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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遷“大怒著書”說的文學意義是什麽

“義憤填膺著書”出自漢代著名歷史學家、文學家司馬遷。所謂“怒”,是指作家情緒低落,心理受到壓迫而無法舒展,憤懣抑郁,可以用書來表達自己的觀點,從而恢復心理平衡。“怒”包含了個人的怨恨,但也表現出了窮而強的意誌。同時強調了創作者在逆境中奮起而不消沈的性格,以及他的批判精神和戰鬥精神。司馬遷的“憤著書”說,大概有以下兩層意思:

首先,“寫書泄憤”是司馬遷“帶怒寫書”的重要組成部分。《寶仁舒安》載:蓋思博被捕,演《周易》;鐘繇寫了《春秋》;屈原的流放是對《離騷》的贊頌;不是蜀,世傳《陸蘭》;韓非被囚禁在鄉下,表示艱難、孤獨和憤怒。司馬遷論證了這樣壹個觀點“此人全是內斂,不能明白道,所以講過去,思來之人...他退書以抒憤,思虛言以現己”,甚至提出了“詩三百首,幾乎等於聖賢怒時所為”的總結觀點

“怒寫”的另壹層含義是關於“文”與“道”的關系。司馬遷認為,“以怒著書”的目的是為了表達道和聖賢之道,這符合中國古代“文”與“道”的關系。孔子在《論語》中說:“誌在道,德在德,仁在仁,遊在藝”,孔子把“道”放在首位,“文”放在最後,已經隱約地指出了“文”與“道”密不可分的關系。

司馬遷的“怒筆”並不是憑空出現的。他有著深遠的歷史淵源,也是作者自身經歷的產物。

《論語》?陽貨說:“詩可以被喚起,被觀察,被分組,被怨恨。”所謂“怨”,就是諷刺上級,不怒而怨。如果妳對自己心中的政事很郁悶,那就需要諷刺壹下,表達壹下自己的感受。毋庸置疑,“憤青寫書”和“詩可怨”壹脈相承,憤青寫書更有進步意義。司馬遷的怒寫,完全擺脫了儒家“怨”即“言情止於禮”的要求,完全肯定了“泄憤”的合理性,這從司馬遷對《離騷》的解讀中可以得到證明。司馬遷寫道:“離騷者,猶在離騷。是夫與天之始,父母是人之本。人窮則反其根,所以極度的累,極度的累,不惜去搶地。身患重疾,屈不呼父母,直上正道,耗盡忠義智慧,侍奉君主,覬覦天下,可謂窮。信而見疑,忠而謗,能無怨言?屈原的作品《離騷》是自責的。”在這壹點上,“怨”已經沒有必要遵循儒家的“溫柔敦厚”了。

“詩可以怨”是“帶怒寫書”的萌芽,“帶怒抒情”是“帶怒寫書”的鼻祖。屈原第壹次寫《九章》?惜誦提出“惜誦至急,以怒傳情”,應該對司馬遷的思想產生了重要影響;但漢代劉安的《淮南子》中記載“誌中之怒,積於內,音中之盈,皆與人心相和”,“亦為壹人之聲樂之征,哭之效亦悲,中之怒宜外”。“中怒為外”的解釋更接近於“帶著怒氣寫書”。

“憤著書”固然是在《詩經》、屈原、劉安的影響下發展起來的,但也是作者真實情況的寫照。司馬遷為人正直,卻被宮刑羞辱,內心的怨恨不言而喻。就像《給任安的信》裏寫的,“活著不知去向,離開不知去向”,但他的使命沒有完成,只好茍且偷生,用它來成就自己的人生,表達自己內心的苦悶。司馬遷總結了以前的經驗,認為“帶著怒氣寫書”是基於現實的。這壹觀點在中國文學理論中占有重要地位,影響巨大。可以說“他的衣服是詩人蓋的,不是壹代人。”

韓愈在文章中提出的“不平則鳴”的觀點,是對“帶怒著書”的繼承和延伸。壹方面,韓主張“文以載道”,提出“學即道,文即理”;另壹方面,他主張“窮之言”,認為“和之言易為善”。同時,他也認為這兩個方面有著重要的聯系,並有意識地實現了“泄憤”與“言詞”的統壹。他在《送別孟冬野序》中提出,成功“召國家之富強”,挫折“召國家之不幸”。

在韓愈之後,有歐陽修的“窮而後工”說,有陳師道的“越窮詩越多”說;陸遊:“蓋人之情,悲憤蘊於中而不言,始於詩”;晚清文學批評家李贄甚至把“義憤填膺”作為評價作品思想水平的客觀標準。如何看待所謂“不做不怒,做不怒如瑟瑟,無病呻吟?”

在中國文論史上,“義憤填膺”占有重要地位,而西方文論與之有異曲同工之妙。比如格裏·巴爾塞說,詩歌就像壹個生病沈默的貝殼動物產生的珠子;福樓拜認為珠子是牡蠣生病形成的;海涅問:是否詩歌對於人就像珠子對於可憐的牡蠣壹樣,是物質讓他們受苦。可見很多西方人認為詩歌是人內心痛苦的產物,支持這種觀點的名言警句比比皆是。最甜蜜的詩是那些訴說最悲傷的思想的詩;真正的詩歌只來自深深苦惱的燃燒的心;最美的詩是最絕望的,有些不朽的篇章是純粹的眼淚…

“帶著怒氣寫作”也有其局限性。比如司馬遷在總結“憤懣著書”時沒有把文學和學術分開,所以論述缺乏全面性。因為文學既反映生活,又表達個人情感,這些情感極其復雜,怨恨只是情感的壹角。所以賭氣寫書有失偏頗,但這點小瑕疵並不能掩蓋偉大的余。

時至今日,我們仍然可以繼承“帶著怒氣寫作”的效果,在工作、生活、學習中情緒低落的時候,寫壹些東西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悲傷和難過。我們也可以把這種“發泄”的範圍擴大到涉及快樂的情緒,和別人壹起享受美好。更重要的是,我們要發揚“怒寫”中的脊髓精神——窮則強。人生難免有不如意,這需要耐心和強大的精神。所以“義憤填膺”是基於時代的,有不可估量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