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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長廊是幹什麽的?

諾第留斯號離開了錫蘭島,然後它以20海裏的時速行駛在馬爾代夫群島和拉克代夫群島之間曲折蜿蜒的水路中。

自日本海出發起,我們***行駛16220海裏。

等船浮出洋面時,也看不到壹點陸地了。船向著西北偏北的阿曼海行駛,那是波斯灣的出口,位於阿拉伯半島和印度半島之間。

波斯灣內顯然是沒有出路的,那尼摩船長究竟到那兒去幹什麽呢?

熱愛自由的尼德·蘭已徹底厭倦了這種安逸的生活,他對這種漫無目的航行更是大發雷霆,他說這個瘋子船長根本就是在故意繞著玩,為的是不去歐洲。

“教授,”他那天忍無可忍地說,“妳知道我們在諾第留斯號上囚禁多久了?快3個月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算它。”

“什麽時候是個頭?”

“那壹天終究會來到,等到妳來對我說:‘機會來了’,我就跟妳去,但現在不是這種情況,而且我可以告訴妳,尼摩船長可能永遠都不會冒險去歐洲海。”

我們以各種速度穿過了阿曼海,諾第留斯號似乎是盲目航行,但它從不超出北回歸線。

我們幾天後到達了亞丁灣,它簡直就是巴布厄爾曼這個長頸海峽頭上的漏鬥,將印度洋的水註入紅海。

諾第留斯號謹慎地行駛在水下,很快就進入了紅海。

紅海在《聖經》中很出名,雨季也不清爽,也沒有大河註入它,而它的蒸發卻很大,平均每年可蒸發掉1.5米的水面!但令人驚異的是,這個四面封閉的海灣竟能存在至今,如果別的湖泊在這種情況下早就幹涸了。

現在我顧不上去猜尼摩船長的想法,只是很感謝他能讓我領略這片海灣中的奇妙景象。

壹天,諾第留斯號在紅海的最寬處浮出水面,從西岸到蘇阿京列東岸有190海裏。

中午時,尼摩船長走上平臺,他壹看到我走了上來,並很快地遞上壹支雪茄煙,然後對我說:

“嗨!教授,妳喜歡紅海嗎?妳仔細觀察過它的神秘寶藏嗎?它的魚類和植蟲類,它的海綿亭榭和珊瑚叢林……妳向海邊的城市眺望過嗎?”

“不錯,船長,”我答道,“在諾第留斯號上做這種研究極其簡單,它的確是壹艘科學之舟!”

“說得好,教授,它機智而又勇敢,又不怕碰撞!紅海中的風暴浪濤以及暗礁對它毫無損傷。”

“可惜的是,”他說,“我不能帶妳去參觀蘇伊士,不過,後天我們到地中海時,妳能觀賞到塞得港長堤。”

“後天到地中海!”我驚叫道。

“太不可思議了!到地中海要經好望角繞非洲壹周,要在後天到達,這讓人無法相信。”

“誰說要繞好望角,教授?誰說需要繞非洲壹周呢?難道不可以更直接地穿過去。”

“那麽說,必須有壹條地下通道!”

“不錯,是有條地下通道,我把它叫作阿拉伯海底隧道,它就在蘇伊士下面,直達北路斯海灣。”

“那妳是怎麽發現的?”我驚奇地問。

“這是偶然當然也靠推理。”他看我不明白又說,“教授,壹個生物學家的簡單推理讓我發現了這條當前只有我知道的海底隧道,我曾觀察到紅海海水中有壹種與地中海中完全相同的魚類,在得到證實後,我就想,這兩個海之間會不會存在某個通道。如果有地下水流,當然要從紅海流向地中海,因為它水面略高,我為此在蘇伊士捉了好多魚,上面作了標記,然後又把魚放入海中。過了幾個月,我在敘利亞海岸發現了我放走的魚。所以證實了兩海之間確實存在著通道。諾第留斯號最終榮幸地找到了它。很快,教授,妳也要通過我的阿拉伯海底隧道了!”

