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色情文學”《花間集》,讀到張泌的壹首《浣溪紗》:“晚逐香車入鳳城,東風
斜揭繡簾輕,慢回嬌眼笑盈盈。消息未通何計是,便須佯醉且隨行,依稀聞道太狂
生。"
魯迅讀得興起,就給人家惡搞了壹把,翻譯成現代白話詩:
夜趕洋車路上飛,
東風吹起印度綢衫子,顯出腿兒肥,
亂丟俏眼笑迷迷。
難以攀談有什麽法子呢?
只能帶著油腔滑調且盯梢,
好像聽得罵道“殺千刀!"
魯迅對自己的惡搞很得意,舍不得丟掉,於是敷衍成壹篇文章,叫做《唐朝的盯
梢》,收在《二心集》裏。如果那時候有博客的話,這樣的題目大約是要被放在首
頁,置頂三天的。而其實,是魯迅對那位張泌大詩人懷有惡意嗎?或者是他仇恨偉大
的唐朝文化嗎?都不是,他惡搞的對象,其實是當時幼稚的白話新詩。同樣的情節,
古人寫得那般情趣盎然,而經周樹人先生用白話詩壹寫,就成了周迅周濤周星馳的水
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