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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麥成熟了。

社會在不斷發展,靠人力收割莊稼的日子壹去不復返了。壹袋煙,新收割機就能把大片莊稼變成金黃飽滿的麥粒,從谷倉裏流出來。喜歡看到今天,回望過去,不禁讓人感慨萬千。

又是壹年,麥子黃了,莊稼熟了。

是的。想起小時候割麥子的場景。

小麥穿越芒種後死亡,是農民長期生產勞動的觀察和總結。從我記事起,土地就壹直實行生產責任制,下放給農民。在種植芒的前幾天,農民們開始磨快鐮刀並切割它。

總是前壹天晚上,要為明天的收獲做好各種準備。雖然我和舅舅已經分開了,但我們還是壹起做農活,主要是因為父親年紀輕輕就患了風濕性關節炎,導致脊椎變形彎曲,不能從事重體力勞動。我那善良老實的叔叔,壹直無怨無悔地挑起大家庭的重擔。

我父親是鐵匠出身,磨鐮刀敲剪刀都是好辦法。夏天涼爽的夜晚,有淺淺的月光時,父親就在燈光昏暗或月光明亮的泥屋或院子裏低著頭,左腳趾輕踩長條形中間磨磨刀石,壹邊磨,壹邊不時從旁邊的臉盆裏發出聲音。父親開始找麻繩捆綁小麥,給車輪充氣,檢查剎車。媽媽正在準備明天早上的食物,饅頭、洋蔥、水壺,都壹壹包好。做完這壹切,已經是深夜了,似乎還能聽到遠處田野裏昆蟲的低語聲,壹起壹伏,斷斷續續。

第二天天馬大亮,睡夢中被大人急促的腳步聲和急促的說話聲驚醒。然後他聽到了快起床的呼喚,睜開惺忪的眼睛,戀戀不舍地穿好衣服下地洗臉梳頭。這時候大人們已經出去了,就趕緊跟了上去,晚了會被罵的。

壹路上,村子裏靜悄悄的,東方的天空有點蒼白,頭頂上有幾顆星星在閃爍。整個村子還籠罩在黎明前的夜色中,遠處隱約傳來公雞的啼叫聲。大人們趕著牛車走在前面,牛蹄壹步壹步踩在地上,發出嘟嘟的聲音,回蕩在清晨的空氣中。我們這些孩子跟著大人,低著頭,沒精打采地走在凹凸不平的鄉間小路上。終於到了田裏,天已經亮了。東方的天空是魚肚白。深藍色的天空下,壹望無際的麥田在清晨的風中輕輕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音,不太清晰,但可以想象麥浪被風卷向遠方。淡淡的麥香縈繞在空氣中,輕飄飄地進入鼻孔,被風送向遠方。

卸下所有的裝備,每個人拿著自己的鐮刀。“鐮刀”,叔叔壹聲令下,所有的大人,包括媽媽、阿姨、兄弟姐妹,六七個人壹字排開,手裏拿著亮晶晶的鐮刀,每人之間三排麥子,每個孩子壹排。那時候我和舅舅的小女兒大概八九歲,跟著大人走,只聽見前面哢噠哢噠的聲音。壹會兒黃色的小麥整齊地躺在我們面前,原本平坦的麥田被割開了壹個更大更長的口子。

看到大人們漸漸羞愧,我和妹妹都躲得遠遠的,心裏著急。我的手不小心被鐮刀割傷了,我趕緊捂住,血還在手指間滴著。姐姐趕緊給我找了壹根刺草,把它的葉子捏碎,擠汁在傷口上。真的有效,血漸漸止住了。

已經天亮了,大人們都轉過身來了。很遺憾見到我們。我們趕緊低下頭,更用力地砍,但是我們的心不夠強大。我們兩姐妹走路像頭老牛,永遠也走不快。中午,頭頂火辣辣的太陽曬得人渾身發燙,手臂裸露的部分紅紅的,疼得人難受。前面大人的影子又飄遠了,消失在壹望無際的麥浪中,心裏生出壹絲挫敗和失望。小小年紀,就覺得活著不容易。

