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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說明什麽是“反動派”?

1927後,蔣介石建立南京國民政府,代表國民黨右派,成為反動派。因此,他們被稱為國民黨反動派。在西方語言中,“反應”壹詞原本是壹個中性詞,意為“反對”,與“行動”相對。即使在政治上,也只是指反對政治或社會變革,而不是貶義詞。反現代主義的賣點是什麽?我認為是把“反動派”這個詞的順序打亂了。

也許,在這個星球上,法國文人是最異類的,他們身上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味道。這並不是說他們喜歡玩花言巧語、噱頭,或者走偏了,而是關註了普通人視而不見的重點商品,而且色彩十足。從左拉、巴爾紮克、薩特、邦達、福柯到羅蘭·巴特,都是這個學派的人物。隨便拿出壹個,到目前為止都有賣點。左拉的賣點是“我控訴”,巴爾紮克的是“守財奴”,薩特的是“他人是地獄”,邦達的是“知識分子的背叛”,福柯喜歡講“微觀權力”。可惜這些“偉人”都死了,被好人反復“炸”過。幸運的是,法國盛產這類文人,安托萬·貢巴尼翁就是其中之壹。

那麽,貢巴尼翁的賣點在哪裏呢?我認為是把“反動派”這個詞的順序打亂了。過去“左傾”思想當權,“反動派”和“反革命分子”壹樣,都是“壞人”。比如改革開放前的中國,有句話叫“富田反右”,“反革命”就是“反革命”。現在我國刑法中沒有“反革命罪”。事實上,在“反作用”概念的歷史上,西方語言中的“反作用”壹詞原本只是壹個中性詞,意為“對立”,與“作用”相對;即使在政治上,也只是指反對政治或社會變革,而不是貶義詞。但在法國大革命中,“反動”成了“反革命”的代名詞,逐漸帶有貶義。因此,法國大革命成為“反動”概念的歷史分水嶺。在此之前,是否“反動”只是壹個理論問題,最多是受到啟蒙思想家的批判。但是,法國大革命爆發後,就成了生死攸關的事情。

不過,貢巴尼翁很聰明。雖然他是大學教授,但他並不像寫教科書壹樣掩蓋從德·梅斯特到羅蘭·巴特的反現代主義(即現代反動派)。“反現代主義的觀點並不專壹”。甚至在反革命、反啟蒙、悲觀主義、原罪、崇高、批判等話題上,這些反現代主義者也有不同的看法。作為法國文學史的大師,貢巴尼翁對他們的生活和作品確實很熟悉。他把他們的觀點、交往和軼事奇妙地編織成壹張歷史背景網,使他們的各種觀點和傾向以形象的方式凸顯出來,生動有趣,並壹再證明這些反現代主義流派其實是“自由現代主義流派”,與現代主義流派是“壹體兩面”。用他自己的話說,“反現代主義是現代主義的對立面,它的壓抑,它不可或缺的皺紋,它的矜持和它的來源。”沒有反現代主義,現代主義就會走向滅亡。"

有趣的是,貢巴尼翁的結論不再是文學的或歷史的,而是哲學的或形而上學的。至少,仔細讀完《反現代主義》,我感受到了來自歷史深處的諷刺。這個諷刺之處在於,現代主義和反現代主義是針鋒相對的,但同時,也存在著同謀關系。比如德·梅斯特就不是簡單的反現代主義者。他還反對專制君主,認真閱讀盧梭的《社會契約論》。但是,“他用盧梭的語言反駁了盧梭,用大革命的論據批判了大革命”。在他看來,反革命不是倒退,而是與革命屬於同壹歷史時代,是革命的下壹階段。他甚至認為大革命可能是為君主制服務的,即“壹旦革命運動成立,法國和君主制只能由雅各賓派來拯救”。但是,人們不得不接受的是,歷史剛剛證實了這種大革命與反革命的勾結。

從貢巴尼翁“反現代主義”的譜系來看,德·梅斯特是確立“反現代主義”綱領的第壹人。簡而言之,反現代主義就是把帕斯卡作為精神導師,反對笛卡爾的大理性主義,強調機智、直覺、反諷和深刻,反對概念、機械和秩序。這壹切通過夏多布裏昂、勒南、布羅伊斯逐漸演變成壹種反現代主義傳統。但有趣的是,在20世紀初,由於柏格森強調生活體驗和沖動,他壹度成為帕斯卡的當代化身,被貝吉、馬裏坦等人用作批判現代世界的工具。然而,從戲劇開始,柏格森的人生哲學就發生了變化。貝吉等人喜歡柏格森的兩部早期哲學著作《論意識和物質與記憶的直接質料》,稱贊柏格森發現了壹個新的永恒世界,其中有些只是綿延、事件和有機體。但自從柏格森出版了《創造的進化》之後,貝吉和馬裏坦等人覺得柏格森已經轉向,開始迎合現代主義,提倡壹種日益進步的觀念。1965438+2004年2月,當柏格森入選法國學士學院時,貝吉在給朋友的信中寫道:“柏格森進入學士學院,是因為他與索邦大學和解了。”潛臺詞好像是“柏格森終於被現代主義體系買走了。”

