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得到加固的是壹個身體的心臟和壹些重要部位,而不是身體的四肢,因為沒有四肢它還可以活下去,而心臟受到打擊,它就會死去;而這些國家使心臟無任何防護,卻把四肢武裝起來。
在人們沒有多大能力的情況下,命運充分展現它的力量;正因為命運變幻無常,***和國和政權常常發生更叠,而且它們總是變動不居,直到出現某個對古代如此熱愛的人,他能夠控制命運到如此程度,以致命運沒有可能每天都顯示自己的能耐。
在這些情況下對事情沒有經驗的人容易上當受騙,因為那些情況中呈現出許多貌似真實的因素,這導致人們相信那些東西。
這便是為什麽對於壹個人來說,命運是不同的;因為命運改變了時代,而他卻沒有改變行事方式。
這就是民眾的本性:要麽卑躬屈膝甘為奴仆,要麽飛揚跋扈發號施令。
這種看法有某些道理,這些理由從表面上看好像是正確的,但完全違背事實。
征服的欲望常常蒙蔽人們的心智,他們只看表面上對他們有利的東西。
除非出於必要,人從來不做任何好的事情,但是在有充分的選擇自由的地方,並可能利用放肆的時候,每件事都立刻充滿混亂和無序。
當人民腐化到如此程度,連法律也不足以控制它的地方,必須連同那些法律壹起,組建壹種更強大的權力,這種權力是壹種帝王般的鐵腕,可以利用其絕對和非常的權力,抑制住有權勢者的過分的野心和腐敗。
對於那些嫉妒他的偉大公民來說,搶先壹步采取他據以變成偉人的那些路數,比起力圖反對他以致整個***和國的剩余部分全都隨著他的毀滅而毀滅,前者更加容易、更加正派、危險性小得多,對***和國危害也小得多。
即有用而且必要的是***和國利用其法律為人民對某個公民懷有的憤怒提供發泄途徑,因為當沒有這些合法的手段時,人們就會訴諸非法的方式,毫無疑問後者比前者產生壞得多的後果。
極為合理的是,盡管就行為而言應該指控他,但就結果而言應該原諒他;並且如果結果是好的,總是應該原諒他,因為應該受到斥責的是那些使用暴力破壞的人,而不是那個使用暴力重整的人。
幾乎所有人,為壹種偽善和壹種虛榮所蒙蔽,或者出於自願或者出於無知。
既然在這些弊病出現的時候很難認識到它們,而這種困難是由於這些事情開始時給妳制造了壹個騙局所導致的;因此在認識到它們之後,較為明智的決定是等待時機對付它們,而不是用暴力反對它們。因為如果給它們時間,或者它們會自行消滅,或者至少可以把那種危害推遲更長壹段時期。無論如何,君主們如果打算清除它們或者反對他們的力量和沖擊,都必須擦亮眼睛,寧可使它們受損也不可使它們得益,並且要確信除非是為了推開某個事物否則就不要拉攏它,除非是為了淹死壹株植物否則就不要給它澆水。但對於這種弊病的力量,應當有充分的考慮,並且當妳認為足以消除它的時候,應毫不猶豫地下手;不然的話,任由它去,也不要以任何方式觸動它。
將妳的整個命運置於險境,卻又不把全部力量用上,這從來不被人認為是明智的決定。
盡管由於人的嫉妒天性,發現新的方式和體制總是與尋找未知的水源和土地壹樣危險;但是,在我心中壹直有壹種天生的欲望,即毫不猶豫地進行那些我認為會帶給每個人***同福祉的事情。受這種欲望的驅使,我下定決心進入壹條還沒有人走過的道路,雖然這可能給我帶來辛勞和困難,但它也可能通過那些善意地看待我付出這些辛勞的目的的人,給我帶來獎賞。即使才智貧乏,對當代事物的經驗欠缺和對古代事物的膚淺的了解,使我的這種嘗試存在缺陷,並沒有很大的用處,但它們至少給有些人指明了道路,這些人具有更高的德行,更強的分析,推理和判斷力,將能夠實現我的意圖;這即使不能使我受到贊美,也不應該引起對我的指責。
