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南三復躺在床上,家裏的傭人有的坐在床邊,有的坐在凳子上,有的躺在地上。屋子裏滿滿地都是人。
女子飄入房間,房內的人都正憨憨入睡,沒有察覺,女子飄到南三復的床前,“南三復,妳這個負心漢,拿命來,還我孩子的命。”說著便伸出了手。
南三復睜開眼睛看見女鬼,嚇的大驚失色,大聲呼喊:“鬼啊,鬼啊,救命啊。”
屋內的下人都迷迷糊糊地醒來,女子手壹揮,屋內大風吹起,窗戶吹的咣咣響,凳子桌子倒了壹地,眾人也都嚇的躲了起來。隨後女子憤怒地飄出了房間。
在山西太原,有個大戶人家,姓南三。南三家有個公子,南三復。南三復做生意,要經常出門。
這天,南三復帶著老管家路過竇家村的時候,天上烏雲密布,好像馬上要下雨的樣子。
南三復對老管家說:“我們找戶人家避避雨吧?”
“哎,好的。我去前面看下。”說著便往竇家走去。
竇家,只有壹個老父親和壹個女兒在壹起生活。
竇老頭急忙將南三復請進了家門,拿出了平時舍不得喝的好茶招待南三復,眼見著外面大雨沒有停止的跡象,於是又留他們在家中吃飯。
南三復站起身來,看見了墻上的幾幅畫,畫的真是惟妙惟肖,十分生動,便問老人這是何人所作,老人便說,這是自己家女兒閑來無事隨便畫的。管家看了,也是連連稱贊。
竇老頭去廚房端菜,竇女便說:“鍋裏還有壹個雞湯沒有好,還要再等壹會兒呢。”
“那好吧,以後好了之後妳直接端上來就好了。”竇老頭笑了笑說,然後便端著菜走了。來到廳內,便陪著南三復和管家喝酒。
此時,竇女端了壹盆雞湯站在門口,叫了壹聲:“爹,雞湯好了。”
竇老頭便說:“妳端進來吧。”
於是,竇女便端著雞湯進了屋,把雞湯放在桌子上。南三復擡頭看見竇女,女子膚如脂膏,長的十分美貌,當即看傻了眼。竇女發現了,害羞地低下了頭。
管家看見後也是大吃了壹驚,在這個小地方,居然還有這麽漂亮的女子,於是便說:“老先生真是有福啊,生了個才貌雙全的女兒啊。”
竇老頭呵呵壹笑:“啊,您過獎了。”隨後滿意地看了壹下自己的女兒。竇女也嬌羞地低下了頭,然後便出去了。
後來南三復回去後,就壹直日夜想念竇女,竇女的音容笑貌全部印在自己的腦海裏,久久不能忘記。於是就經常路過竇家村的時候去竇家坐坐,看看竇女。竇女對於南三復也是情有獨鐘。
壹天,南三復又來到竇家,竇老頭沒有在家,只有竇女在家。竇女接待了她,竇女做了些飯菜,然後又拿起酒壺到爐子上熱了酒。南三復跟在竇女身後,摟住了竇女,“竇小姐,我喜歡妳。”
竇女急忙掙脫出來,“相公,請自重啊。”
“我要娶妳為妻。”說著便開始親竇女。
“相公,我家裏雖然貧窮,可我也是清白之身,我們這樣怕是不妥吧?”
