讓他至今難忘。
從潘家電站窄小的山路、樹草間穿過,便是外麻溪。
連成壹片的大石塊,經溪水沖刷,顯得格外清爽。而溪水,壹塵不染,澄澈如鏡。掬壹口,清涼可口。赤腳淌水,沁涼舒服。
孩子們分塊安營,在河邊搭起鍋架子。撿柴的,洗菜的,舀水的,各自忙起來。
“老師,我們來抓石斑魚!”幾個男孩喊他。
“好多的石斑魚,”小鬼頭說,“我們用石頭在下面攔個壩上,等下趕魚過來。”
真能抓著石斑魚嗎?陳先生將信將疑。
幾個小孩卷上褲腳,下水摸石壘壩。很快地,壹個“V”字形小壩圍成了。
接著隨處撿根木棍子趕魚。壹群孩子腳下淌著溪水,手上拿著木棍子,不停地插著石間縫道,擊打水面,嘴裏起勁地喊著什麽。
“有了有了,”沒多久,那邊喊起來,“老師老師,來看,遊過來幾條。”
果然,有好幾條進了石壩裏。它們遊曳著曼妙身姿,不停地左右擺動。看上去,既活潑又漂亮,全然不知已入了甕了。
捉幾條放手裏看,它們個頭偏小,體形飽滿,肉肉的,並且全身深青,腹部較淺,甚是惹人喜愛。
“烤著吃,又香又鮮。”
“紅燒吧,我媽燒得可好吃了。”
“想怎麽吃都行,反正有好多。”
孩子們熟練地從尾部下剪,壹刀到頭,將肚裏貨撈出,又整條地放溪水裏沖,魚赤裸裸的凈了身。
先熬下菜油,倒些生姜入鍋,再將石斑魚壹條壹條放入煎,壹條壹條地翻身過來,煎至焦黃色,再放些老酒、大蒜子、辣椒,扣好鹹淡,蓋鍋燜至入味,壹盤生鮮紅燒石斑魚出爐了。
有幾個調皮的孩子,還另外搭個樹枝架,烤著吃。
紅燒的,烤了的,吃了個遍,吃了個飽。吃味道了,記住了。
“石斑魚,真鮮!”陳先生由衷地贊嘆道,為孩子們豎起大拇指。
石斑魚,原來是本地人的叫法。與大海裏的大石斑魚不同,這種魚學名叫光唇魚,屬冷水魚類,壹般生活在南方山區的溪水溝澗石縫或深潭底部。
後來,陳先生從村民那裏了解到:石斑魚成長緩慢,個頭小,而且對水質的要求極高,明澈通透、無汙染的水質才能存活,依靠人工無法飼養。由於遭到環境汙染或電魚、藥魚的破壞後,這種魚的數量逐年減少。
嶺源外麻溪與合村瑤溪的溪水,又匯流至生仙裏,合村鄉地界。這裏有原生態的自然風光,水源水質特別純凈,加上鄉裏保護性措施,石斑魚自然就多了起來。
這種在小溪裏生長的野生石斑魚,是純天然食物,肉多,刺少並且肉質細嫩,味道特別鮮美,也漸漸成了山村裏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了。
“生仙裏的石斑魚,真當鮮的。”有壹對夫妻,周末從杭州趕回老家臨歧,都要在生仙裏歇會兒,點紅燒石斑魚吃,每次點兩盤。
有石斑魚吃的日子,味道自然鮮美。
順便說壹句,陳先生就是我,我為桐廬美食~~合村生仙裏的紅燒石斑魚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