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店裏,琳瑯滿目的文具映入記者眼簾。玻璃櫃臺上有壹堆書,記者拿起壹本書讀了起來,書名是《四體筆書法字帖》。壹位老人剛買了壹本書。張煥乾拿起筆,在扉頁上寫下“健康是福”四個字。
老人走後,記者向張煥乾表明了來意,隨後他與記者愉快地交談起來。“《字帖》出版後,也實現了我多年來的壹個願望。”他說。
記者翻了翻“字帖”,上面有隸書、草書、行書、楷書四種字體,每壹種都賞心悅目。有句話叫“人生如詞,詞如人生”。張煥謙向記者講述自己的人生經歷時,讓他們深有感觸。這句話對他來說更合適。
飄落紙雲,寫意人生。
隸書莊重,書寫效果略寬平,橫畫長直畫短,長成方形,講究“蠶頭鵝尾”和“曲折”。20歲之前,張煥謙的人生經歷像壹部隸書壹樣“壹波三折”。
張煥乾的老家在重慶,後來他家搬到了新疆昌吉州奇臺縣的壹個農村。張煥謙在奇臺二中讀高中的時候,學習成績壹直在年級裏名列前茅。他不僅學習成績優異,而且因為字寫得好,每次都被分配到班級和學校發黑板報的任務。
因為家裏有五個孩子,父母似乎很難為他們提供上學的機會。為了掙學費,張煥乾經常利用暑假打土塊。他說:“打壹個土塊要3分錢,但我又壯又快。壹個暑假下來經常能賺七八百。”盡管如此,在張煥謙高二那年,由於家庭經濟壓力,他被迫輟學。
草書,結構簡單,筆畫連續,具有“守字綱,損官規,急逃,急走”的特點,往往給人壹種狂放不羈的感覺。20歲以後的張煥謙大概就是這樣。
1992,張煥謙20歲的時候,獨自壹人從奇臺縣來到陌生的烏魯木齊。
作為新人,他因為字寫得好,經朋友介紹,進了壹家工藝品廠。在藝術工廠工作的兩個月,已經讓張煥謙回眸。他說:“工資微乎其微,每天的夥食只有兩塊餅。”
後來,張煥謙跳槽到了當地壹家知名的裝修公司,生活慢慢步入正軌。下班後,他喜歡和人摔跤。公司男員工100多人,沒有壹個能和他摔跤的。“不可否認,練字需要好的臂力和腕力,才能握筆穩,寫出來的字才好看。”
壹年後,張煥謙辭職了,他開始接壹些廣告裝修、家居裝修的活。隨著越來越多的工作被搶走,他的口袋逐漸鼓了起來。有了錢,張煥乾開始和朋友在臺球桌上揮霍自己的金錢和青春。
漸漸地,張煥謙不再滿足於“小富即安”的生活。他想去大陸的大城市。於是,1995,他壹個人去了深圳。在那裏,憑借著壹雙富有意義的手,他不僅獲得了豐厚的收入,還贏得了劉紅霞的芳心,後者後來成為了他的妻子。
1997年,當張煥千的事業和愛情在齊飛離得很近的時候,他接到了母親病危的電話,於是他和劉紅霞匆匆收拾行囊,趕回奇臺縣。“2000年,我母親去世了。她壹生坎坷,最後沒有享受到任何幸福。”往事歷歷在目,張煥謙後悔命運多舛,反復無常。
壹部經典的文學作品往往蘊含著作者對人生、對生活的深刻思考,書法也是如此。它的意境是在寫作中體現作家的人生感悟,發力,歸鋒,收筆。漂泊的生活,跌宕起伏的人生,為張煥謙日後成為書法家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文具店的書法家
行書是介於楷書和草書之間的壹種字體,是為了彌補楷書書寫速度慢,草書難以辨認而產生的。它不像草書那樣潦草,也不像楷書那樣凝重。30歲以後的張煥謙就像壹幅行書,少了壹些莽撞,多了壹些沈穩和從容。
