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上的三元宮,是整個雲臺山上最大的壹座廟,裏頭供奉的是三元大帝,也就是三官老爺,關於三官老爺有好多有意思的傳說。。
據老輩人講,三官老爺是玉皇大帝的三個外甥,只不過是凡胎肉身,出生在陜西那個地方。他們兄弟三人樂施好善,專門行好,後來就有了道業,成了仙。老大道業深,管天,就是天官老爺;老二管地,就是地官老爺;老三管水,就是水官老爺,大家合稱他兄弟三個叫"三官老爺"。
有壹年,寶應地方遭了災,顆粒無收。老百姓挖盡了野菜,扒光了樹皮,最後什麽也沒得吃了,就把種糧也拿出來度春荒。命是保住了,趕到了種莊稼季節,卻沒種糧,這遲早還不是死呀!寶應的土地爺看看不得了,忙去找三官老爺救人命,正好找到了天官老爺,就答應下來了。
這天,寶應地上忽然來了個小老頭子,牽壹頭毛驢,馱兩只口袋種糧,壹路說賒種糧給人家,到莊稼收下來後算賬。莊戶人家壹聽這事,都跑來賒。這小老頭兩口袋種糧賒滿了寶應,家家戶戶都種上了莊稼。
也趕巧,這壹年風調雨順,莊稼長得出奇的好,車拉人擔,把糧食打凈了,寶應人靜等這個小老頭來算賬,壹等不來,二等不來。這當兒,寶應土地老爺托夢給莊戶人了。告訴人們賒給大家種糧的是三官老爺,他不要種糧了!受夢這人就問:"土地爺,那我們怎感謝三官老爺呢?"土地爺說:"怎感謝呀,湊兩錢替三官老爺塑金身,立個廟,不就行了嗎?"受夢人又問"修在哪兒好呢?"土地老爺這下給問住了,半天才說:"我去問問三官老爺再說。”
土地爺問三官老爺廟修在哪兒,天官老爺說:"等我們到各地轉轉看看,看哪段風水好,再定下來。"三官老爺就分開來,各處雲遊,這天,天官老爺乘雲來到東海傲來國,站雲頭向下壹看,就見這山三百六十座山頭,座座山頭上都有瑞雲飄逸,天官老爺按落雲頭,站在前雲臺山上,九條青龍同戲壹只琵琶,這是寶地"九龍戲琵琶"!天官老爺心話:住下住下,住下為安,廟就蓋在這疙瘩嶺吧,便從懷中掏出個大銅錢,朝琵琶上壹撂,銅錢鉆泥裏去了。記號留下來。
這邊廟壹開工,三官老爺就回陜西了。這壹天,兄弟三人在家談論著,雲臺山三官廟快蓋好了,誰去看看呢,天官擺起老大的架子說:"老二吃點苦,去看看。"地官擺起老二的架子,說:"老三去吧,快去快來。"水官想擺架子擺不開,沒有比他小的了,只好撅著嘴去了。
按理說,神仙駕雲壹頓飯工夫就能返回,可是有個把時辰,還沒見老三回來,天官、地官都著急,就說該有人去看看。天官支配老二說:"妳再去看看,為什麽等這會還沒來?"老二有心再支配人,沒有人理他了,氣鼓鼓走了,壹走半個時辰沒回頭。天官這下沒有支配的了,自己去吧,心裏頭急,腿底下獻出奇的快,沒有壹袋煙工夫就到了。落下雲頭,幾步走到三官廟跟前,就見三官廟廟雖不大,可有氣派,天官老爺也顧不得細看,心裏惦記著兩個弟弟,趕緊進了三官廟。朝裏壹看,火又從肝臟裏往外冒。三座金像,首席猴蹲著老三,次席是老二,只留下個下首席位給他這個老大。
天官老爺鼻子都氣歪了,他氣老三沒大沒小,占著哥哥的位置,他氣老二只顧自己,不敢主持公道。這就是我的弟弟,我在家擔心他倆有什麽閃失,他倆卻盤算戲弄我!唉,也罷,我也不爭這個首席,天官老爺就把真身附到了下首的金像上。
這兩個弟弟呢,壹個也不敢吱聲,眼皮茸拉著,推不懂。天官老爺坐在下首,心裏頭越想越氣,最後壹個慈眉善目的善神,也氣成了壹個吹胡子、瞪眼睛、歪鼻子、列著嘴、豎頭發的兇神模樣。
