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殺死,可能也是對唯壹上帝的執行。
但是,以掌控而得來的順服,並不真實,罪犯的身體臣服了,眼中仍然閃爍著不屑。如果不能讓他的意誌感到懺悔,只讓他在行為上表達臣服,其實只是讓至高的東西變得卑微。
什麽是至高的東西,是弱小時的仍然堅持,是不得不臣服時眼中閃爍的不屑。
所以法官們,不要嘗試以屈服他的方式拯救他,若想拯救他,不如讓他迅速的死去。
親愛的法官們,妳們的殺戮應該是壹種同情,而非報復,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與被屠殺的人和解是不夠的,不如讓妳們的悲哀轉化為對超人的愛,妳們不應該說“惡棍”,應該說“仇敵”,不應該說“流氓”,應該說“病人”,不應該說“罪犯”,應該說“傻瓜”。
但我們知道,大多數人只知報復而不施同情,只知表面的規矩而忽略了罪犯的內心對抗,只知簡單地把對抗者稱作“惡棍”、“流氓”、“罪犯”,卻很少嘗試給出壹份理解。
哪怕是壹身赤紅最公正的法官,倘若把所有的內心戲碼公之於眾,也會得到眾人“骯臟與臭蟲”的咒罵。
罪犯與法官的差別,很可能只是行動與思想的差別。
然後我們來說說蒼白的罪犯吧,蒼白的罪犯之蒼白二字,我理解為壹種痛苦經驗,是無可逃避的可憐與可恨之處,也是可解釋的瘋狂根由。
所有生病的人,其實都是被當代的惡念所汙濁的,他想用讓他痛苦的東西也讓別人痛苦。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所以,對當代的惡念,對令妳痛苦的東西,提出質疑,提出反抗,才是查拉圖斯特拉指引的超人之旅吧。
但我不是壹只拐杖,我只是壹根欄桿,屹立在河邊,等待所有願意抓住我,並有能力抓住我的人,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PS:上午看到的報道, 對比法國和烏克蘭的大規模暴力抗議“定性”,俄媒質疑:憑什麽在烏克蘭就叫革命,在法國就變成騷亂了?
大概真是跟《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第七章蒼白的罪犯合上了,很多事情都是出於不同標準不同感受之下的質疑、對抗。是革命?還是叛亂?誰是罪犯?誰又是法官?
不該有唯壹正確,所以尼采發出上帝已死的呼號,給錯誤、罪犯以同等的發言權。
至於這種喚醒有沒有用,麻木的群眾又是否能夠接受,尼采借查拉圖斯特拉之口說了,他只是欄桿,不是拐杖。
他作為欄桿的意義,只是令知之者瘋狂,任不知者湯湯。
(2018.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