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政至道,各因其事:奢乎臺榭,淫於苑囿,
五官伎樂,政在節財;比周愚君,距諸侯賓,
以蔽其明,政在諭臣;地廣都狹,民有離心,
莫安其居,悅近來遠.於民惠主,於學博物;
於君忠臣,行為恭敏.父事三人,可以教孝;
兄事五人,可以教悌;友事十壹,可以舉善,
中節人附,此猶未足;事賢稟度,求賢自輔,
至賢福宗,賢至情至,真情氣正,神明至主.
知為吏者,奉法利民;不知為吏,枉法侵民,
怨所由生.治官若平,臨財如廉,廉平之守,
至平至公,不可改易.匿人之善,斯謂蔽賢;
揚人之惡,斯為小人.內不相訓,外相誹謗,
非親之睦,情假惡致.言人之善,若己有之,
言人之惡,若己受之,君子情深,至情至慎.
初入其境,田疇盡易,草萊甚辟,溝洫深治,
恭敬以信,其民盡力;次入其邑,墻屋完固,
樹木甚茂,忠信以寬,其民不偷;內至其庭,
庭甚清閑,諸下用命,明察以斷,其政不擾.
三稱其善,庸盡其美,真情所至,風清氣正.
正文:
辯政第十四
子貢問於孔子曰:「昔者齊君問政於夫子,夫子曰:『政在節財.』魯君問政於夫子,子曰:『政在諭臣.』葉公問政於夫子,夫子曰:『政在悅近而遠來.』三者之問壹也,而夫子應之不同,然政在異端乎?」孔子曰:「各因其事也.齊君為國,奢乎臺榭,淫於苑囿,五官伎樂,不解於時,壹旦而賜人以千乘之家者三,故曰政在節財.魯君有臣三人,(孟孫叔孫季孫三也)內比周以愚其君,外距諸侯之賓,以蔽其明,故曰政在諭臣.夫荊之地廣而都狹,民有離心,莫安其居,故曰政在悅近而來遠.此三者所以為政殊矣.詩雲:『喪亂蔑資,曾不惠我師,』(蔑無也資財也師眾也夫為亡亂之政重賦厚斂民無資財曾莫肯愛我眾)此傷奢侈不節,以為亂者也;又曰:『匪其止***,惟王之邛.』(止止息也邛病也讒人不***所止息故惟王之病)此傷奸臣蔽主以為亂也;又曰:『亂離瘼矣,奚其適歸.』(離憂也瘼病也言離散以成憂憶禍亂於斯歸於禍亂者也)此傷離散以為亂者也.察此三者,政之所欲,豈同乎哉!」
諭---諭yù告訴,使人知道(壹般用於上對下):面~。明白,古同“喻”,明白,理解。古同“喻”,比方。臺榭---臺榭[táixiè]臺和榭。亦泛指樓臺等建築物。“臺,積土為之,所以觀望也。臺上有屋謂之榭。”苑囿---[yuànyòu]畜養禽獸的圈地。邛---qióng病,勞:。瘼----[mò]病,疾苦:民~
譯文
子貢請教孔子說:“從前齊國國君向您詢問如何治理國家,您說治理國家在於節省財力。魯國國君向您詢問如何治理國家,您說在於了解大臣。管理臣下。葉公向您詢問如何治理國家,您說治理國家在於使近處的人高興,使遠處的人前來依附。三個人的問題是壹樣的,而您的回答卻不同,難道治國有不同的方法嗎?”
孔子說:“按照各國不同的情況來治理嘛。齊國君主治理國家,建造很多樓臺水榭,修築很多園林宮殿,聲色享樂,無時無刻,有時壹天就賞賜三個家族各壹千輛戰車(曾經壹個早晨就三次把廣大的食邑封給不該封的人),所以說為政在於節財。魯國國君有三個大臣,在朝廷內相互勾結愚弄國君,在朝廷外排斥諸侯國的賓客,遮蓋他們明察的目光(對外排斥諸侯的賓客來掩蔽魯君的聖明),所以說為政在於了解大臣、管理從下。楚國的國土廣闊而葉公(楚國葉地的長官)的都城狹小,民眾想離開那裏,不安心在哪兒居住,所以說為政在於讓近處的人高興,讓遠方的人來依附。這三個國家的情況不同,所以施政方針也不同呀。《詩經》上說:‘國家混亂國庫空,從不救濟我百姓。’這是哀嘆奢侈浪費不節約資財而導致國家動亂啊;又說:‘臣子不忠於職守,使國君擔憂。’這是哀嘆奸臣蒙蔽國君而導致國家動亂啊;又說:‘兵荒馬亂心憂苦,何處才是我歸宿。’這是哀嘆民眾四處離散而導致國家動亂啊。考察這三種情況,根據政治的需要,方法難道能相同嗎?”
