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開始,妳可能覺得這個問題很簡單;但當妳組織好自己的語言,試圖給出壹個答案時,妳可能又會感到無所適從,不知道如何用詞。
這種直覺與真理的矛盾恰恰反映了大多數人對時間的模糊看法。
然而,無論人們如何感受和認識,時間總是伴隨著我們的日常生活和社會生產活動。壯觀的黎明,美麗的晚霞,由綠變紅的楓葉,由南向北飛來的大雁,天體的形成與演化,人類的生與死,……都被時間所束縛。
時間也是壹個基本的物理量,與科技發展密切相關。自古以來,人類就以各種周期性的運動作為衡量時間的標準,並創造了許多精巧的測量時間的儀器——鐘表。
如何定義時間
在人類對客觀世界的感受和抽象中,最難以捉摸的實體大概就是時間了。它看不見也摸不著,它永遠流動,固執地向前。人在時間的長河中誕生、成長,也在這條長河中衰老、死亡。人生的壹些重要經歷:童年,婚姻,事業的失敗和成功,都是用時間來劃分的。“時光飛逝”“歲月不饒人”。有的人善於利用時間,節約時間;有些人會浪費時間,失去時間。因此,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做出更多有益於人類的成果,創造人生的最高價值,成為人們非常重視時間的重要原因。
在與自然的長期鬥爭中,人類不僅很早就知道制作歷法,根據天象和星辰的變化規律安排年月日,並用它們來記錄包括自身經歷在內的重要事件,而且逐漸學會了制作各種鐘表,為日常生活提供時間。隨著科技的進步,人類對時間的掌控和控制能力也在不斷提高。
但奇怪的是,長期以來,人類並沒有找到時間的科學定義。換句話說,人們不知道時間是什麽。心理學家把時間描述為人的意識;物理學家認為時間是運動的量度;對於壹些哲學家來說,時間是另壹回事。雖然他們都能寫出關於時間的書,但沒有壹個人能用相互滿意的話來定義時間。
定義時間的困難是由古希臘西羅馬主教奧古斯丁在1500多年前首先提出的。他說,“時間是什麽?如果有人問我,我知道;如果讓我解釋,我不知道。”
奧古斯丁對時間做了很多研究,他還發表了壹些其他似是而非的言論。可以推斷,奧古斯丁所認識的可能是人對時間的意識或感覺;恐怕他不知道的是產生這些意識或感覺的客觀時間實體。
在科學和日常應用中,“時間”壹詞包含兩個不同而又相互聯系的含義:時間和時間間隔。前者代表時間長河中的壹個瞬間,後者代表壹段時間的間隔。比如有人問“第壹節課什麽時候開始?”他指的是當下;“第壹節課多長時間?”指的是時間間隔。
時間和時間間隔用相同的單位表示——日、小時、分鐘、秒等。,但它們是不同的,不是壹回事。時間和時間間隔可以對時間進行具體的表達,但對理解時間的本質沒有幫助。
“時間是什麽?”這個問題歸根結底是和認識論中壹些基本問題的答案聯系在壹起的。這些基本問題包括:人的感覺是對客觀存在的反應,還是客觀存在是人的感覺的組合?
唯心主義作家關於時間的各種說法,幾乎都是基於後者。雖然他們也能相當詳細地描述時間的壹些特征,但終究不能揭示時間的本質;當他們難以在自己制造的時間迷霧中為自己的觀點找到壹個可論證的歸宿時,他們往往不得不求助於神靈,或者把時間描述成壹個不可知的怪物。
馬克思主義誕生後,時間的本質問題才開始得到真正的解決。馬克思主義認為,時間的本質在於它的物質性,它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客觀存在。時間是物質存在和運動的最基本形式,具有宇宙的基本屬性和宇宙與觀察者的關系。“時間之外的存在,空間之外的存在,也是很荒誕的東西。”(恩格斯,反都靈,1970,第49頁)物質運動和變化的永恒性賦予了時間無限性。馬克思主義哲學對時間本質的闡述,為人們更深刻地理解時間開辟了壹條正確的道路。
人類的時間感
人和自然界的壹切生物都生活在壹定的時空裏,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展變化。但與其他生物不同的是,人不僅能感知時間,還能控制和駕馭時間。
人是如何依靠各種感覺器官感知時間的?這些感覺經過長期的發展,抽象的時間概念是如何形成的?