精明的人做事情時總是采取壹切行動為自己贏得榮譽和好處,即使他們迫於形勢不管怎樣都得做這些事情。
考慮古今事務的人很容易認識到,所有城邦和所有民族,都有著相同的欲望和相同的脾性,並且它們總是如此。因此,對於認真地研究過去的事務的人來說,很容易預見每個***和國的未來,並為之準備古人們曾使用過的那些補救辦法;或者,如果找不到那些用過的方法,也很容易根據事件之間的相似性而想出新的辦法。但是,因為這些考慮為閱讀史書者所忽視或者不為其所理解;或者,即使它們被理解,也不為統治者所知曉,結果是在每個時代都總是發生相同的不幸。
那時候全體人民所表現的這種克制、公正與高尚,如今哪怕在壹個人身上都見不到。
妳要使他們相信的那件事情乍壹看表現出是獲利還是損失,妳采取的策略看起來是勇敢的還是怯懦的決定。如果在人民提議的事情中明顯可見利益(即使在其底下隱藏著損失),而且看來是勇敢的決定(即使在其底下隱藏著是***和國的毀滅),那麽說明民眾接受它總會很容易;同樣,如果那些決定表明看來懦弱或者損失,即使其底下隱藏著國家的安全和利益,要使人民接受那些決定也總是很困難的。
人不應該表明自己的意圖,而應該千方百計力圖實現自己的那種願望。因為,向某個人要武器就夠了,而不必說“我要用它們來殺死妳”,等妳把那些武器拿到手裏之後,妳就可以滿足自己的願望了。
人的本性是有野心而多疑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如何給自己的命運把握分寸。
人們往往在逆境中感到憂慮,在順境中又感到厭倦。這兩種情感,無論是前壹種,還是後壹種,其產生的結果都是相同的。因為無論何時,只要人們不再出於必然性而鬥爭,那麽他們就會出於野心而鬥爭;在人們淡定心中這種野心是如此強大,以致無論人們爬到哪壹個級別,它都絕離不開他們。其理由是,大自然創造了人類,使其能夠欲求每個事物,卻不能得到每個事物;如此以來,由於欲求總大於獲取的能力,結果是對現在所擁有的不滿意,從中得不到滿足感。由此導致他們命運的不同。因為,壹方面有些人欲求擁有更多,另壹方面有心人害怕失去他們已經獲得的壹切,最終走向敵對和戰爭,由戰爭導致壹個地區的毀滅和另壹個地區的成功。
人們在采取每壹種行動計劃時,都應該考慮它的缺陷和危險,如果弊多利少,那麽即使這個計劃符合其決定也不要采用。
人們在壹般**務上常常犯錯,在具體事物上卻不會犯錯。
人民雖然無知,但當值得信賴的人告訴他們事實真相時,他們能夠理解真理,並很容易作出讓步。
人民許多時候被壹種好處的假象所蒙蔽,想要自取滅亡;並且如果人民所信任的某個人不能讓他們認識到此為壞事以及什麽是好事,就會在這些***和國裏造成無盡的危險和損害。當命運使人民不信任任何人的時候(有時會發生這種情況,因為他們過去被壹些事或壹些人所欺騙),它比如走向滅亡。人民經常在死亡的關頭高呼“萬歲”,在自己活得好好的時候高呼“去死吧”。由於缺乏對某個人的信任,導致有時在***和國裏作不出好的決策。
人民在對事物和與自身有關的事件作壹般性判斷時容易犯錯,而壹旦他們具體地了解那些事物後,那些事物就失去其先前具有的那種欺騙性。
任何人都不應因為不能做他人已經做到的事感到驚恐。因為,正如在我們的前言中說過的那樣,人的出生,生活和死亡,總是具有壹種相同的秩序。
