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播報最核心的內容,有興趣的網友繼續看後面的。
第壹、賣蜈蚣的情況。因為本來韋爸就沒大病。因為愛喝酒,鬧了胃炎,不時要買藥。臥床是因為胃疼。而很多山裏孩子和小忠壹樣,到了夏季,在廣西山區蜈蚣大量繁殖孵化的時候,到處抓蜈蚣,換零花錢用。3到5塊壹條。因為從小抓慣了,大多數山裏孩子都不害怕。其實,賣蜈蚣和跟他爸生病買藥是兩碼事。
第二、城市孩子穿“蜘蛛俠”到學校不知道是變七編導的主意?但是上鎮小學的歡迎儀式的確是變七節目組的安排。為了突出形式多樣,還讓壹幫女孩子穿著元旦晚會演《千手觀音》節目的服裝,來對襯“蜘蛛俠”。然後設計歡迎的口號。等等,這個歡迎儀式讓城市小孩都覺得很“坑爹”。也讓遠在上海的我們聽聞著實大跌眼鏡,而憂心忡忡。
第三、抓蛇的情節,抓蛇的情節其實並不是前期拍的。我們回來後拍的。前期的時候,大家看到有壹個鏡頭,很多孩子在山裏采摘植物的情景,是我們的通識課程“認識艾草”的活動課。在這個活動的時候,我們捉到了壹條小蛇,是壹條有毒蛇。被其他孩子打死後,交到了小忠的手裏。小忠拿著蛇去嚇攝像的。結果被攝像恐嚇:妳再過來,再過來,我就打妳。而我當時就在小忠身後不遠。此類被攝像威嚇的情景,據小忠和小芳回憶,前後,包括在重慶的時候,都出現過。這也是當時為什麽小忠會放棄去重慶的原因之壹。之後過了壹段時間,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是為了鍛煉城裏孩子的膽量還是突出他大膽?變七節目組在街上買回了壹條無毒蛇,放在校園裏,讓城市孩子去抓,壹大幫上鎮小學孩子跟著。但是城市孩子還是不敢抓,大家跟著蛇跑來跑去,最後,實在不行,壹個攝制拿條棍子去壓住蛇,但城市孩子還是不敢伸手去抓,最後攝制用手去捏住蛇的頭部,然後在低處交到城市孩子手裏。所以在視頻剪輯上,大家就看到了大膽的城市孩子抓蛇的壹幕。其實,這裏面有壹些常識容易忽略的,如野生蛇是很害怕人,對聲響很敏感的。絕不輕易到人聚居的地方,特別是學校這麽熱鬧的場地。第二,山裏的蛇多數是毒蛇,連是山裏的孩子都不敢輕易碰蛇。誰那麽大膽讓孩子去抓蛇呢?出事怎麽辦?
第四、韋爸煮給城市小孩吃雞蛋,應該是從縣城運過的。而非家養。我們經常家訪,知道很少有家庭養雞。因為這邊養雞基本上是放養的,滿山跑,才能算土雞,才好吃。所以,很少生雞蛋。不然雞蛋都生在野外,怎麽找呢?所以也就不存在拿去賣的事情。
第五、牛吃玉米的事情。據誌升回憶,因為當時攝制和城裏孩子要喝水。所以叫誌升和另外壹個同村孩子跑壹個小時的山路到山下的小賣鋪去買飲料。回來後,牛就吃了玉米了。然後其實當時,被吃玉米的農戶並不知情,不明白怎麽會要求賠償30元,而節目組要求誌升跪下認錯替城裏孩子受過,讓韋爸拿鞭子打他。以拍攝感人煽情的情節,誌升不服從安排,和他們吵起來,就哭了。後來誌升判斷,如果城裏孩子也不知道牛怎麽下田的。有可能是被人趕下去的。因為山裏的牛,從小就反復被馴化,不能進田裏吃作物。如果進去了,就會被壹頓鞭打。所以不會隨便輕易下到玉米地裏。而且旁邊不是沒有草叢。
