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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圍城》的象征意蘊?

城裏的人想出去,城外的想進來。指得就是永遠不滿足於現狀是人的本質。

在屈指可數的幾本現代長篇小說中,旅美學者夏誌清贊為“中國現代最偉大的長篇小說”——《圍城》當之無愧可為其壹。

就寫作風格而言,錢中書君妙語連連,字字珠璣。中外典故或常見或生僻層出不窮,汪洋恣肆,浩渺如海,令人高山仰止;各類比喻或通俗或深沈紛叠而至,妙趣橫生,發人深省,令人目不暇接。

就思想內涵而言,中書君提出的“圍城思想”——“人生如圍城,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城裏的人想沖出來”深切道出了人生在世的無奈和痛苦,所謂:“人生識字憂患始。”

錢先生無愧於“文化昆侖”之稱。惜天妒英才,無緣得睹美玉全貌,人生在世,總有許多缺憾!

《圍城》是中現代文學史上壹部風格獨特的諷刺小說。作者錢鐘書1910—,江蘇無錫人,1933年畢業於清華大學外文系,後留學英、法,是位學貫中西而富才情的學者。《圍城》動筆於1944年,完稿於1946年,其時,作者正蟄居上海,耳聞身受日本侵略者的蠻橫,“兩年裏憂世傷生”《圍城·序》,同時又堅韌地“錙銖積累地”把自己對人生、對學術的感悟與思考付諸筆端,先後完成了小說《圍城》和學術著作《談藝錄》。

作者在《圍城》初版的序言裏曾自述創作意圖說:“我想寫現代的某壹部分社會,某壹類人物。”參照小說內容,可以看到,作者著意表現的是現代中國上層知識分子的眾生相。通過主人公方鴻漸與幾位知識女性的情感、婚戀糾葛,通過方鴻漸由上海到內地的壹路遭遇,《圍城》以喜劇性的諷刺筆調,刻畫了抗戰環境下中國壹部分知識分子的仿徨和空虛。作者借小說人物之口解釋“圍城”的題義說:這是從法國的壹句成語中引申而來的,即“被圍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沖進來,城裏的人想逃出來。”小說的整個情節,是知識界青年男女在愛情糾葛中的圍困與逃離,而在更深的層次上,則是表現壹部分知識者陷人精神“圍城”的境遇。而這,正是《圍城》主題的深刻之處。

《圍城》表現出了對世態人情的精微觀察與高超的心理描寫藝術。作者刻畫才女型人物蘇文紈的矜持與矯情,小家碧玉式的孫柔嘉柔順後面深隱的城府,可謂洞幽燭微;而對嘴上機敏而內心怯弱、不無見識而又毫無作為的方鴻漸的復雜性格心態的剖析,則更是極盡曲折而入木三分。《圍城》的描寫,自始至終又都貫穿著嘲諷的喜劇情調。小說的基本情節,都圍繞著方鴻漸展開,小說的諸多人物,場面也大都從方的觀點展現,方的觀人閱世的挪揄態度,以及隱含在他背後的小說作者的嘲諷口吻,交錯交融,使《圍城》的諷刺門手法別具壹格。

《圍城》的敘述並不完全貼緊人物性格與情節線索,作者常常旁逸斜出,談古論今,旁征博引,新奇的比喻,警策的句子,層出叠見,使小說語言的知識容量大為增加,但有時枝蔓過多,略有炫耀知識之嫌。

《圍城》1947年在上海初版發行,1980年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修訂本,增加了作者補寫的“重印前記”壹篇。錢鐘書的夫人楊絳曾作有《記錢鐘書與〈圍城〉》,對《圍城》的寫作情況及小說中某些人物與原型的關系,有很風趣的記述,可以參看。

