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壹段時間我誤讀了林。梁從傑死後100年,朱林開始興風作浪。那些年,不斷有人往林身上潑臟水。從此,林成了“綠茶婊子”的代名詞。大部分人還是很善良的。當時誰也不會想到,作為梁思成的遺孀,朱林會如此狠毒,所以壹開始大家都選擇了相信。直到真相慢慢浮出水面,而且近幾年朱林大量拍賣梁思成遺物和手稿獲利800多萬,連梁思成的學位證都被拍賣,可見這個女人的無恥。
難怪沈從文在世時評價她“她就是愛錢”。當朱林的前夫程英權被定為“右派”時,她立即否認了這段關系,並提出離婚。並告訴程英權,他只有兩件事能讓自己好受。
其實當時也有壹些疑惑。比如林占領梁思成的同時卻失去了金。金住在梁家的隔壁。每天早上,林都在窗前擺姿勢,致使金有了壹個準備結婚的女朋友。她最終決定終身不嫁。
這種說法確實沒有說服力,但很像壹直被詬病的《左傳》。裏面全是“密室的情節,閨房的討論”。作者是怎麽知道這個只有當事人知道的事實和秘密談話的?林死後七年嫁給了梁思成,那麽他怎麽知道林生前每天早上都在窗前擺姿勢?就算假設她每天早上都“蹲”在梁家樓下,她又怎麽可能對金的心理歷程了如指掌呢?“我本來是準備結婚的,因為銀輝,我決定壹輩子不結婚。”難道金和這樣說過嗎?想想都是破綻百出。
他還說有壹天林哭喪著臉跟梁思成說,她很苦惱,因為她同時愛上了兩個人,不知道該怎麽辦。梁思成大方的讓她自己選,並告訴她,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選擇金,他會退出,並祝他們永遠幸福。
更離譜的是,說到林的眾多追求者,林讓她們上街買橘子,誰先買到誰就嫁給他。結果梁思成第壹個沖出去,被壹輛摩托車撞倒,導致腿部殘疾。林嫁給梁思成是因為她覺得愧疚。
這真是太奇怪了。林的父親和梁思成的父親梁啟超是世交,早就想把孩子嫁給公婆。但為了尊重孩子的意見,還是自己做決定。於是兩人同時赴美求學,並在美國的四年時間裏培養了深厚的感情,最終與秦、金成為朋友。妳怎麽能這樣買橘子呢?
當時西方國家看不起中國的建築,認為中國沒有自己的建築體系。但也因為朝代更替造成上層建築的破壞,西方認為中國沒有保存下來像樣的古建築。日本壹直以保存唐代古木建築為榮,嘲諷中國找不到地方。於是梁思成和林下定決心,“中國壹定要有自己的建築史。”
從1932到1940的八年間,他們走遍了中國200多個縣,調查了2700多處古建築。梁思成脊椎彎曲,常年需要穿鐵背心支撐。林患有肺病,骨瘦如柴,看不見人。但我堅持在野外工作了很多年,睡在風中,行在塵中,無怨無悔。
我可以想象梁思成發現近1000年前的遼代木塔時的興奮。應縣木塔,位於山西,建於公元1056年,比舉世聞名的比薩斜塔早壹個多世紀,比比薩斜塔高十幾米。最重要的是,作為壹座木塔,它被神奇地從壹千多年的戰爭和紛爭中拯救了出來,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當我自己來到應縣木塔底部時,我看著塔的另壹端似乎穿透了拱頂,看不到盡頭。這壹刻,世界似乎靜止了。很少有人來這裏,也許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在這個偏遠地區的壹個角落,寫下了中國建築史上重要的壹筆。巨大的塔,精美的雕刻和古老的文字似乎在描述它的前世。它是如何在幾次洪水和地震中幸存下來,又是如何在炮火的硝煙中屹立不倒。
在山西測繪的過程中,林因為要回家照顧年僅1歲零3個月的梁從傑,不得不提前回京。當梁思成來到應縣木塔時,他首先想到的是最了解自己的林。他在給林的信中寫道:
不管朱林怎麽標榜自己和梁思成是真愛,我都找不到任何梁思成把她當成知己的線索。
林的非凡成就不僅在於考察古建築,而且在於設計了中國人民的國徽和人民英雄紀念碑。
