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坐
（楚香雪坐沙發上）
張弛：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情，還有今天。今天晚上就我們兩個沒有別人。有些話我想好好地問妳。我希望妳能跟我說實話。
香雪：正好。我也有很多話想跟您說。
張弛：那好。（搬凳子坐到對面）好。說吧。把妳的心裏話都告訴我。
香雪：確實有內線
張弛：（微笑）是嗎？妳指誰？是妳我之間還是在我們憲兵團裏。
香雪：就是林牧雲。
張弛：怎麽會是林牧雲呢？（呢喃的聲音，字幕上打的只是“林牧雲”）妳怎麽確定的。
香雪：今天晚上我們去司令部行動，他帶著幾個官兵要去給陳懷遠通風報信。讓我堵在壹個小屋裏了。
張弛：妳怎麽知道是他通風報信的。
香雪：當然。妳不覺得我們每次行動都會走漏風聲，這事兒不奇怪嗎？上次陳懷遠去新亞大旅社之前，就是他去找李曼娥買的茶葉。之後李曼娥就出現在那個地方了。
張弛：
（臉部特寫，陰沈而緊繃的臉，目不轉睛的看著香雪，隨後抽動了幾下嘴角，緩慢地眨眼，低垂眼角說）
香雪（頓壹下）妳讓我很難過（後三個字眼透精光，重新望向香雪）。
我發現妳個習慣。妳每次說話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準確（抻眼睛，精光壹閃）。而且，妳每壹次都把自己放在壹個安全的位置。然後去分析對方的動向。
（站起身走到香雪後方）
如果。如果我說林牧雲其實是想破壞陳懷遠的行動，而妳其實是在阻止他。那麽今天晚上的行動是不是可以說得通。
香雪：（嘆氣笑）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張弛：（轉身走到香雪對面，望著她）因為妳就是***產黨。妳才是那個內線。
香雪：（起身，正對張弛，看著他）張組長，妳不覺得這話說得太重了嗎？
張弛：我看見妳了，妳和林牧雲，梁冬哥。三個人拿槍互相對峙著。那時我就在門外。
香雪：這不能說明什麽。
張弛：好。這不說明什麽（走近壹步）。
那我們就說說李曼娥的死。妳對我說***黨劫獄。妳是不得已才打的李曼娥。其實妳我心裏都清楚。妳直接打***產黨也可以阻止他們的。而妳卻向李曼娥開了槍。
香雪：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如果我不向李曼娥開槍。上面是***產黨下面是李曼娥，妳想想那死的就不是李曼娥（頓壹下）而是我。
張弛：那梁冬哥是怎麽回事兒。妳受傷他是怎麽上的山的。妳跟他到底怎麽回事兒。妳們是什麽關系（抻眼皮）
香雪：我跟他不是妳想的那樣。
張弛：不是我想的這樣那又是什麽樣。（轉身拿起身後不遠處壹個檔案夾，舉起，邊走邊說）如果情報沒錯的話妳們早就相識了。
在南京的時候，在妳去幹訓班之前，如果更確切的說（壹頓繼續看香雪）他是妳的戀人。保密局有這個慣例。有權利了解壹個成員的壹切社會關系。和情感經歷。
香雪：（長喚氣，有點無奈）這個我都明白。但的確不是妳想的那樣。我和他早就不來往了。他現在對我恨之入骨。他是來找我麻煩的。
張弛：他對妳恨之入骨？（略懷疑的表情）我怎麽聽著有股怨恨的味道。
香雪。我不幹涉妳的個人生活。妳應該知道，憲兵隊和司令部之間的關系這麽緊張。妳和他拉拉扯扯。這樣互動影響很不好。身為保密局的人，妳的行為很不恰當。
香雪，我可以明白地告訴妳（又走過香雪，轉壹個大彎背對著她）自從我來臨江妳的表現很讓我失望。那個我從前認識的楚香雪。那個風華正茂出手不凡的楚香雪不見了。（側身）我所看見的是妳的優柔寡斷，妳的尖酸。妳和葉老爹，李曼娥，梁冬哥拉拉扯扯。我很失望，心裏很不滿意。
香雪：（轉身，正對著張弛的側面）組長，李曼娥她本身就是個特務。她用她小女人那壹套，把憲兵團搞得烏煙瘴氣。又用小女人那套對付我。我只能這麽對付她。但這絕不是我的個性，妳誤會我了。（張弛轉身看香雪，聽她繼續說）
而且如果我不用這套來對付她的話。她差點就得逞了。
張弛：不，不對。這是妳打的心理戰。
（香雪正面半特寫，背景樂起提醒香雪心壹驚，張弛說對了）
(張弛又開始踱步，繞香雪半圈走，邊走邊分析）
妳故意激怒李曼娥，表面看起來是兩個厲害女人在打架（走到了香雪身後，背對背）。其實是為了妳們之間掩蓋彼此的真實身份。李曼娥很聰明。可妳比她更聰明。（轉身正對著香雪後背）於是她就中了圈套了。
香雪：（轉身正對張弛）李曼娥她是***產黨。妳怎麽能替她說話。
張弛：（抻眼睛）不。李曼娥根本不是***產黨。她充其量就是個半路出家，來歷不明的情報員。這些天我回想了很多事情。從我到憲兵團的頭壹天。所有的工作記錄，出入記錄我都看了。（又望向香雪）凡是有李曼娥出現的地方妳都出現了。所有她知道的事情妳也都知道。只不過李曼娥死了。所有事情都死無對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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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弛分析的時候愛踱步、愛轉圈，下判斷對著並看向香雪，肯定、強調情緒和事情重點時咬字有頓節，且隨音節抻眼睛透精光，失望的時候難以控制感情的時候會背對著她、低頭，垂眼瞼，快眨眼睛、抽嘴角，耷拉臉等小動作。香雪在上半段態度和神情始終如壹，鎮定坦然，不斷往外帶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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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雪緩緩得微笑：“張組長，妳不信任我嗎。妳難道懷疑我作為壹個專業情報人員的基本準則嗎？”