原文
孔子曰:「忠臣之諫君,有五義焉.壹曰譎諫,(正其事以譎諫其君)二曰戇諫,(戇諫無文飾也)三曰降諫,(卑降其體所以諫也)四曰直諫,五曰風諫.唯度主而行之,吾從其風諫乎.」(風諫依違遠罪避害者也)
譎---譎[jué]:欺詐,玩弄手段:戇---戇[gàng]傻,楞,魯莽:戇[zhuàng]剛直:
譯文
孔子說:“忠臣規勸君主,有五種方法:壹是委婉而鄭重地規勸,二是剛直地規勸,三是低聲下氣地規勸,四是直截痛快地規勸,五是用婉言隱語來規勸。這些方法需要揣度君主的心意來采用,我應該采用婉言隱語的方法來規勸吧。”
原文
子曰:夫道不可不貴也.中行文子倍道失義,以亡其國,而能禮賢,以活其身,(此說倍道失義不宜說得道之意而雲禮賢不與上相次配又文子無禮賢之事中行文子得罪於晉出亡至邊從者曰謂此嗇夫者君子也,故休馬待駿者,文子曰吾好音以子遺吾琴,好佩子遺吾玉,是以不振吾過自容於我者也,吾怨其以我求容也,遂不入車,人問文子之所右執而不殺之,孔子聞之曰文子倍道失義以亡其國,然得之由活其身而能禮賢以為宜以然後得也)聖人轉禍為福,此謂是與.」(若入將死不入得活故曰轉禍為福)
中行文子---荀寅,春秋時晉卿。即中行文子,又稱中行寅。荀吳之子。晉國六卿之壹。晉定公十五年(前497年),趙鞅殺邯鄲大夫趙午,他和範吉射與午有親,因起兵伐晉國趙氏。趙鞅奔晉陽。韓、魏助趙氏,奉定公以伐範、中行氏。晉國範氏、中行氏伐公,國人助公,他與範吉射奔朝歌。二十年趙鞅圍朝歌,兩人奔邯鄲。次年趙鞅圍邯鄲,兩人奔鮮虞,旋入柏人(今河北隆堯西南),再次年晉人圍柏人,兩人奔齊。其地為其他四卿瓜分。
譯文
孔子說:“天道正義是不能不崇尚敬重呀!中行文子就是因為背判了正道,不遵從天理,才失去了他的國家,如果他接受教訓,還能禮敬賢人,在逃亡後也可以活下來的(他雖然丟失了國土,可是在逃亡中如果能漸漸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即不入車就是他良心發現的表現),聖人說的‘轉禍為福’(吃壹塹、長壹智),就是這個意思。“(中行文子得罪了晉國,逃亡,經過壹個縣城。侍從說:“這裏有大人的老朋友,為什麽不休息壹下,等待後面的車子呢?”文子說:“我愛好音樂,這個朋友就送我名琴;我喜愛美玉,這個朋友就送我玉環。這是個只會投合我來求取好處而不會規勸我改過的人。我怕他也會用以前對我的方法去向別人求取好處。”於是迅速離開。後來這個朋友果然扣下文子後面的兩部車子獻給他的新主子。人們聽了說的這些話,後來雖然抓了他也沒有再殺他。孔子說他如果不明白道理去見了那個朋友,就會被害,因為明白了壹點點道理,沒有去就活下了,這就叫轉禍為福)
補譯:
此說陪道失義,不宜說得道之意。而雲禮賢,不與上相次配。又文子無禮賢之事,中行文子得罪於晉,出亡至邊,從者曰:“謂此嗇夫者,君子也”,故休馬待駿者。文子曰:“吾好音,子遺吾琴;好佩,子遺吾玉,是以不振吾過,自容於我者也,吾怨其以我求容也。”遂不入車。人聞文子之所言,執而不殺之。孔子聞之曰:“文子倍道失義以亡其國,然得之由活其身,而能禮賢以為宜,然後得也”)。(若入將死,不入得活,故曰轉禍為福)!”