如果他們的錯誤是出於惡意,則人道地處罰他;如果是出於無知,則不是處罰他,而是獎賞他並尊重他。打了敗仗的恥辱足以懲罰這些人,他們不願意用其他更大的懲罰來使他們感到驚恐。
如果想以暴力保持某物,強迫者必須比被強迫者更加強大。
軟弱的***和國所具有的最壞的毛病就是優柔寡斷,因為他們所做的所有決定都是不得不做的。如果他們偶爾做出某個好的決定,那也是被迫做出的,而不是由於他們的精明。
首先需要談論的是,當在壹個***和國內部或者針對壹個***和國,出於內因或外因而產生的麻煩,變得如此之大,以致每個人都開始感到害怕時;更為安全可靠的決定是等待時機對付它,而不是試圖消滅它。因為試圖消滅它的那些人幾乎總是使它的力量變得更大,並且使得人們懷疑由它所產生的那種危害有增無減。
所有邪惡的事例,都發源於好的開端。
天道神明不可能給人類更大的榮耀機會,而人類也不可能奢望更大的機會。假如為了很好地整飭壹個城市而有必要推翻元首統治,但壹個人卻因為不願失去元首地位而沒有整飭它,那麽他可能多少值得原諒;但是,如果他能夠保持其元首地位並整飭它,而他卻沒有這麽做,那麽他就絲毫不值得原諒。總之,上蒼給予其這種機會的那些人應該考慮到,他們面前有兩條道路:壹條使得他們的生活安全無虞,在他們死後賦予他們尊嚴榮耀;另壹條則使得他們的生活不斷遭遇困頓憂患,並且死後聲明狼藉、遺臭萬年。
無論如何,不擅長則少了急功近利,壹味冒進的心態,便能在做事時看看四周,三思而行。
無論誰掌權,***和國與君主都壹樣,他都應該提前考慮哪些時候災禍可能降臨到他身上,以及在不利時期可能需要哪些人;然後對待他們如同他在無論發生什麽事時,都認為必須對待他們的那樣。不這樣辦的人,無論是君主還是***和國,認為當危險發生時那壹刻能夠以恩惠來贏得人心,他就是自欺欺人;因為他不僅不能保證自身安全,而且會加速他的毀滅。
希望或者想要改革壹個城邦的體制的人,如下想要它得到接受,並且希望能夠維持它,令所有人都滿意,就有必要至少保持古代模式的外表,以便在人民看來好像沒有改變體制,盡管實際上新的體制已經完全不同於以往的體制。因為大多數人沈浸於表象的程度不亞於沈浸於實質的程度,甚至在許多時候打動他們的是他們看上去仿佛如此的那些事物,而非實際上的那些事物。
要對抗某個公民的野心,最好的方法,也是最不危險和最容易的方法,可能莫過於他之前封鎖那些明顯是他為達到其預期的那種權力地位所要采取的手段。
要使壹個人民擁有權力的***和國毀滅,最容易的辦法莫過於讓它投身於宏大的事業;因為,假如人民對於作出決定有某種影響力,這樣的事業總是會被接受。對此,那些持異議的人也毫無辦法。但是,如果是由此導致城邦的毀滅,那麽由此還導致——也更為常見——那些被指定擔任這種事業的領導的公民個人的毀滅;因為,人民相信會勝利,而結果卻是失敗時,對此人民既不怨命運,也不怪主持此事的人客觀上不可能完成此事,而責怪他的惡意和無知,並且大多數時候會把他處死或者監禁或者放逐。
要想制止騷動的民眾,最合適的莫過於某個有影響力和有權威的人出面反對他們,令其肅然起敬
壹個公民在取得了壹種較高地位之後羞於接受壹種低級職位。這種事情,雖然對個人來說是體面的,但是對國家來說完全無益。
壹個***和國或壹個君主不應該在處於危急之中時才給予其公民恩惠,因為,民眾會認為這種恩惠不是得自於妳,而是得自於妳的對手;他們很可能害怕在那緊要關頭過後,妳會從他們那裏收回妳出於不得已而已經給他們的東西,所以他們根本不會感激妳。