我把這神乎其神的事傳達給康塞爾和尼德·蘭。當我說到兩天內將進入地中海時,康塞爾興奮地鼓掌,而尼德·蘭靈活的肩膀則又聳了聳,不屑道:

“海底隧道!誰會信他那壹套?走著瞧吧,其實我倒恨不得相信他會帶我們去地中海。”

諾第留斯號時快時慢地行駛,我們在埃及海岸捕到壹些尼羅海燕和海鴨,而尼德·蘭的魚叉再發神威,竟叉住了壹條大海馬,於是我們的食譜又豐富了不少。

這天晚上,諾第留斯號行駛在幾米深的水下。我估計我們該接近蘇伊士了,從客廳的窗戶向外望去,可以借助燈光看出,海峽正變得越來越窄。

船再次浮出水面時,我走上平臺,壹直盼望著見識壹下“阿拉伯海底隧道”。過了壹會兒,我發現壹海裏遠的黑夜中有壹些火光明滅可見。

“那是蘇伊爾的水上浮燈。”船長說,“很快我們就要進入隧道了。”

“入口好找嗎?”

“不好找,教授,所以,過壹會兒我要親自領航,現在我們下去吧,諾第留斯號現在要潛入水中了,直到通過阿拉伯海底隧道後才會再浮上來。”

我隨著他走下去,入口關閉了,水艙裏蓄滿了水,船下沈了10米左右,我正準備返回房間,船長忽然對我說:

“教授,妳願意在領航間陪我嗎?”

“我深感榮幸。”我答道。

船長將我領到領航間,這是壹個大約6英尺見方的小屋,適應了昏暗後發現,中間是壹個立式舵輪,連著通向船尾的舵鏈,電線從發動機房通到領航間,因此,船長可以直接發布命令,只要按下金屬暗鈕就行,艙四壁的四個棱鏡組成的舷窗使舵手能夠看清每個方向。

我在左舷的窗旁,能夠看到珊瑚積成的基腳、植蟲動物和海藻,從巖石的縫隙裏,可以看到甲殼動物揮舞著它們巨大的螯。

10點15分,尼摩船長開始掌舵。壹個狹長的、又黑又深的通道出現在眼前。諾第留斯號勇敢地沖了進去。兩邊可以聽到奇怪的隆隆聲,那是紅海水在這個傾斜的隧道沖向地中海。諾第留斯號像箭壹樣向前飛駛。沿著隧道狹窄的巖壁,我們的高速和強烈燈光畫出壹道明亮的筆直光帶。我的心跳加速了。

10點35分,尼摩船長放下舵輪,回頭對我說:“地中海到了。”

諾第留斯號隨著這股高速水流,在不到20分鐘的時間裏就通過了蘇伊土。

第二天壹早,諾第留斯號就浮出了水面。我馬上爬上平臺,向南望去,塞浦路斯在三海裏遠處隱約可見。

7點時,尼德·蘭和康塞爾壹起跑上平臺。兩個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只熱愛睡覺,卻錯過了觀看諾第留斯號勇敢大膽穿越的好機會。

“現在,生物學教授,”尼德·蘭得意問我,“妳不是已到地中海去了嗎?”

“妳不是也在地中海嗎,尼德·蘭?”

“哦!”康塞爾不解地問,“先生,難道昨天夜裏……”

“對,就是在夜裏,只用了幾分鐘,他們就穿越了這個無法通行的海峽!”

