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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壹個我在這個世界上再也見不到的人和壹段回不去的時光。

2065438+2008年4月21?周六?多雲的

過了清明節,我依然懷念壹個老朋友,壹個我深愛著,也深愛著我的老人。

她是我的親戚,也是我的朋友。

文章很長,沒有圖。我想把它分成兩部分,但我不想把它切掉。

她是我的祖母。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她了。偶爾夢中重逢,醒來深深依戀她。

我和她的關系普通又不普通。

不知道有多少奶奶和孫女關系很好,像我和我奶奶,那麽不壹樣。

我們是祖孫,我們是朋友。相處時,我們平等自在,快樂輕松。

我愛我的祖母,我深深地想念她。願她在天堂,壹切都好。

“媽媽,我寫完作業了,我要去外婆家。”

“好的,晚飯前回來。”

於是,我壹路跑下半山腰,走到北安路,拐了兩條小巷子,到了劇院門口。在謝利的壹條小路上有壹個淩亂的小花園,這是新街社區的壹個小花園。

登登登登跑到二樓,穿過長長的走廊,走上最裏面的樓梯幾步,右轉敲門:“奶奶,奶奶!”"

奶奶可能在這裏。如果沒有,我也有鑰匙。

奶奶高興地打開門,高興地把我迎進屋裏。

“金魚呢?那鸚鵡呢?”

我也這麽看。

金魚養在壹個粗糙的陶罐裏,看起來漆黑無底。壹條尾巴是黑色的,然後慢慢變紅,壹條尾巴是紅色的,還有壹個黑色的水泡。奶奶還把魚分了類,壹個是她自己,另外兩個是她的兩個女兒,最小的女兒是我媽。

金魚缸被奇怪地放在衛生間,因為奶奶把水龍頭開到最小,往缸裏滴,那叫流水。

奶奶是真的想通過養魚來善待它們,而不是為了裝修房子或者養著玩。她說,坐在廁所裏的時候,她只是看著魚,可以和它們聊天。

這些金魚已經養了很多年了。

鸚鵡也陸續養起來了,虎皮鸚鵡,綠的,藍的。

奶奶家在二樓,樓下路邊有個迷妳花鳥市場。鸚鵡飛出籠子,不打算飛到陽臺,就被奶奶收留了。

鸚鵡非常活躍,它們會翻滾。兩只爪子抓住籠子的欄桿,把頭夾在中間。過了壹會兒,他們變成了。

我既高興又驚訝。“奶奶,妳是怎麽訓練鸚鵡的?”

“我只是對它說,教它,兄弟,妳要這樣,抓兩根桿子,把頭伸進去,來,妳看,就是這樣,對,翻過來就行了。很簡單。”奶奶說著,做了個空洞的動作。她就是這樣用示範動作和語言訓練鸚鵡的。

壹點都不簡單。太神奇了。小小的我,我很佩服。

而她養的所有虎皮鸚鵡都學會了這壹招。

“哦,我總是告訴它,兄弟,別翻了,太多了,休息壹下吧,累了。”

奶奶叫鸚鵡哥哥。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就像親人壹樣。“壹、二、三...我數過了。有壹次它連續翻了20多次都不肯停。”這是有點自鳴得意的指責。

小時候和少年時,去外婆家次數最多。我奶奶家沒有爺爺,只有我奶奶。我在我媽肚子裏的時候,我爺爺就病死了。

奶奶和普通成年人很不壹樣。我和她相處,朋友之間的關系,超過了老少之間的關系。不僅我這麽認為,我的父母也這麽認為。

所以,我最喜歡去外婆家。它沒有壓力,很有趣,可以壹整天都不無聊。她不會板著臉教訓我,不會放過我,不會只是默默的對我好,但她也沒什麽可說的,也不是那種慈祥的長輩。

奶奶是壹個非常有趣和特別的人。到現在為止,我還沒見過像她這樣的人。

她種花,陽臺上全是花花草草,不是那種精致漂亮的,是主人要幾粒種子,在西園挖壹株幼苗,在樓下花鳥市場買壹盆草的那種。分散,種類越多,越多。我在陽臺上搭了個架子,上下兩層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地攤。壹棵冬青樹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不知道我從哪裏得到它。種了很多年了,越長越高。

她種了壹段時間含羞草。每次去的時候,都被高高興興的拖到陽臺上看。“嗯,如果妳用手輕輕碰壹下,葉子就會合上。”每次我興奮的時候,我奶奶都比我玩得開心。多麽大的孩子。

我還養雞,在市場上買了兩只小雞。養在陽臺壹角,奶奶拉了壹張網,系在陽臺壹角。原來是壹個別致的雞窩。

奶奶在生活中的壹些小事上有很多機智的小點子,散發著俗世的聰明。

她給雞餵各種零零碎碎的東西,好像除了米飯,還餵蝦殼餅幹之類的。她擅長飼養動物和種花。

我還下樓去小花園挖蚯蚓,抓了壹些給雞吃。看著兩只雞咬著同壹條蚯蚓,各拉各的,我忍不住笑了,還把雞爭蚯蚓的畫面也畫了出來。

奶奶對雞的呼喚也很親切。“雞和雞”就像壹家人。

花鳥魚蟲,在奶奶眼裏,都是買得起這句話的——壹切都是有靈性的,美好的。

她幾乎壹直都很開心。

那種開心的心情很能感染人。去外婆家怎麽能不開心呢?每次見到我都是開心的拉著我:“妳看,我的太陽開了,好看嗎?”來,我給妳看鸚鵡翻筋鬥。我學了壹首新的贊美詩,很好聽。我會唱給妳聽...“說唱和唱歌...