第六、白血病的事情。節目到最後,大家都知道,其實沒有病。但是把大家的胃口吊足了。和很多村民壹樣,韋爸好酒,這也是經常犯胃病的原因。誌升她們都勸了很多次。之前還得過胰腺炎,有點貧血。
第七、意外事件。其實這個事情和城市孩子壹點關系都沒有。是有個六年級的孩子打籃球的時候,不小心磕到臺階,流了很多血。當時,老師們都亂了手腳,還用紙巾止血。我知道後,拿雲南白藥粉給他敷上後,就止血了。我當時,聽到身後變七編導鼓勵站在旁邊圍觀的城裏孩子上前幫忙。當城裏孩子怕血。壹直不敢上來。等血止住後,就多大問題了。因為孩子的意識很清醒的。當時學校周圍沒有車。剛好變七節目組的越野車回來了,就搭著誌升和那個小孩送去鄉衛生院了。我後來還去了衛生院看過他,縫了幾針,沒有大礙。
第八、修路的事情。上鎮到弄費的屯級公路,是政府以賑代補的扶貧項目。每年桂西北大石山區都有很多這樣的指標。在公路開工儀式的時候,鄉黨委書記,鄉長,還帶著上鎮的老師們參加了壹起勞動。我們支教老師當時也去了。而且當時還上了縣電視臺。據說,每公裏政府補貼2萬塊,包括炸藥的錢。所以不能說是村民自發去做的工程。當然我不是為了給政府添光,也不否認老鄉修路很辛苦。但不能為了悲情,而歪曲事實。
第九、生日活動的事情。我覺得這點要佩服變七編導的策劃能力。這個事情,幾十年了,當地教育部門沒做到,學校沒做到,孩子沒做到,我們公益組織也沒有做到。但要說的是,這裏可能並非出於孩子的本意。只能說妳們引導的很成功,或者說山裏的孩子實在夠淳樸。要是換城裏孩子試試看?
第十、有關“媽媽”的主題班會。我想很多人看到小忠和小芳講她們對媽媽的感受的時候,都被震撼到了吧?我不知道在這樣的場合和媒體上公開孩子對媽媽的看法和問題,是否有不妥?但我和小芳比較熟悉,並深談過,以我對這個家庭的了解,實在不合適。首先韋家已經離異,並且“韋媽”已經重組了家庭。妳們並不清楚韋家離異背後的原因,就讓孩子公開對母親的看法和情感。而且據說還帶著孩子還去找“韋媽”,直接介入對方的家庭事務中。在早先和小芳她們的交流中,我就發現孩子對母親有很多“偏激”的想法。比如所謂的“恨”
,不想見她。當我和孩子的交流中,了解到離異可能有“婚外戀”等因素後,就知道這裏面是很“糾結”的問題,特別害怕對小芳帶來很多偏頗的想法。她說很恨媽媽。妳們就這樣讓孩子暴露自己的傷疤,考慮她們的承受能力嗎?考慮過她媽媽的感受嗎?
第十壹、有關“家”的主題班會。如果我知道這個安排,壹定會阻止的,因為當時我就在學校裏。除了城市孩子,安排參加這個班會的孩子,大都是壹些家庭殘缺、單親、孤兒或者家庭身世很慘的孩子。並且讓支教老師來做主持。這樣可以讓孩子放開心扉去講述。結果,大家都知道了。當妳講,在學校,別人都有父母看望,我壹個親人都沒有的時候,有什麽不能打動人的呢?也許是為了打工城市孩子,讓他知道他有多幸福。但是對我們的孩子太殘忍了。我們在那裏服務了幾年,從來遇到講孩子身世,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傷害到她們。怎麽可以組織她們起來,壹起講自己的悲慘身世呢!?
