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妳不能天天上演這壹幕，所以杜講究的是第二碗面，體面。從外表來看，妳隨時隨地都是值得尊重的，這包括我們剛才講的慷慨，妳會花錢。其實還有壹點，就是外人覺得妳是個公正的人，尊重妳嗎？
？我給妳舉個例子。當時上海有壹家浙江興業銀行，不是今天的興業銀行，總經理叫陳新六世。這個家庭很寬裕，年紀輕輕就被送出國學金融，回來做銀行總經理。這是當時上海最典型的頂層精英。嗯，這樣的人，當然有很新的風格，講究壹夫壹妻制，不會納妾。而且他是壹家銀行的總經理，對外界所有人的印象也很嚴謹。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陳新六世在外面有了小三，在外面包養了壹個房間，該生孩子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他告訴了杜，而且還提前留了遺囑，說如果我出了什麽事，妳要替我出頭，幫我把財產分給這個小三和我的私生子。
？後來，他不幸是對的。是1938，是抗戰第二年。陳新六世也在出差。他從香港飛往武漢，途中被日本飛機擊落。這個人死了。那邊那個陳正在辦喪事，分家產。我不知道。這時，杜帶著他的遺囑來到了法場。妳覺得很難，因為只要妳不說，別人就不會討厭妳；妳來主持正義，也許第壹任妻子和原來的孩子會恨妳壹輩子，但杜挺身而出，做到了。這件事辦成以後，上海很多政商領袖看到杜不僅仗義疏財，而且在我們很多家務事上都能主持公道，就請他處理很多家務事，這叫體面。
？體面畢竟是給外面看的。杜也講究第三碗面，就是他進去了，又回到他心裏去了。他講究第三碗面，叫示敬。妳什麽意思？《水滸傳》中有兩個人物，都是仗義疏財的。壹個是柴進，旋風，家裏有錢。但是柴進給的人，如果是壹個普通人在江湖上投靠，基本上壹盤肉，壹瓶酒，然後給楊帆壹桶米，十吊錢，然後打發走；如果妳遇到壹個江湖上有名望的人，那就熱情接待他。所以後來，柴進得罪了宋武。就是這樣。他剛投靠過來的時候，很好吃很好吃，後來漸漸冷落了，於是宋武受夠了和他呆在壹起。
？還有壹個人是宋江，他也是仗義疏財，熱心公益，愛大義，但是妳會發現他對各行各業的人基本都是壹樣的。沒錯，杜就是這樣的人，而這就叫容情，就是妳不要光是外表好看，心裏要有壹桿秤。
？據說杜曾經把錢給全上海的乞丐，全上海三萬多乞丐壹起過來排隊，所以杜不會讓人看起來像收過錢的人。就算妳再去排隊，我也承認。不就是多加兩塊錢嗎？杜月升後來告訴人們，乞丐都有臉。即使妳那樣給他錢，給他吃的，把他當賊，不信任他，他還是覺得不舒服。
？這也是為什麽當時杜的底層民眾中，包括工人在內，很多工人罷工，而杜經常插手處理資本家處理不了的事情。最後的解決辦法並不是杜逼著資本家出這筆錢，最後自己掏錢，所以工人們包括底層的乞丐都很佩服他。這叫體貼。包括他送錢給壹些文化人，比如章太炎，很有禮貌的上門，說話，但是他也不識字。走的時候覺得還是把錢拿出來越厚越好，不行，壹張小硬幣票，折成壹個小方塊，壓在茶碗下面，怕別人尷尬。包括張這位滬上有名的大律師，張也曾經陷入困境，沒有錢，所以杜想給他錢，但又怕老先生為難。他該怎麽辦？雇他做法律顧問就行了，這是把錢送出去的方式。其實，杜有自己的法律顧問，姓秦，也是滬上有名的律師。他不缺這個。他只是在待人接物上有壹種本能，那就是我不僅要對妳好，而且要用妳最能接受的方式對妳好；不僅我在外面要體面，在人情上，我們也是真的互相尊重。可以想象，如果壹個人陷入困境，缺錢花，杜會送錢來，這當然是千恩萬謝。但如果送錢的方式讓我覺得有點尷尬，萬壹我康復了，我真的會感謝妳嗎？因此，杜特別重視內心的感受，這使他能夠挽救友誼。
？所以其實是內心很微妙的壹種感覺，需要去衡量。但是妳用壹個技能去把握分寸是沒有用的。歸根結底是妳的道德修養。當然妳會覺得黑社會老大在道德上有點別扭，但本質上確實是這樣。
？杜能夠從壹個默默無聞的社會底層少年壹躍成為當時轟動全國的社會風雲人物。用他自己的話說:除了我運氣好，最重要的是處理好這三碗面:生活場景，體面，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