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瀟雨虎穴再探春色?
返家鄉少年重溫母愛
二樓有四個房間:明敏爸媽住在最東邊的大臥室,緊鄰著明敏的閨房;西頭壹個書房,正對著客房,東西有壹個通道,衛生間緊臨著明敏的閨房。
“妳先洗。”宛倩如夫妻二人進房以後,我對明敏說。
明敏情緒還是有些低落,欲言又止,點了點頭便進房去找換洗的衣服。想起宛倩如剛才說說的那番話,我心情格外沈重,看樣子他們是堅決反對我和明敏在壹起。
望著這金碧輝煌的摩登現代別墅,所有的壹切都是這麽耀眼,這麽高貴,這麽令人膽泄,而這,只因為我只是來自農村寒門,我和父母擠在幾百年的老房子裏,已經生活了快二十年,老屋雖破,但那是我的家,是我出生的產房,是我成長的搖籃,是我遮風避雨的港灣,那裏有我童年的壹切悲歡,在此刻之前,在未曾如此近距離地欣賞明敏家的別墅之前,我從來未曾覺得過它醜陋,會因為它而自慚形穢……
“砰”,明敏反鎖上了浴室大門,卻勾起了我無限的遐想。
?超級醒目的浴霸暖光燈光被打開了,透過磨砂玻璃門,閃出刺眼的黃光,伴隨著水龍頭噴水的聲音,依然能感觸到明敏“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透過磨砂玻璃,暖黃的燈光映襯出明敏白玉般的胴體,凹凸有致的輪廓隱約可辨,迎著水流“噝噝噝”的沖刷聲,明敏撫摸、搓揉身體的動作優美而舒揚,猶如壹首動聽的山水田園交響曲,又如壹只潔白的天鵝在溫暖的湖畔迎著月光起舞、輕吟淺唱。
都說偷窺無罪,但帶有色情和性沖動的偷窺還是應該遭受譴責!我更擔心宛倩如他們忽然開門,不得已回到房間。約莫半個小時,噴水的聲音戛然而止,幾分鐘以後,門“吱嘎”打開了,由遠而近傳來明敏的腳步聲,我索性躺在床上裝睡,心裏卻默數這明敏的腳步數。
“睡著了?”明敏站在房門口,疑慮問道。
?明敏正好走了十八步。
“妳洗完了?”我假裝睡眼惺忪,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淡紫色的幹發巾包裹著濕漉漉的秀發,卡其色純棉浴袍從上身直垂到腳踝處,攔腰被壹根兩端綴有白色玻璃珠子的絨色腰帶束捆著,極勻稱地展露出了黃金分割點的美麗,微敞的低翻圓領處,露出性感美麗的深深鎖骨,誘人的乳溝若隱若現,腳下腳上趿著壹雙粉色茸兔拖鞋。簡直就是仙女下凡。
我呆呆地看了半天,訥訥道:“好美!”
明敏這時才註意到自己已經春光微現,卻也並沒有收藏春光,只是掐了我壹下,嗔怒道:“妳這個大流氓,這可是在我家,剛才那情形轉眼就忘了?難道妳不怕是我媽設下的鴻門宴?好大的膽子!”
明敏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料定明敏做夢也想不到我這麽大膽——我決心目睹壹下她秀麗的姿容。
我拉住她,明敏剛要掙紮,可是又不敢把動靜鬧大,嚶嚀著小聲斥責:“別鬧,別鬧,被我爸媽發現就完了。”
“敏,就讓我看壹下妳的胸,好嗎?”我強吻住她的脖子。
“不行,不行!”明敏嚇得花容失色,慌忙不叠中卻撞入我懷裏。
我壯著膽把明敏的睡袍領子撩開,壹對飽滿的乳房頓時閃現在我的面前,如凝脂白玉的色澤,豐滿而挺拔,如熟透的水蜜桃,俊婉而害羞,似菽發羅葉,如隱蘭新桐;兩顆黃豆般大小的緋紅色寶石均勻鑲嵌其上,又如兩株剛萌生的玉芽,正真詮釋了古人“擁雪成峰,挼香作露”的佳句。
明敏羞紅了臉,央求道:“小雨哥,求妳了,被我媽發現咱就死定了。”。
“親壹下,行不?”我得隴望蜀,呼吸急促。
“妳真的不想活了?”明敏又驚又怕。
“越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妳媽怎麽能料到?今天,如果不滿足我,妳就休想出這個門,我可不怕——”我緊緊箍住明敏的腰,使潑耍賴道。
“臭流氓——就壹下!”明敏只得屈從,“看我下來怎麽收拾妳!”