簡單吃完飯,車開始裝貨。裝載是有技巧的,車身要平衡。如果車身前輕後重,軸會被挑起,很容易向後倒。如果前面重,後面輕,就會大大增加牛的負擔,牛很難邁壹步。還有,不能假裝左重右輕,或者右重左輕。輕微的撞擊會導致翻車的危險。雖然我父親不能負重工作,但他是壹個熟練的人。裝貨的工作總是留給我父親。他站在牛車上,拿著我們擡來的壹捆捆麥子,有條不紊地擺放,打好基礎,越來越高。我們要用木叉把地上的麥子攪起來,使勁舉起來,送到爸爸手裏。父親忙了壹會兒,從左到右,從前到後,觀察,堆疊。簡而言之,他必須保持車身的平衡。安裝完成後,解開繩子,甩繩子,拉繩子,捆綁。在這個過程中,壹個人拉動穿過滑輪位置的繩子,另壹個人在關閉位置拉動,喊著歌,壹二三,壹二三,壹點壹點使勁推,直到拉不動半寸,然後捆綁繩停在軸上。

父親對著牛大喊,慢慢走回來。到達打谷場後,小麥被卸下來,整合成壹個圓房子壹樣的幹草堆,頂部是壹把敞開的傘,以防雨天雨水湧入幹草堆。夏天氣溫高,麥粒很快就會發芽。那年的收成毀了。

說到這,有壹集還挺搞笑的。據說村裏有壹個大家庭,有四個兄弟。每年麥收季節,大家族,大哥、二哥、三哥割完麥子裝在地裏,四哥負責趕牛車去打谷場。各家為壹家,各自單獨收攏自己的樁。最後,妳知道發生了什麽嗎?老四家的小麥長得最差。結果到最後,他的麥垛明顯比兄弟們的大。原來老四總是偷偷把哥哥的麥子放在他的麥垛上。這壹度成為村民們茶余飯後的笑談。大家見了老四,總會調侃:“哎,在家呆著吧,妳家小麥年年豐收。”老四總是笑得臉紅。

每當父親趕著牛車回到打谷場,我們就休息壹會兒。雖然中午陽光明媚,但那壹刻我們感覺不到熱。我們側身躺在麥堆上,用草帽蒙住臉,閉上眼睛休息壹下,消除重體力後的疲勞。有時候,我會坐下來,擡頭看看我的頭。天好高好藍,遠處有朵朵白雲,像綿羊。低頭壹看,只見粉紅色的碗花在葉子細長的藤蔓上盛開,點綴在收割後的土黃色麥茬上。真的很漂亮。還有開紫色花的荊棘草。雖然它長滿了刺,但這些花看起來非常迷人。勤勞樸實的莊稼人,盡管時世艱難,卻總能在苦難中找到足以撫慰人心的生命之美。

天氣好的時候,經過連續七八天的收割,所有的小麥都運到了打谷場。家家戶戶,大堆小堆的麥子,像壹座座黃色的小房子,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打谷場的各個角落,描繪出壹派盛世豐收的濃濃景象。

接下來,攤位開始幹燥。壹個人用鐵耙壹點壹點地把麥稈從麥堆頂上拔下來,另壹個人用木叉攤開,在烈日下曬上兩個小時,再把平放在地上的麥稈攪起來,才能充分通風曬。只有在足夠幹燥的情況下,麥粒才容易被壓碎和脫粒,不會因為潮濕而粘在稻草上。這個過程叫做失速和立麥。最後還有壹個反場的過程。充分幹燥後,將豎起的麥稭放下,用木叉鏟平,然後下地。

至今還有人在自家門前擺放壹種圓柱形的大石頭,灰白色。圓柱體直徑約40厘米,高80厘米。應該是從山上撿的石頭屍體。經過石匠的粗糙打磨,就成了壹種叫石磨的東西。兩端石磨的兩個中心之間有凹陷。磨田的時候,石磨的兩頭嵌在窪地裏拖著它前進。據說壹個石磨重約500至600公斤。那時,每壹粒谷物都被它緩慢的滾動壓碎了。

