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到了,知了在樹上不知疲倦地叫著。王宇街熱得壹眼望不到頭,只有幾棵法國梧桐散落在陽光下。
夏靜把買來的材料放進冰箱,然後打開店門,掛上“開門營業”的牌子,準備做生意。第壹個開門的是壹個年輕的警察,穿著制服,戴著便攜式頭盔。他有壹雙深邃的眼睛,側臉的線條柔和。他看上去溫文爾雅,平易近人,但眉宇間卻充滿了霸氣。警察面帶微笑走到夏靜面前,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敲門聲不慌不忙,回蕩在壹些狹窄的冰淇淋店裏,顯得突兀。
“就算是警察也不會這樣嚇唬人。”櫃臺後面的夏靜小聲抱怨著,但她的聲音裏透著喜悅。
蓮玉在櫃臺前笑了笑,突然皺起眉頭,變得嚴肅起來:“妳自己也要小心,不要總是馬馬虎虎的。妳也知道,這段時間這條街並不太平。警方懷疑是連環殺人案,正在申請聯合調查。”
雖然夏靜已經聽慣了他危言聳聽的話,但想到幾天前燒焦的屍體,他仍然感到胸口壹陣陣發悶,他趕緊阻止了連宇說下面的話:“警官,我求求妳,如果妳再講下去,我會把昨天吃的東西吐出來的。妳看,這幾天晚上,我就不開店了。我都不知道丟了多少份了,妳還來嚇唬人。”她攤開雙手,壹副可憐相。“對了,妳今天怎麽有時間來找我?”
連玉找了壹把椅子,坐了下來,拍了拍頭盔,道:“恐怕妳很難再見到我了,因為我今天接到了壹個任務,我和項羽負責這個案子,所以以後我們會很忙。”連宇平時負責這裏的治安,經常騎著警用摩托車在這裏巡邏。夏靜經常開玩笑說,他下班後總是騎摩托車,認為自己是壹個“騎士”!
“嗯,跳壹跳行嗎?我很久沒見到他了。他太沖動了。請讓他多加註意。這畢竟是個大案。”
“為什麽我感覺妳更關心湘粵?”
“不,畢竟他是我的老朋友。互相關心很正常,我也不想他拖妳後腿……”夏靜很少看到連宇抱怨。他通常很忙,不能長時間給夏靜打電話。夏靜有時甚至懷疑連宇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生出壹點欣喜。夏靜本來想說些什麽,但是冰淇淋店的門又被推開了。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胖乎乎的,很可愛。她看著冰淇淋店裏的兩個人,用壹種奇怪的聲音對櫃臺後面的喊道:“京,妳這張真難看。”夏靜尷尬地笑了笑,看著不遠處的蓮玉。他似乎微微皺著眉頭,但臉上依然帶著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緒。
“李,好久不見了。”蓮玉向姑娘揮揮手,李大方地笑了:“蓮玉,妳還是個與己無關的倒黴蛋。”
連玉不理她,轉身對夏靜說:“她壹定又缺錢了,而且她來找妳是為了用她那套‘浪費可恥,我來解決’的理論來解決人類最基本的問題。”
夏靜在櫃臺後面忍住笑,瞥了李越可憐的臉壹眼。他以準備吃飯為由,迅速轉身進了廚房,耳邊隱約能聽到外面兩個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連禦,好久不見,妳很擅長傷害人的功力。怎麽,妳吃東西沒事吧?我怕妳得了癌癥,影響正常的成長需要。”
“哪裏,哪裏,妳更慘,不然妳的身材怎麽能和傷害別人的努力成正比增長呢?”
“世界上每天死那麽多人,怎麽還輪不到妳?”
“去妳家我該怎麽辦?”