2012年3月的壹天,芒果臺變形計節目的小編在QQ找到我,叫我推薦參加變形計的學校和孩子。我當時沒答應。說問問學校的意見。接下來,我在團隊工作會議上提出了,是否可以介紹變形計到我們熟悉的山區學校去拍攝節目。結果遭到大多數人的反對。有的同事非常激烈反對。主要看法還是除了有大量的物質輸入外,看不到拍攝節目對農村孩子有什麽好處?而我們本身工作宗旨裏又是比較反對過度關註和過度物質輸入的。而我對變形計比她們熟悉壹些,看過不少變形計的視頻。便提出可以試壹試,帶她們進山看壹看。此事因為同事的激烈反對,沒有在會上定調。然後壹個多月過去,有壹天那個小編突然在QQ上留言說,就在最近準備來廣西踩點了。我當時想了想,答應帶她們進山看學校。現在回想我當時介紹節目組去學校的動機,第壹,是比較。因為我們在山區孩子遊學的小蜜蜂計劃的活動。我在做這個活動的同時,聽到很多朋友提到過變形計這個節目,我特意去看了它很多視頻。和我們的壹些出發點類似。但它爭議很大,幾年前甚至被孩子家長告,吃過官司被停播。我想了解它的制作過程和方式是怎麽樣的?第二、給壹些山區學校帶來壹些物資設備的改善或資源的引進。但我心裏不是很相信會給學校帶來什麽改善。因為多數會給孩子們發壹些物資以方便展示拍攝。而我更深知其實山區裏的學校最缺的是有責任心的老師和持續的“教育扶持”,不是物質輸入。我的方式,似乎是“曲線救國”。
4月的壹天,突然接到小編的電話,說她已經在廣西了,正在百色的壹個學校踩點,但感覺不是很滿意,說明後天就到南寧,希望我帶她們進山。我當時想,這人有點不靠譜,托人辦事,還找幾個備選的地方。但同事們都在山裏,來不及聯系溝通。我想了想,做出壹個因為好奇和僥幸,而冒險的決定。我就這樣,第二天帶著她們壹行壹個女外聯壹個女編導壹個男攝像,加我4個人進山了。由於我剛好有工作要去上鎮小學,所以,第壹站,順道就去了上鎮小學。學校因為之前有過溝通。學校方面並沒有太多意外。倒是同事們有些不滿。我做了壹些溝通,說就是來看看而已,不壹定來拍節目。並且我們也跟踩點的編導說過了,上鎮小學可能不適合,因為我們馬上要在上鎮小學做第四期的上海小蜜蜂遊學計劃。上鎮小學要選6個孩子參加。兩個活動在壹起會有所沖突。她們只說,先看看。但她們通過學校推薦和自己觀察,找了幾個小孩聊天,了解情況。
在上鎮小學沒有過多停留。第二天,我們就出發了。因為順路。也剛好有兩個小孩需要去家裏考察壹下。就由兩個小孩帶路走在前面。在壹段較為陡峭的山路上,因為孩子走慣了山路,稍微快了壹點。突然,被攝像的小夥喊住,停下來。回來,重新走壹遍。兩個小孩楞住了,看了看我。我也楞住了。倒是隨行的女編導重新溫和壹點的口氣。叫那兩個小孩。回來又走了壹遍哪段陡峭壹些的山路。但走了壹段,又被喊住,重來。如此幾次後,小孩都走得很慢。不時回頭看看攝像,害怕走得太快,又被喊停。不過孩子們臉色都不好,快掛不住了。也不願意多說話。我對節目的反感就是從這裏開始的。家訪,沒人在家。草草家訪後,繼續下壹個學校。
我們花了大概壹個星期,從都安到大化,到七百弄、北景,沿途走過了5、6個學校。大都是短暫停留。大家在變形計第七季(以下簡稱“變七”)開頭裏,哪風景優美,碧水藍天,小船悠悠漂蕩的地方,不是在都安上鎮,而是在上百公裏外的大化北景鄉的紅水河。