“鬼才相信。”尼德·蘭的肩膀總是相應地聳動。

“我佩服妳的眼力,尼德·蘭,”我說,“妳應該很容易看清探入海中的塞得港長堤。”

“呀!真的,教授,這位船長還真是有點兒邪門,既然已經來到地中海了,那我們就來考慮壹下我們的前途吧。”

我自然明白他指的前途是什麽。我們避開船上的人,走到探照燈附近坐下來,仔細商談起來。

“現在,我們已到歐洲了,教授,”尼德·蘭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趁著固執的尼摩船長還沒有將我們帶入兩極的海域,在帶我們回大洋洲之前,我們必須趕緊逃走。”

說實話,壹談起這事我感到很為難。不想因為我而使我的同伴受連累,但我又不能下定決心離開諾第留斯號。因為它使我逐步完成了我的海底研究,我要重寫壹部關於海底寶藏的書,這是個難得的機會。這樣千載難逢的良機還會再碰到嗎?因此如果使我的環球海底考察半途而廢,也真讓我遺憾。

尼德·蘭頓了壹下,接著說:

“我承認,我對這次海底旅行沒太多的失望。我也很滿意,並且最好能完成它。”

“我們想到壹塊兒了。”康塞爾接口道,“尼摩船長如果能讓我們走遍所有海洋,然後讓我們自由返回大陸就好了。”

“但是,我們知道了諾第留斯號的秘密,”我說,“就算船長對我們的自由不放在心上,但他也不會冒險讓我們回到陸地上去把他的秘密傳遍全世界。”

“那我們還等什麽呢?”尼德·蘭問道。

“我們總會等到壹個機會的,如果不是現在,也許要在六個月後。”

“啊!教授,”尼德·蘭叫道,”妳的推理有壹個根本性的錯誤,妳總是談到將來,我說的卻是現在,我們就在現在,充分利用這個機會。”

康塞爾是兩不相幫,埋沒個性的人。目前只有我跟尼德·蘭來談論這個問題了。我無法回避了,必須說點什麽。

“好吧,尼德·蘭,”我說,“我的回答是,我的論據沒有妳的充分,我們不能指望尼摩船長會發善心。因此,我們必須提高警惕,珍惜我們離開諾第留斯號的第壹次機會。如果不成功,就不會有第二次了。”

“當諾第留斯號在某個夜晚靠近海岸時,機會就來了。”尼德·蘭說。

“那麽,我想說,這個機會將絕不會出現。”

“為什麽?”

“因為,尼摩船長不可能相信我們放棄逃跑,他會保持警惕,特別是當我們靠近歐洲海岸的時候。”

“我們走著瞧。”尼德·蘭不再聳肩,而是固執地搖了搖頭。

“目前,尼德·蘭,”我說,“就到此為止吧,以後也不要再隨便拿來說。等到那壹天,妳準備妥當了,來通知我壹聲,我壹定會跟妳走。”

結束了這次談話後,事實好像正驗證著我的推理,在這船只來往頻繁的海域,諾第留斯號壹直潛在很深的水底,即使在海面上行駛,也都距海岸很遠,而且只讓領航露出水面。這就徹底打碎了我們逃跑的美夢。

當在希臘群島間行駛時,客廳的窗外嵌板打開了,我仔細觀察著魚類,而船長則在客廳裏不安地走動。

突然,我透過玻璃發現了壹個人,他在海水中遊動,腰間還帶了壹只皮袋。他有時到上面換口氣,隨繼又潛入水中。

我回頭對尼摩船長顫聲說道:

“船長!有人遇難了!”

船長快步走向玻璃,潛水人竟也湊在玻璃上兩眼向內張望。我正大惑不解,忽見船長向那人點了點頭,那人也打了個手勢回答船長,隨後就浮上海面再沒回來。

“船長,妳認識這個人?”

“是的,教授,不僅是我,西克拉群島無人不知,他是當地有名的最出色的潛水人!”

