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老實勤快,又不多話,老板娘不拿她當外地人看,盡心盡力教她。漸漸地,洗、剪、染、吹、拉、燙,小美也能領略個六七成熟。有時老板娘故意讓小美試試身手,還真到邊到拐有模有樣。後來老板娘嘗試著讓她給客人刮胡子。也怪,小美的手特別輕柔靈巧,在客人臉面上用手這樣壹抹,再拿刀那樣壹刮,真是手來如雲刀去無痕,客人們都舒坦地摸摸自己的臉,滿意而歸。
到了年邊,外出打工的人像池塘裏的鴨子晚歸壹樣,陸陸續續回家。小美親房姊妹老公的三弟也回來了。
小美早已從親房姊妹口中得知她老公的三弟還打著光棍,二十五歲,比自己大四歲。三弟見了小美有些害羞,不敢正視小美,低頭進了屋。可能嫂子以前暗地裏給過什麽消息。小美這邊也有消息。親房姊妹經常不厭其煩在她的耳邊說三弟怎樣的好,比她的老公要好壹百倍。女人們對自己老公稍有不滿意,就把別的男人身上的優點無限放大。總是這樣說,嫁妳倒了八輩子的黴!妳看XX人怎樣怎樣......小美聽了,記在心上,嘴角邊微微壹笑,不答應也不反對。現在三弟回來了,壹見面,接觸了幾天,親房姊妹把眼睛遞到小美眼睛邊壹問,麽樣子?小美嘴角邊又微微壹笑,不答應也不反對。
笑而不語,說明有點那麽個意思,至少,不反感。親房姊妹滿心歡喜,知道老三這門親事有望,總是有意無意極力撮合。有時大家壹起吃飯時,開個玩笑,喲,看妳倆,還真的是有夫妻相!說得兩人面紅耳赤,都低頭扒著碗中的飯,筷子頭打得碗直響;有時慫恿老三,三孬子,臘月街上熱鬧著呢,小美那忙,去幫個忙!順便把自己也修整修整,搞得金貴些。記著,嘴巴放甜些啊。
老三回來也沒麽事,心裏磨蹭了壹下,鼓起十二分的勇氣,來到街上的理發店。理發店老板娘問,帥哥理發?老三嗯了聲,把眼光直直地望著小美。小美忙說,老板娘,是我三哥。老板娘見兩人神態忸怩,心中明白了幾分,熱情地給老三泡杯茶。見老三理好了發,仍沒有走的意思,老板娘笑著問,等小美壹起?老三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見小美在妳這忙得很,就當個下手,給客人遞遞毛巾洗洗頭什麽的,行吧。又急急地說,放心,純粹幫忙,不要錢。老板娘求之不得,小美也微笑著沒有反對。
從此,小美坐在老三那輛特意買的新摩托後面,成雙成對出入街上的理發店。彼此走得近,心也就漸漸地靠近了。
兩人壹路上說說笑笑,在輕快的氣氛中,坐在老三身後的小美不自覺地把身體向老三靠近了些。老三感覺有軟軟地東西貼著自己的後背。這個二十五歲還沒有碰過女人的光棍,心裏頭象澆了汽油的幹柴,遇到壹點火星子,畢畢剝剝地燒著了。大冷天裏怎麽這樣的熱?不自由主加大油門,摩托車“嗚”的壹聲低吼,嚇得小美雙手趕緊抱住了老三的腰。
事情就這麽成了。老三歷年都是正月初八外出,雷打不動,這年,老皇歷改了。有了美人忘了江山,樂不思蜀。直到村子裏外出打工的人走光了,二月初八,才戀戀不舍地於小美在市長途汽車站依依惜別。
盡管路途遙遠,老三還是準時五月節八月節回來。畢竟,兩地的相思光憑電話兩端綿綿的傾訴解決不了根本性的問題。相念不如相見。回來兩人翻雲覆雨,無數小蝌蚪快樂地搖著尾巴爭先恐後湧向小美身體內,尋找安營紮寨的地方。好比春天到了,小草註定發芽壹般,不久,小美感到身體不適,頭重腳輕,茶不思飯不想,總有想嘔吐的感覺。親房姊妹見狀,趕忙陪著小美去看醫生。醫生壹問壹看,頭也不擡,說,懷孕了,註意休息啊。
親房姊妹把這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了老三。老三那頭激動得險些流下了淚水。小美臉皮薄,不好意思辭了理發的活兒。親房姊妹立馬自告奮勇找到理發店老板娘,說,小美生了病,得歇息壹段時間呢。老板娘見小美學徒的時間已經超過壹年,心裏雖壹萬個舍不得,不管是真是假,也無可奈何,只得另行找人。
結婚,生伢子,也就年把的時間,小美毫無例外,做夢壹般,來不及過多地準備,匆匆經歷了從女孩到女人的過程。
從此,小美便像她的親房姊妹,也在這裏紮下了根。只是小美老是心裏頭隱隱覺得,這幸福的感覺像閃電,來得快,去得也快。婚前是壹杯酒,婚後是壹杯水。孩子還小,小美壹個人在家帶孩子,過上了織女牛郎的生活。到孩子長到三歲,能說話走路了,小美尋思著老呆在家裏也不是法子,得賺點小用錢,手頭上活絡些。畢竟老三在外做手藝,賺的也是為數不多的辛苦錢。做麽事呢。還好,前幾年學了個理發的手藝,現在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