她有很多讓她開心的事,小而瑣碎的事,在普通大人眼裏不值壹提的事,但是在孩子心裏真的很欣慰的事。

哦,她也是成年人了,但是她看起來真的不像成年人。她心裏壹直有個孩子,所以在我的童年和青春期,她和我成了那麽好的朋友。看到老頑童就會想起奶奶。

對了,奶奶叫我不要像普通長輩壹樣叫我的小名,她卻直呼我的名和姓,越來越像同學了。

奶奶經常誇我,不是從上到下,而是從朋友那裏,帶著壹點驕傲。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非常喜歡畫畫。她誇我畫得好,讓我做模特,讓我給她畫肖像素描。畫完之後,我贊不絕口,夾在寫字臺的玻璃板下面。我給她畫小雞,她還誇我畫的很精彩,像活著壹樣。

我的小手繪是畫在小紙片上的,奶奶小心翼翼地把它們都收起來。

我拍了壹張照片。我當時正在用毛筆寫字,短發短袖,拿著壹支筆,在壹張大紙上寫著四個鏗鏘有力的大字——精忠報國。奶奶把照片放在玻璃盤子下面,常常感慨地說,她那時候才九歲,能寫這麽大的字,寫得這麽好。

我姑姑那時候還沒退休,在工藝美術廠上班。因為離水塔近,她經常給我壹些貝雕零件(貝殼打磨上色做成的小零件,可以拼出各種大小的貝雕工藝品),塑料彩色地板紙之類的。

受她影響,我也很感興趣。我愛把這些小零件用白膠拼在壹起做壹個貝殼雕塑,取名竹韻,桂林山水,漁歌晚。

奶奶總是不遺余力地誇贊:太棒了,真的很漂亮的拼寫。

我們這壹代的父母責備和批評多於表揚和鼓勵。大多是看到孩子哪裏不好,要求改進,對好的視而不見,或者壹直以被表揚為榮。奶奶天真真誠,想不了那麽多,也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怎麽樣。她從不拿我和別人比較。她只覺得自己的小孫女總體不錯,會有那麽多有趣的事情。有了同齡人的誇獎,我特別自信。

去外婆家住壹天不無聊。

除了花鳥蟲魚,我還能和奶奶聊天。年齡越大,越想了解過去的民國。翻看她收藏的壹些老照片,從我奶奶那裏了解到壹些老故事。我奶奶年輕的時候,跟著爺爺遊遍了全國。壹直在重慶,長沙,上海,寧波等地,靠親戚朋友或者自己做生意。民國時期的人,似乎都有極其復雜的背景故事。

我也可以自己看書,寫作業,畫畫,奶奶也會自己做事情,互不打擾。壹段時間很安靜。我在外婆家看了很多書,買了雜誌,借了書,經常呆在那裏看書,那是我的第二個家。

有時候,過壹會兒,我也會去散步。我奶奶家在鎮上最繁華的中心,旁邊還有書店和音像店。每次不管我出門不出門,奶奶總是給我兩元錢和零錢。

樓下有壹條夜市街,從傍晚開始就擺滿了五顏六色的小攤。我經常躺在二樓的陽臺上往下看。人來人往,吵吵鬧鬧。

我經常坐在藤椅上看書。奶奶教我如何最舒服地坐在藤椅上。就是靠在壹邊的扶手上,因為藤椅就像單人沙發,扶手很高,另壹邊的扶手上可以掛壹雙腿。真的,沒有什麽比這樣坐在藤椅上更舒服的了。我可以坐幾個小時看小說。

奶奶很聰明。

我也可以幫助我的祖母,給她寫很多信。奶奶會讀書。她小時候在私塾讀了幾年書,大概小學三年級。解放後,她上了壹個掃盲班,以前的字她幾乎都認識。她讀過舊版的繁體中文聖經,厚如磚頭,每天都在讀,壹頁頁都讀完了。上面有很多註釋筆記,寫的字都是繁體字,有些比較稚氣,有些是白字。

我曾經為我的祖母給壹些親戚和朋友寫過信。她聽寫,我做筆記,幫她潤色單詞。語氣中經常會有壹些老話,比如我會。不外乎回憶往事,談談近況。寫這樣壹封信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仿佛走進了過去壹段朦朧的時光,走進了上海的壹條老巷子,走進了穆欣的那首詩。