說著話,尼摩船長走向客廳左側隔板旁邊的壹個櫥子。櫥子旁邊有壹個鐵皮立櫃,櫃蓋上嵌著壹塊銅板,上面有“諾第留斯”字樣,還有船上的格言“在行動中行動。”

船長把櫥子打開,他在櫃蓋上寫了壹個地址。

船長接著按壹個按鈕,走進四個人。他們把框子吃力地擡了出去。我清楚地聽到他們用滑車將它提到樓梯上去了。

我滿心疑慮地回到房中,那個潛水人和裝滿金塊的櫃子有什麽關系呢?接著,我感覺到船在搖動,說明它已經浮出了水面。

然後,又有腳步聲在平臺上響起。我能聽出是有人把小艇放到了海中。

過了兩個鐘頭,又聽到平臺上的聲響,這次是把小艇又重新放好了。隨後諾第留斯號又潛入水下。這麽說,這萬兩黃金是送到那個地址去了。送到哪兒去了呢?誰和尼摩船長有聯系呢?

第二天,我將昨天發生的壹切告訴了尼德·蘭和康塞爾,他們和我壹樣驚奇。

“但這麽多黃金他是從哪兒得來的呢?”尼德·蘭眼中放出光芒。

但他們只能怪我知道的這樣少。吃過午飯我按慣例寫日記,壹會兒就覺得熱起來。

“難道船上著火了?”我想道。

正在這時,尼摩船長走了進來。他走到溫度計前看了看,轉身對我說:“42度。”

“實在太熱了,船長,再熱我就受不了了。”

“我們壹會就會離開這個產熱區。”

“這熱來自外面?”

“是的,我們正在沸水中行駛。”

船長打開嵌板,我發現船的四周壹片白色,水流中泛出壹陣硫磺質的蒸汽,而海水則像熱鍋內的開水般沸騰著,我試探著摸了壹下玻璃,燙得我趕緊縮回手。

“我們這是在什麽地方?”我問。

“教授,”船長答道,“我們正在桑多林島附近,正行駛在尼亞-加孟宜島和巴利亞-加孟宜島之間的峽道中。我想讓妳親眼看壹下海底噴火的美景。”

“我本想,”我說,“這些新島早就停止活動了。”

“火山海域內永遠不會停止,”他答道,“地球正在地下火爐的烘烤之中。”

“現在我們走的水道在哪兒?”我問。

“就在這兒,”尼摩船長展開壹張希臘群島地圖指給我看,“妳來看,我已經把這些新島都添上去了。”

“將來有壹天這條水道會被填平嗎?”

“極有可能,教授,因為從1866年開始,在巴列亞-加孟宜島的聖尼古拉港對面已經浮出了八個燦石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尼亞和巴利亞兩個小島肯定會被連接起來。”

我又走近玻璃,諾第留斯號已停止前進了,更加熱得讓人無法忍受。原本海水是白的,但由於鐵鹽肯有染色作用,已經變成紅色了。盡管船封得很嚴密,但仍然有壹種刺鼻的硫磺氣味傳進來,同時,我還看到絢麗的輝煌赤紅色火焰,好像電燈的光輝。

遠離了希臘群島,我們仍在地中海行駛。尼摩船長明顯對這海有壹種厭煩情緒。他不再像以往那樣帶著壹副怡然自得的神態,而且讓諾第留斯號以25海裏的時速飛馳而去。如果這時從諾第留斯號上離開,那就和從疾馳著的列車上跳下去壹樣,簡直是拿生命開玩笑。而且,船總是在夜間才浮到海面上來換空氣。其他時間只憑羅盤儀和測程器來指示航行。這引起了尼德·蘭極大的不滿。

因此,我在船內向外觀看,如同快車上的乘客憑窗看到外面飛奔而過的風景壹樣。但我和康塞爾仍舊能觀察到壹些地中海的魚類。它們有力的鰭能使它們跟著諾第留斯號遊出壹段距離。我們壹直呆在客廳的玻璃窗前,用筆記來校正原來對地中海魚類的研究。

當駛進地中海第二段水域時,不時能發現許多沈入海底的船只。它們或由於碰撞,或由於觸礁不幸遇難。在這壹片悲慘的水域中,上演著壹幕幕災難劇。隨著直布羅陀海峽的日益臨近,就能更大量地看到這些沈船的殘骸。諾第留斯號開足馬力,全速逃離這恐怖的世界,僅用四天就來到了直布羅陀海峽的入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