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名人名言大全網 - 名言警句 - 關於掃墓的名人名言

關於掃墓的名人名言

1、葉聖陶《過節》

供了香,斟了酒,接著就是拜跪。平時太少運動了,才過四十歲,膝關節已經硬化,跪下去只覺得僵僵的,此外別無所思。

從前父親跟叔父在日,他們的拜跪就不相同。容貌顯得很肅穆,壹跪三叩之後,又輕輕叩頭至數十回,好像在那裏默禱,然後站起來,恭敬地離開拜位。所謂“祭如在”,“臨事而敬”,他們是從小就成為習慣了的。

幾個孩子有時跟著我拜;有時說不高興拜,也就讓他們去。焚化紙錠卻是他們歡喜做的事情,在壹個搪瓷面盆裏慢慢地把紙錠加進去,看它給火焰吞食,壹會兒變成白色的灰燼,仿佛有冬天撥弄炭火盆那種情味。

孩子們所知道的過節,第壹自然是吃飯時可有較好較多的菜;第二,這是家庭裏的特種遊戲,壹年內總得表演幾回的。至於祖先會扶老攜幼地到來,分著左昭右穆坐定,吃喝壹頓之後,又帶著錢鈔回去:這在孩子是沒法想像的。

2、豐子愷《清明掃墓》

到了墳上,大家息足,茂生大伯到附近農家去,借壹只桌子和兩只條凳來,於是陳設祭品,依次跪拜。拜過之後,自由玩耍。有的吃甜麥塌餅,有的吃粽子,有的拔蠶豆梗來作笛子。

蠶豆梗是方形的,在上面摘幾個洞,作為笛孔。然後再摘壹段豌豆梗來,裝在這笛的壹端,笛便做成。指按笛孔,口吹豌豆梗,發音竟也悠揚可聽。可惜這種笛壽命不長。拿回家裏,第二天就枯幹,吹不響了。

祭掃完畢,茂生大伯去還桌子凳子,照例送兩個甜麥塌餅和壹串粽子,作為酬謝。然後諸人壹同在夕陽中回去。楊莊墳上只有壹株大松樹,臨著壹個池塘。父親說這叫做"美人照鏡"。現在,幾十年不去,不知美人是否還在照鏡。閉上眼睛,情景宛在目前。

3、周作人《故鄉的野菜》

清明前後掃墓時,有些人家--大約是保存古風的人家--用黃花麥果作供,但不作餅狀,做成小顆如指頂大,或細條如小指,以五六個作壹攢,名曰繭果,不知是什麽意思,或因蠶上山時設祭,也用這種食品,故有是稱,亦未可知。

自從十二三歲時外出不參與外祖家掃墓以後,不復見過繭果,近來住在北京,也不再見黃花麥果的影子了。日本稱作“禦形”,與薺菜同為春天的七草之壹,也采來做點心用,狀如艾餃,名曰“草餅”,春分前後多食之,在北京也有,但是吃去總是日本風味,不復是兒時的黃花麥果糕了。

掃墓時候所常吃的還有壹種野菜,俗稱草紫,通稱紫雲英。農人在收獲後,播種田內,用作肥料,是壹種很被賤視的植物,但采取嫩莖瀹食,味頗鮮美,似豌豆苗。

花紫紅色,數十畝接連不斷,壹片錦繡,如鋪著華美的地毯,非常好看,而且花朵狀若蝴蝶,又如雞雛,尤為小孩所喜,間有白色的花,相傳可以治痢。很是珍重,但不易得。

4、於丹《清明:血脈裏的眷戀》

清明的憂和愁,不是閑愁,它是實實在在有來由的憂傷,因為我們要在這個節日去祭奠祖先。在古代,清明是有很多習俗的,除了因為介子推而起的禁火、寒食、掃墓之外,還有踏青、植樹、蕩秋千、打馬球、插柳條等。

這個節日生機蓬勃,在生機中去告慰心中深沈的哀思和寄托。清明是壹個清亮、明朗的日子,但是,這個日子裏也有著深深的眷戀。

我總是在清明時節,自覺不自覺地想起很多人,有的時候是壹個名字,有的時候是壹段細節,有的時候甚至會想起壹個電話號碼,或者清晰而遙遠的壹首歌的旋律。

我的記憶關乎壹些逝者,也關乎壹些生者,但牽連的那些往事也已然逝去。清明這個日子,給了人放縱感情的壹個理由,盡可以讓我們逐著思緒去天邊飛,如同那些牽線的風箏,無論在天邊、樹梢,還是落進池塘,遠遠近近,總會有壹根線,叫作清明。

5、肖復興《清明憶父》?