錢鐘書《圍城》中,那些精譬的比喻,高超的諷刺,只是浮誇的外表。人們可以從《圍城》裏頭找到能夠在短信中流行得格言笑話,但那只是壹閃而過的記憶,我們會像佩服那些創造網絡笑話的網友們壹樣,佩服錢鐘書的機智聰明。而《圍城》能在泥沙俱下、魚龍混雜的現代文學中熠熠生輝,是其通篇揭示著壹個生於世間必須面對的問題:人深陷於“圍城”的困境。對《圍城》寓意的解釋都會提到楊絳女士的那句“圍在城裏的人想出來, 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對婚姻也罷,職業也罷,人生的願望大都如此”。我個人覺得,這句話似乎沒有警句格言那種當頭棒喝的力量。“圍城”這壹象征意象,只在小說中提到過壹次,在壹次宴會上,褚慎明說:“關於Bertie結婚離婚的事,我也和他談過。他引壹句英國古話,說結婚仿佛金漆的鳥籠,籠子外面的鳥想住進去,籠內的鳥想飛出來;所以結而離,離而結,沒有了局。”蘇文紈附和了壹句:“法國也有這麽壹句話。不過,不說是鳥籠,說是被圍困的城堡fortresseassiegee,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城裏的人想逃出來。”兩者意思跟楊絳的那句評論壹致。我個人認為如果按這句“城裏”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想“進去”理解圍城這部小說,似乎把小說思想寓意簡單化了。方鴻漸的遭際是特殊的,然而它卻能映襯大多數人普遍的悲情。方鴻漸從英國留學乘船歸來,想有所作為,可留學期間,不學無術,接連換了幾個專業,最後畢業了,卻沒有獲得壹個學位,無恥地向美國的壹個愛爾蘭人買了張假文憑。回國後,也只在壹家報社裏當職員。抗戰爆發,上海淪陷,受此牽連,鴻漸丟了飯碗,卻意外接到湖南三閭大學的聘書,聘他為教授,然後又乘船前往內地。在船上,他無限感慨回國與此番的兩次航行,真是天壤之別,心境截然不同,對接下來的湖南之行充滿著憂慮。這有點“圍城”的寓意,方鴻漸像許多“城外”的人壹樣,回到了 “城裏”,上海的淪陷,又使他不得不沖出“城裏”,向”城外”的湖南奔去,只不過,他不是“想出來”和“想進去”那麽簡單:“出來”是不得不“出來”; “進去”也是不得不“進去”。在船上,趙辛楣在總結自己同蘇文紈的戀愛時,富有深意地談及他對婚姻的看法,說:“我近來覺悟了,決不再愛大學出身的都市女人。我侍候蘇文紈夠苦了,以後要女人來侍候我。我寧可娶壹個老實、簡單的鄉下姑娘,不必受高深的教育,只要身體健康、脾氣服從,讓我舒舒服服做她的LordandMaster。我覺得不必讓戀愛在人生裏占據那麽重要的地位。許多人沒有戀愛,也壹樣的生活。”婚姻和許多人生經歷壹樣,有時我們明明已知道,絕不會能完完滿滿地按自己的理想進行下去,但我們還要進來。所以我們面對已然到來的愁悶,往往都能忍耐下去,婚姻也罷、事業也罷,但凡能堅持下去,也絕不會“想出來”。接下來是方鴻漸、趙辛楣、李梅亭、顧爾謙、孫柔嘉五人幾乎逃難般的旅途。壹路上,李梅亭、顧爾謙的醜態使方鴻漸嗤之以鼻,感嘆李、顧這樣的人物也能當大學老師,而且還要同他們周旋在壹所大學裏,對此行有悔意。千辛萬苦來到三閭大學,方鴻漸與趙莘楣卻在勾心鬥角的這個大學小社會裏,對來此教書大為後悔。而他們卻沒有說“想出來”,因為大多數人總是不願打破這種既有的安逸現狀。趙莘楣直到與同事妻子的不軌行為被校長和同事撞見,才不得不離開湖南。而方鴻漸少了趙莘楣這座靠山,也被逼出了大學,與孫柔嘉壹同回到了上海。壹切好像都是形勢所迫,無奈之舉。不幸的結局都被我們料到,我們之所以還有希望,是因為未來還沒有到來。我們都會自我安慰地說:走走看吧。其實,這是我們把希望降到最低程度,不至於失望得越劇烈。說到此,我就想到自己的經歷。中考時,老師說能考上高中妳們就解放了,考上高中,大學壹定能考上。對,我相信了這句話。等上高中以後,我忽然覺得上當了。考上高中的確能上大學,可大學有壹本、二本、三本、專科之分,不要說老師、父母,就是自己也不會就想著考專科。所以,當高中老師說考上好的大學妳們就解放了,大學沒有作業,也沒有聯考,沒有排名,妳們可以談戀愛。那時候,我已不會像初中壹樣,盲目聽信。我很理解老師說壹半,留壹半的用意。大學絕不會令自己滿意,可我還努力著,因為它是我從小學到高中的目標,壹個長久的現狀就是我們壹直在學校裏,我們害怕改變。我常常想為什麽想像的與現實的總是不壹樣,是不是我們期待的過高,是不是我們太無知,不能了解“圍城”之外的世界,是不是社會給我們的信息,總是把不好的壹面過濾掉了。生在農村的我們,向往繁華熱鬧的城市,等來到城市,我們更多的是看到,城市陰暗醜陋的壹面。

人的欲望太多,無法得到滿足,也許這就是“圍城”寓意壹直存在的原因吧。“圍城”不應簡單理解為“城裏”、“城外”,應像壹個“迷宮”,大方框裏頭套著小方框。有時我們走進了小方框裏,所以不得不有所改變,而往前走;有時我們能走進壹個大方框裏,取得進步了,可我們又處在另壹個更大的方框裏;有時我們想停在原地,卻發現這個“圍城”在動。我們對未來充滿好奇與擔憂,等走過之後,或者不屑地說:“哼,不過如此”;或者抱頭痛哭,後悔不已。走在圍城裏,我們可以在任意地方走到任意方框裏,往往不需要任何的過渡。妳可能在春風得意、事業有成的時候,剎那間走向圍城的中心,那是圍城最小的方框,裏頭也永遠躺著妳,再也不用走,再也不用“進”和“出”。當然,遲早我們都要走向“圍城”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