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語,是壹種用比較含蓄、文雅、幽默的話語來表達人們所忌諱的或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的語言。隨著社會文明進步,逐漸形成了特有的軍事委婉語。軍事委婉語運用目的只為蓄意掩蓋真實意圖,淡化戰爭的殘酷性,制造煙幕。在軍事委婉語的使用上,尤以美軍最為嫻熟和自如,可圈可點,可謂開創了先河,引領了潮流!
軍事委婉語所采用的主要手法無外乎是利用文字工具作戰爭的文字遊戲,以達到混淆視聽等目的。美軍通常采用偷換概念、反面著筆或者迂回繞彎的方式來表達。如:軍事介入(Military Involvement),通常指軍事侵略;處死犯人的電椅(Electric Chair)被稱為熱椅(Hot Seat);把侵略(Aggression)說成政治行動(Political Action);把投降(Surrender)說成亮白旗(to Show the White Flag)或放下武器(to Lay Down Arms)等。
五角大樓是使用這種手法的行家裏手。1977年在把原子彈基金列入法案時,不說原子彈(Atom Bomb),認為這樣說會引起恐懼,而說成是輻射能增強裝置(Radiation Enhancement Device)或所謂的反人員武器(Antipersonnel Weapon)。此後,把竊聽叫做電話異常(Telephone Anomalies).把間諜活動(Spying)說成是可見偵察(Visual Surveillance),把中子彈(Neutron Bomb)說成是幹凈彈(Clean Bomb),把侵略說成是先發制人(Preemptive Strike),把美軍遭伏擊說成與敵人全方位交戰(Engaged the Enemy on All Sides)。凡此種種,都是利用措詞上偏移、替代、泛化、淡化等手段來模糊語義,達到愚弄、欺騙公眾的目的。
軍事委婉語無疑在服務美國政府,滿足其全球戰略的軍事行動中發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達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委婉語在語義上與被其替代的詞匯相接近,但並不具有貶義或消極語義特征,這就有可能借助委婉語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例如,在軍事對抗中,死亡的威脅對軍人來說是嚴酷的客觀存在。死亡的提及會影響到軍人的作戰心理,成為作戰的消極因素。而以被雪藏(Get Iced)和被蠟封(Get Waxed)之類的委婉語來替代死亡這壹說法,使得死亡似乎成了動物界的行為,與人類無緣。因為只有為了保鮮在食品加工中才會用被雪藏(Get Iced)。這些委婉語在軍事中的使用使人巧妙擺脫了死亡在心理上的陰影,可以鼓舞士氣,使之積極作戰。還有壹個例子就是戰場誤傷(Friendly Fire),被譯作友好的開火!
美軍常用壹個農場(Bought the Farm)來形容陣亡的美軍。這壹短語的來源於壹個小故事:有個人生前所經營的每個農場都以失敗而告結束,而在死後他卻“成功地辦起經營蛆蟲的農場”,也就是墳場。這種幽默移至戰場上陣亡的將士,意指他們畢竟以死作為代價擁有了壹塊永遠屬於他們的土地,使他們永遠成為成功的“農場主”。
此外,軍事委婉語的使用常常具有很大的欺騙性。如越戰中美軍為了掩蓋其暴行,把集中營說成戰略村,把空中的狂轟濫炸說成是後勤打擊(Logistical Strikes)或近距空中支援(Close Air Support),把對越南平民的殺戮則稱為消耗敵人(Wasting the Enemy),把傷及無辜平民(Civilian Casualties)說成附帶損傷(Collateral Damage),將越戰“失敗”說成是不完全的成功(In- complete Success);把1983年入侵格林納達稱為壹個營救任務(A Rescue Mission),空襲利比亞為外科手術式的打擊(Surgical Strikes),連鬼鬼祟祟的偷襲(Surprise Attack)也美其名日先發制人的打擊(Preemptive Strikes)。
在科索沃戰爭中,美軍軍事委婉語更是大行其道。如美國和北約對南聯盟發動的戰爭不是侵略(Invasion),只是軍事行動(Military Action)或政治行動(Political Action)。空襲南聯盟是“積極防空”(Active Air Defense)或“保護性反應”(Protective Reaction)。戰爭中以“反人員武器”的說法(Anti Personal Weapon)替代殺傷性武器,以“反部隊武器”的說法(Counter Force Weapon)來替代核武器,以“針對有價值目標的武器”(Counter Value Weapon)來指代摧毀城市及其他戰略目標。更為登峰造極的是,轟炸村莊 (Bombing and Blasting of Whole Villages)被說成是瓦解敵人的永久性防禦設施(Pacification of the Enemy Infrastructure)或削弱敵人的抵抗(Softening Up of Enemy Resistance)。
這樣,就給世界以這樣壹個印象:美國人是清白的,為了維護人權它派出消防隊(A Fire Brigade,實指快速反應部隊),動用了壹些反人員武器對南聯盟進行了不太友好的勸說(Unfriendly Persuasion,實指軍事打擊)。在勸說過程中發生了能量分解(Energetic Disassembly,指炸彈爆炸)和快速氧化(Rapid Oxidation,指被襲目標起火燃燒),同時當然不免會有壹些附帶性損害(Collateral Damages,指造成大量人員傷亡和財產損毀)。盡管如此,值得慶幸地是,在沖突中美國仍然保持克制,沒有使用選擇性兵器(Selective Ordinance,指生化武器)。
在伊拉克戰爭中,除玩弄上述文字遊戲外,美軍還打著解放(Liberation)的旗號,偷換了侵占(Occupation)這壹事實。空襲時誤炸友鄰也被軍械裝備的意外投送(Accidental Delivery of Ordnance Equipment)的說法輕描淡寫地代過,戰爭的恐怖和殘酷性從字面上來看是毫無蹤影。
“9?11”事件後,美國軍方用得最多的詞是反恐和先發制人。先發制人,從字面理解應該是先攻擊敵方以便制止其進攻。但最近美國決定建立所謂的先發制人打擊部隊(Preemptive Strike Brigade)的說法將其侵略意圖顯露無遺。在美國軍事委婉語施以瞞天過海的障眼法下,軍事行動的本質目的被偷換了概念,打擊恐怖主義逐漸與民族解放運動混為壹談,先發制人的目標也轉向了清除異己和推行“美國民主”。
認識委婉語有助於人們透過現象看本質,特別是針對美國等西方國家對待世界熱點問題的看法和說法,從其字裏行間中把握其隱含的蛛絲馬跡,不為其假象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