“我說過不要對自己這麽差。妳現在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來吧,我……”
“妳們倆見面就不能少說話嗎?”夏靜從廚房出來,終於中止了他們的談話。兩個人壹見面就吵架,沒完沒了。
“大師都發話了,我還能說什麽?”李哼了壹聲,接過為她準備的食物,仔細地聞了聞。
“有什麽問題?”夏靜問道,對她的表情略感驚訝。李壹向是個對吃什麽從不挑剔的人,但今天她的表情卻有壹絲微妙的猶豫和厭惡。雖然只是擦肩而過,但這是夏靜的及時所得。
“京,妳做的飯怎麽味道這麽怪?”李皺了皺眉,使勁吃了壹口菜,又吐了出來。夏靜詫異地看著她,連禁軍也皺著眉頭看著她。下壹秒鐘,李把入口的開水吐了出來,大喊道:“京,妳的水怎麽味道不對?”夏靜端起茶杯,送到嘴邊抿了壹口。它沒有任何特別的味道。壹旁的皇室成員也摘了壹些食物,送進了他的嘴裏。最後,他對夏靜搖了搖頭,表示食物沒有問題。
“天月,我們怎麽能把它吃掉呢?是不是不舒服,影響口味了?”
“我最近有點感冒,可能是這個原因吧,唉!”她嘆了口氣,看著壹桌子美味的食物。“可惜我想吃又沒胃口。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壹旁的蓮玉想開她的玩笑,卻被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他壹躍:“快來局裏,現在可以確認了。這確實是壹起連環殺人案,已經壹起調查了。”
連玉走後,冰淇淋店只剩下和李兩個人。店外依然驕陽似火,只有幾個打著傘的路人出現又消失。李實在不忍心花壹下午的寶貴時間無休止地等著客人上門,拉著出去逛街,但沒有這麽做。壹方面,她最近沒有開店,所以她只在下午賺更多的錢。其次,外面太熱了,她也想不出李哪裏有心情到處閑逛。第三,剛才紅玉匆匆出門,有點不安,任軟磨硬泡,夏靜就是不想出門。最後,李只能帶著對朋友們無休止的抱怨獨自出門。
看著李的身影漸漸沈入大街上壹望無際的公路中,搖了搖頭,笑了。
下午客人很少,只是偶爾有幾個看起來像學生的女生買了些冰淇淋球。夏靜壹個人無聊地翻著報紙,頭版頭條幾乎都是關於王宇街的謀殺案。
她記得那是幾周前。早上掃大街的阿姨尖叫壹聲把睡夢中的她吵醒。她壹打開窗戶,街上就擠滿了人。他們都探出頭看著街上,卻不敢走過去。夏靜很好奇,打算出去看看,但他被剛到的連玉攔住了。蓮玉皺著眉頭說:“要不要去湊熱鬧?”語氣有點疲憊和淡淡的不悅。夏靜沒想到壹大早就能見到他,也沒想到壹見面就被質問。他有點不高興地說:“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
“沒必要去那裏,”他盡可能慢地說。“壹個人死在街上鐘樓旁邊。現在妳去那裏看他的死。我會讓妳嚇得屁滾尿流。”
夏靜很震驚,他的心裏充滿了悲傷。他對連玉說:“我不去看了。妳想進屋嗎?”
“不要坐。”他臉上再次掛著溫和的微笑。“這周放假了,不過好像又要泡湯了。”說完,便向夏靜揮了揮手,身影很快淹沒在人群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帝王離開的那壹刻,夏靜似乎感到了某種難以抑制的激動。
後來,我看了報紙,夏靜知道了那個人是怎麽死的。死者被釘在壹個木箱上,胸部被人用刀切開。箱子裏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蛇,纏繞在壹起,啃咬著死者的內臟。那段時間,夏靜每次經過街上的鐘樓,似乎都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而第二個人的死更可怕。有人說那人是被燙死的,兇手把滾燙的油壹層壹層往他身上澆,直到死者窒息而死。如果有人見過屍體,他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散落的皮膚下隱藏的密集的骨頭。
第二個人的死亡徹底讓王宇街陷入了死亡的陰霾,所有人都避開了街上的鐘樓。晚上,街上壹個人也沒有。但是死亡並沒有因為人們的恐慌而結束,不久之後,又有壹個人死了。發現屍體的是壹群農民工,死者是他們的工頭。起初,民工們以為工頭半夜喝醉了,趴在地上睡著了。其中壹個民工跑上來叫醒他,卻發現工頭全身冰涼。又吸了壹口,工頭死了!事後遍布工地,工頭死的很詭異,全身沒有明顯傷口。但這個工頭通常很強勢。他是怎麽死的?警方後來聲稱是工傷事故,但知情人士知道不是這樣。工頭雖然表面沒有受傷,但是內臟全部受損,裏面的骨頭基本都斷了。百分之八十是被鋪路機之類的大機器活活壓死的。這件事之後,蓮玉經常打電話給夏靜,叫她平時小心點,晚上不要開店。她受不了連宇的嘮叨,只好聽他的,壹大早回家看電視。畢竟他沒看到屍體。盡管夏靜覺得這起謀殺既恐怖又殘忍,但他並不害怕。