壹個繼任者如果不是和前任君主壹樣有能力,也會因為前任統治者的能力而能夠維持壹個國家,並能夠享受其勞動成果;但是如果他活得太長久,或者在他之後沒有出現另壹個重又具有那個開國之君的能力的王,則那個王國必定毀滅。因此,反之,如果兩個接連著即位的君主都有著很多能力,很明顯,他們經常成就極其偉大的事業,並且由此他們變成名聲極高的人。
因此總是發生這種情形,即在勝利後不願意立即離開軍隊,不能舉止謙遜,不懂得如何使用那些暴力的但在某種程度上可敬的行動,因此,由於他們保持曖昧態度,在那種遲疑和模棱兩可之間他們便被摧毀了。
因為既然新的事物使人的思想不安,妳就應該想方設法地使那些令人不安的革新盡可能保持舊體制的表象。
因為如果想壹點壹點地改革這些體制,其發起人必須是壹個對這種弊端早有遠見,甚至在它出現端倪時就預見到它的審慎之人。在壹個城邦裏極有可能永遠不會出現這種類型的人,即便他真的出現了,也絕不可能使其他人相信他自己所知曉的事情;因為習慣於按照某種模式生活的人們不希望改變這種模式,當他們沒有親眼目睹這些弊端,而必須通過預兆向他們表明它的時候,就更是如此。
因為以實力很容易取得稱號,而憑稱號卻不容易取得實力。
優柔寡斷的***和國從未做出好的決定,除非不得不如此;因為當有某種懷疑時,它們的軟弱從未讓它們做出決定。要是沒有促使他們做出決斷的強力消除那種懷疑,他們就總是處在憂郁不決之中。
由於人類的壹切事物都處於運動中,不能保持靜止不動,它們必然地要麽上升要麽下降,許多事情是理性沒有促使妳去做,而必然性卻促使妳去做的
不是像俗見所宣揚的那樣,金錢是戰爭的支柱,而好的士兵才是戰爭的支柱。因為僅有金錢不足以得到好的士兵,而有好的士兵完全足以得到黃金。
常常可以看到,謙卑不僅僅沒有益處,反而有害,尤其是將它用於對待那些傲慢無理的,並且出於嫉妒或別的什麽原因對妳懷狠在心的人。
處理大事情時最高權力歸於壹人之手很有用。
但是當壹種善非常輕易地就能夠被壹種邪惡壓制時,絕不應為了不失去那種善,而放任那種惡發展下去。
當命運不希望它的強大力量受阻時,會蒙蔽心智到這樣壹種程度。
當人們對於想要做的事情模棱兩可和猶豫不決時,就不會找到適當的言辭;但是,壹旦確定了目標並決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就可以很容易地找到關於那件事的說辭。
對敵人使用不太體面的言語大多數源於勝利或者對於勝利的錯誤希望給予妳的壹種傲慢,這種錯誤的希望使人們不僅在言語上犯錯,而且在行動上犯錯。因為,當人們心中產生這種奢望時,會使他們行為過分;並且由於他們希望獲得某種不確定的、更好的事物,他們通常會失去那個獲得某種確定的、好事物的機會。並且,這是壹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因為人們經常在這件事情上弄錯並且損害他們的國家。
對於壹個將領來說,沒有什麽東西比知悉敵人的決定和意圖更有必要和更有用了。因為這種知悉很難,因此通過猜測而知悉的人更值得贊揚。理解敵人的企圖是很難的,但有時候理解敵人的行動更難,而理解敵人在遠處進行的行動又不如理解現在近處的行動那麽難。
