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魯迅的幽默小故事。
1934年,國民黨北平市長衰良下令禁止男女同學,男女同泳。魯迅先生聽到這件事,對幾個青年朋友說:“男女不準同學、同泳,那男女壹同呼吸空氣,淆亂乾坤,豈非比同學同泳更嚴重!袁良市長不如索性再下壹道命令,今後男女出門,各戴壹個防毒面具。既免空氣流通,又不拋頭露面。這樣;每個都是,喏!喏!……”說著,魯迅先生把頭微微後仰,用手模擬著防毒面具的管子……大家被魯迅先生的言談動作逗得哈哈大笑。\x0d\\x0d\1934年,《人世間》雜誌開辟了“作家訪問記”的專欄,並配合刊出接受采訪的作家的肖像。該雜誌的編輯寫信給魯迅,要求應允前去采訪,並以書房為背景拍壹張照片,再拍壹張魯迅與許廣平、周海嬰的合照。魯迅寫了壹封十分幽默的信予以拒絕:“作家之名頗美,昔不自重,曾以為不妨濫芋其例。近來悄悄醒悟,已羞言之。頭腦裏並無思想,寓中亦無書齋,‘夫人及公子’更與文壇無涉,雅命三種,皆不敢承。倘先生他日另作“偽作家小傳”時,當羅列圖書,擺起架子,掃地歡迎也。”\x0d\\x0d\上世紀二十年代,北大教授川島大部分時間用在談情說愛上,他留了個學生頭,綽號“壹撮毛”。魯迅先生的《中國小說史略》出版後,送給川島,魯迅在扉頁上這樣寫道:請妳,/從“情人的懷抱”裏,/暫時伸出壹只手來,/接受這幹燥無味的《中國小說史略》。/我所敬愛的壹撮毛哥哥呀\x0d\\x0d\魯迅的幽默\x0d\原載:《中國作家網》\x0d\上海市大江職業技術學校:孫剛\x0d\壹\x0d\提起魯迅,總會想起很多詞語:深邃、沈重、嚴厲、倔強、勇毅、果敢……是的,魯迅在我們的心目中始終是冷竣而嚴肅的。但那決不是他的全部,魯迅還是壹個全身被幽默感充斥著的人。那種幽默不是嘩眾取寵、壹笑了之,而是壹種從骨髓裏溢露出來的世事洞明、人情練達和犀利深刻。所以,我們不妨說說魯迅的幽默,我想他決不比專業的幽默大家遜色。\x0d\\x0d\1881年9月25日,壹個娃娃誕生了,這個人就是魯迅。他的出生,在今天看來,用壹個不恰當的歇後語來說是“玉皇大帝娶土地婆——驚天動地”的。因為這註定了中國現代史上壹位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革命家的誕生。但他那時哪曉得這些!小時候他相當調皮活潑,他的曾祖母不茍言笑,小孩子都很怕,他卻故意從曾祖母面前走過,假裝跌跟頭倒在地上,引得老太太驚叫:“哎呀,阿寶,衣裳弄臟了!”這時他才滿意,不鬧了。12歲時被母親牽著去三味書屋,他卻扭扭捏捏,壹百個不情願的小模樣,和現在的小伢子軟磨硬蹭不願上學沒個兩樣。在三味書屋也不好好讀書,只留戀紫紅的桑葚,墻邊的小蟲子和赤練蛇的故事。但他終究是聰明的,盡管貪玩,後來卻頗有建樹。倘在今天,小魯迅定會被奉為素質教育的典範加以膜拜。\x0d\\x0d\魯迅是壹個不太講究穿著的人。他愛穿長袍,相對他瘦弱的身材來說,似乎袍子比西裝合適。但他確實是太不修邊幅了壹點,經常穿著長衫在灰塵中行走,感覺竟有點像他筆下的落魄人物孔乙己,於是便鬧出了笑話:在電梯裏經常被認為是可疑人物;許多人見到他以為是有幸發現了鴉片鬼;有時去買藥,竟然連藥房裏小夥計都鄙視他;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甚至常被警察搜身……\x0d\\x0d\魯迅是義無返顧把辮子剪了的人。這在當時就像男人穿裙子壹樣不可思議。但他面對嘲笑、譏諷、辱罵,依然我行我素。後來他基本上留平頭(相當於現在的板寸),他的發質堅硬,根根迎風翹立,鐵刷壹般,簡直酷斃帥呆了。現在的俊男靚女們熱衷的染發、燙發等等,和魯迅比可就小巫見大巫啦。\x0d\\x0d\他懶得理發,而且往往壹忙起來數月不理。朋友們開他玩笑:“豫才,妳的‘地球’怎麽還不削壹削?多難看!”魯迅壹本正經地說:“噢!