“竇小姐,我發誓,我喜歡妳,我會娶妳的。我這把扇子給妳,作為我們的定情信物,妳就隨了我吧。”南三復拿出了壹把扇子給竇女。
“那妳要盡快找媒人來提親啊。”竇女接過扇子說道。
“嗯,我會的。”南三復開始解竇女的衣服,竇女也沒再反抗。
後來,南三復由於生意繁忙,很久都沒有再來竇家。竇女和南三復的事情也不敢告訴自己的父親。
壹日,父女倆正在吃飯,竇女突然感覺壹陣嘔吐,急忙跑到自己的房間去了,竇女知道自己懷孕了,她嚇的哭了起來。父親來到她的房間,氣急敗壞地問道:“妳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竟然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說,是誰的。”
“爹,是南三公子的,他說了會娶我的。”竇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口說無憑,他要是真心對妳,怎麽會不管妳了。”父親推開女兒。
“他給我留的有信物,以信物為證。”竇女急忙拿出了當初的那把扇子。
“那好吧,明日,我前去南三府,找他理論。”竇老頭拿著扇子離開了。
第二天,竇老頭和鄰居吳嫂來到南三府,找到了南三復。
“南三公子,妳可是真心喜歡我的女兒?”竇老頭問道。
“那是當然了。”南三復肯定地說道。
“如今我女兒有了妳的孩子了,我看妳們還是早日成婚吧?”竇老頭提議道。
“啊?可是我馬上就要參加考試了,現在要專心用功讀書,不如等我考試完了,如果能夠金榜題名,那不是雙喜臨門啊。”南三復看起來好像很誠心地樣子。
“是啊,是啊,到時候兩件喜事,豈不更好啊。竇老爹,我看行啊。”吳嫂壹邊勸竇老爹。
竇老爹想了想,目前也只能這樣子了,於是就對南三復說:“那就祝公子早日金榜題名。”說完便離去了。
又過了很久,南三復這邊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竇老爹多次去催,可是卻音信全無,眼看著竇女的肚子越來越大,竇女每日以淚洗面。
壹天,南三復和朋友周某壹起在壹個花園裏閑逛,便看見壹個女子在蕩秋千。女子的笑聲猶如銀鈴壹般清脆。南三復看著女子嬌美的容顏,差點失了魂魄。
周某在南三復眼前晃了晃手,“南三兄,小心看進眼睛裏拔不出來啊?”
南三復不好意思地回過神來,問道:“那是何家小姐啊?”
“此女子的叔叔是刑部侍郎,父親也在朝中任職,妳要是娶了她,以後前途無量啊。”周公子笑著說。
“啊?不敢,不敢。”南三復說道。
“是不敢啊?還是不想啊?”周某說。
“周兄見笑了。”
“我改日去幫妳說親啊。”
“啊,不,不,不。”
“大丈夫知可為而不為,豈不讓人笑話。”周某說完便離開了。
過了幾日,南三復正在家中讀書,周公子來到府上,對南三復說:“我已經拿了聘禮,去張小姐家替妳提親了,而且張小姐的父親對妳十分滿意,已經答應了,妳改日去他府上拜訪,擇日成婚吧。”
“啊?什麽?周兄啊,周兄,妳可把我害苦了啊。竇女的事情還沒解決,現在又出現壹個張小姐,妳叫我如何是好啊?”南三復壹皺眉頭發愁地說道。
“那竇女給點銀兩就好,可是那張小姐,可是得罪不起的啊,要不然妳的前途將會毀於壹旦啊,妳自己考慮好。”周某不悅地說道。
南三復考慮了壹下利弊,便也答應了下來。然後讓張公子帶些錢去給竇女。因為自己羞於面見竇女,心裏有愧。
張公子來到竇家,拿出了壹大筆銀子,“妳忘了南三公子吧,妳們門不當戶不對的。他已經和張小姐有了婚約了,這些銀子妳拿著吧,作為對妳的補貼。”
“不,不,不可能的。他說了,回來娶我的,我都有他的兒子了,他怎麽可能不要我了,我還有他給的信物。”竇女發瘋般地咆哮著。
張公子見此情形,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就將銀子留下,然後走了。
竇女拿起銀子,甩出了門。撕心裂肺地痛哭著。
竇女來到張小姐的家中,想要和她好好說說自己和南三復的事情,或許張小姐知道了自己和南三復的事情後,便會取消婚約了呢。
