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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見性成就本智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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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之相

時間有縱橫,事物有起止。從橫向來說,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是不可否認的。比如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風雲人物,歷史事件,以及生活在當下的我們自己。但縱向來說,任何事物都本非固有,它的出現與存在只是暫時的。比如幾十年前沒有我們,幾十年後我們也會消失等等。如果把時間比作法性,則歷朝歷代以及各種事物現象就是法相,法相可見可尋,而法性無影無蹤。

學佛的目的就是要通過各種事物現相而了悟其背後的根荄,這就叫明心見性。因為只有明心見性,才能證悟宇宙和人生的本源,才能解脫人生煩惱與痛苦。心非神靈,並不主宰我們的精神意誌和語言行為,心也不是物相,不可以指陳、眼觀與執捉。心如時間,行相微細,恒常不斷,靜無處所,但以作用而顯其相。猶如植物,種子埋之於地,而枝芽花葉顯之於外,雖然枝芽花葉中不見種子。但若非種子之力,何來枝芽花葉?又比如我們來到這個世上,從幼兒、青年、老年變化不斷,無非生命力之作用,生命現象可見。而生命力不可見。再如虛空、太陽月亮、風雲雨雪、白天夜晚、以及種種物象、了了可見,而虛空不可見。心如虛空,遍含宇宙法界及十方國土;心如種子,日月星辰,江河湖海,山河大地猶如枝芽花葉;心如陽光,能照破無明黑暗,覺醒壹切沈迷眾生;心如明鏡,秋毫之間,了了明白,普現壹切法界眾生而無分別。

? 心是生起宇宙世界的本源,世間萬有之法無不從心而起。《楞嚴經》雲:“壹切因果,世界微塵,因心成體”。所以無論是世界還是微塵,都是因為自己的心而形成體相。經中又雲:“由心生故,種種法生,由法生故,種種心生”。我們因為起心動念,而有事物現象的出現,因為事物現象的出現而影響我們的心識,因此心與事物現象是聯系在壹起的。心外無法,無法不心。以此類例,路上車輛、水中遊魚、空中飛鳥,山澗卉木、天體宇宙、日月星辰、江河湖海、山河大地、父母子女、夫妻眷屬、等等壹切事事物物,無不從心所生。

? 法從心生,但法法不同,念念之間,變化不止。因為心識的變化而引起法相的變化,因為法相的變化而引起心識的變化。這就說明心之與境兩無自性,心無自性,因境而生,境無自性,因心而有,心境相資,宛然並立。譬如多人相聚為眾,而只身寡人,“眾”不可得;又如車輛,是由各種零部件組裝而成。若不組裝,車無型體;再如房屋,是由建築材料,通過施工,建築而成,離開材料與建築,房屋並不存在;或如身體,是由父母精血發育而成,並非本有。心如車輛、如房屋、如身體、如眾、無有自體,虛幻不實。心虛幻不實,心生萬法,則萬法虛幻不實,如此則生活工作、種種事業、願望以及身體虛幻不實。譬如夢境,壹旦醒來,夢不可得。佛法追求明心見性,明心的意義就是通達世上無有實我實法,無我無我所,無法無法處。既然我法俱無,那麽誰在受苦,有誰輪回?從而破除我執法執,破除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永出生死輪回,斷出人生煩惱與痛苦。

那麽什麽又是性呢?世間萬有之法,雖然體相各各不同,但無不以其作用為性。比如手性在提、足性在奔、眼性在見、耳性在聞、晝性在明、夜性在暗、地性在堅、水性在潤、火性在暖、風性在動。作用為性,非指壹端,其作用範圍,同歸於性。比如手能拿、能捏、能抓、能提、能推、能移、能握、能扔、能遮、能擋、上能指天、下能指地、前後左右,隨方運作,工作生活,種種事業,無所不用。手的作用,雖然難以盡說,但無不同歸於性。因此心生萬法,則以萬法為性。無論飲食起居、行住坐臥、憶念思維、覺知受想,還是壹沙壹塵、壹草壹木、無不都是心性的作用。虛空宇宙雖然無量無邊,但這無量無邊的虛空宇宙,如滄海之壹粟、大地之壹塵。而心性之作用,則如滄海、似大地,難以窮盡、譬喻與言說。心之作用無處不在,此無處不在的作用就稱為心之自性。