就像作家把自己的經歷變成文學作品壹樣,可以通過記憶回憶過去,預見未來。據說記憶和預見是人類智力的要素。是否如此,我們暫且不討論,但正是人們從過去中學習,並為未來從事當前活動的能力,創造了輝煌的科學文明。
當然,也有很多動物對時間幾乎沒有反應。有人用白鼠做過實驗。他讓小白鼠按跳板。結果發現,如果在按下跳板後的25秒內及時給老鼠壹些食物,它們會繼續重復按跳板,以便再次獲得報酬。但是,如果妳在按下跳板30秒後不給它食物,小白鼠就會不知所措,然後它就再也無法把未來的獎勵(獲得食物)和當前的動作(按下跳板)聯系起來。
猴子比老鼠聰明,處理時間的能力比老鼠領先壹步。如果我們帶兩個壹模壹樣的不透明杯子,壹個是空的,壹個是裝食物的,先讓猴子看壹看,過壹會兒再讓它選擇。結果妳會發現,只要間隔不超過90秒,猴子總能找出裝食物的杯子;如果時間超過90秒,猴子搜尋食物的能力就會大大降低,完全相當於摸索。
對於人類的近親猩猩來說,它的“時間意識”又前進了壹大步。不僅在野外,甚至在實驗室裏(這裏的情況和野外有很大不同),猩猩有時也會表現出驚人的能力,為了達到未來的目標而控制現在。比如黑猩猩為了從高處拿到香蕉,會壹個壹個的搭建木箱作為梯子往上爬。其實猩猩應對未來的能力已經接近人類能力的邊緣,甚至可以制造“工具”!人們看到自然界中的猩猩有時會把樹枝上的葉子剝下來,作為“探針”帶領它們走出白蟻洞。當然,猩猩只有在看到白蟻洞穴時才會這樣做;如果看不到白蟻進洞,它是不會做這樣的“工具”的。這說明猩猩只能處理最近的、看得見的未來,所以它的“時間意識”還有壹半處於“現在”狀態。
大約壹萬年前,稍微聰明的猿類開始學習制造工具。為了滿足近期和可預見的未來的需要,他們像猩猩壹樣用石頭作為切割工具作為探針。時間長了,惡劣的自然環境讓猿類逐漸學會改進工具。從地殼深層沈積物中挖掘出的眾多具有壹定形狀的石頭來看,類人猿至少有足夠的遠見將石頭做成有用的形狀。
由於智力的增長,預見能力也增強了。大約50萬年前,生活在中國的原始古人開始第壹次學會用火。火的使用說明中國猿人有壹定的時間觀念和預見能力,開始用手勞動,比如收集枯枝敗葉來保持火的燃燒。
大約在這個時候(也許更早),人類發明了語言。語言不僅是原始人相互傳遞信息的工具,也為人類時間意識的進壹步發展提供了條件。
從時間感到抽象時間
人類對時間的理解有著非常悠久的歷史。我們今天對時間方方面面的認識,就是這種認識歷史長期發展的結果。
然而,人類對時間本質的理解並沒有從壹開始就得到正確的體現。這是由時間對象本身的壹些特性決定的。時間是世界觀的基本問題之壹。由於人們對客觀世界物質運動規律認識的局限性,在科技不發達的古代,人們對時間的本質有著種種扭曲的認識。即使在現代,甚至在未來很長壹段時間內,壹些涉及時間本質的問題壹直是個謎。縱觀人類對時間認識的發展過程,有壹種“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感覺。在認識時間的早期階段,如“循環論”和“有限論”的描述,這些概念最終都是直觀感受的局限性造成的。毫無疑問,直觀的感覺是人們認識事物的基礎,但僅憑這壹點我們並不能真正認識事物的本來面目。它需要“從形象直觀到抽象思維,從抽象思維到實踐”(列寧《哲學筆記》,1956,第155頁),才能獲得更正確的概念,把握事物的規律,從而更完整、更深入、更科學地認識事物的本來面目。日、月、年等概念的出現,均勻時間流理論的建立,標誌著人類對時間的認識已經從經驗感受達到理性思考的階段;相對論效應、時空曲率等概念進壹步深化了這種理性思考。
人對時間的理解源於自身發展的需要。