劉向《說苑》第13卷權謀---中行文子出亡至邊,從者曰:“為此嗇夫者君人也,胡不休焉,且待後車者。”文子曰:“異日吾好音,此子遺吾琴,吾好佩,又遺吾玉,是不非吾過者也,自容於我者也。吾恐其以我求容也,遂不入。”後車入門,文子問嗇夫之所在,執而殺之。仲尼聞之,曰:“中行文子背道失義以亡其國,然後得之,猶活其身,道不可遺也,若此。”
原文
楚王將遊荊臺,司馬子祺諫,王怒之,令尹子西賀於殿下,諫曰:「今荊臺之觀,不可失也.」王喜拊子西之背曰:「與子***樂之矣.」子西步馬十裏,引轡而止,曰:「臣願言有道,王肯聽之乎?」王曰:「子其言之.」子西曰:「臣聞為人臣而忠其君者,爵祿不足以賞也;諛其君者,刑罰不足以誅也.夫子祺者,忠臣也,而臣者,諛臣也,願王賞忠而誅諛焉.」王曰:「我今聽司馬之諫,是獨能禁我耳,若後世遊之,何也?」子西曰:「禁後世易耳,大王萬歲之後,起山陵於荊臺之上,則子孫必不忍遊於父祖之墓,以為歡樂也.」王曰:「善.」乃還.孔子聞之曰:「至哉子西之諫也,入之於千裏之上,抑之於百世之後者也.」
拊---[fǔ]拍:.古同“撫”,安撫,撫慰。器物的柄。轡--轡[pèi]駕馭牲口的嚼子和韁繩:~頭。山陵--[shānlíng]1.舊指皇帝陵墓2.比喻帝王或王後
譯文
楚王想去荊臺遊玩,司馬子祺上諫阻止,楚王非常的生氣。令伊子西卻在大殿下面幫楚王說好,上諫道:“現在是荊臺的觀賞最佳時機,不能錯過啊!”楚王非常高興,撫摸著子西的背說:“與妳壹起去遊玩吧!”
子西騎著馬跑了大約十裏路,拉住馬韁停止了前進,說:“臣我有話想說,大王願意聽嗎?”楚王說:“妳說說看。”子西說:“我聽說那些做人臣的如果是忠於他的君王的人,只是給爵位俸祿當賞賜還不夠呀;而那些阿諛奉承他的君主的人,懲罰他們的罪過就是誅殺也不過分呀。子祺,他是忠臣,可是我是阿諛奉承的人,希望大王賞賜忠臣誅殺阿諛的我就好。”
楚王說:“我現在聽了司馬子祺的上諫,只是能阻止我壹個人(去荊臺遊玩)罷了,如果後輩還要去遊玩,該怎麽辦呢?”子西說:“阻止後輩是很容易的,大王妳歸西之後就把陵墓建在荊臺的上面,那麽子孫後輩必定不忍心在前輩的墓陵上遊玩作樂啊!”楚王說:“好!”於是就回去了。
孔子聽了這件事之後說:“非常的好呀,子西的勸諫,既阻止了高高在上的君上,又阻止了百世後代的人呢。”
原文
子貢聞於孔子曰:「夫子之於子產晏子,可為至矣.敢問二大夫之所為,目夫子之所以與之者.」孔子曰:「夫子產於民為惠主,於學為博物;晏子於君為忠臣,而行為恭敏.故吾皆以兄事之,而加愛敬.」
目---mù眼睛:看,視:想要達到的地點、境地或想要得到的結果:。大項中再分的小項:名稱:標題:孔眼:指為首的人:且-----[qiě]尚,還,表示進壹層:表示暫時。表示將要、將近:。壹面這樣,壹面那樣:。表示經久:!文言發語詞,用在句首,與“夫”相似:且[jū]文言助詞,用在句末,與“啊”相似。多的樣子。農歷六月的別稱。敬慎的樣子:“有萋有~”。古同“趄”,趑趄。
譯文
子貢請教孔子說:“老師您對鄭國的子產和齊國的晏子,壹直非常贊賞,給了那麽高的評價。請問這兩位大夫到底做了些什麽呢,讓老師您這樣對待他們的?”