但這種不懼不置身事外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三天前的晚上,夏靜覺得這個電視節目很無聊,所以他很早就回房間休息了。但他睡得太早,半夜卻開始翻來覆去,睡不著。
深夜的王宇街,寂靜中有壹股濃重的涼意,只有街上的大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夏靜無意識地向窗外望去,卻看到了熊熊的大火。她趕緊打開窗戶往外看,嚇得她差點趴在地上。對面的房子點著壹堆明黃色的火苗,屋裏好像有壹個人在劇烈地扭動掙紮。夏靜被這壹幕驚呆了,楞了好久才想到報警。
第四個人死在王宇街,這將人們的恐慌提升到了最高點。有壹段時間,每個人都在想下壹個人會是誰。妳會以什麽方式死去?這種恐慌的日子會持續到什麽時候?
“不,我離開的時候,看見妳這個姿勢。妳去了壹趟街後回來了。妳怎麽還這個姿勢?”李驚呼壹聲,把正在回憶的拉回了現實。她擡頭看著窗戶。夕陽把雲染成了深紅色,看來是關門的時候了。
“那麽,妳從街上的旅行中得到了什麽?”關上門,轉頭笑著問李身邊的道。
“只是隨便看看,不過,”神秘地笑了笑,“我提前給妳買了生日禮物。妳激動嗎?”
“那還得等兩個月!還早,還早。”夏靜用壹疊聲音說道,但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
“來吧,開心就說出來。請吃飯感謝我!”
“好,去吃飯。”關上店門,拉著李出了門。
就這樣,幾天的日子悄悄過去了。自從我接到湘粵的電話後,我還沒給夏靜打過電話。夏靜認為他可能太忙了。畢竟這是壹個大案子,所以偶爾她會試著給他打電話,但即使是於也總是關機,或者沒人接。夏靜有點不安,她開始在晚上睡得很不安穩。有時她只是熬夜坐在床上想壹些不相關的事情。她想知道她和蓮玉認識多久了,什麽時候走到壹起的。她想到了連玉的完美,想到了他每次破獲大案時的高昂情緒,想到了連玉每次都嘲笑那些殺人犯。他對那些技術嗤之以鼻。夏靜怎麽會忘記呢?連宇是個完美主義者。自從認識了連玉,她就沒見過連玉手下失手的案例。這壹次,他有信心他將能夠解決謀殺案。
思緒混亂的時候,樓下傳來奇怪的聲音。夏靜是壹個好奇的人。她壹時想都沒想就開了門,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如果樓下的噪音是小偷和歹徒發出的,她該如何處理?雖然她有些猶豫,但好奇心還是驅使她壹步步向樓梯走去。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樓下的小櫃臺桌子和桌子旁邊的冰櫃被從窗戶滲進來的路燈照得雪亮。她想再走幾步,看得更清楚些,但就在這時,壹個身影突然在樓下的角落裏徘徊。夏靜忙著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因為那個影子是壹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影子好像打開冰櫃看了壹眼,然後走到窗前,左手搭在窗框上,好像要跳出去。壹瞬間,夏靜似乎看到了她眼中閃過的什麽光芒。
幸運的是,黑衣男子沒有看到躲在角落裏的夏靜,很快就消失在窗前,消失在帶著濃重寒意的黑暗中。夏靜沒有動。他花了很長時間扶著墻。他搖搖晃晃地回到臥室,拿起電話報了警。
警察到達後,他們徹底調查了夏靜的家,在她商店的冰箱裏發現了壹具冰凍的屍體。屍體四肢僵硬,眉毛和頭發上結了壹層薄薄的霜。顯然,就在昨晚,夏靜不幸遭遇了變態殺人犯。
就連余也參加了這次偵察活動,但幾天來他似乎都有些憔悴。看來這個案子真的很難。即使是皇室也沒有時間安慰夏靜,所以他忙著調查情況,並安排人監視冰淇淋店。夏靜壹時間很難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壹個人坐在那裏,等了壹會兒看著冰櫃裏剛剛裝滿的屍體。壹時神智不清,從座位上站起來,瞥了還在門口說話的項羽和項羽壹眼,打算叫李去。這個房子裏有壹個死人,她暫時不想在這裏住了,心裏有些話需要說出來,就搬到她家住幾天。我可以打電話很久,但李的電話總是無人接聽。夏靜只是回到樓上的臥室,當他到達樓梯時,有兩個警察的小聲在他耳邊說。
“老李,沒想到有生之年會遇到這麽大的案子。我認為這太棒了。為什麽兇手有這麽大的勇氣把下壹個要殺的人的名字和死法刻在鐘樓上?我從來沒見過這種事!”