***和國不和的原因通常是懶散和太平,團結的原則則是恐慌和戰爭。
漢尼拔在坎尼打敗羅馬人之後,派他的使者去迦太基宣布勝利的消息並請求增援。在元老院,人們為接下來該做什麽爭論不休。壹位年老且審慎的迦太基公民漢若建議,應該明智地利用這次勝利與羅馬人議和(因為既然打贏了,就可以以有利的條件獲得這個合約),而不應等到失敗後不得不議和;因為迦太基的意圖是向羅馬表明,他們是有能力打敗羅馬人的,並且在他們已經獲得獲得壹次勝利後,應盡力不要為了希望壹個更大的勝利而失去它。
很快地,在他已不構成任何威脅之後,民眾對他感到惋惜。
尖刻的玩笑壹旦過分貼近事實,就會留下令人痛苦的記憶。
舊的傷害永遠不會因新的恩惠而消除,這種新的利益相對於曾經的傷害越少,那些傷害就越不會消除。
聚集在壹起,他們是兇悍的;壹旦落單,每個人都出於害怕而變得馴服。
君主的光榮能夠並知道懲罰這個城市,而不在於能夠冒著無數風險控制它;因為不對犯錯的人進行懲罰以使之今後不再犯錯的君主,被認為不是無知就是懦弱。
麻煩或者失誤的產生,不是由於不夠謹慎,就是由於缺乏膽量。這兩種事情的任何壹種都會擾亂妳;並且,當妳被那種思想混亂引導時,它會使妳說不該說的話和做不該做的事。
每當軟弱的人不得不進行討論和決斷時,總是會表現出這種猶豫不決。遲緩的決定與模棱兩可壹樣有害,尤其是那些必須要做的,幫助某個朋友的決定。因為由於它們的遲緩,幫助不了任何人,並且還危害自身。這類決定或者出自性格軟弱和力量虛弱,或者出自那些要做決定的人的惡意;這些人存心想要毀滅國家或者實現他們別的願望,在這種私人意願的驅動下,他們不是讓自己做出決定,而是擱置之、阻撓之。因為好的公民即使是他們看到民眾的支持轉向對國家有害的決定時也絕不會阻礙決定,尤其是對那些需要當機立斷的事情。
民眾經常在言語上很大膽地反對其首領的決定;然而,當他們發覺懲罰就在面前時,由於相互不信任,就爭先恐後地服從。因此,很明顯可以確定,對於人民所說的他們的性情是好是壞,妳不必太當回事;只要在他們性情好的時候,妳能妥善安排使之能夠保持,在他們性情不好的時候,妳能確保他們不會傷害妳。這裏所說的不好性情是指它們產生於某種其他原因,而不是由於他們失去了自由或者失去了深受愛戴的且仍然在世的首領;因為,產生於這些原因的不好性情比任何事情都可怕,需要強有力的補救加以制止。人民的其他不滿是很容易對付的,只要他們還沒有可以尋求庇護的首領。
命運是這麽安排的,當它打算完成偉大的事業時,它所選擇的那個人將具有如此大的勇氣和如此大的能力,以致可以認識到它帶給他的那些機會。因此同樣的,當命運想要完成偉大的毀滅時,它就把應付這些險境的任務交給那些沒有本事的人,以加速那種毀滅。如果有人可能阻止那種毀滅,命運不是殺死他,就是剝奪他順利行動的所有可能性。
那些決定,如果不是由傑出的人士作出的,常常毫無正確性。
能夠對壹個君主發動公開戰爭的,很少人有這個能力,而能夠陰謀反對君主的,則人人都有這個能力。因為在陰謀的各個階段都是很困難且極其危險的,由於這個原因,陰謀企圖有很多,卻極少數得逞。
妳越是表現得不想占領它們,就有越多的人投入妳的懷抱;妳越是對他們仁慈友好,他們就越不怕妳成為對他們自由的壹種威脅。
人類能夠順從命運,卻不能對抗她;能夠編織那些紗線,卻不能折斷它們。但是,他們永遠不應灰心喪氣,因為,既然他們不知道命運的意圖,而她不走通常的道路且不為人所知;那麽,他們總是應該抱有希望,並且在有希望時就絕不應灰心,不管他們可能處於什麽樣的困境和遭遇什麽樣的痛苦。