她來到張府,可是府裏的下人並不幫她通報。此時,張小姐身邊的丫鬟喜兒正好路過,竇女便將自己的事情都告訴了,喜兒十分同情竇女,於是便答應帶著她來見張小姐。
張小姐坐在花園中,壹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張小姐,我和南三公子,兩個人情投意合,希望張小姐,可以成全我們。”竇女祈求道。
“哼,妳,妳配得上南三復嗎?妳對他的仕途有幫助嗎?”張小姐壹副鄙視的樣子。
“可是,可是,我的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了。”竇女無助地哭了起來。
“還未成婚,就已經有孩子了,看來妳也不是什麽正經女子。來人,賜酒。”張小姐說罷,便有個丫鬟端了壹杯酒過來,遞給竇女。
竇女接過酒,為難地說:“我現在有孕在身,不宜飲酒。”
“少飲無妨。”張小姐說。
竇女無奈只得抿了壹小口。
“哈哈哈,哈哈哈,妳可知道我給妳喝的什麽酒嗎?”張小姐大笑起來。“那是我和南三復的定親酒。今天是我們定親的日子,妳居然來攪局,來人,把她給我拉出去。”話閉便有兩個下人來拉竇女。
竇女還沒走,張小姐又生氣地瞪了壹下喜兒,“大膽喜兒,竟然在我的大喜之日,帶這個女人來,妳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給我拉下去,打她五十大板。”
“小姐,饒命啊,我是看她太可憐了,所以才……”。喜兒求饒著。
“妳可憐她,看我不打死妳。”
竇女聽罷,急忙跪了下來。“都是我求她放我進來的,妳要打就打我吧。”
“全部給我拉下去,順便把她跪的那個地方給我用水洗洗,省的我惡心。”張小姐囂張跋扈地命令道。
竇女無奈地回到家中,沒多久,便生下了壹個兒子。可是看著兒子,卻更加的傷心,每天以淚洗面。後來忍受不了鄰居的閑言碎語,抱著孩子準備去找南三復。
這天,竇女來到南三府上,敲了敲門。出來開門的正是管家。
“老管家,求求您,讓我見見南三公子吧,他即使是不見我,可是這是他的兒子啊,他的親生兒子,他總不能不認吧?”竇女壹邊哭壹邊說道。
老管家知道南三復和竇女的事情,也十分同情竇女。可是卻也無可奈何,自己又不能做主人的主啊。只能勉強答應替她通報壹聲。
老管家來到南三復的房間,“少爺,竇小姐來了,還抱著孩子,說是想要見妳,要讓她進來嗎?”
“不行,不能讓她進來,要是讓張小姐知道了,那還得了。”南三復壹臉不悅地搖了搖頭。
“可是她還站在門口,等消息呢。”管家為難地說。
“就讓她等著吧,壹會兒就會離開的。”
老管家無奈地搖搖頭,便出去了。
竇女壹直在門口等待,等到了天黑,卻依舊沒有人來回報。竇女用力的再次敲門,可是卻依舊沒有人來應門。
天空突然烏雲密布,眼看著就要下起大雨來了。管家再次去問南三復:“少爺,竇小姐還在門口等著呢,天快要下雨了。”
南三復皺了皺眉,自己還有壹把扇子在竇女的手中,不能成為把柄,壹定要想辦法把扇子要回來,於是就叫了壹個貼身的傭人,“妳去把我的扇子給我要回來,然後打發她走吧。”
那個下人來到門口,問道:“妳是竇小姐嗎?”
“是,是我。”竇女急忙答應道。
“我家少爺要見妳,可是口水無憑啊,妳說是就是了,可有什麽信物啊?”
“我有,這把扇子是南三公子留給我的。”說著便拿出扇子給他。
那人看了看扇子,便說:“我拿著扇子去給公子看看,妳且等著吧。”於是,拿上扇子,關上門就走了。
竇女站在門口,又是壹點音訊也沒有,竇女再次叫門,可是還是無人來開,沒人理她。孩子由於寒冷不停地在她的懷中哭泣。
沒壹會兒,天空便下起了瓢潑大雨,竇女抱著孩子往門口站了站,可是壹點用也沒有。雨水打濕了她的全身,繈褓中的孩子也淋透了。她抱著孩子哆嗦地倚在門邊,依舊用力拍打著門,“來人啊,救命啊,南三復,妳好狠的心吶。來人啊……。”
無可奈何的竇女抱起孩子準備沖入雨中,離開這裏。可是剛走兩步,天空突然壹道閃電,電閃雷鳴,竇女害怕地退了回來。走入絕境的竇女,抱著孩子壹頭撞死在門口的石獅上。竇女抱著孩子慢慢地滑落在地上,嬰兒大哭不止。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壹點都沒有憐惜這對母子。