孔子說:“是這樣,子產對鄭國的老百姓是仁惠的大夫,就像恩人壹樣,他的學問是那樣的淵博;晏子呢,對齊國國君來說就是忠臣,他辦事謙恭而且利落。所以我壹直以兄長之禮對他們,而且還要恭敬壹些。”
原文
齊有壹足之鳥,飛集於宮朝,下止於殿前,舒翅而跳,齊侯大怪之,使使聘魯,問孔子.孔子曰:「此鳥名曰商羊,水祥也.昔童兒有屈其壹腳,振訊兩眉而跳且謠曰:『天將大雨,商羊鼓舞.今齊有之,其應至矣.』急告民趨治溝渠,修堤防,將有大水為災,頃之大霖雨,水溢泛諸國,傷害民人,唯齊有備,不敗.」景公曰:「聖人之言,信而徵矣.」
聘---pìn訪問:。請人擔任職務:定婚或女子出嫁:祥_[xiáng]吉利:吉兇的預兆:徵---徵[zhǐ]古代五音之壹。“五音者,宮、商、角、徵、羽。”徵[zhēng]“征”的繁體字。⑴會意。從微省、壬。行於微而聞達。本義:征召
譯文
齊國出現了壹種只有壹只足的鳥,飛來集聚到齊國的宮殿上,後又降落在殿堂前,展翅而跳。齊侯(齊景公)很奇怪,派人到魯國去咨詢孔子。
孔子說:“這種鳥叫商羊,是水的吉祥物,它的出現是大水將要來的預兆。以前我看見有小孩子彎起壹只腳,抖動兩肩,邊跳邊唱歌謠‘天降大雨商羊起舞’,現在齊國出現這種鳥,大雨也將要到來了(那種預兆就要應驗了),應當告訴民眾,趕快整理溝渠,修築堤壩,因為將要有大水到來要有災了。”
後來很快就有大雨到來了,大水泛濫,淹沒了很多地方,各國的老百姓深受其害,只有齊國提前做好了準備,沒有受到大的破壞。
齊景公說道:“聖人說的話,真實可信並且應驗呀!”
原文
孔子謂宓子賤曰:「子治單父眾悅,子何施而得之也?子語丘所以為之者.」對曰:「不齊之治也,父恤其子,其子恤諸孤,而哀喪紀.」孔子曰:「善小節也,小民附矣,猶未足也.」曰:「不齊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事者十壹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悌矣;友事十壹人,可以舉善矣.中節也,中人附矣,猶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賢於不齊者五人,不齊事之而稟度焉,皆教不齊之道.」孔子嘆曰:「其大者,乃於此乎,有矣.昔堯舜聽天下,務求賢以自輔.夫賢者,百福之宗也,神明之主也,惜乎不齊之以所治者,小也.」
宓_[mì]:安靜。[fú]:古同“伏”,“伏羲”亦作“宓羲”。宓子賤:姓宓(mì),名不齊,字子賤。稟度---bǐngdù-猶受教。
孔子對宓子賤說:“妳治理單父那個地方,百姓們都非常高興,妳是推行了什麽政策才得到這樣的效果呢?告訴我妳是怎麽做的吧。”
宓子賤回答說:“我治理單父,對老百姓就像父母撫養兒子壹樣,對眾多孤兒就像親兒子壹樣對待,不論誰家有喪事,我都要表示哀悼。”
孔子說:“好!但這些都是小的善行,平民親附了,但還是很不夠呢!”
宓子賤又說:“我待之如父的有三個人,待之如兄的有五個人,待之如朋友的有十壹個人。”
孔子聽了說:“待之如父的三人,可以教人行孝;待之如兄的五人,可以教人敬愛兄長;待之如友的十壹人,可以使人推舉善良。這是中等的禮節行為,中等水平的壹般人信服了安撫了,但還是不夠啊。”
宓子賤又說:“這裏有五個人的才能超過了我,我事奉他們並接受他們的教導,他們都會告訴我治理單父邑的方法。”
孔子聽後贊嘆說:“原來妳那成就大業的關鍵,是在這裏啊!先前堯帝與舜帝治理天下,總是力求才德兼美的人出來輔助自己。才德兼美的人,那是百福的根源,是神靈的主宰呀!可惜啊,宓不齊管理的地方太小了壹點兒啊!」
原文
子貢為信陽宰,將行,辭於孔子.孔子曰:「勤之慎之,奉天子之時,無奪無伐,無暴無盜.」子貢曰:「賜也少而事君子,豈以盜為累哉?」孔子曰:「汝未之詳也,夫以賢代賢,是謂之奪;以不肖代賢,是謂之伐;緩令急誅,是謂之暴;取善自與,謂之盜.盜非竊財之謂也.吾聞之知為吏者,奉法以利民,不知為吏者,枉法以侵民,此怨之所由也.治官莫若平,臨財莫如廉,廉平之守,不可改也.匿人之善,斯謂蔽賢.揚人之惡,斯為小人.內不相訓,而外相謗,非親睦也.言人之善,若己有之,言人之惡,若己受之,故君子無所不慎焉.」
奪--奪duó搶,強取:掠~。爭先取到:~魁。沖開:~門而出。喪失,削除:褫~(剝奪)晃動:光彩~目。決定如何處理:請予裁~。漏掉(文字):第八行~壹字。
伐---fá砍:砍~。征討:~罪(征討有罪的人)。自誇:~善(誇自己的好處)。
譯文
子貢要去做信陽的長官,準備上任了,向孔子辭行。
孔子說:“要勤懇,要謹慎,要依照自然的季節指導農業生產,不要強取,不要破壞,不要殘暴,不要盜竊。”
子貢說:“我從很年輕的時候,就在先生這裏學習,難道(還能)犯偷盜的過失麽?”