人們對自己所判斷的、某人對自己的那種友誼,在大多數情況下會出錯,而且妳也從來不能確定這種友誼,除非妳對它進行檢驗,而在這種事上對它進行檢驗是極其危險的。即使妳在另壹件危險的事情上對它進行了檢驗,證明他們對妳是忠誠的,但是妳也不能依靠那件事情上的忠心來衡量這件事,因為這件事的危險遠遠超過其他所有種類的危險。
人們習慣於避免用言語威脅或侮辱某人,這是壹種很大的審慎,因為這二者都不能奪去敵人的力量;相反,威脅會使敵人更加小心,侮辱會使敵人對妳產生更大的仇恨並使他更積極地想出傷害妳的辦法。
人們在做事時——尤其是在幹大事時——務必考慮時機並適應形勢。那些由於選擇不當或者出於本性而與時代要求不適應的人,通常生活得並不幸福,他們的行動也會失敗;而那些與時代相適應的人則會成功。
如果戰敗,不會灰心喪誌;如果戰勝,也不習慣傲慢無禮。
弱者的表現則不同,因為他們在運道好的時候驕傲自大又趾高氣揚,把他們所擁有的壹切好東西,全都歸功他們從不曾有過的德行。因此,他們變得令周圍的所有人都無法忍受和悔恨。由此決定了他們的命運由好到壞的轉變,他們壹旦發現厄運臨頭,立即就陷入相反的錯誤,變得怯懦和卑下。由此產生的結果是,像這樣的君主在逆境時寧願逃跑也不願意自衛,因為他們由於以前不知道如何利用好運氣,所以毫無自衛的準備。
時間是不能等的,善良是不夠的,命運是多變的,而惡毒是任何恩惠都無法平息的。
受到攻擊的君主,在發動攻擊的是實力較自己大得多的人的時候,所犯的最大錯誤莫過於拒絕壹切協議,尤其是在對方向他提出的時候。因為,永遠不會有哪個被提出來的協議的條件如此苛刻,以致其中對接受者沒有壹點好處的,甚至其中會包含對他來說,是某種勝利的東西。
誰如果希望看到將要發生的事,就應該觀察過去已經發生的事。因為在每個時代,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有其在古時對應的事。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那些事情都是由人來進行的,而那些人現在和過去壹直具有相同的欲望,因此不可避免地他們必然會產生相同的結果。
所有這些背離真理的方法和意見都產生於統治者的軟弱無力,這些統治者們,當發覺不能靠武力和德行控制那些城市時,便轉而使用伎倆;這些伎倆在和平安寧時期有時還有用處,但是,當逆境和戰爭時間到來時,它們就顯示出荒謬性。
貪饞和奢華占據我們,替我們征服的世界報了仇。
偉大人物在任何情況下總是處變不驚,即使命運多變使他們起伏不定,他們也鎮定自若,總是保持堅定的精神意誌並始終如壹,以致每個人都可以發現命運沒有左右他們的力量。
我認為,為了我們的最高利益,更緊要的是確定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應該說的話。壹旦做出了決定,根據事情調整言辭將會很容易。
壹個精明的將領應該把所有的戰鬥的必然性加諸自己士兵身上,而消除敵人的士兵所有的戰鬥的必然性。
壹個君主如果他的人民有武裝且受過戰爭訓練,應當總是在國內等待壹場大而危險的戰爭,而不應該開出境外交戰。但是,如果某個君主的臣民不具有武裝且國家不習慣於戰爭,他應當總使戰爭盡可能地遠離本國。
壹個明智而善良的君主,為了保持自己的善良,為了不給他的兒子們變壞的理由和勇氣,就從不會建造堡壘,以便他的兒子們將不是依靠堡壘而是依靠人民的愛戴。