然後她們就回去了。還是她們那句老話,不壹定在這些學校拍攝,也不壹定在廣西拍攝。
5月的壹天,突然小編打電話來說,初步確定在上鎮小學拍攝了。並且已經跟學校溝通好了。擇期進入拍攝變七。並且會先安排人進去做前期工作。然後就會有批人馬進場。我想這個電話就是通知我們而已,並沒有商量的余地。但我還是強調了壹次,我們馬上在上鎮小學做小蜜蜂遊學計劃了。會不會引起沖突?對方不置可否。
不到壹個星期,變七節目組她們就自行到了學校,開始選要變形的農村孩子。而我們當時也在學校,正在選撥培訓第四期小蜜蜂成員。壹開始,變七她們選孩子不是很順利。第壹個女孩子,孤兒,跟奶奶生活,活潑開朗,成績很好,但是太小了,才三年級。然後轉向她六年級的哥哥,但哥哥成績不好,不喜歡說話,表現能力差,但他很想去參加。因為他“想出名”。變七節目組鼓勵了壹下哥哥帶著妹妹參加,但哥哥表達表現能力實在太差,且有壹些“小毛病”。成績不好,不符合觀眾的期待。最終放棄了。接著選了幾個,不是膽小害怕陌生環境,不願意去的。就是已經參加過小蜜蜂遊學計劃的,已經失去“第壹次走出大山,看外面世界的”的噱頭。比如誌升和小芳都參加了第三期小蜜蜂計劃去過東莞,廣州,深圳等地。最後,實在不行了,沒有跟我們做過溝通商量,直接從第四期小蜜蜂計劃的候選人裏選,六年級的小覃便是壹個。她們直接找到小覃,和他商量,是否願意參加節目。沒想到,小覃的回答讓她們大失所望。他說,他不喜歡像猴子壹樣被拍來拍去。小覃不喜歡面對鏡頭,不喜歡被拍攝。在編導和他溝通時,攝像機跟過來的時候,他會自然地躲開。因為小覃成績很好,視野開闊,性格開朗,而且抱負遠大。編導勸他,參加節目可以幫助他考上大學。可以有很多人資助他。可以幫助到他的家庭。等等。勸了很久。小覃還沒答應。最後,還帶著小覃回了壹趟他家裏,希望通過家長的壓力或作用,讓他妥協。但無果。接著便是五年級的小忠,他也是小蜜蜂計劃的候選人。小忠成績中上,人緣壹般,屬於心智未開的那種孩子,壹直快樂無憂地生活著。然後外形有點可愛有點憨。但他很膽小,沒有主見。變七節目組做了很多他的工作,但他依然不敢獨自去參加變形去到陌生的環境獨自生活體驗。特別是聽了壹些同學的“會被賣小孩”玩笑後,更是十分害怕。我記得,小忠曾跑來問我,陳老師,我可以參加上海的小蜜蜂嗎?我說,妳想好了嗎?去上海,還是去重慶?他說,沒想好,但我想去上海。我怕我哥不給我去(上海)。我說,那妳想好先咯。他嗯壹聲,跑開了。說實話,雖然上海小蜜蜂計劃,是12個孩子壹起去,還有誌願者老師全程陪同,孩子心裏有安全感和歸宿感。我們仍然覺得小忠不是很合適的小蜜蜂候選人。因為他的心智和適應能力還不適合到城市裏遊學體驗。他還是壹個懵懂的小孩子。所以,即使變七節目組花了很大力氣去引導鼓勵小忠,還是不行。在試拍的過程中。小忠因為無法配合拍攝,被攝制的人員罵哭了。哭得很厲害,全校都聽到了哭聲。攝制不耐煩了。最後還是女編導勸了壹下。也不行。支教老師薛老師去把他帶回了寢室,才慢慢好起來。薛老師是他的班主任,他就對著攝制吼了幾句,說拍東西,不能勉強欺負小孩之類的。當時就和攝制對罵起來了,差點幹仗。最後是都被女編導勸回去了。過後,又過來安慰支教老師和孩子。此事,當時溝通了很久。我們提出拍節目要尊重孩子,不要勉強孩子,不要幹擾學校正常教學(因為很煩她們突然間跑到教室裏拍攝,當時在上課或做活動。)。等等。但不了了之。沒有回應,也沒有答復。