明敏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接觸到右邊玉芽的那壹剎那,明敏渾身突然壹陣顫抖,壹聲低吟忍不住從嘴裏發出來,猛勁把我推到在床上,羞澀而又溫情地說:“好了,快洗去吧,我爸媽知道了咱倆就真的別活了。”
明敏趁機逃出房間,立在走廊上回首向我說道:“拖鞋——已為妳準備好了,毛巾,牙刷,都是新的,往左熱水,往右涼水。”
我整個人都快融化了,幸福來得太突然,明敏給予得太意外!臘月十九,我發誓壹定要記住這壹天,記住明敏給我的愛。
洗完澡,我迅速鉆進暖暖的被窩,絨絨的毛毯溫暖柔軟,薄而輕的羊毛被子幹凈潤滑,明敏剛才的神態表情令我癡迷。然而想起宛倩如的話,我又迷惘而慚愧。
如果真的沒有回旋余地,那麽我和明敏之間的戀愛遲早要被拆散,或者即使在明敏的堅持下我們仍可以在大學裏交往,但是畢業之後呢,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呢?他們會讓明敏嫁給我這個壹名不文的窮孩子嗎,甚至兩個家庭多少還是有些舊仇的?門當戶對,真的有那麽重要嗎?未來我該如何才能得到宛倩如他們的垂青呢?作為壹名大學生,我背負著家族的重托和家人的期望,改變貧窮的生活,給父母壹個可期的幸福晚年,這才是能從農村壹路走到今天的釋義,可是,面對美色裹挾的愛情,我迷醉了,細想與明敏交往以來的點滴,我十足沈迷在邪惡的肉體之歡裏,這怎麽對得住周三爺、祖父和父親母親呢!
對明敏的迷戀和熱切的愛,與撕裂的痛苦交織著,凝聚成兩股火舌,在我心裏激烈地廝殺……
第二天壹大早我就起床了,黃涉和宛倩如要上班,我不能不識趣,在床上睡懶覺,何況明敏也還在隔壁不遠的房間呢。
“小雨,昨晚睡得還好嗎?”宛倩如見我下樓,親切地問。
“睡得非常好。”
“那就好,碗筷都準備好了,過來吃飯,吃完飯讓妳叔叔開車送妳去車站。”
待我向餐桌望去,桌上已然早就擺好了三副碗筷。
“不用了,叔叔還要上班呢,我走過去就行了。”
“那怎麽行!妳叔叔去單位也並不著急。”
“明敏呢?”我故意問。
“敏丫頭可不比妳結實,畢竟不是壹直在農村,生活條件不壹樣,想必坐車累著了,還睡著呢。不管她,我們吃我們的。”宛倩如笑著說。
“小雨,大學還習慣吧!可不能放松學習呀,現在就業競爭這麽激烈,壹定得抓緊,尤其是不要過早涉入感情,男孩子壹定要以學業為重。”黃涉壹邊給我盛稀飯,壹邊說。
“嗯,謝謝叔叔教誨,我定會記住的。”我忐忑不安。
“我和妳叔叔其實並不擔心妳,而是擔心妳妹妹,她可不像妳老實——妳壹定得好好幫我盯緊些,啊?明白阿姨的意思嗎?”
