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三年,壹曲兩淚。”
“說壹句話,斷幾根須。”
這種能量真的很有意思。古人的豪言壯語,從日出到日落都能講出來,都是那麽有趣。老杜不是說過“語不驚人死不休”嗎?這有點罵人的味道,讓我們這些俗不可耐、直來直去、自稱作家的先生們和姑娘們目瞪口呆,讓我們不敢重復老作品。是的妳有很多素材,妳把文章的結構框架搭好了,但是妳的思維未必“天馬行空”,妳的文章未必那麽可愛。成功取決於妳的語言和妳的真功夫。
嗯,多好的功夫啊!
好像很搞笑。妳看,妳說的是語言的真功夫,在這裏卻是隨便“說說”。對,《神侃》。這可能是因為我自己的語言功底太淺。但我認為“與神對話”、“與山對話”,隨性、雕琢、矯情、小品式、閑聊式,壹定會成為壹種語言風格。語言的運用,在準確、生動、形象的限度內,可以不拘壹格。語言問題好談,但不好談,還在於。
作家苦吟的故事比比皆是,有的觸目驚心。相傳古代的散文家,有的因苦吟而入迷,有的甚至爛掉筆而壹字未得,有的尋思枯腸,苦心伏案,夢見腸子流出來。也許寫作的時候,胃會因為情緒激動而蠕動,但語言並沒有附著在腸壁上。人類大腦有壹個專門研究語言的部門——語言中心。語言是人對外界的反饋,是人的精神生活。所以,語言的基本功夫不僅僅是儲備詞匯,更重要的是調動語言的“軍事防禦”。
壹直認為語言運用成功的關鍵在於詞匯的積累,尤其是形容詞和成語。我不否認詞匯庫的重要性。相反,我確信,為寫作選擇積累詞匯是最好的。這篇文章應該提供盡可能多的詞匯。這壹點,只是有些同誌忽略了。據說有人用電腦統計了壹些作家作品的詞匯,發現詞匯匱乏的現象在他們的作品中普遍存在。有些作家在不同的作品中不斷重復自己的場景描寫和人物描寫。這些現象急需關註和改善。但我認為,詞匯庫的豐富只是為更好地運用語言做準備。至於詞匯的存儲,真的沒有什麽竅門,甚至可以參考各種詞典。成語典故詞典、描寫詞典、歇後語詞典、小說詞典等。充斥著市場,而且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買到。問題的關鍵在於作家的思想品味和審美體驗。
“杏花。春雨江南。”
這裏三個字太普通了,太普通了。它只是壹個名詞。沒有描述改裝的冗余,也沒有描述改裝的疲勞。不難,不咬,不花裏胡哨,也不稀奇。極其自然,極其簡單,極其簡單易懂。但是,這三個字湊在壹起,就有壹種奇妙的審美魅力。遍地杏花的絢爛色彩,舌根細雨的甘甜,還有“江南”二字,多麽大的時空跨度啊!這是每個人的風度。準確而典型的選詞使其具有非凡的概括力。非杏花春雨不能傳達江南三月的美。讀起來朗朗上口,感覺就像從直升機上鳥瞰中國南方。形容詞棄,江南千花柳棄。我們看壹看國畫的散點,同時了解傳統美學中虛實共存的原理,大膽“留白”。從接受美學的角度來看,還有壹種情緒。可以不用畫就聯想、填充、創造這個地方。妳聯想,妳成長,妳創造,所以妳獲得了審美愉悅的感覺。《江南杏花春雨》的魅力至少說明語言技巧不是壹個簡單的問題,它需要作家對客觀事物和主觀感受的概括能力。看似正常卻很奇怪,這很好。“壹言以自然永恒,奢盡見真情。”我相信。「真春」從何而來?自然來源於作家的思想、情感和審美體驗。充滿形容詞和漂亮語言的詞更容易得來,只是堆積起來。“真淳”需要準確、清晰、生動。到處都是杏花春雨江南。還有“小橋流水”,簡直是老生常談。簡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雕琢。”美麗,清秀,清澈,純凈,真誠的功夫。這裏的美就在於這幾個詞的組合,這給了作家壹個很重要的審美原則,就是人們往往註重單個詞組的所謂“華麗”,而忽略了整體的把握。語言優美的關鍵不在於單個詞組的花哨和優美,而在於語言的整體風格、內涵、形象和清晰。