也許是因為此事,也許是變七她們覺得,小忠真的不適合參加節目。反正小忠被暫時地放棄了。有好幾天,不再找他聊天,拍攝了。小忠吃午飯遇到我的時候,還跟我說,他可能不去重慶了。說完,神秘地笑了笑。但是尋找變形孩子的工作並沒有停下來。原來變七節目組找到了壹個初壹的男孩,小韋,他也是上鎮的人。這個男孩,壹直是我們的資助對象,所以我們也很了解他。他成績優秀,陽光開朗,表達能力強,表現力也很不錯,與人交際能力也不錯,而且身世可憐,父母雖然健在,但是離異組合家庭,而且有兩個弟弟,都是腦癱,急需救助救治。家裏家徒四壁、破破爛爛的,比小忠家還要破爛。非常符合觀眾期待和節目標準。找到這個男孩,節目組喜出望外。經過幾天的家訪和幾番拍攝,據說都非常滿意。我們都以為就要定下來了。但變七節目組突然收到壹個消息,說那個男孩有乙肝。然後,她們立馬帶著那個男孩去醫院檢查,並拿到了化驗單。然後據說那些去過男孩家家訪吃了壹頓飯的節目組人員,後悔不已,馬上跑到縣醫院抽血檢查化驗查乙肝。非常害怕傳染上乙肝。再然後,此事就沒有了下文。直到節目拍攝結束後,小韋放假回來問我,那個編導姐姐什麽時候去中學找他拍節目的時候,我才知道。小韋還蒙在鼓裏。不知道他已經被放棄了。
由於遲遲選不出參加變形的農村候選人,但城市裏變形的孩子馬上就要來了。據說“老大”很生氣(我聽到節目組的人這麽說,應該是制片人)。所以,不得已,又重新考察起小忠。並給他剪了壹個很喜感的發型,配上很花哨的襯衣。結果讓全校老師同學都笑話他,別人壹見他就給他起外號。讓他很煩惱,為此還哭過壹場。所以說他的確是心智比較弱或者說情商不高的孩子,並不適合變形。在這個期間,變七節目組意外地發現小芳很懂事,很聰明,又夠大方大膽,最關鍵的是她會配合拍攝。但無奈她又去過了廣州,深圳大城市。最後想了壹個折中的辦法,讓小芳帶著小忠去。至於節目播出的那個謙讓的環節,只是壹個鬧劇。小芳,誌升都去過廣州深圳等大城市了,何談謙讓去重慶的機會呢?小忠的哭鬧,是因為他的確害怕獨自去參加這樣的活動。而誌升不理解他,爭吵起來。讓他找爸爸定奪。小忠更加害怕了,因為鬧到家裏有可能挨打。
最終定了,讓小芳帶著小忠去。然後,在小忠她們出發的時候,設計了壹個送別的場面。很多孩子誤以為小忠要去重慶讀書,不再回來了。孩子是最感性的,有幾個孩子還掉了眼淚。小忠她們也跟著掉淚,而知道內情的孩子在旁邊偷偷笑,其他的都壹臉嚴肅。
接下來,就是安裝拍攝工具。在學校大門口,教學樓壹樓、二樓,對面的老師宿舍,都安裝了24小時廣角的攝像頭。據說也有夜成像功能。基本上整個學校的外邊場景都罩入其中。還有五年級教室,其中的壹個男生宿舍。也壹樣。當時,孩子們裏流傳壹句玩笑話:請不要隨地小便,那個攝像頭正對著妳。當時大家都感覺很微妙,有點神經兮兮的,都在刻意回避那個攝像的區域。支教老師更是沒事,就呆在自己房間裏。不願意外出。我有時在想,這樣的拍攝是否也侵犯了我們其他人的人權?或者對孩子的保護?違反《未成年人保護法》?