壹個希望保護自己不受陰謀加害的君主,應該更加當心那些他給予太多恩惠的人,而不是那些他給予過多傷害的人,因為後者缺乏加害他的機會,而前者則有充足的機會。他們的意願是相同的,因為統治的欲望和復仇的欲望壹樣大,甚至更大。因此,君主們給其朋友的權力務必到這樣壹種程度,以便在這種權力與君位之間有壹定的距離,在中間還有某種可欲求的東西。
壹個優秀的將領除了規定其他的紀律外,還應確定哪些人必須接收他的命令,並將這些命令傳令給其他人;使自己的士兵習慣於只相信那些負責傳達他命令的人的話,使自己的軍官們習慣於只傳達他所命令的話;因為很明顯,不遵守這條規則常常會造成極大的混亂。
壹個優秀的將領應該做兩件事:壹件是,設法用壹些這樣的新花樣驚嚇敵人;另壹件是,做好準備,當敵人對自己使出這等招數時,能夠揭穿它們,使之徒勞無益。
依靠出其不意和膽量,常常可以獲得靠正常的行事方式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因為當壹個人被剝奪那些本身有用的東西時,他永遠忘不了,而且每壹種哪怕是微不足道的需要都會使妳想起它們,而這類需要每天都會發生,因此,妳每天都念念不忘。另壹個原因是表現得傲慢自大和得意忘形,對於人民,尤其是自由人來說,這是最讓人痛恨不過的;即使那種傲慢自大和得意忘形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損害,他們也痛恨這樣做的人。壹個君主應當像行船時提防暗礁壹樣謹防這壹點,因為招惹仇恨上身,無利可圖,完全是輕率且不精明的做法。
因為每個人都可以隨意開始壹場戰爭卻不能隨意結束壹場戰爭,因此壹個君主在進行壹項戰事之前應該衡量自己的力量,並根據這些力量約束自己。但是他必須有如此大的謹慎,以不至於誤判自己的力量。每當他對自己的力量根據錢財或者地理條件或者人們的善意進行衡量,而另壹方面又缺乏自己的軍隊時,他就會誤判。因為上述因素確實增加妳的力量,卻根本沒有給予妳那些力量,它們本身毫無價值;如果沒有忠實的軍隊,它們便毫無用處。因為如果沒有忠實的軍隊,大量的錢財對妳來說也是不夠的,地形的險峻對妳也沒有用,人們的忠誠和善意也不會持久,因為如果不能保護這些人,他們也不可能對妳忠實。在沒有強有力的保衛者的情況下,每壹座山,每壹個湖泊,每壹個難以抵達的地方都會變成壹馬平川。錢財非但不能保護妳,反而使妳更快遭受劫掠。
因為許多優秀的人更容易找到或者教育壹個人直到他變得優秀,而壹個優秀的人要讓許多人變得優秀則不容易。
因為壹方面沒有什麽事情比壹群不受約束且無首領的民眾更加危險了,另壹方面也很容易讓他繳械投降,只要妳有壹處要塞可以逃脫第壹次攻擊。因為當他們的心情平靜下來,並且每個人都意識到必須回自己的家時,他們就開始懷疑自己,並考慮通過逃跑或達成協議來保全的性命。
陰謀的敗露,不是由於告密,就是由於猜測。
永生不死的諸神讓妳們成為做出這個決定的主宰者,妳們有以最榮耀的方式擴張的機會。肯定的,最穩固的統治是令屬民滿意的統治。因此,當他們的心靈因期望而變得麻木時,必須通過懲罰或者恩惠征服他們的心。
由於每件事情都隱藏著壹些固有的缺陷,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引起意想不到的弊病,因此有必要用新的制度來防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