對於人類發展的史前階段,很難討論這壹點。前人留下的是“果”,“因”本身只能由我們推測。從目前的數據可以推斷,至少有三個原因導致人們對時間的理解,並不斷推動這種理解向前和深化。
首先是生存的需要。在古代,人們以原始的群體過著漁獵的遊牧生活,用最簡單的工具通過采集和漁獵來獲取食物,以此來延續自己的生存。順利的情況下,每天得到的食物勉強能吃;萬壹發生災難,我們就得挨餓。為了遮風擋雨,他們往往以森林、洞穴等自然場所為固定居住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出於生存鬥爭的需要,這壹時期的人們不得不對太陽的升起和落下所引起的時間變化有最膚淺的了解和熟悉。比如什麽時候出發,狩獵多遠,以便在日落前趕回住處。對他們來說,在日落前不返回洞穴是非常危險的。可以推斷,這是人類認識晝夜交替和白天長短的開始。當然,這時候的認識是很膚淺的,甚至可以說比某些動物的認識好不了多少。因為這個時期的人活動範圍窄,大腦抽象思維和判斷能力差。
第二是發展生產的需要。隨著生產的發展,以采集、漁獵為生的原始人類逐漸過渡到農業社會。在農牧業生產中,農作物的播種、栽培、收獲和貯藏應與季節變化密切配合。隨時可以獲得豐收,稍有差錯就會導致歉收。如果說原始社會社會離不開“日”的概念,那麽農業社會就離不開月、季、年的知識。古人最初是根據草木枯萎、鳥獸等物候現象來確定月份和季節,指導農牧業生產。物候變化和自然環境的變化反復印在每個人的腦海裏,天文現象的周期性變化也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們之間的相互依存關系無疑會逐漸被人們所理解。因此,通過觀察日月星辰的運動變化來確定這些比太陽更長的時間單位(月、季、年)是很自然的。
三是樹立唯物主義世界觀的需要。如前所述,時間是人類認識宇宙的兩個基本組成部分之壹(另壹個是空間)。換句話說,它是人們世界觀的主要內容。就世界觀而言,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是有區別的。自從人類社會出現階級以來,統治階級總是在時間和空間的問題上編造各種荒謬的理論來欺騙人民,鞏固其統治。而所有客觀研究自然現象的人,雖然不自覺地站在唯物主義的立場上,承認時間的客觀實在,能夠照著事物的本來面目去理解事物。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對時間的科學認識是在與唯心主義(宗教迷信)的鬥爭中建立起來的。這是科學發展史上壹個非常重要的階段。喜歡比較古老的科學知識如天文學、生物學、地質學、人類學等。,時間的科學知識在壹片有害的叢林中萌發生長——巫術和迷信的叢林,而這片有害的叢林總是壹次次摧毀知識的幼苗,阻止它生長。這是科學發展史向人們展示的歷史事實。
關於時間的神話和傳說
我們也可以依靠遙遠時代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來尋找其中的稀有性,推斷古人對時間的認識。從神話或傳說中研究科學問題,乍壹看似乎很難理解。神話和科學是對立的,這在現代是正確的。但在古代,尤其是遙遠的古代,神話作為壹種意識形態,反映了原始人改造自然的樸素想象,也反映了他們對自然的認識。
關於時間觀念的神話,國內外有很多傳說。都與宇宙起源的神話有關。在我國,所謂的時間起源就包含在盤古創世神話中。據《三十五歷》“天地混沌如雞,盤古生於其中。”後來盤古從混沌崖鑿出日月星辰,說“楊青為天,陰濁為地”,從而創造了宇宙,時間也從此開始流動。盤古伴隨著動物的祖先——龍、風、龜、蛇。盤古死後,他的身體變成了整個地球:他的頭變成了山,他的肌肉變成了土,他的血變成了江湖,風是他死後的氣息,爬過他身上的蟲子變成了人。相傳距今約18000年。
