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這更傷人的是她越唱越多。她唱出了因為死亡而完美的愛,唱出了即使在墳墓裏也不會死去的愛。”
《夜鶯與玫瑰》是王爾德寫的經典童話選集,收錄了大家耳熟能詳的《快樂王子》、《巨人的花園》等童話,被譽為“世界上最感人的童話”。
幾乎每個故事都有壹個“愛情是最美的”的形象,《夜鶯與玫瑰》也是其中壹個既美麗又殘酷的童話。
在《夜鶯與玫瑰》的故事中,浪漫的夜鶯,不死之身,為了所愛的年輕人,獻出了自己的鮮血和生命去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孩,而得到玫瑰的年輕人,卻因為太窮,被女孩的父親趕了出去。壹怒之下,她將玫瑰花扔在路邊,被路過的車輪碾壓。
這個故事既悲傷又感人。我們可能會覺得年輕人不懂愛情,女生太功利,夜鶯太癡情。但故事的背後,是作者王爾德對這個世俗世界的嘲諷。
故事中的夜鶯是壹只雄性夜鶯。他愛這個年輕人,為了這個年輕人的幸福,願意把胸膛紮進玫瑰的刺裏。他是邊唱邊死的,他把所有的愛,不計得失,都放在了軟弱的歌裏。
但在這種唯美的瘋狂情感中,結局是那麽的現實和赤裸裸。年輕人輕易地把用生命買來的玫瑰扔在路邊,被車輪碾壓的真情淹沒在物欲橫流的世界裏,來來往往路過的人都不屑壹顧。
王爾德也是壹個同性戀者,他內心深處深愛著那個少年,但他所處的時代並沒有接受這種違背常理的愛,他遭到了世俗的無情攻擊,於是王爾德借夜鶯之口,以死而無悔的決心與世俗抗爭。
他決心勇敢追求,甚至當眾接吻。他在用行動控訴不合理的世俗聲音,哪怕像夜鶯壹樣獻出生命,也要為愛歌唱。
二
同性戀,原本只是壹種情感的選擇,在這個循規蹈矩的世界裏,卻被當成了異類。但是喜歡壹個人有錯嗎?喜歡壹個同性有什麽錯?
誰來定義對錯?我們都是時代的命運漂泊者,我們只是向往壹個更加自由包容的社會,僅此而已。
在80年代,同性戀不僅是錯誤的,還被以流氓罪的名義送去勞改。
在說流氓之前,我先簡單總結壹下中國從古至今同性戀的情況。中國的傳統文化並不反對同性戀,在古代甚至比西方還要寬容。
《詩經》中的壹些詩詞,在當時是隱藏的或者可以看到的。例如,鄭峰山有賦蘇:
“山伏蘇,冀有華。不見兒子,就見瘋癲。滋滋因其美貌而受到鄭莊公的青睞。再如《鄭風子幹》:“青子幹,悠悠於我心。就算不去,我也寧願不傳音?"
《三百首詩》中能收錄同性戀,說明同性戀在孔子眼裏是很正常的事情。
到了晉代,陽剛之氣更加盛行,人們不僅崇尚女色,也崇尚男色。
清代的同性戀更為激烈,明清的許多小說,如:
“《紅樓夢》、《金瓶梅》、《花之寶》、《伊春飄香》、《十二樓》、《聊齋誌異》、《情史》、《嶽薇草堂筆記》、《慈爾柴》等都含有大量同性戀描寫,甚至以同性戀故事為題材,可見同性戀的興盛。”
20世紀初新中國成立前,同性戀並未被公開反對,但在上層社會普遍流行,底層民眾中的同性戀行為大多秘而不宣。
在文學作品中,我們可以找到很多鴛鴦蝴蝶派描寫同性戀的作品。這樣的描述不通俗,壹般人看不懂,但也能說明同性戀是可以接受的。
改革開放後,流氓罪開始出現。
流氓罪是指公然藐視國家法律和社會公德,聚眾鬥毆,尋釁滋事,侮辱婦女或者擾亂公共秩序等惡劣行為
本罪的規定比較籠統,定罪很隨意。雖然流氓罪不是為同性戀者設計的,但當時的同性戀者會因為這個罪名被勞教。
在那個思想激蕩的年代,舊的價值體系被打破,新的社會觀念尚未建立。人們把這種不同於“普通人”的愛情觀視為不道德,也視為錯誤和罪惡。
在21世紀,社會對同性戀仍有很深的誤解。很多人認為同性戀是心理問題,或者是生理疾病,於是就有了所謂的“同性戀矯正療法”,強行把同性戀拉直。
同性戀矯正療法包括催眠、厭惡療法、驅魔等,其目的是把彎的變成直的,還有激素療法,即化學閹割(計算機之父圖靈因不堪忍受被化學閹割後的屈辱而自殺)和微創手術。15年,印度壹位母親為了通過與異性發生性關系來糾正兒子的同性戀傾向,強奸了自己的兒子。