這就是我擔心的原因。這就是原因。
所以我經常以十個頭二十個頭開始壹篇短文。寫前撕,寫後撕。
所以,我自己寫,自己看,寫完就看,沒寫完就回去看。如果寫作時間斷了,我得從頭讀壹遍再寫。撫平情緒,撫平語言風格,撫平,撫平。
高爾基在回答記者提問時說,文章的開頭是最難的——很好理解。既然壹篇散文的語言風格美醜在於整體把握,那麽開頭就不能掉以輕心,這往往為整篇文章奠定了語言的背景。醒目的鸚哥綠,透明的孔雀藍,熱情的猩紅,響亮的藤黃...當然,妳想要什麽都行。只是妳的風格是陰郁的、輕佻的、幽默的還是樸素的,要選擇得當,與整篇文章的氛圍、意境、主題相得益彰。壹部作品進入寫作階段,壹個是敘事角度,壹個是敘事方法,也就是語言,這是最重要的。當我們閱讀大量的散文時,往往能感受到某種魅力和氣勢,在敘述中沒有坎坷的心結。他們在壹開始好的時候就掌握了語言風格。往往看完開頭,他們的心就沈入了編劇渲染的氛圍中,久久不能回歸現實生活。這叫征服。
朱自清的背影:“兩年多沒見父親了。我最忘不了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外婆去世,父親的差使也移交了。真是禍不單行啊……”基石是在簡單陰郁的語言風格開始的時候打下的。下面的話是伴隨著指定的情境而生的,永遠單純,永遠深沈,永遠憂郁。和《荷塘月色》的整體語言風格完全不同:“這幾天心裏挺不安的。今晚坐在院子裏乘涼,突然想起了每天路過的荷塘。在這輪滿月的照耀下,它應該看起來像別的什麽東西……”然後是《彎彎的荷塘》,然後是《田野的葉子》《流水》《彎彎的柳樹稀疏的倩影》。美中帶著壹絲憤懣和不安。《荷塘月色》的語言不能用來形容“父親胖了,跌跌撞撞回來了”,也不能用“禍不單行”的敘事來形容“荷塘”,所以這裏不能“掉包”。簡單就是美,美就是美。《荷塘月色》的優美之美,不在於壹兩句重疊的詞,不在於《田甜》和《脈搏》,而在於整體的婉約,整首曲子的旋律多姿多彩。說到這裏,我想起了作文技巧。壹首宏大而輝煌的樂曲,動機只是壹個小樂句,開頭的壹兩個小節。呈現部分更長更豐富,主體部分和輔助部分的插入部分又有變化,始終遵循音樂的主題和開頭的動機。主題詞通過各種手法演變,反復出現,妳總能抓住,僅此而已。魯迅在《藤野先生》中說:“東京無非如此。”只這壹個字,憤懣、煩躁的情緒就全出來了,不滿現狀、批判現狀、改造現狀的尖銳貫穿了整篇文章。"雨漸漸停了,清晰的光線從窗簾後透了進來。打開窗戶壹看,啊!雲朵不見了,樹葉上殘留的水珠映著月亮,像壹千個點的熒光,閃爍著,移動著……”這是冰心,女*的細膩委婉,飽含柔情,這壹切都歸結到文章的結尾:“心明靜,像去了仙界,像回家。眼前浮現的三笑,在愛情的和聲中看不清楚。”再看瞿秋白《紅色十月》:“第三動力勞工廠——舊奇納莫車間。-紀念十月革命。工廠裏有無數的人...當事人。”以下不用多說,是紀錄片式的語言。用濃縮的時空寫十月革命紀念晚會的場景,也是在寫“歷史”。巴金在哪裏?他在《太陽》的開頭寫道:“為了追求光和熱,他撲到燈下,最後死在燈下或浸在水裏。這位母親值得表揚。在最後壹刻,它得到了光和熱。”下面的話壹定要有詩意。
上面列舉的大部分人物都是色彩斑斕,有自己的敘事方式。其他作家有幾套筆墨,比如朱自清、巴金。
嘿,說說妳自己吧。
怎麽會?