中國神話傳說中有許多關於何的傳說。據《尚書·堯典》記載,何掌管“觀日月星辰,敬人”,是掌管觀察時間和確定時間的官員。他生活在公元前22世紀。這反映了觀察時間在當時農業社會中的重要地位。直到今天,我們仍然把確定、維護和提供時間的工作稱為時間服務。“時機”壹詞的由來大概就來源於此。
與神話相似,還有關於常的傳說。《山海經·野西經》載:“野中有女浴月。帝君的妻子常十個月生了兩次,於是開始洗澡。”值得註意的是,狄俊的妻子常生了12個月亮!這正好說明農歷壹年有十二個月亮。
中國神話傳說中還有壹個不太被重視的小故事。事實上,它與日歷的出現有著很深的淵源。這個故事見於《緯史》(卷九)和《邱天子》。“姚是天子,生於朝廷。帝是歷。”《亦舒紀》中也說:“堯是仁政之君.....他生在草叢裏。”這裏所謂的莢或草,是指長在臺階邊緣的壹種草。從每個月初開始,每天結1個莢,半個月結15個莢。從16開始,每天掉1個豆莢。如果是大月(30天),就完了;如果是流產(29天),會有1個莢枯萎不掉。這個神話反映了古人對月亮的認識,寓意也非常明顯。所以到了漢代,張衡居然做了壹個木莢做日歷。
在古埃及神話傳說中,大地是穿著植物的男神西布的身體,天空是優雅的女神呂蒂。據說,起初西部和呂蒂與靜止的水緊密相連,後來,壹種新的大氣精神從原始的水中出現,將它們分開,創造了天地。從創世之日起,時間之神索斯比就開始計算時間。在埃及日歷年中,壹年的第壹個月是以索斯命名的。古埃及人還認為索擁有死後支配靈魂的力量。它左手拿著人類生命的象征,右手用鐵筆描繪死後的靈魂。
在希臘最流行的神話中,地球由壹個名叫阿特拉斯的神支撐著。他是普羅米修斯的兄弟,普羅米修斯是把火偷到人間的神。因為得罪了眾神之王宙斯,被罰肩負人間與西天,成為“天竺”。古希臘也有天地本混沌的思想。Hissiad的《神譜》把世界的原始性描述為地球“從混沌中產生了黑暗和黑夜,它與黑暗交配後,從黑夜中產生了白天和黑夜”。由於農業的出現和發展,古希臘人最初把克洛諾斯視為時間之父。克朗伯格是朱拉奈斯和蓋亞最小的兒子。他推翻了他的父親,取得了統治地位,但他害怕他的後代會以他為榜樣。所以他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試圖吃掉他們,結果沒有成功。後來,他的另壹個兒子宙斯步他的後塵,推翻了他,成為眾神之首。宙斯統治眾神後,派他最小的弟弟掌管時間、命運和農業。他哥哥手裏的鐮刀,是把年割成碎片的工具。
在古巴比倫,人們認為地球是壹個平板,中間是陸地,周圍是海洋。海洋外面有陡峭的山脈支撐著圓圓的天空,星星列在圓圓的天空裏面。晝夜的變化是因為地球下面有壹根巨管。白天太陽在天上,傍晚幕布在西邊。晚上,它潛入管子,跑到另壹端。翌晨重新出現在東入口。古巴比倫人生活在幼發拉底河流域的平坦平原上。他們在觀察遠處的景色時,往往只看到地平線上消失的景象,從而產生了上述想法。
古代中外民族關於時間的神話很多,加上這些傳說,壹般都是半直觀半神話的。今天,他們可能會覺得很可笑。但這畢竟是人類認知史上不可逾越的階段。它反映了人們用想象和借助想象去征服和支配自然力的願望,在早期具有積極意義。但隨著階級社會的出現,統治階級利用這種神話,混入了剝削階級的意識,使之成為毒害和欺騙勞動人民的工具。這樣就完全失去了本來的意義,變成了對科學的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