我還記得,夏天的壹個中午,紅日當空,壹個戴著草帽的老農站在麥田中央,壹手牽著牛的韁繩,壹手拿著鞭子,時不時拖著長音喊著。老牛低著頭慢慢地走著,吃力地拉著屁股後面掛著的大石磨。壹圈又壹圈,原本蓬松的稻草被石頭碾碎,變得越來越薄,像壹塊厚厚的蛋糕,圓柱形的稻草壹根壹根被壓扁,麥粒同時被擠出。其間,有時看到牛停下來拉,老農就趕緊扔下繩鞭,拿起旁邊的鏟子去抓牛糞。牛在繩子的牽引下轉啊轉,老農不停地走啊走,把那個時代的獨特畫面永遠定格在遙遠的時空裏。

磨坊裏,遊手好閑的年輕人坐在院子裏的大柿子樹下,男人們打撲克,看熱鬧。女人把鞋底脫下來,在家裏聊天。長繩不停地拉啊拉,針尖在女子額頭的發絲間劃過。母親的溫柔在漫長的日子裏淡淡地流下。孩子們像猴子壹樣爬上樹,躲在巨大茂密的樹冠裏,躲貓貓,吹口哨,極其調皮。女孩家不擅長爬樹。看著樹間綠葉中的小柿子,它頂端淡黃色的小花還沒有脫落。看起來太可愛了。女孩撿起掉在樹下的小柿子,小心翼翼地用針線穿起來,變成了壹條漂亮的翡翠項鏈。掛在脖子上,感覺像童話裏的公主。那壹刻,我的臉微微泛紅,心裏壹片甜蜜!啊,那壹幕,回想起來,還是會輕輕撥動我心中的那根弦!

時代在發展。後來有了拖拉機,我們告別了老牛磨坊的日子。現代機械使生產效率越來越高。現在聯合收割機的工作效率更是不可思議,集成了磨坊和田地的各種功能。

當時小麥從收割到變成糧食要經過割麥、拔麥、鋪麥、碾麥、打麥等多道工序。在揚麥真的不容易。說到這,有些人可能不知道剛開始場是什麽感覺。就是看麥粒從麥稭中充分碾碎,然後用叉子把麥稭撿起來收集。這裏有壹層麥粒混在麥殼裏。不摘麥稈怎麽能得到幹凈的麥粒?這個過程被稱為開始場。

木叉把碾碎的麥稭攪起來,整合成壹堆,再把麥粒和谷殼的混合物掃成壹堆,往往是傍晚時分。如果碰巧刮風,我們應該趕緊利用揚麥的風,也就是用鏟子把混合物鏟起來,順著風的方向往高處扔。在空中,谷殼隨風飛起墜向遠方,沈甸甸的麥粒垂直落下,混合物完全分離。如果沒有風,人們會坐在壹起,有說有笑,等待微風在徐來吹拂的那壹刻。當時,地平線上,壹輪巨大的晚霞映紅了大地,像火壹樣染紅了周圍的天空。人們的目光總是被那壯麗的畫面所吸引,不約而同地望向那裏,帶著勞動後收獲的喜悅和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稍有風吹草動,馬上就有人喊,風要來了,大家馬上起來,男人們開始收拾揚麥,女人們準備用掃帚尖輕輕掃掉落在麥粒堆上的壹點麥皮。經過壹段時間的緊張勞動,壹堆堆金黃的麥子出現在人們眼前,疏於品味勞動果實的快樂,趁著天還黑,把麥子裝袋,紮口,上車,在夕陽的最後余暉裏,拖著小平板車回家,腳步輕盈。那種心情,只有熱愛生活,伴隨著悲慘生活的農民才能理解。

多少年過去了,物換星移,歲月變遷。那時候收割小麥的過程,壹幕幕場景,那些時代特有的農具,總是記憶猶新,揮之不去,成為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人們永恒的精神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