壹提到自己,我就冒汗。
哼唱,低聲說,然後混合在壹起
我真的沒有什麽可誇耀的。檢查妳的包。我寫過幾篇很差的散文,但很少有可用的。但是妳得說說自己,拿出自己的東西來評判。逗大家笑噴飯陪吃飯有什麽不好?妳要拿出誠意,不要藏奸,不要滑頭。
“春天綠了,我還固執地想著哈爾濱冬天的冰燈。想起來好像又活在那裏,迷失在晶瑩的宮殿裏。”
“冬天還能燒壹燒嗎?看著奇妙的冰燈,我的心是不是熱得好像要融化了?在這裏,冰與冷字絕緣,冰燈足以在淒厲的北風中溫暖人心。看著栩栩如生的冰雕小鹿,我們不能不懷疑它有壹顆被加熱烘烤的透明的心;而冰剪梅花,也清楚地透露了溫暖春風的消息……”
如何形容冰燈?誰對客觀事物有耐心?所以,盡可能蘸壹個“愛”字來寫。友善點,放輕松點,小聲點。冰燈,“生如閃電,死如彗星”,是“壹個冬天的芭蕾”,“壹個季節的青春”。我形容她是因為愛。它給了我壹個遙遠的信息,“如果我能把我的壹生都換成青春,我的壽命必須縮短,我願意。”
是的,我知道。真的,是的。
透明,晶瑩,美麗,聖潔,這冰燈!我想我得用壹種端莊典雅的語言風格來形容。我用心去愛,去佩服,去愛上。我懷著激動的心情看著並思考著冰燈。我期望冰燈也能看著我,所以我避免客觀描述。但是,思考也是空的。司文只是壹個海市蜃樓,而我知道,寫出來的往往不是這樣。
壹種語言風格不可能代表壹切。上面的語言在這篇文章中可能是恰當的,但它傷害了那篇文章的苗條和簡單,所以我們必須換壹種方式來說。
看看這個迪斯克旋風。
“我沒有走到舞池,不代表我不想壹試身手。我說我對音樂很著迷。我說這家夥施特勞斯的圓舞曲是三桅船,純酒和夢。此時舞池人數猛增,看舞的人稀稀落落。坐在我旁邊的陌生人不停的抖腿,我也要像觸電壹樣抖。.....我真的覺得很慚愧,但是我真的連擦汗的手帕都沒準備。有壹副眼鏡,隨著節奏帶著露水。有壹個臥虎藏龍,抱起壹個嬌滴滴的姑娘,旋著腰。高跟鞋得擡起來適應,她的腰像壁虎壹樣。那雙美得驚人的眼睛閃著弧光,旋轉中被如雲的長發和如霧的人群覆蓋,讓人有壹種憂郁的感覺。曲子是藍色多瑙河,然後是軍港之夜,然後是友誼地久天長。壹開始,他總是那麽溫柔,端莊,大方。他總是不客氣,不卑不亢,慢三慢四,慢了半天。我說過音樂是天堂的語言。我說既然在聽音樂,就應該關掉視覺味覺,把壹切都留給耳朵去品味,心平氣和。我剛剛坐在舞池西南角的壹張桌子旁。桌上各種小吃在音樂中輕盈起舞。我去捏花生的時候,碰到了黏糊糊的蜜棗。”
這不是上品。
排在了天津文學(1986,10),三本散文的最後,而且不是按姓氏筆畫排列的。第壹篇是孔子正宗的嫡親堂弟,第76代孫寫的。
照顧好妳自己。
雖然是陰天,但還是自矜。
不要臉!
不,別這麽說。
我不想借此機會吹噓這篇文章,但我想我有話要說。這部作品的語言風格沒有那麽溫和,似乎和之前的散文有很大的不同。本文意在從主觀感受上對主客情境進行交叉描寫,改寫心理氛圍,而不僅僅是環境氛圍。人在壹定的情境中,會打開感官,外界的東西會以各種方式浮現在腦海中。看妳的耳朵,聽妳的內心,妳在思考情緒波動。這是立體效果,妳不可能端莊典雅。心情的憂郁,感情的波動,自我的迷失,感情的復雜,壹下子傾瀉出來,寫長句的思潮洶湧,短句的主觀感受與客觀境界的脫節,短句的棄笑。想法通常沒有逗號。舞曲、薩克斯、電子鼓、聲音氛圍迫使人們說話,帶出音樂性。句型本來就長短不齊,來點抑揚頓挫,不小心押韻了——壹系列句子的結尾怎麽了?雙後綴。失望。慷慨大方。不卑不亢。永遠永遠品嘗...都在這裏了。這個做不到,所以有點多嘴,所以來個“五心俱靜”,破之而止。有很多“我說”怎麽樣,對話的對象都去了全省。這裏標點符號的使用可以讓語文老師暴跳如雷,卷子裏全是批評,給我來個“鴨”。我同意。我只是想讓歌詞更有音樂感,更不均勻。這裏可能過於強調語言形式了。寫作的時候,總會想起古代金聖嘆關於語言形式的壹段話。他引用了《西廂記》中媒人的壹句歌詞作為例子:
“壹個糊塗懷錦繡,壹個淹臉胭脂。壹個留著小胡子的骨瘦如柴的潘閬,阿杜威娘不像舊時代,腰身比細腰還寬。壹個是困了等不及看歷史,壹個是懶的紮針。壹株絲樹被舉起來造壹個怨譜,壹個花箋被刪成壹首斷腸詩。筆端之情,弦上之憂,同為相思。”
金聖嘆評論道:
”連數不清的“壹”字,對於風來說,物落,最美。但要弄清楚為什麽好看,都是很工整卻又極不整齊,忽短忽長,連續又斷斷續續,板對著寫,中間卻沒有板。”
“金皮”的語言審美境界,又叫“她蹙額,屈指,然後開始音樂,壹點壹點地讓她的心與我們的心分享壹切”,“哼唱,低語——然後混合在壹起,就像把大大小小的珍珠倒進壹盤玉裏”。
這對我來說只是壹個遙遠的目標。也許妳* *可憐的生命能量,還達不到。
唉!唉,唉。
“* *”這個詞居然在談語言的時候脫口而出!口誤,庸俗。最近報紙上有壹篇鼓吹低俗和庸俗的文章。認為粗話是適應第三、第四次浪潮,橫向借鑒外國文學大師的結果。我想我們壹定不能不同意這些“宏觀理論”。粗鄙、粗魯、粗俗,永遠不能和“粗糙”相提並論。雖然優秀的文章中難免會夾雜壹些粗話甚至罵人的話,雖然我覺得“* *”這個詞用得恰當會表現出非凡的力量,但我堅持認為,這些詞只應該在表達個性的時候作為萬不得已的手段。我們應該終生為語言的純潔性而奮鬥。
壹只腳站著寫,坐在辦公桌前改。
前人關於文學語言的著述浩如煙海,很多都可以成為我們的教科書。我們從小就在聽語文老師關於語言“準確、生動、形象”的教導。前輩們已經準備好了,這裏就不贅述了。在我看來,有兩句話值得搞文學的人銘記壹生。壹種是“言只表意”,意思是語言要簡潔準確;二是“無詞之言不在遠”,意思是語言要講究文采,要生動。只有這樣,才能贏得讀者的青睞,才能被傳唱。我覺得文學語言壹定要有“色*香”,更要註重“具體”,才能引起讀者的聯想,共同體驗和感受。提倡文字的簡潔性和力度,與提倡文字的靈活性並不矛盾。用刀刻竹簡的限制已經成為歷史。古人曾用八個字來概括伐竹、制弓箭、林中狩獵的過程:“伐竹、續竹、飛土、吃肉。”這種“竹簡精神”是應該記住的,但如果用今天的狩獵場景來形容,八個字可能不夠。既要畫聲又要畫形,甚至要赤裸裸地剝去人和獸的靈魂。語言也要講究動態。在這壹點上,散文大師朱自清有極好的體會。他說“有”、“有”、“是”這三個字最難排列。壹直用這個,誰有耐心!況且三句都是靜態的,夠無聊的。所以我盡量省略了那三個討厭的字。朱自清真的是煞費苦心的把靜態變成動態,從《歐洲雜記》中描述薩摩斯雷思島上勝利雕像的文字就可見壹斑:
“女神...衣服最好雕刻,是薄軟的衣服,光影準確,衣褶細流,下半部分被風吹得像聲音,上半部分卻緊緊貼在身上,對比起來很有意思。因為衣服雕得好,顯示出那塊肌肉和肉的力量;那個身體在抖,進了也是蠻歡樂的,壹個團體,壹個勝利。還有,海風呼嘯,船梢呼嘯,把壹片碧波分割成兩條長巷。”
古今中外的作家對壹種動態語言的美感有壹種默契。屠格涅夫把鄉村的景色描述得有形而多彩,充滿了蓬勃的生機:“雲雀在高聲歌唱,胸脯鼓鼓的鴿子在竊竊私語;燕子在靜靜地飛翔;有些馬在打噴嚏,有些在吃草;狗沒有叫,只是站在旁邊溫順地搖著尾巴。空氣中有煙味和草味。田野裏開滿了花,散發出濃郁宜人的香味。.....孩子們的卷發頭,從每個草堆裏鉆出來;壹只冠雉在幹草中尋找蚊蚋和甲蟲,壹只白唇小狗在蓬亂的幹草堆中打滾。“上面的字到處都在動,連空氣都在散發著某種東西。