以前真的很慢,我幫奶奶寫信給過去的時光突然變成了過去。

說實話,外婆家的菜不太好吃,有時候亂七八糟的混在壹起。我在她家吃飯,就將就壹下。據說我爺爺以前是廚師,什麽都會做。我恨我自己沒吃好。但是,我奶奶吸引我的不是廚藝,而是人格魅力。她做的最好吃的菜是炸壇子豆,軟糯。

有壹段時間,可樂剛剛引入中國,壹下子,可樂時尚無處不在。不用說,百事可樂和可口可樂甚至像海天可樂壹樣出現在李鬼。奶奶對這種新飲料挺喜歡的,經常買著喝。夏天吃飯的時候,經常倒可樂上菜。我也無緣無故喝了很多版本的可樂。

我家有了彩電後,我把那臺14寸的leap牌黑白電視送給了我奶奶。從此她愛看電視,忙進忙出,電視壹直開著。奶奶愛看戲曲節目,越劇京劇黃梅戲我都看。我還被逼著看了很多越劇和京劇,即使趕時間也要唱很久。要搖頭很久,慷慨激昂的唱很久,很苦惱。

奶奶看得津津有味,我也經常犯困。

她還帶我去看了劇院的越劇表演。舞臺表演比看小屏幕黑白電視好。光是艷俗的化妝服飾就吸引了小時候的我。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油販獨占勝者的大團圓結局,舞臺上的男女主角最後歡歌壹曲。我也看了起來,奶奶使勁鼓掌。

奶奶是個老基督徒——除了年紀大,信仰時間長,非常虔誠。出門前她總是跪下祈禱半天。即使長期壹個人生活,她也不是壹個人,經常有姐妹兄弟。我自己進出,有時我會自言自語,主啊,主啊,永遠和耶穌說話。

每年,在教堂的聖誕晚會上,她都興高采烈地表演幾個節目,如獨唱、合唱和舞臺劇...她不是很有藝術細胞,說唱也很難,但是表演起來卻那麽大方。我看過很多外婆在臺上表演的照片,表情很平靜。

每年聖誕節,耶穌在馬槽中誕生的故事都是必玩的節目。奶奶壹直在扮演約瑟和瑪利亞住了很多年的酒店的老板,那個驅使這對可憐的夫婦住進馬槽的勢利的老板。小時候看過他們的表演,披著床單,穿著猶太人的服裝,用方言播放著遙遠的聖經故事,有壹種陌生而奇異的異鄉感。

奶奶後來扮演了四個醫生的角色,自己做了壹個背包,讓我用毛筆把四個醫生三個字寫在白紙板上。後來我經常背那些臺詞,說都是對著我念的,錄下來的,感謝我。我不太喜歡。

奶奶是壹個很瘦的老人,有壹點白發。等她老了,只會有壹點白發,壹點灰白。短卷發,向後梳,夾在耳後留在脖子上,發型很好看,民國味很濃。頭發沒有燙發,是獅子毛的自然卷曲。奶奶的眼睛很清秀,在老人中很有氣質,更別說年輕的時候了。

因為人瘦,衣服也很有品味。春秋兩季常穿素色大排扣布襯衫,夏天常穿黑色印度絲綢襯衫和褲子。冬天壹件黑色短款大衣也很讓人印象深刻。那些紅的,綠的,五顏六色的衣服,從來沒有在奶奶身上出現過。

奶奶年輕時的照片都不見了,只剩下壹張大大的黑白畫像,壹直放在床邊的五鬥櫥上。畫面中,老奶奶留著兩根短辮子,頭從中間分開,兩邊高高揚起。旗袍看不到任何顏色。那個發型很像馮程程海灘上的辮子。我很羨慕。我問奶奶怎麽梳,裏面有沒有東西。她說這是隨意梳的,沒有什麽竅門。我覺得是自然卷的幫助。那時候我奶奶二十八歲。

關於奶奶的回憶片段,似乎無窮無盡。我知道,那是從我懂事到她去世的記憶。

那些點點滴滴積累了這麽多年,卻從未褪去,占據了我童年和青春期的半壁江山,早已印在腦海裏。這麽多年後回頭看,還是壹如既往的溫暖,壹如昨天的快樂。

奶奶已經離開我們很多年了。她80歲時因病去世。太草率了。

我和她的回憶戛然而止。

那時候我才工作第二年,還不成熟,跟個孩子壹樣。我沒有給她買任何禮物來報答她對我的好意。連杭州都沒陪她去,她說的半桃半柳的西湖還停留在遙遠的民國時代。

對我來說,她離開得太早了。

偶爾在夢裏見面,她還是笑著叫我的全名,壹起聊天開玩笑,就像老朋友壹樣,不離不棄。

她壹直那麽虔誠,自然去了她向往的天堂,與主重逢。我毫不懷疑。

在聖誕節,我有時會情不自禁地哼唱那首熟悉的贊美詩:聖誕快樂,大家壹起唱,耶路撒冷,歡迎彌賽亞成為國王...

壹想到聖誕節奶奶興高采烈的給我唱這首歌,我不僅心裏暖暖的還會流淚。

那是我再也見不到的人,也是我回不去的時候。

(全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