凡間這邊說說講講,就到了大年。別人家都是正月十五來趕廟會,寶應人惦記著天官老爺的大恩大德,吃過團圓飯,燒過五更紙,就奔雲臺山大廟趕。從燒香河登山,三步壹叩,九步壹拜,上了大廟,挨著給三官老爺燒香進供。了了壹年的心願。哪知道,真正幫他們忙的天官老爺正座在下首,受著可憐壹點兒香火;不夠受用時,只好偷偷撿拾老二老三不要的香火錢。
後來這事叫雲臺山的山神老爺知道了。他打心眼裏不樂意老三老二,就又托夢給百姓,點化他們在三官廟下邊,"自在天"在上面,蓋了座靈殿,專門供奉天官老爺。寶應人知道了這其中的根底,上山進香,也是先進靈宮殿進供天官老爺,然後才迸三官廟燒香。
天官老爺很感謝地方百姓為他主持公道,同時也消除兄弟之間的隔閡,便盡十二分的力量為這方百姓做事。老二、老三這會也懂得了公道自在人心的道理,感到慚愧,也學著天官的樣子,為這方百姓做事,這壹方水土就特別肥沃,加上風調雨順,獻出產奇特的土特產,人們就稱這塊土地叫"三官老爺福地"。後來人們又尊稱三官老爺為三元大帝,三官廟就改叫"三元宮",這地方又稱"三元大帝福地"。地傑人靈,壹朝壹代,這地方出了不少能人,後來又有流言說:"東海十八村,村村出賢人。”
孫繼臯白日敲更
無錫有個孫繼臯,因為家裏窮,當了好幾年更夫。萬歷二年,孫繼臯已經二十五歲了,聽說京城殿試招考狀元,心裏很高興,但上京趕考,要有人推薦提名,孫繼臯出身低微,朝裏既無人,手裏又無錢。他怎麽才可以上京去考呢?
無錫三裏橋,有個“接官亭弄”,官船來無錫都停泊在這裏。孫繼臯每夜敲更,總要從臯轎沿運河壹直敲到這裏。壹天,孫繼臯看見“接官亭”’前的官船來往特別多,就想出了壹個辦法。這天下午,孫繼臯身背竹筒,手拿更棒,上身披件破棉襖,腰裏束著幾根鮮稻草,腳上破襪草鞋,來這裏敲更,正好常州府臺大人秦達明的官船停在這裏。孫繼臯壹邊敲更壹邊喊道:“孫繼臯、咯咯敲,錫金兩縣無主考!”孫繼臯像老和尚念經似的,壹邊敲壹邊喊。喊了壹遍又壹遍,翻來覆去地喊,府臺秦大人很奇怪:天下哪有白日敲更的?喊的話也不像敲更,就派人將孫繼臯叫到船上,問明情由,秦大人聽完,不禁哈哈大笑道:“看妳這副腔調,哪像考狀元的。這樣吧,要上京殿試,先在我面前口試。我出題,妳對答,對得上來,我給妳引薦,對不上來,那只好怨妳自己了!”孫繼臯說:“請問大人,說話當真?”秦大人道;“絕無戲言。”
秦達明看見孫繼臯衣袖管裏藏有壹枝桂花,便開口說:“小學生暗藏春色。”孫繼臯壹聽,馬上接口說:“大主考明察秋毫。”秦達明不覺暗暗叫絕。他信步走上船頭,又吟道:“龍光塔,塔頂尖,尖如筆,筆寫五洲四海。”說完,回頭看著孫繼臯。孫繼臯想:妳以龍光塔作題,我生在雙河會龍橋。就用會龍橋作答吧。便出口對道“會龍橋,橋洞圓,圓如鏡,鏡照萬國九洲。”秦大人壹聽,哎,這人確實有才情!當即在船上寫下薦書,還送給他壹筆趕考用的銀兩,讓孫繼臯上京趕考。後來孫繼臯考中狀元的消息傳到常州府,秦大人也十分得意。
“亂石鋪街”體
鄭板橋寫得壹手出色的好字,是吃了壹番苦的。鄭板橋不光是天天練筆寫字,連晚上睡覺都睡不實在,他睡在被窩裏還用手指頭在牀上劃來劃去,琢磨字體筆法。有壹回,劃著劃著,不知不覺地劃到他老婆的身上去了,把她弄醒了。她生氣地對板橋說:"妳這個人,真也是的,沒得妳自己的身體嗎?劃到別人的身體上做啥呢?”
