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面八方湧來的人絡繹不絕,壹溜煙地往地鐵站趕,他們向往著盡塊到目的地,而其他人則是競爭者,誰能登上地鐵,誰就是勝利者。
對於恐怖而又眾多的人群,地鐵的承載有著巨大的壓力。當地鐵門關上的那壹刻,有些人已經上去了,而沒上去的那些人則在門外暗暗咒罵著,等到列車壹鳴笛,他們就被驚醒了。因為門外的人看到擠到地鐵裏的人就害怕了,臉貼著臉,已經開始變形,身子壓著身子,中間沒有壹絲縫隙。門外的人長呼了壹口氣,又暗暗發笑去了。
列車壹出站,車上才正式開始熱鬧起來,緊貼的肉體互相擠壓著,空不出壹絲縫隙。靠在門前的白頭發女子感覺十分難受,便用手撐在門上,欲把臉擡開,遠離那滴著水汽的玻璃門。
她壹用力,後面有個男人正在低頭玩手機,卻被她把手機撞在了地上。男人是壹個副經理,正談著商業合作的事宜,在他正要把商業計劃與實施方案全部和對接人落定的時候,突然感到壹刻力量朝他擊來,他正專心致誌地盯著手機,卻沒想到,會被壹個女子撞到,而那手機也脫手而落。男人在北京混了七八年,好不容易才混上副經理的位置,而這個項目合作則是他轉到正經理的最佳時機。但眼下,沒有及時回復合作夥伴,他的形象肯定在別人眼裏有所下降。
當他將要發火的時候,他看向了那個白頭發女子,在對上眼睛的那壹刻,他突然忘記了剛才發生的壹切,並未對那個白頭發女子有所呵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手機“嗖”地從手上飛走,落在了壹個箱子裏。
箱子沒有封口,裏面裝滿了漿果,個個帶著通透的紅,晶瑩飽滿。漿果的主人是壹個老人,他當時正用手扒拉著上方的欄桿,而下方則用腳護著漿果箱子。
漿果是他從老家帶來的,正準備送給他兒子的老師,他壹路看著漿果就壹直在心裏生笑:孩子老師見多了大魚大肉,這稀奇的漿果他應該會滿意地收下吧。想著想著,他看著腳旁邊的漿果,就更加晶瑩剔透了。但就在他內心無比暢快的時候,手機卻砸落下來,漿果有壹部分被破壞,剩下的也全都沾滿了漿果碎裂的肉與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