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壹書中有很多膾炙人口的名言。其中壹條是“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醜陽下》)。這句話強調人的作用有時比天地的作用更重要,極大地突出了人的主觀能動性,具有強烈的理性主義精神,時至今日仍閃耀著思想的光芒。但是孟子為什麽要說這句話呢?我們仔細調查後發現,這與當時流行的軍事思想有很大關系。
天時、地利、人和分析
先看“天氣”。西周時期,大規模外出時,史家往往會陪同去問吉兇。《李周官純太史》記載史家“持天氣,隨主騎”,鄭玄註:“出校,大史家持風格知天氣,處理吉兇。”也就是說,太師經常以格局占領的方式模擬天文占領,來預測出兵時機。這裏的“時”指的是太師用來占據時間的格局。
所以軍事學理論中的“時”的概念,往往與擇日之術有關,往往延伸到對“天”或“天”的遵守。《司馬法》中“順天”解釋為“服時”,而《定覺經》中則說“時不動,龜勝微行,謂必有壹日”。不違時的結果和龜蔔獲勝的預兆,被視為天道歸屬的體現。
孫子兵法也是尊重“時機”的。比如《孫子兵法·紀》中說“天道眾生,陰陽寒暑,亦有時制”,曹操解釋“刑因陰陽四時制”,意思是戰爭要按照陰陽轉化、四時變化的規律進行。
在湖北江陵張家山漢墓出土的記載王武何璐與伍子胥對話的士兵陰陽文書《蓋錄》中,直接解釋為“天地為方,水火為陰陽,日月為刑,分為五行。順者為王,逆者為亡,今之時也”。所以西漢《淮南子兵略訓》中有這樣的總結,“明陰陽五行妙,星宿龜欲吉,此善也為天道。
納悶、陰陽、刑德、五行、望氣、候性、龜策、吉祥,都是當時流行的擇時方式。因為神秘的天意往往是不可預測的,在先秦兵家看來,“天時”決定了壹個國家的生死,我們可以通過占蔔來預測隱藏的天意,從而做出軍事行動的決定。
所以,東漢末年的趙琪從兵、陰陽的角度詮釋《孟子》,說“時不如地”、“時即時支五行,王孤空”、“時”、“支五行”、“王相”、“孤空”,都代表了先秦時期流行的各種擇時數學手法。戰國時期的招數多種多樣,在交代具體事情時經常發生沖突。這種現象壹直延續到漢代。
《史記·日本人列傳》記載:“皇帝孝時,黨占家問,壹日女乎?五行家說是,誠信家說不是,建設家說不是,家說大惡,家說小惡,家說小吉,太家說吉祥。辯論舉棋不定,由案審理。這個系統說,‘避開所有的禁忌,專註於五行。’“這壹記載充分反映了戰國至秦漢時期命理學盛行、藝人眾多的歷史現象。
各種藝術家根據自己的理論往往會得到不同的結果,但往往難以經得起實踐的檢驗。孟子否定“天”的思想,強調“人和”的思想,針對的是類似的歷史現象。但這壹現象在後世逐漸被遺忘,宋代《五經》七書中大量刪除了士兵陰陽的內容,導致宋代以後武學知識的匱乏。
所以到了南宋,張騫把這句話解釋為“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用兵之機也”,徹底抹去了士兵的陰陽痕跡。但從孟子所處的時代來看,趙琪的註釋應該更符合當時的認識。
再看“地理位置”,“地理位置”的概念主要是建立在陰陽、競爭、遠近、生死、左右等等基礎上的,這壹方面與戰爭實踐的總結有關;另壹方面,它也包含著強烈的地理因素。
這壹內容出現在很多軍事學著作中,如孫說:“居地者優越,遠近,易險,寬窄,死生”,“死生”二字包含了對技能數量的規定;松柏山竹簡《孫臏兵法》中的地寶,介紹了有利於作戰的地形,並將地形與陰陽五行的規定聯系起來。
此外,銀合歡山漢簡還出土了《漢書·藝文誌》殘卷和兵陰陽《地典》殘卷,大多以兵陰陽地理為主;《淮南子兵略訓》中也有壹段總結:“所謂地利,死後,死前,左右。”壹般來說,士兵陰陽論是以左前(東南)為陽,右後(西北)為陰,作戰時應該是陽和陰。
銀合歡山竹簡《孫子》佚文《地形二》說“右面擔山,正面擔水”,就士兵陰陽而言,這是最好的地理形勢。左側與水澤形成天然防禦,右側可依托山頭進退。所以軍事家往往把河流、山谷等低窪處稱為“死地”,把高山丘陵等高危處稱為“生地”。
打仗要直面死亡,依托生地,即孫子行軍中的“生而不死”或孫臏兵法八陣中的“生而殺之”,充分利用地緣優勢。
春秋時期,以孫吳為代表的軍事家避免攻城,對“地利”的總結多是野戰經驗。然而,當歷史進入孟子生活的戰國時代,城市在國家政治生活中的作用越來越關鍵。雖然圍城問題很難,但也很難避免,“地理位置”的概念逐漸與城市的堅固程度聯系起來。這個時期的軍事著作也強調了攻城的重要性。比如《廖偉子·攻擊力》壹書,認為在攻擊敵國時,要“住其大城,大城市”。
《成雄》是根據攻城的經驗,劃分城市的類型。比如根據孟子公孫醜的《夏》“城不高,潭不深,兵不強,米不多,地利不如人和”。這種“高城深潭”應該屬於難以捕捉的男性城市。
孟子指出的是,雖有地緣優勢,但不為民所歸,必有失敗。孟子在解釋了這句話之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所以,疆域之民不取邊疆之邊,國家不取山川之險,天下不取戰爭之利。”得道者助多,失道者助少。幫助少的時候,親戚會在壹旁;多幫忙,天下太平。占盡天下之利,攻其親;所以君子不戰則已,戰則必勝。
在孟子看來,統治人民不需要依靠疆域的限制,穩定國家不需要依靠險要的地形,征服世界不需要依靠強大的武力,治理國家符合人民的意誌,世界自然會臣服,戰爭來了就壹定會取得勝利的結果。孟子的話恰恰強調了“人和”在戰爭中的至關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