由於看過前面壹些視頻裏,常常有城市孩子欺負毆打農村孩子的情況。為了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我特意分別找了五年級的孩子、城市男孩同住宿舍的孩子和女生宿舍的女生談話。和他們說說如果遇到城市孩子欺負她他們,怎麽辦?孩子們的答案:報告老師;打回他;不理他;我不跟他玩;我躲開他。等等。最後,我們統壹了方式:第壹次,警告他,同時告訴老師。如果他不聽,動手打人,壹定還手。如果不夠打,壹起上。六年級的,要幫低年級的。男生要幫女生。我當時還教了幾招擒拿格鬥的簡單招數給她他們。我不知道為什麽我變得如此不安,而不僅僅是反感。而我開始對外矢口否認,是我們介紹變七節目組來學校的。我不知道為什麽急於撇清關系。內心有壹種恐懼感。也許,我覺得那是對孩子們犯罪,害怕出現不可彌補的傷害。而眼睜睜看著鬧劇的發生,內心很矛盾。好在第四期小蜜蜂計劃如期舉行,我們暫時離開這個當時的是非之地。中間變七節目組曾通過學校施加壓力,希望我們活動改期,或者學校領導不要隨隊參加活動。以免影響變七的節目裏城市小孩的到來的拍攝。被我們拒絕了。就這樣,小覃和另外5個上鎮小學的孩子和6個中學的孩子,和學校領導,誌願者老師,有組織地開始上海遊學之旅。離開那天早上,大家都是靜悄悄的,壹切如往常壹樣。
學校領導在參加上海活動開始的第二天,就被變七節目召了回去,飛回廣西。以城市小孩要來了,要準備迎接他的儀式。而我們過了9天回去之後,城市小孩還在上鎮小學繼續“變形”。後來了解,為了拍攝到好的題材,城市小孩變形的拍攝持續了差不多半個月。因為前期的拍攝很不順利,城市小孩和山裏孩子沒有太多交集,老師和孩子都不太理會他。既沒交流也沒有什麽沖突,平淡無常,實在沒什麽可拍的。為此,變七的編導甚至鼓動我們的支教老師去接觸挑逗,或激怒城市小孩,罵他打他都可以,只要能引起或激化沖突矛盾,就有東西可拍。因為當時城市小孩剛來的時候,的確有很多過激的行為,比如砸東西、罵人,甚至打小孩子。這些都可以當作挑起沖突的借口。可是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回避,不想參與。為此,學校還曾在全校的集會上,做了動員,“要包容和照顧城市的孩子,幫助他成長”。然後找個別同學來做思想工作,讓他們給城市孩子做伴。比如節目的小綠。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我們當時和後來從孩子,從當地老師,支教老師和老鄉哪裏或多或少了解很很多節目拍攝的情況。
我們回來後,拍攝還在進行中。除了我給帶過路的女編導,會跟我打壹兩聲招呼。其他人,從來沒有打過招呼。雖然還相處了壹個星期。當然,除了攝制組的人,我們從來沒見過什麽承諾中的心理專家教育專家。當然也沒有什麽相應的輔導。倒是他們編導說,自己有考過心理咨詢師二級證,也可以做心理輔導。但我發現老師和孩子們對城市孩子的態度已經有了改變。大家都變得很包容他照顧他。也似乎習慣了他,壹些熟悉他的男孩子見到他會打壹聲招呼。女孩子還是遠遠地躲開。我有兩次近距離地接觸他。都是在教學樓壹樓的臺階上。每次都是蹲著發呆。壹次是我們都蹲著,相隔五六米,同學叫他吃飯,他不吃。同學放下。他和對視了幾秒。又出神地看著操場。壹次是他就蹲在我旁邊,我們沒有對話。我們相互對視壹下,又看著操場。他還是壹臉愁容。突然間,我覺得他很可憐。被憑白無故地丟到這個小山村,過著自己不適應的生活環境,不適應的生活內容。壹個初壹要上初二的孩子去上五年級的課程,和壹幫比自己小幾歲的孩子呆在壹起。有時候,他也在很應付地和小綠幾個交流。裝著“天真無邪”地跟他們玩耍。我本想跟他聊兩句,但忍住了。最後他被小綠喊上,去學校外玩了。這應該也是他最喜歡的事情。