然而,歷史上並非如此。根據博瓦和梅羅-龐蒂的回憶,以現代主義者布魯姆·施維克將軍為代表的索邦大學從未停止過對柏格森的攻擊和嘲諷。然而,無論柏格森如何為自己辯護,他都成了反現代主義的靶子。其中攻擊最厲害的是朱利安·邦達,有點神經質。如果德·梅斯特的反現代主義觀點能夠壹致,朱利安·邦達對現代世界的態度往往會“畸形”。或許是他患上了左翼狂躁癥,邦達經常因為“換景”而失去步伐,改變了看法。不可思議的是,他曾經是柏格森主義者,後來卻變成了理性主義者。在他看來,柏格森主義是現代世界的核心理念,而反現代主義則是古典主義、理性、普世價值、傳統、秩序和權威的捍衛者。這完全顛覆了德·梅斯特以來的反現代主義計劃。唯壹的解釋是,在二十世紀初,時代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柏格森主義等時髦思想把笛卡爾以來的現代主義擠入傳統,把自己打扮成最新的現代主義。

寫到這裏,我不禁有點眼花繚亂。然而,文人之間的壹場筆戰畢竟是“無手而談”。如果轉到政治家身上,革命與反革命,進步與反動都不是輕松的話題,而是生死攸關的問題。如1938“莫斯科審判案”中,著名的布爾什維克理論家布哈林被斯大林指控為“反革命”和“外國間諜”,並指使社會民主黨人卡普蘭刺殺列寧和基洛夫。很難理解布哈林在法庭上承認了這些莫須有的罪名。當時西方很多人認為布哈林忍受不了酷刑,最後招供了。今天,有文件顯示,為了保護年輕妻子和兒子的生命,他違背自己的意願進行了懺悔。

事實上,無論是酷刑還是家庭,布哈林都不是壹個單純無辜的受害者。作為壹個布爾什維克,像斯大林壹樣,他想把蘇聯建設成壹個強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在這方面,他和斯大林是同誌,是“幫兇”。但在如何建設社會主義強國方面,他反對斯大林的快速工業化和集體化政策,堅持繼續實行“新經濟政策”,通過振興農業建設強國。

因此,準確地說,他只是壹個政治對手,而不是“反革命”或“反動分子”。然而,歷史的奧秘在於,它只選擇壹個,另壹個必須被犧牲。從1928到1938,隨著法西斯主義在歐洲的日益流行,蘇聯的國家安全變得十分嚴峻。於是,人們開始相信布哈林的經濟政策削弱了蘇聯的國力。很有可能是布哈林在這種氛圍下違心告白的。但是,布哈林只是為了他和斯大林的共同事業(即共產主義)而“為國忍受”。事實上,他不認為自己有罪。就在被捕前,他懇求他的新婚妻子記住她的遺囑“給黨的下壹代的壹封信”。在信中,他堅信歷史會證明他無罪。他不是“叛徒”,也從未暗殺過列寧。

不可思議的是,依然是這段歷史,在50年後真正為布哈林開脫,最終向世人表明布哈林是正義的;客觀上破壞蘇聯社會主義事業的是斯大林,布哈林的農業政策從長遠來看更有利於蘇聯的強大。可惜這段歷史的正義姍姍來遲,很快歷史翻開了新的壹頁,蘇聯成為了歷史,只能為人們哀悼。

而布哈林的冤案,從定案到平反,也說明了他是如何從壹個政治反對派變成政治反動派和反革命分子,最後被歷史淪為犧牲品和犧牲品的,恰恰標誌著“反動”壹詞的意義從中立到貶義的建構過程。

從這個角度來說,貢巴尼翁是對的,“沒有反現代主義,現代主義就會走向滅亡”,革命者與反動派的關系也是如此。因為歷史不是個體實踐的簡單累加,而是所有個體實踐不斷交錯的過程。理解歷史的意義,就是要弄清楚人們對歷史事件的不同觀點或看法,是如何在歷史情境中交織、交錯、對立的。任何人的選擇都不是孤立於他人的選擇,其意義和責任不僅取決於他自己的善意,也取決於他人的看法。所以,對於歷史事件中的每個人來說,未來是不確定的,任何選擇都不可避免地有風險;對於政治家來說,他們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險。法國大革命、布哈林冤案、麥卡錫主義都曾多次為這壹切做註腳,可見反動派與革命派或正統論關系密切。

但是,僅僅區分“反動派”這個詞,把他們還原為“反對派”是不夠的。因為它不能保證人們不會貶損“反動”二字,把反對派醜化為“反動派”或“反革命分子”。即使時空改變,人也會“愈合了傷疤忘了痛。”我記得蘇格拉底在拒絕學生幫他逃跑時說:“其他地方的人不會比這裏的人更容忍我。”這是壹句至理名言。所以在我看來,在貢巴尼翁的反現代主義之後,真的應該再出壹本書來研究如何在制度和教育上保證反對派不被貶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