好多童年的事情,過去了那麽多年,卻依然恍若眼前,連壹些細枝末節,都記得特別清楚。記得父親為我買的第壹支笛子,是1角2分錢;買的第壹本《少年文藝》,是1角7分錢;買的第壹把京胡,是2元2角錢……

那時候,家裏生活不富裕,壹家五口全靠父親微薄的薪水維持,為了給我買這些東西,父親掏出這些錢來,是咬著牙的。因為那時買壹斤棒子面才幾分錢,花這麽多錢買這些東西,特別是花兩塊多錢買壹把京胡,顯得有些奢侈。

讀初二的那壹年,我愛上了讀書,特別是從同學那裏借了壹本《千家詩》之後,我對古詩更是著迷。那時候,我家住在前門,離大柵欄不遠,大柵欄路北有壹家挺大的新華書店,我常常在放學之後到那裏看書。

多次翻看後,從那書架上琳瑯滿目的唐詩宋詞裏,我看中其中四本,最為心儀,總是愛不釋手,拿起來,又放下,戀戀不舍。壹本是復旦大學中文系編選的《李白詩選》,壹本是馮至編選的《杜甫詩選》,壹本是遊國恩編選的《陸遊詩選》,壹本是胡雲翼編選的《宋詞選》。

每壹次,翻完這四本書後,總要忍不住看看書後面的定價,《李白詩選》定價是1元5分,《杜甫詩選》定價是7角5分,《陸遊詩選》定價是8角,《宋詞選》定價是1元3角。四本書加起來,總***要小5元錢呢。

那時候的5元錢,正好是我上學在學校裏壹個月午飯的飯費。每壹次看完書後面的定價,心裏都隱隱地嘆口氣,這麽多錢,和父親要,父親不會答應的。所以,每次翻完書,心裏都對自己說,算了,不買了,到學校借吧。

可是,每次到新華書店裏來,總忍不住還要踮著腳尖,把這四本書從架上拿下來,總忍不住翻完書後還要看看後面的定價,似乎希望這壹次看到的定價,會比上壹次看到的要便宜了似的。

那時候,姐姐為了幫助父親分擔家庭的負擔,不到18歲就去了包頭,到正在新建的京包鐵路線上工作,從她的工資裏拿出大部分,開始每月給家裏寄20元錢。

那壹天放學之後,母親剛剛從郵局裏取回姐姐寄來的20元錢,我清清楚楚地看見母親把那4張5元錢的票子放進了我家放“金銀細軟”的小箱子裏。母親出去之後,我立刻打開小箱子,從那4張票子裏抽出壹張,揣進衣兜,飛也似的跑出家門,跑到大柵欄,跑進新華書店。

不由分說地,幾乎是比售貨員還要業務熟練地從書架上抽出那四本書,交到櫃臺上,然後從衣兜裏掏出那張5元錢的票子,驕傲地買下了那四本書。終於,李白、杜甫和陸遊,還有宋代那麽多有名的詞人,都屬於我了,可以天天陪伴我壹起吟風弄月、說山論河了。

回到家,我放下那四本書,非常高興,就跑出去到胡同裏和小夥伴們玩了。黃昏的時候,看見剛下班的父親壹臉鐵青地向我走來,然後把我領回家,回到家,把我摁在床板上,用鞋底子打了我屁股壹頓。

我沒有反抗,沒有哭,什麽話也沒有說,因為我壹眼看到床頭上放著那四本書,知道父親壹定知道了小箱子裏少了壹張5元錢的票子是幹什麽去了。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心血來潮私自拿錢去買書,

5元錢對於壹個貧寒的家的日子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

挨完打後,我沒有吃飯,拿著那四本書,跑回大柵欄的新華書店,好說歹說,求人家退了書。我把拿回來的錢放在父親的面前,父親擡頭看了我壹眼,什麽話也沒有說。

第二天晚上,父親回來晚了,天完全黑了下來。母親已經把飯菜盛好,放在桌子上,我們壹家正等他吃飯。父親坐在飯桌前,沒有先端飯碗,而是從他的破提包裏拿出了幾本書,我壹眼看見,就是那四本書,《李白詩選》、《杜甫詩選》、《陸遊詩選》和《宋詞選》。

父親對我說:“愛看書是好事,我不是不讓妳買書,是不讓妳私自拿家裏的錢。”

將近50年的光陰過去了,我還記得父親講過的這句話和講這句話的樣子。那四本書,跟隨我從北京到北大荒,又從北大荒到北京,幾經顛簸,幾經搬家,壹直都還在我的身旁。大柵欄裏的那家新華書店,奇跡般的也還在那裏。壹切都好像還和童年時壹樣,只是父親已經去世38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