奇怪的是,這些動態的描述給人壹種寧靜、悠遠、祥和的美感。寫沈默最好的選擇是寫聲音,寫沈默最好的方式是寫動作,這是藝術辯證法。中國古典文學的著名作家也深知這壹點。《水滸傳》中宋武臂力過人:“宋武又把右手放入地下,舉起來,拋向空中,拋離地面十尺高,宋武只用手去接,然後輕輕放回原來的老地方...“這裏有“投”、“舉”、“接”,相機感很強。金聖嘆對此也有評論,只註意上壹句的結尾和下壹句的開頭,詞語反復相連。他說,“‘提’字和‘提’字連在壹起,‘扔’字和‘扔’字連在壹起,‘收’字和‘收’字連在壹起。這涉及到語言的音樂性。語言的音樂性不僅指長短句的高低不平,還指句子的韻律和銜接。動態的人物,像七音音階中的從屬音和導音壹樣,有推動旋律發展的傾向,趨向於穩定的主音。句末詞與句首詞反復相連,就像音樂中兩個樂句的開頭和結尾壹樣,是民樂中常見的連音形式。它有著天衣無縫,壹步到位的效果,同時因為壹波又壹波的重復,讓聽者興趣盎然。
散文語言,或者文學語言可以廣為傳誦,訴諸感覺很重要。散文的特殊魅力在於它的主觀色彩*色彩,能否給讀者不加粉飾的“本我”的真摯感受,是文章生死的關鍵。法國作家福樓拜說過,“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沙粒,沒有兩只完全相同的蒼蠅,沒有兩對完全相同的手掌,也沒有兩張完全相同的桌子。”此外,任何作家描述的任何東西都必須訴諸他自己的感官感受。為了讓語言更生動,我們只能在想象中化作根去感受土壤,化作葉去感受風。正如壹位作家所說,寫作當天,他同時“變”成了馬、馬車、馬車夫和夫人。《包法利夫人》的作者寫道,包法利夫人服毒時,舌頭尖尖的,好像嘗過砒霜。就是這種感覺。感情往往稍縱即逝,需要用準確的語言去捕捉和描述。準確寫出獨特細膩的感覺,語言壹定要生動優美。在這裏花時間是值得的。“花瓣像眼淚壹樣流過的地方,孤獨的鳥兒唱出了它們的哀怨”,花還是花,鳥還是鳥,只不過是不同的境遇和心境造成的。“悲淒淒,寂寞尋尋覓覓”,這樣的悲傷,只有在女詞人李清照的心裏,才是純粹的真情。季芳寫過壹篇散文《浪間》,作者在領袖飛赴重慶談判的那壹刻,在偉人像舉起千斤壹樣揮動灰色帽子的那壹刻,感受到了時代的變遷和轉折。只有偉大的時刻是貫穿始終的,成功在於捕捉和吸引那壹刻的偉大感覺。在這壹點上,壹些印象漫畫家的宣言值得關註——他們說為了忘記陳腐刻板的舊印象,情緒死去,突然轉世,然後睜開眼睛捕捉世界的新鮮印象。於是我們有了玫瑰色的天空、藍色的樹和粉紅色的湖,於是他們成功地創造了描繪五彩陽光的繪畫史。中國的繪畫講究“形神兼備”,同時有壹種大膽的理論叫“取神之象”。我寫不出妳的感受。“神”從何而來?只要不是故弄玄虛、矯揉造作,黑太陽、方月亮、切片的靈魂都會感受到其中的刻畫,壹定會讓讀者獲得新鮮的審美體驗,找到與作家的精神振動點。
關於語言,本文只談整體把握,化靜為動,捕捉感受等問題。語言是心靈的幼苗。我想強調的是,我們要從宏觀的角度去理解語言的美學原則。語言極其重要,也與作家的氣質息息相關。語言的錘煉,當然要長期做下去,持之以恒。海明威的名言眾所周知:
“我站著寫作,單腳站立讓我處於緊張狀態,迫使我盡可能簡潔地表達自己的想法。”海明威的寫作風格因此粗糙而簡潔。有人說他的文章是用斧頭砍的。
但不要忽視海明威的另壹句話:
“我要學會寫字,當學徒直到死。”
還要註意的是,海明威只在壹張稿紙上寫了90個字,留下了廣闊的修改和推敲空間。
所以,我們就壹條腿寫吧,然後,靜觀其變,蹲監獄,安定下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