孔子說:“妳是沒有進壹步了解啊。用才德兼美的人去取代才德兼美的人,這就叫做‘奪’;用不賢良的人去取代賢良的人,這就叫做‘伐’(鏟除賢良);政令很寬松而處罰很嚴厲(可以延緩執行的卻要迫切的去執行),這就叫做‘暴’;把壹切美好的東西,都歸於自己,這就叫做‘盜’。盜,不是壹般所說的盜竊財物呀。我聽說:善於做官的,遵循法令辦事,使百姓得到好處;不善做官的,歪曲法令辦事,使百姓受到損害。這是怨恨產生的根源啊。整頓官風,沒有比公平更好;面對財貨,沒有比廉潔更好。有清廉和公平的操守,什麽也不能使他變易啊。隱藏別人的好處,這就是埋沒人才;揭發別人的醜行,就是不正派的,就是小人。不是在內部互相規勸,而是在外面互相誹謗,便不可能親愛而和睦地相處。說人家的好處,就像我自己的好處壹樣;說人家的壞處,好像自己受到別人的攻擊壹樣。所以有道德修養的人,沒有壹個地方不戒慎恐懼啊。”
原文
子路治蒲三年,孔子過之,入其境曰:「善哉由也,恭敬以信矣.」入其邑曰:「善哉由也,忠信而寬矣.」至廷曰:「善哉由也,明察以斷矣.」子貢執轡而問曰:「夫子未見由之政,而三稱其善,其善可得聞乎?」孔子曰:「吾見其政矣.入其境,田疇盡易,草萊甚辟,溝洫深治,此其恭敬以信,故其民盡力也;入其邑,墻屋完固,樹木甚茂,此其忠信以寬,故其民不偷也;至其庭,庭甚清閑,諸下用命,此其言明察以斷,故其政不擾也.以此觀之,雖三稱其善,庸盡其美乎!」
疇--疇[chóu]田地:.類,同類的:.古同“儔”。.使相等:~其爵祿。萊---萊[lái].藜。古代指郊外輪休的田,亦指田廢生草:“政煩賦重,田~多荒”。溝洫---溝洫[gōuxù]田間水道。借指農田水利。.泛指田野。擾---擾rǎo攪亂:增添麻煩:馴順,安:畜養:庸---yōng平常,不高明的:需要:。豈,怎麽:。中國唐代壹種賦稅法:租~調。功勞:)。古同“傭”,雇傭。
子路作為長官治理蒲邑三年時間。
有壹回,孔子路過,走到其境內時,便稱贊說:“仲由(子路)做得真不錯,做到了謙恭敬慎而又有信用了。”
走到城中時,孔子又稱贊說:“仲由(子路)做得真好,做到了忠信而寬厚了。”
到了子路辦公的衙府內,孔子不由得又稱贊說:“仲由(子路)做得真好啊,做到了明察而又有決斷了。”
子貢聽了很奇怪,手握著韁繩問孔子說:“先生您還沒有看到仲由(子路)的政策與成效,就已經三次稱贊他做得好,他做得好的地方,我們能聽壹聽嗎?”
孔子說:“我已看到他的政績了。來到他的境內,看到耕地都整理好了,雜草都鏟除了,田間的水道也加深了,這是因為他謙恭敬慎又有信用,所以百姓才會盡力去做啊;走到城裏時,看到垣墻和屋宇都完好牢固,樹木長得很茂盛,這是因為他的政令忠信而寬厚,所以百姓才不茍且馬虎啊;走進他的衙門,那裏清靜閑暇,下面辦事的人都很效力、服從命令,這是因為他能明察壹切,而又非常果斷,所以他的政令沒有耽誤,不會擾民啊。從這些方面來看,即使我連續三次稱贊他做得好,又怎能將他的好說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