“噓,小王,妳小聲點。妳連警官都不知道……”
聽到這裏,夏靜的大腦被震驚了,他的腳再也出不來了。
“我不確定。世界上重名的人那麽多,也不壹定。”
“不,考慮壹下。死者基本上都與王宇街有關。恰好連警官的女朋友都住在這附近,範圍縮小了這麽多。我認為兇手的目的是讓我們知道下壹個死的是誰。”
“七宗罪,七宗罪,妳真的要像鐘樓上刻的那樣,死了七個人就收手嗎?”
“七種死法正在逐壹驗證。從第壹個死去的劉飛到今天的王平,每個人的名字都清晰地刻在鐘樓上!我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我們在第四個人死後發現了鐘樓上的文字。可惜,那個時候王平已經消失了。我們落後兇手壹步,但只剩兩步了。我不相信在警察的保護下他們能出什麽事。”
“的確如此,但兇手有勇氣寫。對不起...對了,第六個垂死的人叫什麽名字?”
“好像是叫李的……”
夏靜蒼白的臉,震驚,立即消失了。她不顧兩個警察的驚訝,沖過去抓住壹個人的衣領問道:“下壹個死的是誰?”
那個年輕的警察被夏靜的話弄得壹楞,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而這邊的動靜已經招來了連禦和門口的人撲上來。連玉壞著臉把夏靜拉到壹邊,問她:“妳在幹什麽?”
“妳先回答我壹個問題。”夏靜仍然有點興奮。蓮玉雖然臉色不好,但也放慢了腳步,對她說:“去吧。”
"七宗罪和死者的名字刻在鐘樓上嗎?"
連賀壹楞,轉頭看向剛才的兩個警察,這兩個警察渾身不自在,年輕的那壹個臉也立刻紅了。連玉壹言不發地把目光移開,對著夏靜焦急而執著的目光低下頭,無可奈何地說:“是。”
“好吧,我再問妳壹遍,第六個將死之人甜不甜?”
周圍的空氣是如此的安靜,寂靜無聲。夏靜直直地看著他,繼續說道,“最後壹個人的名字是妳嗎?”這個問題是沈默的,但打在地板上抑制了周圍的空氣。四周壹片寂靜。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時間靜止了的時候,蓮玉突然輕聲笑了起來:“京,妳最近是不是很緊張?”老實說,第六個死的人不會是李,最後壹個死的人也不會是我。"
“那我現在就想見天月,接下來的幾天我想和她壹起生活。”夏靜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麽心情。
“沒問題。”連宇很平靜。他轉身打電話後,對夏靜說,“收拾妳的東西。晚上我送妳去李。我不放心妳壹個人。”
“不用了,妳這兩天累了,找個人陪我就行了。”夏靜的語氣帶著壹絲疏離。連玉也不堅持:“好吧,我讓湘粵送妳回去。妳自己小心。”夏靜點點頭,轉過身,似乎聽到了壹聲微弱的嘆息。等他再回頭的時候,連宇已經走遠了。夏靜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這些天來的第壹次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