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明媚,已經到了五月份,東北的天氣漸漸的暖和了起來。楊陽壹覺已經睡醒了。睜開了眼,身子根本動不了,他這壹覺是睡夠了。從昨天晚上11點多鐘壹直睡到現在。昨晚陪鐵西區環衛局設備科的鄭科長喝酒,二瓶白的喝完,又喝啤的十來個。當時硬撐著沒啥事,剛送走鄭科長,就趕緊找了塊墻角,壹張嘴嘩啦啦的汙穢之物毫不留情的噴了出去。吐完之後,感覺天眩地轉,天地萬物都在旋轉。依在墻角眼睛就睜不開了。“不能就這麽睡在路邊啊,必須回賓館!”這個清晰的念頭出現在腦中。憑著意念打的回到了賓館,回到了床上。壹個人是孤獨的,是可悲的,特別是在醉酒的時候。想喝杯水如此簡單的動作對於現在的楊陽來說就像是壹個癱瘓的病人壹樣,太費勁了,太不可能了。幸好楊陽是“酒精”考驗的戰士。雖然現在他的腦袋就像要炸出來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他還是努力翻身抽出了床下的垃圾簍又吐了兩口,然後嘴裏呢喃著“媽媽、媽媽”沈沈的睡去。。。長夜漫漫,終於醒了。楊陽倒了杯礦泉水,喝了兩口,點了壹根煙,看了看手機,已經下午二點多鐘了。楊陽摸了摸額頭,隱約還有點頭暈。沒多久電話響了,是小程打來的電話。小程也是老薛介紹的。這段時間楊陽壹邊忙著公司的業務,閑的時候會打電話給老薛,問他鞍鋼生意進展的怎麽樣了。畢竟楊陽是真金白銀投入進去了。有次老薛打來電話說,現在他在沈陽壹家電纜廠做銷售經理,帶團隊。當天要去鞍鋼,準備開廠裏的車去的,正巧這家電纜廠的司機有事去不了,又沒人會開車,就問楊陽有沒有時間去鞍山了。楊陽以為生意有眉目了,趕緊壹口答應。小程是廠裏的業務員,在車上自我介紹壹番,就這麽認識了。小程全名程柏丘,遼寧朝陽人,壹看就是東北人,高高壯壯的,喜歡交朋友。自從那次壹起去過鞍山之後,感覺楊陽挺對味口的,就經常到賓館來找他玩。倆人壹來二去也成為好朋友了。
接到電話後,楊陽說:“兄弟,什麽事,我剛起床。”電話那頭說,“陽哥,幾點啦,真能睡。在房間嗎?我等會兒過來找妳。”“行,妳過來吧201,等妳。”掛了電話楊陽把眼睛閉上了,昨晚的勁確實有點大了,他需要回回神。二十分鐘後,小程到了賓館。“陽哥,昨天又喝酒啦?”小程問道。“哎,沒辦法,其實不想喝的,但要做業務啊。”楊陽無奈的表示。“等會兒去散散心,打會兒球吧。”小程喜歡打臺球,楊陽球技不錯,小程沒事就喜歡和他切磋幾盤。“今天是真心打不動了。頭到現在還嗡嗡的。”楊陽搖了搖頭,伸手去摸桌子上的香煙。小程趕忙拿出自己口袋裏的煙,抽出壹根給楊陽,“陽哥,抽我的,昨天朋友結婚,發的軟中華,來嘗嘗。”現在東北也流行抽中華。楊陽沒拒絕,點上了小程遞過來的煙抽了起來。小程見楊陽還沒起床,便緊挨著床邊坐下。煙頭的光在壹閃壹閃的。小程幽幽地說到:“陽哥,妳和老薛是什麽關系?”楊陽壹楞,覺得小程的話裏有話,認真地說:“他是通過朋友介紹的,我托他辦點事,怎麽了?”“哦,我以為妳們倆既是老鄉又是朋友的。”楊陽和老薛確實是老鄉,但還沒到朋友那份上。楊陽當然壹口否認:“不是朋友,怎麽了,妳肯定有話要說,快告訴我。”小程又深吸了壹口煙,像是下定決心了似的:“那我說了哦,但妳可別把我賣了。”考慮到老薛現在還是他的領導,楊陽當真不能出賣了小程,便賭咒發誓地表示決沒這個可能。“好,我相信妳陽哥。”小程接著說到:“老薛當時引見的那個賈總就是妳要做生意的那個人,後來我和梁總再壹次去了鞍鋼,約了人家的黨委書記,其間梁總打聽了壹下有沒有姓賈的這個人。