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壹種屬於荒野的韌性-----像生命本身那樣執拗,耐勞,不懈-----這種韌性表現在守住網的蜘蛛,盤繞的蛇,附在暗處的豹子身上,就是他們可以紋絲不動地呆上無數個鐘頭.當生命獵取活物時才獨具有這種韌性.
堅硬洞壁的阻擋,它媽媽鼻子的推搡和爪子的擊打,幾次饑荒中得不到平息的饑餓,所有這些都使他逐漸認識到,世界上沒有什麽東西是完全自由的,就連生命本身也受到諸多的局限和限制.這些局限和限制就是法則.遵守這些法則就意味著避免痛苦,通往幸福.
事物有時是和他們的表面完全相反的.狼崽對未知的恐懼本是繼承來的壹種對事物的不信任,而現在經過的體驗得到加強.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相信表面現象了.
美人兒`史密斯喜歡上了毒打白牙這種活計,他從中感受到了快樂.他毫不憐憫地看著他欺負的對象.在他揮舞著鞭子和棒子,聽著白牙痛苦的吠叫和無助的咆哮時,他的兩眼昏暗而陰郁,美人兒`史密斯是膽小鬼,而膽小鬼都是殘忍的.因為他在遭到別人痛打怒斥的時候只能卑躬屈膝地哭鼻子，所以他就把氣出在比他更為弱小的生靈身上，力量是大家都所喜歡的，美人兒·史密斯也不例外。既然他不能和同類相比，他就退而其次，在不如他的生靈中間表現力量，以茲證明他所擁有的生命力。但美人兒·史密斯不是自己創造自己的，因此這也不能怪他（怪這個邪惡的社會）。他壹出生就具有了畸形的身體和扭曲的心靈。這些東西構成了他的黏土，而這塊黏土又沒有被這個世界加以仁慈的塑造。
在瘋神的監護之下，白牙成了惡魔。壹條鐵鏈子把他拴在堡壘後面的壹個牲口圈裏，美人兒·史密斯就在這裏施加壹些小折磨，逗弄他、惹怒他，引起他的全部瘋狂。這個人老早就知道嘲笑是白牙最最痛恨和最敏感的東西，所以就故意狠狠地捉弄他，然後嘲笑他。這種高聲大笑滿含輕蔑的意味，而且他在大笑的時候還用手指嘲弄地對白牙比比劃劃。每逢這種時候，白呀的理智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大發雷霆，瘋狂程度甚至超過了美人兒·史密斯。
以前白牙只是他同類的敵人，雖說是個兇猛的敵人，可他現在成了萬物之敵，而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兇猛。他被摧殘地喪失了最後壹點理智，以至於盲目地仇恨所有的東西。
威登·斯各特主動承擔了挽救白牙的任務——更準確地說，是補償白牙所遭受的人類對他的虐待。這是壹件關系到原則和良知的事。他感到白牙所受到的虐待是人類欠下的壹筆債，必須清償白牙的債務，因此他才用心良苦地對“鬥狼”百般地仁慈，每天他都堅持愛撫白牙，而且堅持長時間地撫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