1999,30歲的張煥乾和妻子劉紅霞在烏市北園春市場附近開了壹家名為藝通文具的文具店。2005年,文具店搬到了家有思嘉禾花園小區附近。店裏沒有顧客的時候,張煥乾就在櫃臺上練字,他還把自己的書法作品裝訂成“字帖”。“當時覺得自己字寫得不錯,想得到別人的認可,就拿著‘字帖’去武漢找了幾個著名的書法家,想讓他們給點意見。”
在武漢期間,張煥乾把“字帖”給壹些書法家看,他們的評價都是壹樣的:“妳的字寫得不怎麽樣。”書法家不屑的話語像壹盆冷水澆在張煥謙的頭上。
“2005年以前,我以自己的風格寫作。我回來後就開始臨摹古帖,比如和顏真卿齊名的唐代書法家劉公權。”張煥謙說,其實練字要講究“出位前的進階”,“進階”就是臨摹名家的書法作品,先學會用筆、運筆、寫字。這些都是為了打基礎,要麽模仿別人的字,要麽字寫得好。練字的最終目的是“獨立”,也就是“出”。
2007年,張煥乾帶著她6歲的女兒張來到成都,想從著名書法家那裏得到壹些建議,並通過上壹層樓來提高她的書法水平。同年在成都青羊區漢江路開了壹家名為“千字文名筆店”的小店,主要經營派克、英雄、鱷魚等高檔名牌鋼筆。沒有顧客的時候,他就在店裏練字。他還把自己的毛筆書法作品掛在店裏賣。很多售價都是三四百元壹個。“在成都,只要字好,別人不會在意妳是不是名家,所以才會買。”
就在張煥謙信心滿滿地在成都開始第二次創業的時候,2008年,“5.12汶川大地震”發生了。壹時間地動山搖,成都的震感也很強烈。“可怕的不是地震,而是關於地震的謠言。當時聽到傳言,心裏忐忑不安。沒辦法,我和女兒只好回烏魯木齊。”
四體筆書法字帖的誕生
楷書,它的字形比較方,不像隸書寫的是扁形。楷書仍然是現代中國書法的參考標準,另壹種書寫方式——鋼筆字也發展起來了。張煥謙知道自己的生活像楷書壹樣有規律,對書法的追求也終於有了結果。
2012年,張煥謙自費出版了《四體筆書法字帖》,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在字帖的封面上,他引用了馬克·吐溫的名言:“夢想曾經很美好,但現實往往不同。”《四體筆書法字帖》的出版,對張煥謙來說,其實是壹個“意外”。
從成都回烏市後,張煥乾和妻子劉紅霞壹邊堅持練字,壹邊繼續經營文具店。因為字寫得好,顧客看了贊不絕口。有的書法愛好者甚至到店裏來求書法,張桓每到壹處都會來。漸漸地,問話的人多了,張煥謙不知所措。他們中的壹些人想讓他做他們孩子的老師,但是被張煥謙拒絕了。甚至有人“威脅”他:“不教孩子練字,以後就不在妳店裏買東西了。”張煥謙說:“真正想學書法的孩子不多,能持之以恒的更少。很多孩子都是被父母逼著練字的。興趣不在這裏,書法又不好,自然拒絕了。”
因為他拒絕“收徒弟”,有客戶向他建議:“妳為什麽不出版這本字帖,這樣我們可以讓孩子從中學習。”經過慎重考慮,張煥謙最終采納了這個建議。於是,從2011開始,為了出字帖,他天天蹲在櫃臺上寫模板,甚至不理店裏的生意。他說:“比如行書,講究形體、結構、筆法壹氣呵成。如果筆中間斷了,肯定不好看。”
張煥謙寫模板的時候,每壹個字都力求完美。如果壹個模板中的壹個單詞不令人滿意,整個模板將被作廢並重寫。三個月下來,他寫了幾千個模板,最後只有壹小部分印成了字帖。張煥謙說,“四體筆書法字帖是2月份送到店裏的,現在已經賣了900多本。我自費出版了這本字帖,也沒想過用它賺錢,因為它實現了我的壹個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