張弛看著她壹字壹句地說：“妳的確很專業，但是妳太專業了。”
（張弛壹直抻著眼皮精光閃閃的審視著楚香雪）
“專業到讓我覺得除非壹個人有更堅強的信仰支撐著。否則妳壹個女人，就算我張弛親自訓練的特工。也不可能撐的住。”
“楚香雪，（壹頓）妳的頑強出賣了妳。妳的專業、妳的冷靜出賣了妳。”
楚香雪依然定定的看著張弛，眼帶笑意：“頑強有錯嗎？專業有錯嗎？”（也是壹字壹頓，很不以為然）
張弛和楚香雪隔著壹臂半遠，互看了幾秒，張弛臉上瞬間湧現出澎湃的感情，他快步走到香雪面前，抓住了肩膀下的雙臂，並目不轉睛地望著她，深情地說：
“香雪，這沒有別人只有我們兩個。”接著用舒緩的節奏，面對面呼吸可見，勸服性得溫柔道：“妳是***產黨。妳早就是了。妳我心裏都清楚，妳就承認了吧。”
香雪張大雙眼，稍稍有些緊張和驚訝，不過隨後又牽起嘴角：“張組長，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妳腦子亂了，妳壹定是氣過頭了。”語氣輕柔，帶著催眠式的安慰。
張弛見她不為所動，微皺著眉，有點急，語氣卻沒變：“香雪，妳不要跟我玩心理戰，我說了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妳承認了我不會怪妳。也不會出賣妳，我會保護妳。”越顯溫和。
“保護我？”香雪半是驚訝半是好笑的凝視張弛。
“當然 。妳是我心裏最喜歡的女人。如果妳真的是***產黨。我也不會把妳交到上面去。反而我會保護妳。帶著妳遠走高飛。”
香雪輕輕地又很堅定地把左手放在張弛那握緊她右臂的手的手腕上，向下施力推開，臉含笑意有點戲謔和防備的看著張弛的臉，沒有說話。
“香雪，我是認真的。（這句為羞澀的低語，不敢看香雪的眼睛，之後繼續看她）我來臨江之前去了廣州和臺灣。毛先生說如果臨江的事情辦得好，臺灣會有我的壹席之地。”
“妳連眼前的事兒都解決不了。怎麽去臺灣。再說妳拿什麽保護我？”香雪詰問
“我們可以脫離軍統，去美國，去歐洲。找壹個沒人認出我們的地方***度余生。”張弛款款地說
香雪又笑了：“妳這麽跟我說不怕我向毛先生告發妳？”“黨國的精英，保密局的超級特工（壹字壹頓，尾音和眼神含諷）為了兒女私情徇私妄法，不怕毀了妳壹世英明？”她力圖讓他回復理智。
張弛臉上出現了類似歡欣鼓舞的雀躍和壓制，眼神發亮，說話的口吻也充滿寵溺，：“妳不會的。妳不會出賣我。妳就是出賣了我毛先生也不相信。因為是他下命令讓我調查妳。是他壹直在調查妳。（嚇唬小孩似得抻眼皮，張大眼睛看著香雪說）而且今天已經下令讓我解決妳。”（後5個字收斂情緒、抿起嘴、神情肅穆）
話落，半仰起下巴看著香雪，有些得意和挑釁，等待香雪的回答。
香雪嘆了口氣，疲憊地側了側身子，說：“那妳就解決吧。”
張弛意外地被將住了，板下得臉開始泛灰。
香雪突然轉身正對他：“不過我告訴妳我不是***產黨，妳就是解決了我我也不是。”
張弛壹忽恢復了常態，耐下心地哄孩子般：“妳是，妳就是，壹定是。只是妳不肯承認。不能承認。”
“香雪。我是認真的。真的是認真的。”
香雪的眼睛在張弛的臉上來回掃視，也是慎重又嚴肅“說心裏話。其實我也厭倦了這個職業。我壹直以為我很堅強。（轉身踱步走慢慢背對著香雪）但是現在我知道了。這些天妳天天在我眼前晃，當我確信妳是***產黨。當我看到妳在我面前若無其事地演戲。當我看到妳為自己的信念苦苦掙紮。其實我心裏頭是又恨妳又可憐妳。”（嘆氣）“我就想 ，楚香雪，別撐著了。其實我這個人沒妳想象的那麽堅決。那麽可怕。”（說到堅決和可怕時，快速眨眼，顯示脆弱）
張弛轉身第二次靠近香雪，握著她的雙臂：“我心裏壹直有個位置是屬於妳的。如果妳願意。我們都不那麽辛苦了。妳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嗎（表情壹凝，有些迫切）
此時，香雪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並徹底摸清了張弛的心思，圓整雙目艮艮地盯著他：“妳其實說的不是妳的真心，其實只是妳的脆弱。”
張馳臉緊繃著，半鎖眉頭陰郁得不肯錯眼地瞧她。
香雪繼續說，聲音變得語重心長起來：“多年的特工生涯讓妳累了。妳只是累了。妳需要好好的睡壹覺。妳說我的話我不會介意的。妳說我是***產黨我也不會介意。妳好好休息吧。我要走了。”
張弛呆呆地壹臉死寂地看著香雪，臉上還有壹些驚疑停留不去。說完話，香雪推開張弛的手，轉身快步離去。張弛沒有追，沒有回頭看，而是長嘆壹聲，緩慢地頹然地跌坐在凳子上，雙手握拳放在張開的腿之間，落在凳子的坐板上，靜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