宛倩如這番話真是令我無地自容,我盡最大努力控制好情緒。
“阿姨,您放心。”
我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他們這麽信任我,做夢也想不到明敏卻已經成了我的女朋友吧。
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這頓早餐。
“這有壹盒茶葉,妳幫我帶給妳爸,咱們平時也沒時間回去,代我和叔叔向家裏問個好。”臨走前,宛倩如硬塞給我壹盒黃山毛峰,“咱們是世交,想必妳祖父也提過,打乾隆年間,兩家祖上遷居***住,已是幾百年的交情,我們兩家自不必說,至於妳祖父和明敏爺爺之間的恩怨,恐怕也不是壹天兩天能解開得了的結,而妳和明敏——”
“跟孩子說這些幹嘛?”黃涉打斷宛倩如的話,“走,小雨,叔叔送妳去車站。”
我心情復雜地上了車,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還是明敏昨晚的靚麗身姿。
回到熟悉的村莊時,已是晌午時分,壹切還都是我離家時的模樣,熟悉的山,熟悉的河,熟悉的房子和道路,幾個放了寒假的小學生正在路邊玩炮竹,嬉鬧著互相追逐。
“媽——”,我剛剛從路口走到自家屋門口的曬場,便看見母親正蹲著身子低著頭,用壹根幹竹竿在曬場上來回翻動著紅薯幹子。
母親蒼老了許多,不到五十歲的人,背已有些佝僂了,黃黑的皮膚雖然並不能完全遮掩她齊整五官的構造,但粗糙的手指、嚴重風濕和長期勞作導致指關節略略腫脹,已經在訴說著壹個不容置疑的事實,這位女人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人間勞累。這就是年輕時候被譽為村莊壹朵花的秀麗女人嗎?在時間和世事的打磨下,儼然已經蛻變成了典型的農村勞作婦女。
母親聽見我的喊聲,親切地叫著我的小名,趕緊過來幫我拿行李,陽光下她開心地向我笑,雖然瘦小纖弱但精神勁頭很足:“妳爸爸下半年跟大舅去溫州打工了,說是還要過兩天,拿到工資再回。”
“什麽?爸出門打工我怎麽壹點都不知道。”
“好差事,做門衛,妳大舅廠裏的門衛家裏臨時有事,費了好大勁跟老板說好,才讓去的,壹個月700元哩。”母親眉飛色舞地說,“這比在家守著這點田地強多了,壹年到頭拼死拼活地幹,也攢不下幾個錢。”
母親扔下手裏的竹竿,我挑了最輕的包給她。
我無話可說,只有隱隱的擔憂。
母親察覺出了我的疑慮,借著說:“今年收成也不錯,我壹個人在家也忙得過來。聽妳爸偷偷跟我講,大舅正積極跟老板爭取,明年如果廠裏要清潔工,那我也跟著去溫州,我們壹個月可以拿1300元。”
“可是,妳們這麽大年紀,能適應溫州那裏的生活嗎?” “那有什麽不能適應的,妳爸媽這輩子什麽苦沒吃過!我們現在老了,手藝沒手藝,身體沒身體,趁著現在我們還能動彈,多給妳掙幾個學費,家裏這點糧食,壹年下來都不夠自家吃,養幾頭豬,豬肉又不值錢,辛苦壹年下來,錢影子也見不了,日子這樣實在過不穿頭。而且妳大舅也在廠裏,不會有人欺負我們,妳放心。”
母親是在地主家庭長大,也過了幾年大小姐的生活,但是命運讓她過早失去了父親,盡管如此,她還是繼承了嚴家高貴的血統基因——用嚴朗的話說,她是典型的中國傳統女性,在母親眼裏,女人相夫教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女人的責任就是默默為丈夫和孩子犧牲,最終“夫貴妻榮”“母憑子貴”。因此,無論經歷多大的困難,她的堅韌和剛強,她的善良和仁慈從沒有過片刻的遊離,她從小就視我為榮,為了增加收入,她壹個人在家忙完田裏還忙地裏,土豆、紅薯、油菜、紅豆、綠豆,只要能種的作物她都種了,就靠自己壹個人,收割、晾曬、儲藏,而且還養了兩頭土豬和十幾只雞鴨。
母親把我迎到老房子,細細打量著我,展顏說道:“長高了,像妳爸爸年輕時候,像——”
為何父母對兒女的愛是那麽無私,或許在他們的眼裏,在內心潛意識中,兒女就是自己生命的返老還童吧,瞧著母親開心的樣子,我心裏卻更加難受了,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擁抱了她。
其實,不是我又長高了多少,而是母親的背越來越駝了,因為父親的身體,許多繁重的農活壹直壓在她的肩上,母親太累了,我眼裏噙滿了淚水,滾燙欲出。
母親給我倒了杯水,就要起竈燒火做飯,母親竈上壹下竈下壹下,忙得不亦樂乎,“妳爸爸後天到家,妳姐姐大後天,壹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大學生——我是村莊歷史上的第四個大學生,在當時,雖然已經不再包分配工作,但是因為閉塞和貧窮,和我同壹批上小學的62個小夥伴,除了明敏,其他60個都已經外出打工,甚至有的已經結婚生子了。在母親眼裏,當認為初中比小學難、高中比初中難、大學比高中難吧,所以她無比憐惜我,深深覺得我被他們給予太沈重的壓力了。
不壹大會功夫,香騰騰的荷包蛋被端上了桌子,“趕緊吃,這是妳打小就最愛吃的的糖鴨蛋。”
母親非常認真地看我吃,每吃完壹個鴨蛋,都要緊張地問:“好吃嗎?”
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後,母親臉上樂開了花,幸福的笑容洋溢在臉上,猶如春天裏盛開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