哪曉得這句話,觸動了鄭板橋的心,他把身體的"體"字會意為字體的"體"。板橋心想:"人有人的體,我有我的體。我應該寫出自己的字體,不能老是模仿他人,步前人的後塵!"後來,他日夜苦練,大膽創新。終於跳出古人書法的框子,創造出獨特的新的風格來。
壹天,鄭板橋在街上走著,看到兒個小孩子在玩耍倒鐵釘、抓石子的遊戲,用鐵釘和石子兒擺字玩。板橋看得入了神,回家後又反復玩味。慢慢地,板橋把鐵釘和石子擺字的方法,化到了自己的字體中去。結果板橋寫出字來,筆劃、間架很有鐵釘橫斜、亂石鋪街的意境。後來人們就稱鄭板橋的字體為"亂石鋪街"體了。
唯有梅占百花魁
有壹天,鄭板橋在鹽城壹家茶館裏喝茶,遇到個財主,兩下就閑談起來。財主說:“我家有個小孩,想請個好先生教教。”
"妳想請什麽好先生呢?”
"我想請興化的鄭板橋。聽說此人脾氣古怪,很難請啊!”
鄭板橋笑笑說:"我也想找個蒙館坐坐,妳看我怎麽樣?”
財主素有愛才之名,不便當面回絕,勉強答應了。
鄭板橋到了財主家坐館,見中堂掛有壹幅牡丹圖,畫得不錯,但偏在壹邊,看起來不順眼。
壹天,鄭板橋洗筆時,無意中把筆壹甩,牡丹圖上出現了幾個小墨點,在旁邊的小東家急死了,鼓起嘴說啦:"先生,這幅白牡丹是我爺爺花了五十兩銀子,請人畫的。"鄭板橋擡頭壹看。也不作聲,又拿筆在牡丹圖上揮舞了幾下,小東家壹見,不好,趕緊去喊老子。財主跑來壹看,大為惱火:"牡丹怎能和梅花在壹起呢?”
哪曉得鄭板橋並不答話,提起筆來,"唰唰唰",在畫上寫了壹首詩:
牡丹旁邊壹枝梅,
富貴清寒***壹對,
牡丹雖好總有謝,
唯有梅占百花魁。
寫完,掏出印章,往下壹按。財主伸頸項,湊上去壹看,分明是"板橋鄭燮"四個字,大吃壹驚,連忙奉承道:"先生神筆,能賞我壹幅字畫否?"鄭板橋理也不理,把筆壹扔,轉身便走了。
鄭板橋金山畫竹
"揚州八怪"裏有兩位最有名的書畫家,壹個叫鄭板橋,壹個叫李鱔,兩個人都是興化人,常在壹起寫呀畫的。
有壹次,李鱔和鄭板橋到鎮江,金山大和尚聽說李鱔到了,隨即派小和尚送去壹份金字請帖。
李鱔接到請帖,望望坐在身旁的鄭板橋,笑嘻嘻地說:"妳老說妳名氣大,妳看我壹到鎮江人家就來請我了,怎麽樣?明天,妳就看我壹個人去吃素菜!”
鄭板橋看看李鱔兩眼笑成壹條縫,壹臉得意的樣子,脫口說道:"明天我也去!”
李鱔說:"嗓!人家請的是我呀,又沒請妳,妳怎麽去呢!”
鄭板橋笑笑說:"我比妳年輕,明天我裝個書童去,不就壹起有得吃了嗎!”
"嗯,好!這個辦法不錯!"李鱔壹聽,高興得直點頭。鄭板橋給我當書童,多有臺面啊!
第二天,李鱔在前,打扮成書童的鄭板橋在後,剛來船擺渡過了江,大和尚已在山門迎接了。大和尚陪著李鱔進了方丈室,小和尚陪著扮書童的鄭板橋也隨後走了進來。當即,茶啊點心啊,全送上來了。李鱔心裏話,妳找我沒得旁的事嗅,總是想要些字啊畫的。便開口說:"當家的,妳可準備點紙啊!”
"這個,貧僧早已備好。"說著,就把李鱔引進了客廳。門壹開,只見桌上文房四寶:筆、墨、硯臺、宣紙,擺得逸逸當當的。
李鱔再看看鄭板橋,心裏說:妳想吃素食呢?今天就拿妳開個玩笑,叫妳給我掌墨。便說:"書童掌墨噢!"什麽叫"掌墨"呢?從前,書法考究,要把字寫得龍飛鳳舞,總要書童出手托住硯臺,跟著寫字人的筆鋒走,字寫到哪塊,硯臺就跟著送到哪塊。
鄭板橋壹聽要他掌墨,心裏那個氣呀!我裝個書童嘛,不過是鬧著玩玩的!妳當真把我當書童使了!這怎麽行呢?想不幹,又不便開口,哪個要妳自己提出裝書童的呢!只好忍住不吱聲,托起硯臺。
李鱔笑瞇瞇地把筆在硯臺上蘸蘸舔舔,擺開架勢,剛要下筆。只聽"撲篤"壹聲,硯臺從鄭板橋手上壹滑,掉在宣紙的正中間,"咕溜溜"地直往紙角上滾。
李鱔壹望,哎呀,這下不得了,好端端的壹張桌面大的宣紙,打下端向上角染了壹條墨黑墨黑的杠。再加上硯臺在上面顛啊顛的,這根黑杠,斷斷續續,頂天立地。李鱔氣得臉像個紫茄子,這怎麽寫啊?把筆壹摔,對住鄭板橋氣呼呼地說:"妳寫吧!”
