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找俺要還錢給俺、俺就說、不還了吧、妳用著花著好早點去死、省的妳整天無所事事。為嘛?
那呆子還問。我說為拖拉機的故事。拖拉機?那呆子徹底呆了。不管他、掐了他電話。想著想著會安逸了、那幫龜孫子又來敲門、還在外面叫著俺爺爺。俺沒好氣的說:都滾吧、俺沒有妳們這幫孫子。
其實俺沒有失蹤、就是不久前哥幾個在壹起燒酒、饕餮、腐敗著自己的血汗錢。
喝高了、就天南地北的亂侃、天高地厚的胡聊、把著新詞說著新愁、抨擊著實事、彪炳著自己的千秋。
個個都把自己說成了厚顏無恥的市儈、恨無杠桿撬地球、還盡顯擺著各自的狗屁理想和救世主般的激情。
甚至拿著些曠世的愛情和生活的哲理來和自己比較、最後都把話題落在了自己就是生活和理想的成功者、而把所有的不屑都推卸給了客觀、總而言之就是自己生不逢時、讓自己很多理想和抱負沒有辦法實現。
? 把自己的愛情浪漫不起來、追究成是客觀的現實社會裏沒有自己浪漫愛情的土壤、卻壹邊做著男盜女娼的勾當。
? 等到都爛醉如泥的時候、大家又狂言著自己眼前準備做什麽什麽、就是那些做壹家自己的上市公司、賺夠足夠的錢盡早退休去周遊世界什麽的。俺聽到這裏突然就哼了聲、結果引來的是群起而攻之:妳他娘的哼什麽哼?既然都挑釁到俺眼皮子低下了、俺只有“人惹犯我”了:就妳們這幫養尊處優的王八蛋還想周遊世界、記得妳們飛到海南就關在賓館打了壹個星期的麻將、壹天都沒有出門、接著又上了飛機飛回來了。
結果是迎來了更加的群起而攻之:妳他娘的的行、妳周遊壹次我們看看?俺借著酒勁說:國外俺不敢說、就說國內吧、還沒有哪個地方俺不敢去的。
那幫龜孫子就開始落井下石、獨臂挖藕、拿出壹張西藏版圖按在墻上說:妳拿飛鏢紮、紮中哪兒妳去那兒、完璧歸趙的回來了、俺們就都叫妳爺爺。
血性促使俺拿起飛鏢就向那西藏的版圖紮去、飛鏢劃著弧線紮到了版圖上的赤白村。
天啦、俺都沒有聽說過、趕緊湊近壹看、赤白村位於雅魯藏布江東部的西岸。打開電腦壹搜、關於赤白村的資料壹片空白。腦袋就大了、看看地圖、離赤白村最近的是派鎮。爺們說話就得兌現、哪怕是酒話。信心十足丟於表面、心裏虛得跟豆腐似的。丟下壹句:俺的葬禮上不準放哀樂、俺那時要聽裏姆斯基科薩科夫。大有膽小鬼不去都回不來之氣勢。結果根本就沒有唬到那幾個龜孫子、還被他們嘲笑了壹把:俺們給妳放梁祝。
第三天俺站在了派鎮鎮上。壹抹夕陽把俺的影子拉得鬼似的、還長長的看不見盡頭。
這就是西藏的太陽、它總是與人類壹起訴說著鬼魅卻又美好的故事。用相機自拍了壹張照片、手臂伸得長長的、按下快門看照片、發現照片上沒有拍上後面有派鎮字樣的。
這時壹個聲音說:我來幫妳拍吧。回頭看去、壹個小夥子在夕陽中向俺走來、看不清他的臉相、就能聽清楚他那帶有濃郁的四川口音的普通話。因為要給俺拍順光的照片、小夥子直到給俺拍完照片都還逆著光對著俺。拍完、他把相機交給俺、回頭又走了。我究竟沒有能看清楚他的長相。但是從身材上看、是壹個蠻健碩的小夥子。只是他那很特別的聲音還繞在俺耳邊。
? 鎮上靜、靜得像無聲的《狗鎮》、只是沒有妮可基德曼。那丫剛來中國、還在北京大秀了幾句可伶的中文。聽說還準備下次來時帶著老公和她的兩個玩意兒。如此威立在東方的中國、那丫竟然沒有來過、第壹次來還是自己來、生怕妳從文明壹下子跌進了野蠻?妳去查查俺大國的GDP妳就後悔了。嘴裏說著妮可、心裏想著自己:喧囂與浮躁壹下子離俺遠了、俺突然就楞在鎮上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關於文明的詞都在心裏跑得遠遠的、那些關於壹個文明社會最重要的產品是什麽?是人、壹個社會培養出來的人、是非常有素質、有氣質、有教養的人的力說在瞬間就在俺的心裏倒下了。讓那些在理論上磨嘰文明的人也來站在這個小鎮上、看他們還能說什麽。
想著城市裏那些雞鳴狗盜的事情、俺心裏壹下子靜了下來。 城市裏雖然有飛躍的文明、但是他們卻不管這個文明裏隱藏著多少問題、只是叫囂著文明就文明了。
? 我們的富裕程度已經相當可觀、我們留給自己心靈空間的雞湯卻是五味雜陳了。還楞在這裏幹嘛?快去找旅店、晚了就沒有了、現在是旅遊旺季。
這聲音還是那小夥子的、他扛著壹個大大的汽車輪胎從我身邊走過。汽車輪胎擋住了他半個身體、我又沒有看清楚這小夥子的身影。 只是在心中驚嘆他咋就有力氣扛動這個直徑有壹人多高的輪胎的。
? 派鎮的夜並不安寧、被那些大呼小叫的遊客給擾的。臨睡前接到那幫龜孫子的電話問在哪?當得知俺在派鎮時、電話那邊傳來了驚呼:妳他娘的神經病呀、俺們就是說說酒話、做做酒事妳還就當真了?? 俺掛了電話、俺覺得俺在西藏罵他們都有辱西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