我掏腰包,妳們好看!”後來實在看不過去了,才勉強去理壹回。有壹次走進壹家理發店,理發師不認識魯迅,見他衣著簡樸,心想他肯定沒幾個錢,理發時壹點也不認真。對此,魯迅先生不僅不生氣,還在理發結束後極隨意地掏出壹大把錢給他。理發師壹數給了三倍的錢大喜,臉上立刻堆滿了笑過了壹段日子,魯迅又來理發,理發師見狀立即拿出全部看家本領,“精雕細刻”地做,滿臉寫著謙恭。不料理畢,魯迅並沒有再顯豪爽,而是掏出錢來壹個壹個地數給理發師,壹個子兒也沒多給。理發師大惑“先生,今天咋給這點?您上回……”魯迅笑笑:“您上回馬馬虎虎處理,我就馬馬虎虎地給點,這回認認真真地理,我就認認真真地給點。”理發師聽了如墜雲霧。\x0d\\x0d\他的胡子也很有個性,從日本留學回來那幾年,他的胡子是日本式的——兩頭往上翹,看起來很滑稽,被周圍的人嘲弄,說他是崇洋媚外。魯迅煩擾得不行,幹脆把胡子修剪成隸書的“壹”字,竟然從此平安無事。\x0d\\x0d\看過魯迅年輕時的照片,覺得並不是很帥,起碼和現在韓國、日本的所謂“第壹美男”有段距離。但魯迅對自己卻信心有加,壹次英國作家蕭伯納見到他說:都說妳是中國的高爾基,但我覺得妳比高爾基漂亮。聽了這樣的溢美之言,魯迅不但沒有謙卑之詞,還竟然說:“我老了會更漂亮!”這個老頭真是有意思極了。\x0d\\x0d\二\x0d\魯迅有很多嗜好。比如愛給人起綽號這個從小養成的習性,至老都未能改。早在三味書屋讀書時,有壹項功課叫“對課”,他的成績不錯,屢受塾師壽鏡吾先生的稱贊。有壹回,壹個同學偷看了先生的對課題目是“獨角獸”,就悄悄問他對什麽好,魯迅說:“對‘四眼狗’好了。”孰料那人竟真以此回答壽先生,先生是近視眼,正戴著眼鏡,聽了自然大怒,而他則在壹旁以書遮眼,憋不住笑出聲來。魯迅的觀察力可謂尖銳,他把女生的哭狀起了個惟妙惟肖的稱呼——“四條”,因為女生壹哭,眼淚、鼻涕齊下也!不是四條嗎?他在北大講課,當時北大有位青年教授叫川島,留了個學生頭,他便給人家起了個綽號“壹撮毛”,見面時還親切地叫他“壹撮毛哥哥”,真是搞笑的能手!而且他竟把愛人許廣平叫做“害馬”,甚至在給母親寫信時也派上用場,說:母親放心,害馬現在很好……\x0d\\x0d\吸煙、喝酒、飲茶可謂是魯迅的“三癮”。他的煙癮壹向很大,在北京的時候,他吸的總是哈德門牌的拾支裝包。他夾煙的姿勢很特別:用大拇指和四個手指拿香煙,而不是夾在食指和中指中間(竊以為有現代黑社會老大的風範)。還有壹點很有趣,在人前吸煙的時候,他總是從他那件灰布棉衫裏去摸出壹支來吸,他似乎不喜歡將煙包先拿出來,然後再從煙包抽出壹支,而再將煙包塞回袋裏去。他這脾氣,壹直到了上海,仍沒有改過。不曉得是怕麻煩呢,抑或怕人家看見他所吸的煙低劣,覺得沒面子?\x0d\\x0d\除了三癮之外,他還喜歡吃糕餅糖果等甜食,這是在日本留學時養成的習慣。有壹回,人家送了柿餅給他,他喜歡得不行,藏起來自己偷偷享用,還舍不得給別人吃呢!只有在女士來做客時,才“大方”地拿出來,因為女士們胃口小,只能吃個壹兩片而已!他還能吃辣椒。在江南水師學堂讀書時,有壹次他期末考試成績優異,學校發給他壹枚金質獎章,魯迅沒有把獎章作為自我炫耀的標牌,卻懂得實惠,跑到鼓樓街把它賣了,買壹大串紅辣椒回來。每讀書至夜深人靜、天寒人困之時,就摘下壹只辣椒來,分成幾截,放進嘴裏咀嚼,直嚼得額頭冒汗,眼裏流淚,噓唏不已。只覺周身發暖,睡意頓消,於是捧書再讀。現在看來除了可笑之外,也生出幾分感動。他的胃口很特別,喜食蛇肉、龍虱、梅幹菜。而且從不吝惜money,經常請友人吃飯,且不看菜單壹口氣就能點出“木樨肉”、“酸辣肚絲”、“炸核桃腰”、“三鮮鐵鍋蛋”、“糖醋軟溜鯉魚陪面”等好幾道菜來!\x0d\\x0d\他愛看電影,幾乎可從影迷升格為影狂。魯迅到43歲時才首次觀看影片,但壹看而不可收。魯迅後期(46-55歲)在上海生活的9年內,***觀看電影142場。其中1934年37場,1935年36場,1936年秋季病危前19場。