以上都是對同性戀者身體和心理的傷害,最終這些方法都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同性戀不是壹種疾病。有些人天生被同性所吸引,有些人只是碰巧愛上了同性。
美國心理協會認為,人類無法選擇同性戀或異性戀,人類的性取向也不是壹種可以通過意誌改變的自覺選擇。
2001第三版《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將同性戀從精神疾病中剔除,使同性戀在中國非病理化,正式表明同性戀不是病,他們和異性戀沒有區別。
三
隨著時代的飛速發展,觀念的不斷進步,我們這個時代對同性戀已經很寬容了,很多人都說可以接受,但其實只有這個圈子裏的人才知道,他們選擇的愛情與“正常人”不同給他們帶來了多大的孤獨。
壹對男生手拉手走在街上,可能不會引來人們的非議,但是每個路過的人都會特意看他們壹眼,都是在傷害他們。
現在美國文化盛行,我們都喊愛情不分性別,卻沒人在乎兩個醜男生的吻。
這個社會還是很難真正接納這個群體,同性圈的現狀往往是那麽孤獨和可悲。
朱天文在《野人筆記》中寫道:
“我們是在社會邊緣狂野的尋色族。往往我們在被社會制裁打敗之前,就被自己內心的荒原打敗了。”
同性圈就是這樣。不是醉生夢死,就是孤獨終老。
圈子裏的沈淪就是大家互相尋求安慰,從同類身上找到壹些溫暖。圈外的孤獨,被置於壹個沒有歸屬感的世界,世俗定義的道德規範被窮盡,毫無疑問。
小說裏的愛情往往被描寫得過於美好,但如果放在現實的大醬缸裏,很少有人能真正沖破種種世俗的阻礙,攜手白頭偕老。
南康白起就是圈內眾所周知的例子。他在心愛的人結婚後寫下“我會等妳到三十五歲”。不久後,他自殺了,永遠地跳進了河裏。
像世界上所有男女的愛情壹樣美好的愛情,卻被現實的不寬容和不理解切斷了。
每次看到兩個男生在網上很自然的曬生活視頻,我真的會為他們高興。他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們勇敢的抓住愛情,他們不被世俗碾壓,評論區沒有敵意。壹句祝福我會很感動。
我們的社會逐漸變得更加寬容,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明白沒有外星人這種東西。
愛情是心與心的交融,不應該給它附加那麽多條條框框。兩個孤獨的靈魂碰撞,沒有人有資格從所謂的道德倫理層面給兩個靈魂套上沈重的枷鎖,從自以為是的上帝的角度公開評判。
揮霍
臨近結尾,我想引用支楚的小說《我只喜歡妳的個人設計》中的主人公周子衡關於色盲的悖論。
色盲的悖論主要說:
假設壹個人是色盲,他會把藍色當成綠色,把綠色當成藍色,卻不知道自己和別人不壹樣。別人看到的天空是藍色的,在他眼裏卻是綠色的,但他們都稱這種顏色為“藍色”。草是綠的,他看到的是藍的,但他把眼裏的藍叫做綠的,所以他和別人都不會知道他和別人不壹樣。
周子衡用色盲悖論駁斥了“正常人”的定義。如果同類的壹些人決定了壹套評價體系,那麽其他人也可以定義壹套新的標準。妳說壹個人不正常,在另壹套標準體系下,妳無法證明妳不正常。
“正常”這個概念必然會把兩個不同的東西當成對立面。比如同性戀是“正常”,異性戀是“不正常”,這顯然是不合理的,所以當我們面對不壹樣的東西時,不要隨便去評判。如果妳不接受,那麽妳可以選擇沈默,而不是嗤之以鼻。
五
我們不了解全貌,不做評論。
同性戀和異性戀沒什麽區別。
他們的期望和我們的沒有什麽不同。
他們的快樂和我們的快樂沒有什麽不同。
他們的愛和我們的沒什麽不同。
不壹樣,只是剛好妳喜歡的人和妳是同性。願世間所有美好的感情都能被溫柔對待。
我愛妳,所以我要給妳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東西,因為妳是我的世界。
兩個人在壹個房間裏吃四季三餐最浪漫的事就是和妳白頭偕老,在冰冷的現實圍墻裏營造壹個只屬於妳我的絢麗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