終於,他們要走了。在完成最後的演繹拍攝後,當天就走了。全校、我們終於松了壹口氣。這壹走,就是壹年8個月,沒有聯系,沒有播出。包括城市孩子的家庭也沒有再聯系韋家。當時,除了學校和韋家覺得被忽悠了之外,我們覺得很慶幸。如果當時播出壹定會比現在更多地幹擾學校和孩子的生活。也就是這壹年多的時間,學校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節目再播出的時候,就暴露出了很多經不起時間考驗的問題。因為如果是壹個公益類的節目,發現韋爸病情,韋家困難,學校困難等等,應該是第壹時間救助的。而不是拖到壹年多後。
小芳和小忠回來後,我和膽大的小芳做過幾次訪談。小芳說,結對家庭對他她們都很好,很照顧她們。但小芳講到拍攝的情況,比如打工的安排,和棒棒阿姨的安排,。在拍攝期間的,對小忠的恐嚇。而她們也因為拍攝的事情,跟節目組對抗過幾次。等等。雖然無從考證。真的讓人很震驚。這也讓我決定長期關註她們倆。定期找小芳聊天,(因為他哥開學後,就去了中學。)了解他們的情況。而小芳她們壹直是由我們以前的支教誌願者資助著。時間就這麽過了壹年多。就在大家都已淡忘這個事情的時候。
14年1月,節目組小編在QQ上告訴我,節目可能播出的消息,我通知了學校。然後就看到微博上發起的對變形計的大討論,並引起了我的反思。並參與了微博上的討論。但很多網友的看法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剛好我要進山做活動。順便我又再次回訪韋家兄妹。更深入地了解情況。期間,芒果基金兩次找到我,要學校聯系方式。第壹次,是節目播出前,捐助過冬物資,我給了建議。說我們已經募集棉被,校服,還有不少冬衣。請她們考慮其他,後來她們說不來學校了,只是把帽子手套圍巾寄過來。第二次,是節目播出後,反響大,他們要捐助學校壹些小型的配套設備。我都沒給學校聯系方式。並不是我不想幫學校獲取資源,而是,我不想幫變七節目完成這場秀。通過來學校現場捐助發放物資,然後說學校和孩子通過節目得到了多大的幫助。而且他們總會通過政府部門找到聯系方式的,但不是從我這裏拿到的,這是立場問題。
再之後,據說,學校領導和韋家都被接到了長沙,參加了壹個芒果基金籌款的開幕式,學校得到了價值8萬的物資捐助,韋家得到了2萬捐助,還有兩個小孩的兩年的生活學雜費用。現場有觀眾的捐款,也有企業捐款,當場有壹筆幾十萬的。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變七的整個經過。
但這裏面還是有壹些疑問:大家知道,變形計號稱是“原生態公益記錄片”。且不說拍攝的手法存在虛假和捏造,實際是壹個商業冠名的節目,因為的確有商業冠名,並且插播有很多次廣告。播出後,肯定有廣告費的收入。但是為什麽又讓公眾捐款救助節目裏的困難群體呢?據說,變七這壹季的廣告收入近千萬。雖然數據未經確認,但是廣告費用,大家都應該知道,冠名壹個節目要化很多錢!?當然這個問題,大家可以去問美膚寶或者看美膚寶年報就知道了。還有很多的社會捐助呢?
也許有人說,節目是用廣告費來支持節目制作費用,用社會捐助幫住弱勢群體。但不知道作為公益類節目,能不能公開壹下這裏面的差別?好吧,也許又有人說,人家在幫助別人的同時,賺點錢,會賺錢有什麽錯啊。如果是這樣,就老老實實說是商業節目,不要搞那麽多噱頭。拿多錢去幫助弱勢群體。不要說,不以收視率為重。而實際上前兩天,妳們還在慶祝收視率拿了第壹。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沒有了收視率,那麽廣告收入就會打折。而這個收視率,全拜觀眾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