這三年平均起來幾乎每周壹場。好電影不輕易錯過,甚至壹看再看;而且大都是率領家小、呼親喚友,數人驅車同去!有趣的是,在國外引進的電影裏面,他最愛看的是大自然叢林草莽的野獸影片(相當於近來的“動物世界”。魯迅今若健在,定是趙忠詳的fan)。\x0d\\x0d\魯迅還喜歡習武,他曾在留學日本時學過柔道,回國後在紹興府中學堂執教。壹次夜行,經過壹處荒涼的墳地,忽見壹慘白形同鬼魅的東西在前擋道,魯迅趕前去飛起壹腳,直踢得那家夥蹌踉倒地,抱頭鼠竄,原來是壹個裝神弄鬼的盜墓賊。魯迅雖瘦削,但功力略見壹斑。\x0d\\x0d\三\x0d\生活中的魯迅,幽默、風趣,幽默中又帶著壹種大氣、智慧、樂觀和風度。有壹次他的侄女問他:“妳的鼻子為何比我爸爸(周建人)矮壹點,扁壹點呢?”魯迅笑了笑:“我原來的鼻子和妳爸爸的鼻子壹樣高,可是我住的環境比較黑暗,到處碰壁,所以額頭、鼻子都碰矮了!”\x0d\\x0d\廣州壹些進步青年創辦“南中國”文學社,怕刊物第壹期銷路不好,希望魯迅給創刊號撰稿。魯迅風趣而又嚴肅地說:“要刊物銷路好很容易,妳們可以寫文章罵我,罵我的刊物也是銷路好的!”\x0d\\x0d\名流免不了被邀請作演講,魯迅也不例外。他演講時旁征博引,妙趣橫生,常常被掌聲和笑聲包圍。壹次他從上海回到北平,北師大請他去講演,題目是《文學與武力》。有的同學已在報上看到不少攻擊他的文章,很為他不平。他在講演中說:“有人說我這次到北平,是來搶飯碗的,是‘卷土重來’;但是請放心,我馬上要‘卷土重去’了。”壹席話頓時引得會場上充滿了笑聲。\x0d\\x0d\在北京女師大任教時,壹次壹個學生未經家長允許,和別校壹男生去逛公園。她父母發現後,跑到學校大吵大鬧,咒罵校方管教不嚴.封建死板的校長也像潑婦壹樣斥責女學生“太不像話了”。魯迅先生正好經過那裏,得知原委後詼諧地說:“現在風和日麗,有兩位青年壹塊逛公園,有何不好?那些公園年青人都不準去逛,非得成了老頭子老太婆才能去逛嗎?!”\x0d\\x0d\魯迅家裏有兩個保姆,不知何故,經常發生口角。他受不了整天的吵鬧,竟病倒了。隔壁壹個小姑娘問道:“大先生,妳為什麽不喝止她們?”魯迅微笑著說:“她們鬧口角是因為彼此心裏都有氣,即使暫時壓下去了,心裏那股氣也是壓不下去的,恐怕也要失眠,與其三個人或兩個人失眠,還不如讓我壹個人失眠算了。”\x0d\\x0d\他說話向來無所顧忌,敢想敢說。比如他對人們遮遮掩掩的“性”發表看法:食欲是保存自己,保存現在的事;性欲是保存後裔,保存永久的事。飲食並非罪惡,並非不凈;性交也就並非罪惡,並非不凈。可惜的是中國的舊見解,竟與這道理完全相反。直到生了孩子,還是躲躲閃閃,惟獨對孩子威嚴十足。這種行徑,簡直和偷了錢發跡的財主不相上下!他為了說明看人不能片面,風趣地說:英雄是厲害的,但不能因為英雄也性交,就稱得上“性交大師”!\x0d\\x0d\魯迅雖然胸襟寬廣,但決不適用於對待醜陋的社會現象上。壹切假惡醜的東西在魯迅面前都無以遁形。壹次,國民黨的壹個地方官僚禁止男女同學同泳。魯迅看不慣:“同學同泳,偶爾皮肉相觸,有礙男女大防。不過禁止以後,男女還是同吸著天地間的空氣。空氣從這個男人的鼻孔呼出來,被那個女人的鼻孔吸進去,又從那個女人的鼻孔呼出來,被另壹個男人的鼻孔吸進去,簡直淆亂乾坤。還不如下壹道命令,規定男女老幼諸色人等,壹律戴上防毒面具,既禁空氣流通,又防拋頭露面!”說著還模擬戴著防毒面具走路狀。聽講的人笑得前仰後合。\x0d\\x0d\魯迅對腐朽文人向來是不留情面的,這是個不怕得罪人的怪人。似乎整個文化界知識界都是他的前世冤家。徐誌摩、胡適、郭沫若、林語堂、梁實秋、成仿吾等都曾經受過魯迅的唾沫的“侵害”,常過罵的滋味;就連與文學不怎麽搭界的地質學家李四光竟也和他打過筆墨官!看來魯迅真是汲取了孫中山“博愛”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