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壹直開大的顧佳,結局卻扛下了所有,老老實實給許幻山收拾爛攤子。
而另外兩個女主的結局,拋開了所有的合理性,“金手指壹開,好運自然來”。
鐘曉芹,隨便寫寫小日常,立馬躋身“白金級別”的大神,輕輕松松拿到百萬酬勞。
王漫妮,壹氣之下辭了工作,沒有積蓄,回到老家也不能適應,最終以10萬塊的留學費用,成功出國。
我們都知道,這樣的結局太夢幻。
編劇為了讓觀眾跟著爽壹把,也真是煞費苦心了。
王漫妮作為原作的第壹女主,的確承載了不少小鎮女孩的夢想。
有理想,有追求,有幹勁。
潔身自好,踏實刻苦。
想過更好的生活,對生活品質有追求。
脫離了父母壹輩的庇護,離開了老家的人情網和舒適區,孤身壹人,千裏奔襲北上廣。
這樣的女孩,固然有點“理想主義”,但也是可敬的。
至少她信奉的理念,是勞動致富 。她不曾想過出賣自己的肉體,也沒想過走捷徑。
但,她的北上廣“逐夢之旅”,到底還是失敗了,生活狠狠的給了她壹頓毒打。
是她努力的還不夠嗎?
為了爭取客戶,不敢跑洗手間,憋出了腎炎都還要死撐,壹個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還只敢跟父母“報喜不報憂”。
是她的夢想不夠現實嗎?
從初級銷售,晉升高級銷售,期待著有朝壹日當店長,甚至躋身香港總公司,這不就是壹個門店銷售員最合理的晉升之路麽?
在她身上,我看到了壹個小鎮女孩的“不安分”,和壹個女人的事業心,和進取心。
當她有機會見識到壹個新世界時,她願意走出舒適圈,去看壹看,闖壹闖, 年輕人當有此好奇心,也應當有這樣的勇氣。
當下這壹秒,有多少個“王漫妮”,正在北上廣日日過著和她壹樣的生活,每天擠地鐵,在人山人海中奔向工作的孤島,默默“搬磚”。
她們壹邊忍受著異鄉人的孤獨,獨自體味著成年女性情感上的空洞無依,壹邊勇敢逐夢。
八年前,王漫妮和母親有個約定:
30歲之前絕不回家,誓要在上海這座國際化大都市,掙下屬於自己的壹方小天地。
就這樣,她和其他970多萬外來人口壹樣,留在了上海,成了壹名“滬漂”。
“滬漂”的生活,是繁忙而割裂的。
白天,她衣著挺括,在奢侈品門店,和身價千萬甚至上億的富豪們打交道,手拿幾萬塊壹條的裙子,視若尋常。
晚上,坐地鐵回到出租屋,累的不想做飯,叫壹份20塊錢的盒飯,填飽肚子就行。
她想在上海有個家,但到手的工資,刨去房租,置裝費,還有寄給父母的生活費,所剩無幾。
壹邊,是老家的父母打電話催她回家相親,找個踏實的人嫁了。
壹邊,她的目光都在身價百萬以上的成功人士身上停留,尋常的公務員,打工壹族,已經入不了她的眼。
她就這樣,在自己的追求,和父母的期許之間,裝傻,僵持,壹直僵持到30歲。
公司的助理 @小魚妹妹 說,《三十而已》的三個女主,王漫妮和她最像:
都是從小城鎮走出來的,在大城市有了壹份穩定的工作,期待著美好愛情和婚姻的降臨。
同樣的,她在本市奮鬥了五年以上,也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
房東壹句話,她就要把所有的生活瑣碎,通通打包,裝箱,抱著貓咪,狼狽地投身下壹個逼仄的出租房。
——“我特別理解王漫妮,”她說,“我最好能在這裏找到壹個願意跟我結婚,有房有車的好男人,我也不想回老家。”
那麽,如果有壹個財務自由的有錢人,此時此刻向她求愛,會答應嗎?
——“不會,”小魚妹妹說,“我更現實,我不會在意他帶我去了幾個紅酒莊,坐了幾次郵輪,可能會更在意他什麽時候帶我回家見父母,什麽時候定下婚期。”
王漫妮的問題,就出在這裏。
作為壹個“滬漂”,她還不如每集片尾的煎餅攤老板娘踏實。
至少人家每天都在掙錢,卻很少花錢,真正實現了“開源節流”。而 王漫妮這樣的“偽白領”,卻過著入不敷出的“精致窮”生活。
“消費主義”和“精致窮”,真的有毒。
王漫妮月收入壹萬七,卻舍得拿7000塊出來,在黃浦江邊租壹套江景房,只因為喜歡它的陽臺,方便她時時臆想對岸的貴族生活。
每壹季度,她還要買上幾雙名牌鞋,以求站在富太太們面前,不失體面。
所謂“品質”生活,不過是讓這些小鎮女孩,在魔都徹底迷失,讓她們掙的每壹分錢,都在這裏通通花光,壹分錢也帶不走。
很多人都說,劇中的王漫妮是很“擰巴”的壹個女孩。
她內心拜金,卻披著清純的外衣;她渴望嫁給金龜婿,卻口頭標榜“愛情至上”。
還不如《歡樂頌》的樊勝美坦白。
顧佳問她,如果梁正賢不是壹個財務自由的美籍香港人,她還會不會這麽想跟他。
她惱羞成怒,差點和顧佳打起來。
之後,她向鐘曉芹坦白:她惱怒顧佳,可能是因為顧佳看穿了她。
她是不是拜金?
當然是。
像樊勝美壹樣,明明白白的拜金,明明白白的釣金龜婿,不好嗎?
