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也有不靠譜的時候,看他這兩句名言,錯在哪裏
魯迅說過:"中醫不過壹種是有意的或無意的騙子。"因為這句話,反對中醫的人把魯迅奉為旗幟。但是這些人其實是會錯了意,魯迅反對的並不是中醫。 魯迅發出這句感慨,是緣於他父親的病。他在《父親的病》壹文中寫道:"父親的水腫已經逐日厲害",直到"看見父親的臉色很異樣。"《黃帝內經》認為:五臟之氣表現在臉上,青黑如死草,是死癥;黃色如枳實,是死癥;黑色如煤煙,是死癥;赤色像敗血,是死癥;白色如枯骨,是死癥。我們熟知的《扁鵲見蔡桓公》中,"扁鵲望蔡桓公而還走",也是因為扁鵲從蔡桓公臉上的氣色,已觀察出病已不治。在古漢語裏"走"是跑的意思,可見即使是神醫,也怕擔上醫治不力的幹系。 從文中可知,他父親的癥狀是水腫,而且已經病情沈重。肝癌晚期,以及尿毒等都可能出現水腫,就是現代西醫,也無能為力。"魯迅尚且能看出異樣,為他父親看病的是當地名醫,不可能不知,他們開出"經霜三年的甘蔗"、"原配的壹對蟋蟀"這樣難尋的藥引,也許並非貪圖那壹元四角的診金,而是希望精誠所至,能有奇跡發生。這大概也算是對病人和家屬的壹種精神安慰吧。有意或者無意的騙子,總比給患者增加無謂的痛苦,最後人財兩空要人道得多吧。 在魯迅的《且介亭雜文》中,還記錄了這樣壹件事:有壹次魯迅生了病,每晚發熱,渾身無力,他自然是選擇看西醫了,醫院也是上海的大醫院。醫生開始說是流行性感冒,可是治療後並未退燒,醫生又疑心他得了傷寒病,再抽血化驗。然而第二天又說血液裏沒有壹粒傷寒菌。接下來又聽肺、聽心,並且"好幾回檢查了全體",做了全面體檢,依然毫無頭緒,"這似乎使他很為難。"倒是魯迅打圓場說,也許是疲勞吧。醫生"聽了也不反對,只是沈吟著說:但是疲勞的發熱,還應該低壹點……"中醫沒有挽回他父親的命,然而西醫對他的感冒竟也束手無策,他的病是自己養好的。 因為父親的病,魯迅對中醫的態度,難免摻雜有個人的感情,尤其是"知道了日本的維新是大半發端於西方醫學的事實。"在當時,中國積貧積弱,已經到了必須動大手術的時候了,而中醫還在講沿襲了幾千年的陰陽轉化五行生克理論,就顯得尤其不合時宜。西方的文化壹切皆好,中國的文化壹切皆壞,這是當時新文化運動的***識。中醫作為陳腐落後文化的代表,自然是首當其沖,受到抨擊。許多名人寧被西醫誤診誤治,也不肯和中醫沾上邊,唯恐會與他們倡導的西方科學理念背道而馳。"我是至死不肯請教中醫的,因為我覺得若不如此,便對不住我所受的教育"——傅斯年語。 受到沖擊的豈止是中醫呢,魯迅還說過壹句話:"漢字不滅,中國必亡。" 廢除漢字,改用國際通行的羅馬字符,也是新文化運動的主流認識。在他們看來,漢字難認、難寫,妨礙了教育的普及,影響了知識的傳播。陳獨秀說;"中國文字,既難載新事新理,且為腐毒思想之巢窋,廢之誠不足惜!" 魯迅他們處在壹個大變革的時代,需要吶喊,需要大聲疾呼。但是歸根結底,他們反對的不是中醫,不是漢字,而是借此反對故步自封的陳腐觀念,喚醒大部分國民愚昧麻木的意識,從而迎來西方科學與民主的嶄新理念,這壹點不可不察。 盤點魯迅說過的這兩句話,「 ”中醫是有意或者無意的騙子”,這句話壹直被人們所誤解。而他的那壹句「 ”漢字不滅,中國必亡”,則錯得有些離譜。 相對於中國人自己的妄自菲薄,外國人看中國,反而是另壹種態度。英國漢學家馬丁認為,中國本身就是壹種文明,而且這個文明沒有出現過斷層。當代中國人稍微用心就能分辨出秦朝簡牘上的漢字,她是壹個早已成熟的文明體系。 江山有代謝,人世有興衰。如果盲目對自己優秀的文化遺產加以排斥,跟在外人後面亦步亦趨,難保不會像邯鄲學步裏的燕人那樣,迷失了自己。時間證明,隨著科技的進步,網絡的發達,翻譯軟件的智能化,漢字並沒有成為文化交流,以及新知識新技術傳播的障礙。與此同時,中醫診療手段的有效性和合理性,也逐漸被現代醫學所證實,並為曾經代表著先進科學思潮的西方社會所接受。可是現在有些人,依然不能夠客觀科學地評價和認識中醫,是不是說明這些人的思想,還停留在那個剛睜開眼來看世界的年代。 最近看到錢穆有這樣壹句話,說得非常好:"我感覺中國人要救中國,只能自己救自己,自己救自己只有壹條路,就是中國的文化。" 魯迅的這兩句名言"中醫不過壹種是有意的或無意的騙子。""漢字不滅,中國必亡。"關於漢字這句已經證明是錯的了,另壹句依然在爭論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