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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食品店的故事

1

剛上班的時候,在壹家廣告公司做助理。從早上上班到晚上回家,每天在外面的時間超過17個小時,回到家已經將近11點了。我從來沒有在公交車上睡覺的習慣。我太困了,連午睡都睡不著。

對於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來說,選擇在通州生活。除了租金便宜,還有直達國茂的火車。

正是那些人經常乘末班車。雖然我們沒有說過話,但我們是熟悉的面孔。

這個來自四川的年輕人經常穿西裝,戴耳環,是國茂附近壹家律師事務所的助理。

背著Micheal kors餃子包的東北姑娘在壹家投資公司工作。

那個戴著眼鏡,背上背著壹個黑色書包的IT人總是在看書。

長發女孩上車後從不和任何人說話,壹上車就開始看外文書。

還有壹個中年四川男人,在快餐店做主管。他不經常乘末班車。但是,只要他在車上,就會很熱鬧。他壹上來就會和大家打招呼,聊壹些工作中遇到的事情,然後和兒子通電話。這個時候他的聲音很柔和,然後會對妻子說幾句話。最後壹句話壹般是“老婆,過兩年賺多了我來接妳。”

他掛了電話,我們就到了通州北苑。我下車後,去新華街站旁邊壹個小巷子裏的牛肉面館吃了壹碗面。老板是壹對善良的夫婦,裏面只有四張桌子。

我吃完後,他們開始關門。

偶爾會想,他們是不是在等我。但我從沒問過他們。

其實這碗牛肉面並不正宗,只是那時候通州的大街上還沒有餐館營業。只有在她家吃壹碗熱騰騰的牛肉面,才會讓我感到壹絲溫暖。

這家店的位置有點偏,而且特別小。可以看到,老板夫婦都住在店裏,每天的客人也不多。除了老板喜歡喝點酒,廚藝也不是很好吃,看來這兩個人對現在的生活還是很滿意的。

2

壹天晚上,上車後,學外語的女孩拿著壹個大包,沒有看任何人,但這次她沒有看書。她開始打電話說,媽媽,我不幹了...我有點不高興,只是想讓妳知道,我不幹了...妳在說什麽?我想休息壹會兒。媽媽,我不想談這個。我掛了。

她放下電話,低下頭不再說話。

那個健談的中年男人坐在她旁邊。他猶豫了,辭職了?

女孩微微點頭,好像在哭。

中年人猶豫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手沒有落下。

女孩終於哭了,靠在男人肩膀上哭,壹直哭到下車。

我們都默默地聽著她抽泣,默默地看著窗外,小心翼翼地避開彼此的目光。

北京路上的路燈閃進了沒有燈光的車廂,每個坐在窗邊的人沈默的臉都映在了車窗上。

我理解她哭泣中的壹絲絕望。我們這些在異鄉漂泊的農民工,對未來都有壹種茫然。我們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我們的理想和努力的方向對嗎?

中年人突然說,我們都經常在這輛車上相遇,這也是壹種緣分。讓我們壹起吃晚餐。

我們面面相覷,開始打量這個女孩。她看著那個男人,含著淚點點頭。她笑著說,這麽晚了,我們去哪裏吃飯?

車裏的氣氛開始活躍起來,大家都在討論去哪裏吃飯。

最後大家決定和我壹起去拉面。

當我們壹群人出現在小面館的時候,老板和老板娘正在等我,盯著我帶的那群人。

我們每人要了壹碗面,店裏剩下的所有涼菜,甚至店裏所有的啤酒。

牛肉面還是厚薄不均。牛肉湯不正宗,聞起來像牛肉,但不香。香菜還是沒洗,蔥花切的比較均勻。牛肉面裏基本沒有牛肉。妳可以通過仔細挑選挑選出兩塊小丁丁牛肉。

那天的涼菜很難吃,涼拌黃瓜也不好吃。是用辣椒油拌的而不是蒜末,老虎菜裏幾乎沒有鹽,但是我們六個人幾乎沒有壹個人吃。

最後,我知道他們所有人的名字。那個中年男人姓梁,那個外語女孩叫陸,那個IT男叫孫,那個金融女叫,那個律師樓裏的男孩叫杜。他們也知道我叫張。

那天晚上,我們誰也沒有說起自己的事情。大家都喝的有點多,開始無緣無故的詛咒北京的交通,訴說著為什麽每天過的那麽辛苦。

呂霄壹直在喝酒,跟老梁竊竊私語,跟我竊竊私語,跟孫瀟舉杯暢飲。她壹直努力在大家面前表現得堅強。

她輕聲問我,那個孫子是什麽?想占我便宜?他不看年齡?不續簽我的合同?阿姨不上菜。

她的臉開始因酒而發暈,她對每個人大聲說話。

我不知道她最後怎麽樣了。我看著她醉意和失控的臉。有點心疼,不僅是為了她也是為了我們這些在外打拼的人。

我聽到了她哭泣中的絕望和失望。我們每天都要面對壹些未知的事情,每個人都會遇到不愉快的事情。每次離職,對於在外打拼的我們來說,總是壹種煎熬。有句話叫窮六個月,換三年工作。

房租,交通費,電話費,餐費,還有同事之間的交流費用,流浪漢喜歡無憂無慮地向家人報喜,壹個人在大城市艱難地生活。

我們,壹群在北京工作的外地大學生,是壹群剛進公司,在底層掙紮的螞蟻。我們與他人保持壹種冷淡而禮貌的距離。其實我們都需要親情,友情,愛情,仿佛那些東西在這個城市是那麽遙不可及。

我們都警惕別人。我們不信任路上遇到的人,甚至不信任每天相處的同事。同事之間也互相提防,但在這壹天,我們這些在上班路上的人,似乎成了朋友。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不再戒備。我們說了很多鼓勵對方和自己的話,當晚就成了朋友。

那天,我花了32塊錢,是我最貴的壹頓晚飯。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1了。

從那以後,呂霄沒有乘末班車。沒有工作,她沒錢付房租。她也沒多聯系我們。我再也沒見過她。後來老梁幾乎不跟我們坐車了。

我偶爾和孔鯉聯系,有壹次她無意中告訴我,她看見老梁和呂霄在壹起。

不久後,我換了工作,不再住在通州。我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不知道那裏的拉面館怎麽樣了,也不知道那些每天坐末班車的朋友怎麽樣了。

時光飛逝,很多年過去了,我們再也沒有聯系了。我甚至忘記了新華街的樣子。

我們在城市裏互相戴著面具,不相信任何人。即使在公司,我們也和同事保持禮貌的距離。

但是,那天晚上我們壹起吃拉面的時候,我明白了,我在待人接物的時候不再有戒心。我們曾經真誠地交流過內心的感受,那壹夜我們彼此溫暖。

我們真誠地互相鼓勵,那家面館的老板把晚上的那碗面留給了我,雖然我們還不認識。當我壹個人在異鄉時,他們讓我感到壹絲溫暖。

那些曾經壹起坐末班車的朋友們,妳們還記得我們在拉面吃夜宵店的那個晚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