還真打聽著了,這個老賈叫賈全峰,是鞍鋼的經理,但是個閑職,壹個熱電廠的小經理。鞍鋼是國有上市公司,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但是他的車牌蠻牛逼的嘛,”楊陽也抽了口煙問道。小程說:“老賈確實有點關系,但那是因為他爸以前是老領導,他是頂替他爸上崗的,他現在在鞍鋼可不好使了。”楊陽聽這話有點慌了,又深吸了口煙,想緩壹緩。小程看出了楊陽的表情不對,又問道:“陽哥,我聽老薛說妳們正在找老賈想做鋼鐵的生意,是吧?”楊陽:“是啊,找他吃飯都三、四次了,每次都二、三千的花,過個中秋、元旦什麽的也都私下送錢給老賈的。”小程壹聽這話,有點驚訝:“陽哥,妳花了不少錢啊。真要當當心了。”楊陽壹聽這話,心頭又是壹緊。“是啊,前前後後都花了五、六萬了。他老薛是沒花壹分錢。”楊陽又點了壹根煙:“聽妳這麽壹說,我倒想起壹個片段來。”“什麽片段啊陽哥,妳說說看我幫妳分析分析。”“就是每次送錢給老賈都有壹個情節,到了酒店門口,老薛就會特意關照我在樓下等,說那個房間是賈總的私人包間,壹般外人是不允許進去的。我倒沒怎麽多想,就把錢交給了老薛,自己在樓下等著。前後二次都這個情況。”小程聽了聽,眉頭壹皺,很肯定的語氣告訴楊陽:“陽哥,這錢肯定被老薛悶掉了。要不然他幹嘛不當妳的面把錢給老賈呢?!”楊陽越想越不對勁,後來索性去樓下小賣部買了啤酒和小菜,兩人邊喝邊聊天,壹直聊到了深夜。就在那晚,楊陽下決心找老薛新賬舊賬壹塊算。
壹個星期後,楊陽從長春陪標後回到沈陽,第壹時間約了老薛。老薛興然赴約。在賓館樓下的小餐廳裏,二杯酒下肚,楊陽直接問老薛:“知道今天為什麽喊妳吃飯嗎?”老薛夾了口菜說:“不知道啊。”“哼!還不知道!”楊陽不客氣地說:“聽說妳吞掉了我的那筆錢?”老薛壹聽表情僵硬在那,勉強地回答:“什麽錢?妳聽誰說的?”“還沒有!”楊陽明顯提高了分貝繼續到:“妳以為我不會打電話問賈總嗎?”老薛壹聽這話,心底裏的防線已經崩塌了,臉上堆滿了假惺惺的笑說:“楊陽聽我說,那錢我是真的給賈總了,可能是他記錯了。不過妳放心,妳花了多少錢我都有賬,都記得清清楚楚。這筆生意做成了什麽都能賺回來;做不成妳的錢還是會還給妳的。”老薛到這個時候還在說漂亮話。楊陽聽後輕蔑的說:“別到時候了,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妳就這個星期內把我的錢還給我。也不多要,就當是壹個壹半,我只要回壹半錢。”老薛壹聽連連點頭:“好的,兄弟,這二天就匯給妳,不會超過三天的。”說完這話,老薛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三天後,楊陽查了查銀行卡,發現老薛並未匯錢,打他電話也是顯示關機。趕忙跑到他住的地方,敲門也沒人答應。出來個鄰居說,這戶人家是租的房子,前二天搬走了。楊陽感謝了那人後又打了電話給老趙,問知道老薛去哪兒了嗎。老趙也說不清楚,已經好久不聯系了。楊陽想想這個騙子居然為了幾萬塊錢連夜搬家,既生氣又感覺可笑。“哎,居然被老鄉給騙了,以後在外真得留個心眼了。”楊陽自言自語到,順手攔了輛出租車,懊惱地回賓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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