為了保護北京的古城墻和城門,梁思成和林心裏含著淚跑來跑去,最後只得到“夕陽無限好,被將臨之夜埋沒”將被拆除的定局。林怒喝道:“妳拆毀的是壹座有800年歷史的真正的古董...將來妳遲早會後悔的,到時候妳就造個假古董!”果然,2004年,“假古董”永定門塔重修完工。這是時代的諷刺。
這樣壹個才華橫溢,思想高尚的奇女子,卻因為美貌被後世潑了臟水。人們感興趣的只是她與梁思成、金和徐誌摩之間的緋聞。不得不說,梁思成晚年在眾人的反對下與結婚,導致了他末世的失落,甚至害了林。
林沒有女性朋友,這是她自己承認的。在給她最好的女性朋友威爾瑪的壹封信中,她說:
我覺得像她這樣的女人沒有女性朋友很正常。林天生聰慧,思維非常敏銳跳躍。和她聊天的人腦子壹定要快才能跟上她的節奏,不然聽的人還沈浸在這個話題裏,說話的人已經跳到下壹個話題了。
這是林的女兒笑著對母親的評價。
所以,我覺得如果有女性在場,總是很難接受。男人的角度不壹樣,所以足智多謀多變的才女,美女就算聽著也順眼。
林本人不喜歡談論有關她父母的流言蜚語。她的博學總是使她的言論得到高度評價,這增加了對她周圍聽眾的要求。如果還想回應,真的很麻煩。
因此,冰心著名的《我們妻子的客廳》被用來諷刺她對林的不滿。林還給壹瓶從陜西帶回來的醋。在我看來,這只是女人鄙視對方的壹種方式,真的很可愛。而且這種風氣好像是從古代傳下來的。在《詩經》中,有壹篇《馮偉歌箋》描述了縫紉女工諷刺女主人傲慢的故事。這個縫紉姑娘是個文藝女青年,寫了壹首詩,記下了女主的醜態,流傳千古。
我很少聽說壹個女作家有很多女性朋友。如果說冰心和林之間有芥蒂的話,那麽張愛玲對冰心的不認同則更為直接。她對冰心的壹個評價是
第二是。
張愛玲和蘇青的友誼,在我看來,真的很難得。但僅此而已。張愛玲最好的女性朋友,其實是壹個有著斯裏蘭卡血統的混血兒顏英,卻和林有幾分相似。
林和威瑪之間的友誼持續了20多年,壹直持續到林去世。和威爾瑪在壹起,林仍然是主角,雖然她會說英語。我在想,也許他們能成為知心朋友還有語言因素。雖然林的英語很好,畢竟她成年後去了美國留學。更何況,無論壹個人精通多少種語言,思維的語言只能是唯壹的,也就是最熟悉的那種。因此,對於林來說,她認為的語言必須仍然是中文。但因為是用英文表達,所以她在語速和表達上沒有中文快,需要壹層思維轉換。因為威爾瑪的母語是英語,如果面對壹個英語母語的人,她可能會遇到同樣的問題,跟不上思路。然而,面對林,英語成了她的優勢,她甚至可以說任何她認為沒有另壹層語言思維。這是如此奇妙的差別,他們成了終生的知心朋友。他們第壹次見面時,用威瑪的話說,她和林“壹見鐘情”。
說到金不娶林,那不過是小說家們為追求浪漫動人的效果而編織的壹廂情願。正因為如此,現代人也記不起他其實是個哲學家,他只忙著陶醉在那些三角八卦關系中。對金來說,這實在是不公平。
金年輕時有壹個美國女友秦麗蓮。到了晚年,他也有了壹個女朋友,浦熙秀,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卻因為兩人都得了重病而耽擱了,終究沒有結婚。
金也有許多軼事。比如沈浸在學習中,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問司機;通過“金錢如糞土,朋友值千金”來推斷“朋友如糞土”;給自家母雞餵魚肝油,導致雞蛋不出來,找產科醫生幫忙給母雞接生。
治學嚴謹,有些書枯燥無味,崇尚自由。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種飽受苦恨,深陷情網的癡情物種。這才是真正的金林越。
《林傳》出版時,作者想請金為寫壹篇文章。金思考良久後,緩緩回答:
《恰到好處的愛》對林來說,比後來者的誇張渲染更深情動人。
我輕率地誤解了林,而妳仍是未來的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