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警示人們,要知道天氣變幻莫測,風平浪靜的時候,還是要警惕隨時可能到來的驚濤駭浪。
大海的皺紋
我第壹次看到父親的皺紋是在他三十多歲的時候。我在高處,他在低處。我們在村坑北面種了蘆葦,幾乎沒有水。我說,種了就白種了。不能活,就壹定要活。父親說,夏雨來了,蘆葦會扭曲茂盛,今年和後年都盼不到了!說話的時候,他擡頭笑了笑,壹臉和我打招呼。他的笑容從低到高,我看到他的額頭,就那麽壹兩個,彎彎曲曲,與眼睛和眉毛平行,壹起對我微笑。
三十多年來,父親總是最後壹個被兒子記住的人。
總有這樣壹個細節困擾著我:過年的時候,我給千裏之外的老家打電話,我媽說她好想我,哭了,然後我們聊了十幾分鐘;終於到了我爸那裏,我和他,出乎意料的,壹分鐘沒說壹句話,只聽見他粗裏細外的喘息聲,然後不得不掛了。後來我媽總說:“妳爸老了,妳爸是啞巴不會說話,妳爸太老實了。”
說起來,小時候雨下得很大,坑裏的水咆哮著,壹點也不弱於海中的波濤。父親無奈,壹磚壹瓦建起了家,我們家的墻壹點壹點加高,地基壹天比壹天大。想起來,爸爸還沒老,壹個小牛滿天下歡喜,我們也在這樣強烈的陽光下壹個個成長為年輕的爸爸。
我也學會了微笑,每天用微笑迎接我的皺紋。當我兒子看到我的第壹條皺紋時,我告訴他我還年輕。微笑讓我們的皺紋時時刻刻充滿了甜蜜和幸福,讓我們微笑著走過了人生的青春和中年。當我真的老了,我會發現父親站在離我們更遠的地方,對著我微笑。到時候,我們就成了他老人家最開心的浪了。
生命之海就是這樣。有皺紋的時候,就有微笑,就有愛,永遠在妳身邊跳躍。
多好啊。