第二天,竇女和那可憐的孩子雙雙斃命。
壹段時間後,南三復便和張小姐成婚了。成婚這天,花橋走到半路,突然壹陣大風吹起,落葉灰塵漫天飛舞,吹得人睜不開眼睛。轎子也被吹得東倒西歪的。可是,就那麽壹會兒工夫,這陣奇怪的大風便沒了。
而轎子裏的張小姐,仿佛眼神換了壹個人壹般,眾人擡起轎子,也覺得好像是兩個人壹般。
洞房花燭夜,南三復來到房間,取下了張小姐的紅蓋頭。“娘子,春宵壹刻值千金啊,來,我們喝壹杯,然後就休息吧。”
張小姐壹臉不悅地站起身來,對著南三復就是壹耳光。
南三復被打的腦袋嗡嗡響,氣急敗壞地說:“妳這潑婦,太過無理了吧。”
可是沒成想,那張小姐又是壹巴掌扇過來。
南三復忍無可忍,舉起手就準備打張小姐,“哎呀,來人啊,打人了啊。”張小姐大聲叫嚷著,引來了很多人,大家都在勸說南三復。南三復生氣地離開了房間,晚上就睡在了書房裏,美好的洞房花燭夜就這樣破滅了。
第二天壹早,南三復便早早起床來到房間,想著張家的勢力所在,壹進屋便低著頭說:“娘子,昨天是我不好,脾氣太暴躁了,妳不要再生氣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可是,張小姐並沒有吭聲,南三復進屋內壹看,只見張小姐已經上吊死了。“啊?娘子。我們壹時賭氣,妳怎麽在我們新婚就…就…”。南三復嚇的壹 *** 蹲坐在地上。
張家小姐才剛壹進門便死了,其家人難以接受。於是就告到官府,說是南三復殺害了妻子。於是,官府就將南三復抓了起來,關進了大牢。
可是,張家小姐死後到了閻王殿,見到了竇女。閻王爺便告訴張小姐,其實她本身的壽命並沒有到期,只是因為竇女狀告了她,是她害的竇女枉死,於是閻王爺就減掉了張家小姐五年的壽命。
那張家小姐見南三復無辜被抓,壹時心疼,於是壹天晚上便給父親托夢,說自己的死和南三復並沒有關系,讓父親饒恕南三復。
同時,知府大人壹天中午在打盹時,也夢見張家小姐來到,替南三復求情,走的時候還不小心打破了桌子上的壹個茶碗。等知府大人壹醒來,只見地面上破碎的茶碗,才知夢境是真的。
於是急忙召見張小姐的父親,才知道兩個人做了同樣的夢,於是釋放了南三復。
南三復回去後不久,又有人介紹了門親事,也是壹個官宦人家的女兒,姓白。壹天晚上,壹個老婆子和帶著幾個下人擡著壹頂轎子出現在了南三復的門口。
老婆子說,由於出了壹些事情,今晚先將小姐送過來,明天再成婚。南三復還沒來得及細細詢問,那老婆子便留下新娘子,帶著下人匆匆地去了。
晚上,南三復來到房內,揭開蓋頭。只見那白小姐長得十分美貌,於是便安奈不住,想要解那白小姐的衣服,白小姐推脫地說:“妳我還尚未成婚,這樣不好吧。”
南三復笑了笑說道:“我們馬上就要成婚了啊,早晚是夫妻的。”
白小姐聽罷,好像也在理,便也沒有再推脫,二人便寬衣解帶休息了。
第二天壹早,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南三復慢慢地睜開眼睛,看了壹眼身旁的白小姐,只見那白小姐面色蒼白,用手壹摸,渾身冰涼,早已沒有了氣息。
其實,南三復不知道,那是竇女為了報仇,附在了孔小姐的身體了。
南三復嚇的急忙跳下床,此時,外面的人也已經吵吵著進了屋,“妳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的女兒才死了幾日,妳居然連死人都不放過,還要把她挖出來糟踐。”
“妳,妳是誰?”南三復問道。
“我是孔家孔小姐的爹,我要去縣衙告妳。”老者痛哭地說著。
“什麽?孔小姐?這不是白小姐嗎?昨晚不是妳們派人送過來的嘛?”南三復壹下子蒙了。
孔老爹去縣衙狀告南三復,南三復因為偷挖屍體並進行奸汙,最後被判死刑。
臨刑前,竇老爹站在臺下笑了。南三復喝了壹口上路酒,哈哈大笑起來,說:“我不是因為孔小姐而死,我是為了竇女而死啊。”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過錯。悔之晚矣。
女鬼哭泣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