"我寫!"鄭板橋看看滿臉急得通紅的李鱗,又望望宣紙,笑笑說:"我不寫,我畫!”
"妳畫,我看妳畫!"李鱔心裏話。這張宣紙染上了墨,倒看妳怎麽畫?
鄭板橋不客氣地拿起筆來,蘸了些墨,就在宣紙上塗了起來,大和尚急壞了,我這宣紙,好不容易派人從安徽宣城訂做的大開張,給妳這小小書童倒滿了黑墨,怎麽辦?主人不畫,妳還要逞能動手畫,便想上前阻擋,但看看李鱔並不吱聲,他也不好發火。
這個"書童"著實有兩下子呢!只見他三下兩下,在斷斷續續的墨線上勾勾畫畫、點點戳戳,哎,竟變成了壹羣墨竹,粗細濃淡相宜,其中那條墨印變成壹竿頂天立地的墨竹,清瘦秀拔,像活的壹樣立在眼前,不由脫口而出:"妙哉妙哉,好壹根竹!"只見書童又從口袋裏掏出壹枚玉章,在下款蓋了壹下。大和尚望望鮮紅的方印是"鄭燮"兩個字,呆住了!他萬萬沒想到站在面前的竟是大名鼎鼎的鄭板橋,連忙接二連蘭地直打招呼:"貧僧不知先生來鎮,望先生不要在意。"說著忙喊小和尚"泡茶",壹想不對,又加了壹句"泡好茶!”
這時,鄭板橋笑嘻嘻地望著李鱔直眨眼睛,意思是說怎麽樣,妳看大和尚請我了吧!李鱔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鄭板橋是有意把硯臺弄翻潑墨畫竹,他心裏對鄭板橋真是壹百二十個敬佩!
當下,大和尚又請李鱔題了字。傳說,李鱔和鄭板橋就合作這麽壹次,這幅畫解放初期還保存在鎮江金山寺裏呢。
竈神 、橋神和牛神
很古很古的時候,耕地種莊稼全靠人力,實在太苦太累。莊戶人風吹日頭曬,總難餬口度日,還常常因為翻地累死在田頭。
人間的怨氣,直沖南天門。壹天,玉皇大帝正在聚集眾神仙議事,忽見壹股怨氣沖上淩霄寶殿,忙問太白金星,"這是怎麽回事?"金星連忙答道:"這是人間的苦氣,他們耕地全靠人拉犁,常常累死在田裏,多少農人在苦難中度日。請玉皇降旨,解除人間痛苦!"玉帝聽奏,忙差竈神、橋神、牛神下凡,幫助農人解決耕地種植的苦楚。
竈神、橋神來到人間,都受不了苦,想回天宮,但又不敢走,只有牛神,整天和農人在壹起,替農人拉犁,耕田,耕地。
這壹天,竈神、橋神實在支持不住了,就想逃走。竈神對牛神說:"牛大哥,我上天去壹下,明天就回來,回來時,我燒熱湯飯給妳吃。冬天我給妳烤火,如果我說話不算數,以後我吃妳的屎也不嫌臭。"忠厚的牛神信以為真,就讓竈神走了。竈神上了天,再也不肯回到人間了。
橋神見竈神去了,裝出壹副可憐相說:"牛大哥,牛大哥!我夜裏做了個夢,夢見我家的孩子病了,要我回去看看,請妳行個方便。"牛神怕又上當,還沒答話時,橋神發誓說:"我若不回來,妳以後在我身上拉屎,我也不哼壹聲。"老實的牛神又受騙了,橋神壹去也沒有回來。
收種結束了,玉皇傳旨要牛神回到天宮。牛神同農人同甘***苦,有了感情,舍不得離開,就不願再回天宮,情願在人間吃辛受苦,幫助農人解決種植之苦。
怕苦、怕累的竈神、橋神犯了咒,竈神被罰到人間,人們用牛屎做成牛屎餅子,曬幹當柴燒,牛屎壹塊壹塊地塞迸鍋堂,這就是竈神吃牛屎了。橋神被玉皇打下凡間架在河上,讓人們任意踩踏,牛每到橋上大多總要拉屎。這就是牛拉屎往橋神頭上拉,也是橋神應得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