自性就是事物的本體與源頭,佛法雖有八萬四千法門,但目的全在於此。可是自性猶如珍寶,藏之於篋,不顯不知。世間萬有之法,都是因緣和合而生,沒有獨立的自體,佛法稱此為空性。雖然如此,但這沒有自體的法相卻是由我們有體的心識生起的。心識本來無體,但在生起某壹法相時,它是有體的。法相沒有情識,無了知之能,因此他們本身是沒有語言名字的。他們的名字,只是世人的方便施設,是世人對事物見解上的語言增減。比如我們可以把壹條路叫大路、公路、馬路、大道等等,隨意為之。但無論如何定義,名字都不是路的本身。世間萬事萬物亦復如此,我們執持的只是事物名相而非本體。在名相與事物之間,無論是以名道物,還是以物征名,名即無顯物之功,物亦無得名之實。語言名相不是事物的本身,因而無論多麽優美動聽的語言名相,都無有自體,同為空性。但是此無自體的語言名相同樣是由我們有體的心識生起的。所以世間諸法及語言名相同是心識的產物。正如經中所說,法界之性,唯心所造。

佛教唯識宗認為:識有八識。即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等等。其中前五識是感覺器官,所了別的境界是第八識變現出來的客觀世界,不帶名言,不起分別。第六識是心理活動的中心場所,與前五識同起,分別善惡是非,穿越過去,思慮未來,造作種種善惡之業。第七識為意根,是自我中心,執著自我,是無明的根源,煩惱常起。第六識主外,第七識主內,即分工又合作。因此我們對宇宙世界的認知以及由此產生的語言名相,主要來自第六識和第七識,而第六識和第七識又是第八識的產物,因此第八識才是根本。

? 第八識恒常不斷,當生命結束時,前六識相繼消失,第七識執持第八識,在業力的牽引下,去向生命的下壹站。猶如旅客,上車下車,天上地下,乃至地獄,隨業而往,永無停息。因此它是三界有情業力寄托的地方,是業力招感的總報體。第六識和第七識所造善惡之業,雖然毫無遺漏地貯藏於第八識之中,但第八識在集聚種子與生起現行時是沒有分別的。比如覺得某人對我好,或對我不好等等,全是第六識和第七識分別所致,而第八識沒有這種功能,它是平等的。值得註意的是:無論集聚種子,還是生起現行,都只是第八識的功用而非本質。對壹心求證之人來說,此處便是秘中之秘,篋中珍寶,各宗各派的修行方式與詮釋義理的名言雖然各不相同,但無不以此為標準。能否收入囊中,全在各人的根器、願力與福報。那麽它的本質是什麽呢?本質就是第八識的識性。識與識性,概念不同,識性不是識。猶如倉庫與種子的關系,識性只是倉庫而不是種子,或如土地與作物的關系。識性只是土地而不是作物。只有通達識性,才能撥開重重迷霧,證悟諸法真識的體性,識性即是實性,實性即是實相,實相無相,故為真實之相,實相無有生滅、動靜與增減。這是諸法真實的本體,篋中珍寶,實性不是空無,不是意識,不是法相。妙體離言,絕相超宗,只能內證,不可戲論與言說。無始以來,平等相續、純凈圓德。遍壹切處、壹切時、壹切地、壹切界、通達三性。因此實性才是我們的本有真性、自性、真如、本際、佛性,同時也是諸法的法性、清凈法界、壹真法界等等。因此這才是宇宙萬法的本源與我們的本來面目。

《華嚴經》雲:“壹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只因妄想執著,而不證得”,如來智慧德相就是法身,法身就是第八識的實性。妄想執著是第六識和第七識的意識分別。因此欲證法身,必須先破除我執與法執。《證道歌》中說“無明實性是佛性”,無明是第七識。它執持第八識為自我,因此第八識的實性,就是本師所證悟的佛性。《六祖壇經》中說:“何期自性,本自清靜;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不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什麽是自性?自性就是自己的本體,也就是真實的自己,但佛法上不能執為自己,而稱自性、佛性等等。第八識就是中國人常說的神識。但此處不再叫神識,而名清凈識、無垢識、庵摩羅識等等,此是勝義勝義諦,也就是我們追求的佛果。明心見性的功德,如經中所說,“明心見性,見性成佛”。祈願壹切有情眾生,速證菩提,同達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