她偏不,和老家人壹樣,她也把“拜金”壹詞,視為洪水猛獸。
小鎮居民樸素的價值觀,還深深植根在她的心底。
所以,王漫妮很痛苦。
她壹面承受著大上海花花世界的物質沖擊,激發出了強烈的欲望。
壹方面,她又不想承認自己心動了,有妄想了,還要保持那個清純、寡欲的樣子(因為在老家,那樣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好嫁風”)。
那麽,“拜金”到底有沒有錯?
當然沒有。
商人逐利,才能推動生產,社會才能進步。
喜歡金錢,物質,早就不是什麽原罪。
那她為什麽還要反復強調,自己堅持的是愛情?
當然來源於她價值觀的割裂。
正如她後來回到老家的樣子,簡直“裏外不是人”:
感情生變,影響了工作,她感覺到被整座城市排擠;回到小鎮,她又覺得當地的生活過於貧乏,不夠精彩。
大上海留不下來,老家又回不去,她徹底成了精神上的“異鄉人”。
這就是九千萬“滬漂”,內心的割裂和煎熬。
王漫妮到底是個勇敢的女孩。
她長期處在茫然的等待中,等待壹個可能永不出現的“王子”,或是升職。可壹旦機遇來臨,她又能非常敏銳的抓住壹切往上爬的機會。
公司給了她壹次“郵輪遊”,她首先找到了顧佳。
她仔細的打聽了上流社會的規矩,聽取了升艙的建議(不惜刷爆自己的信用卡),還借走了壹件價值不菲的連衣裙。
她想幹什麽?
只是想美美的坐在行政艙的餐廳看風景麽?
不,她穿那麽漂亮,就是想去給人看的(雖然她嘴上不承認)。
潛意識裏,她就是去讓有錢人觀賞,挑選,搭訕,發生關系的。
之後的故事,妳都知道了。
梁正賢來到酒吧,壹眼就看到了王漫妮:
長發飄飄,清純可人;
穿著貴價的連衣裙,鞋底卻貼著保護膠;
看似雲淡風輕,全身卻寫滿了“快看我”以及“來泡我”。
這不正是梁正賢的下酒菜麽?
他只要拿出用慣了的伎倆,撩兩下,王漫妮就上鉤了,像早就圈在淺水區的魚。
和梁正賢在壹起後,王漫妮最直觀的感覺,就是和曾經高攀不起的顧佳,縮小了差距。
她終於能在閨蜜們面前侃侃而談,聊梁正賢帶她去參加的品酒會,畫展,向她們展示梁正賢給她買的車,手鏈。
如果說梁正賢是個小人,壹開始就騙了王漫妮,隱瞞自己在香港有固定女友的事實,倒不如說, 王漫妮在他面前,自動卸載了自己的耳聰目明,對他的壹切可疑之處,都視而不見 。
像梁正賢這樣的有錢公子,財務自由,有大把的時間揮霍,日常就是享受生活,怎麽會沒有女伴?
王漫妮不敢問。
她怕壹問,就戳穿了“王子”的假象,她還不想醒來。
直到梁正賢對她說“不婚”。
梁正賢的不婚態度,是有跡可循的。
壹說到將來,梁正賢就打岔,誘導她“享受當下”,不要去想那麽多。
王漫妮不是不懂。
她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想著自己或許能改變他,或許能領著他走向婚姻的終點站。
她太高估自己的影響力了,也太小看“富人”了。
“富人”之所以能聚集大量的財富,皆因為他們對未來有非常清晰的規劃,且非常重視“投入產出比”。
如果說,婚姻是男女雙方合資成立壹家公司,那麽梁正賢拿出的,除了自己,還有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
而王漫妮,只能拿出自己日漸衰老的身體,和虛無縹緲的“愛”,以及壹大堆關於奢侈品的奇怪知識點(?)和推銷的能力(?)。
這些對壹個大富豪的婚姻生活,能有什麽助益呢?
如果他們兩個真的結合了,除了為梁正賢“精準扶貧”的精神鼓掌,對他本人,和他的財富來說,又何其不平等!
再說說王漫妮老家,她“看不上”的那個小城鎮的公務員。
至少人家生活無憂,對象不愁,是大媽們心目中的“理想筍盤”。
王漫妮,壹個大城市敗退回來的大齡女銷售員,在婚戀市場又能有什麽好價碼呢?
可憐,她還在做著“灰姑娘”的美夢,期待著她夢想中的婚禮如期舉行。
她的理想,是“空手套白狼”:
只要往金龜婿身邊壹站,他的房子,車子,財產……壹切的壹切,就都歸她享用。她要過上理想中的,買買買的豪門闊太生活。
王漫妮的媽媽,說過壹句話:
妳就是被這份工作給害的。
的確。
她天天泡在奢侈品店,看多了富人們壹擲千金的消費,就以為自己也能和他們並肩了。
她想實現階級飛躍,但是卻沒有足夠的籌碼在手。
王漫妮最後的出國留學,更像是編劇給“貧民窟女孩”編織的壹個美夢。
就像TVB的肥皂劇,主角遇到情感不順,工作壓力,總是要出國透透氣。
說起來像是在家門口坐壹趟公交車那麽簡單。
醒醒吧。
小鎮姑娘的逐夢之路,當然艱難。
但是見過了世面,再放低姿態,回到生活,更難。
如果妳還在北上廣拼搏,且行且進步,那我為妳喝彩;如果妳堅持不下去了,回到老家,踏實生活,我也會為妳鼓掌。
人最難戰勝的,是自己心裏的執念。
只要妳戰勝了,妳就贏了。
甜橙CC:
談談情,說說愛,寫 普通人的奇妙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